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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文】如若阮籍行济世 第二十二章

2021-08-13 22:02 作者:馥存song  | 我要投稿

阮籍将要走到家时,坐落在城北的皇宫中朝议才刚刚结束,曹羲面带微笑的朝各位前来行礼的官员们回礼,眼睛却在四处寻找着谁,但是要寻找的还没找到,反而扫到了夏侯玄和司马昭两人把手言欢,曹羲眉头飞快的皱了一下然后又马上松开恢复到笑颜,继续找寻。

参加朝议的统共就这些人,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何晏。

曹羲不紧不慢的走到正在和丁谧交谈的何晏身边,三言两语便把丁谧支开,自己拉着何晏看似轻快的朝人烟罕至的地方走去,这是有话要私谈。

何晏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在尚有朝臣的地方还面带从容的微笑,一脱离人群就立马冷下脸来,不过手还是没有甩开,毕竟离得不远,还是要小心别人的眼睛。

曹羲走到一处偏殿的耳房,也不管有人没人直接推门进去,里面正在休息的几位内侍吃了一惊,不过在曹羲的挥手之下还是飞快的退了出去,也不守在门口,消失的无影无踪。曹羲反手将房门关上,又将何晏拉离门口这才倾身小声问道:“听说你占了野王的屯田?”

何晏看着曹羲焦急的面孔,摆出漫不经心的模样回道:“不错。”

“你疯了!”曹羲倒吸了一口冷气道:“平县,垂陇城,阳市邑的屯田你哪里占不得,为何偏偏要去占河内的屯田,霸占别人的家门,虽说我们与司马家政见不合,也不能这样让天下人以为我们得势欺人!”

何晏却不以为然,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才回道:“这有什么,太傅他老人家已经是只能躺在榻上喘气的人了,司马师和司马昭也就是沾太傅的光才能在世家子弟中称名,朝中要职都握在我们手里,他们能翻出多大的浪来,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生来身上就没带几滴墨,也只能权倾一时而已,你多虑了。”

“非也,岂不闻破釜沉舟,物极必反。如此这般逼迫太过,恐怕要引出些祸事!”曹羲沉声道。

“就是怕他会惹出些祸事所以才要占河内的屯田,那可是军屯,却屯在离温县只有二十里的地方,这若是司马家突然从温县起兵,半日之内就能占领野王,以司马家在河内的威望,这一起兵,恐怕连为我等通风报信的人都不会有,这般官兵粮草具足,离洛阳又不过一日的距离,等到司马家杀到城外,以有心对无心,禁军不一定守得住城门,到那时我们与司马家可就要以死相博了!”何晏拍着曹羲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解释着。

但是曹羲并不同意他的做法,反而也劝何晏:“兵家道:穷寇莫追。太傅大人已经罢手,我等便要优待才是,你以为占下了野王就能抢占先机,却也要知,若是司马家不堪受辱真的在温县起兵,就算典农中郎将是我们的人,也不妨碍他们杀敌掌兵,司马家可是世代掌兵的家族啊,军中声望岂是我等可以抗衡的!你我若是能对司马家以礼相待,依照我们这群人父辈的关系和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司马家也不好行事太过,现如今将司马家看做敌人,那司马家必定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啊!已经在歧路行至太远,若再不回头就来不及了!”

何晏终于皱起眉头,不过不是因为重审了与司马家的关系,而是觉得曹羲太软弱善良,不够有魄力,他呼出一口气忍了忍,这才又开口:“昭叔啊昭叔!这许多年来所作所为该结下的的仇怨早就结下了,还差着一星半点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伤他便要伤我们,到时候痛的,怨的就是我们了,我是个利己的人,可不愿自己最后惨淡收场。”

曹羲摇头道:“何必要争……”

何晏冷哼了一声道:“太傅他们已经老了,还以为是他们那时候吗?时局早就不一样了,他们却看不清,难道不是他们多番出手阻挠我们的主张命令吗?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们为什么要手下留情?”这语气中的怨毒呼之欲出,可见何晏究竟是对司马家有多么的仇视。

曹羲满眼的悲伤愁苦,道:“今日使人承受拔除爪牙之痛,怎知他日不会有后祸加身?”

何晏听到这丧气话终于耐心用尽,对曹羲道:“你若真要劝,就先劝劝你哥哥才是,其他都是小事,逾越礼制恐怕会让人以为他有称帝的野心,若硬要说后祸,这才是最如今最紧要的差错!”

如此便可祸水东引了。何晏打着这样的小算盘,观察曹羲的神情,曹羲果然痛心疾首,闻言转身就要走,不过走之前还是突然回头对何晏道:“今日的话,你还是再想一想吧。”

何晏闭着嘴没说话,曹羲终于叹着气走了。

何晏看着曹羲的背影心道,曹爽难道不知道逾越礼制是什么意思吗?他就是这个意思啊!没了司马懿掣肘,还有什么做不得的,那小皇帝是管理天下的料子吗?还不是靠我们管着国事,既如此,让出位来也是理所当然,名不副实的自然要让给名副其实的。

到时候就是从龙之功。

 

等到何晏从耳房出来,优哉游哉的走去陪伴陛下的时候,曹羲已经从马车上下来,走进了大将军府。府内的办公处设在东院,曹羲一脚踏进去,一眼也不看右边忙碌的景象,直径进了北面,这是曹爽一个人的办公地。

原本曹爽录尚书事,按理说现下应当要在宫中理政的,不过尚书省已经有丁谧,邓飏,曹爽不需要时时盯着,他乐得省心不管,再来是因为毕竟在皇宫之中,他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不想滞留在有所束缚的地方,在大将军府他一人独大,就可以放开手脚想做什么做什么。

曹羲见到曹爽时,曹爽正盘坐着抱着一件精美的漆器左右观赏。

这一看就是件御制上品。

曹羲一眼就看到这东西,又想起刚刚何晏说过的话,顿时就觉得大脑瘀起血来变得逐渐淤堵胀痛。

而这时的曹爽见曹羲直冲进来,陡然一惊,竟是连藏手中物件的时间都没有,这样被曹羲一头撞破,无可闪躲,心慌之下顿时就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

曹羲这人一直都严格遵从推崇儒家的学说,可谓是表里如一,到如今兄弟俩都身处高位也不改初心。曹羲这样的性格就导致,他每每遇见哥哥有什么不妥的举动都会跑来劝说,这样几次下来,曹爽见到曹羲时就总是躲躲闪闪,有时被曹羲撞破些什么,又会尴尬羞愧。

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形。

曹爽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伸手将弟弟牵过来坐下道:“怎么来了不提前说一声?吓为兄一跳。”

旁边的曹羲垂头丧气的坐着,抬眼看了看一脸小心的兄长,无奈的撇过头去。

这可怎么得了!曹羲心想。

“兄长啊兄长!虽说要顾眼前,可也要顾得了身后啊……”

曹爽呵呵的笑着,道:“哪里有这么严重,这些不过是宫里的小玩意儿,陛下根本就不在乎,只要不动除了陛下美人身上的绫罗绸缎珠钗耳铛,和骑猎的弓箭装束,其余的陛下都不上心,我不过是借了几个小玩意儿回来玩玩,这都不打紧。”

曹爽说的越是轻描淡写,曹羲越是心中恐惧,抓住兄长的手道:“兄长身居高位,下面的臣官免不了来献宝依附。这些下臣知道兄长收受贿赂,便都闻风驶舵全都献上珠宝,他们这样为的就是迷惑你的心呐,现如今兄长日日与何晏丁谧笙歌醉酒,挥霍财物,终于不足,向上打起宫中的主意,向下索要无度,这般下去……,兄长难道忘了后汉灵帝的灾祸了吗?”

汉灵帝酷爱珠宝钱银,贪图享乐,在位时大肆搜刮民财,由不足,甚至卖官鬻爵,最后导致黄巾贼肆虐,民不聊生,而他的儿子山阳公,就是后汉的最后一位皇帝,所以人们都说后汉亡国并非是亡在山阳公手上,实际是亡在汉灵帝手上的。

曹爽听到最后,见曹羲拿汉灵帝比自己,恼恨的甩开手站起来,道:“什么灾祸,什么不足?如今朝中平稳诸事顺遂,怎么你偏要来泼冷水,不过是些珠宝,算得什么大事,竟就让你搬出汉灵帝来,只为了这些东西难不成陛下还能来治我的罪?他现在能有闲心玩乐全靠我替他把持朝局,离了我,那才是要祸乱天下的,怎么我身边的人都能看清时局,身为我亲弟的你偏偏看不清呢?陛下坐拥天下,我既替他理国,拿了这些东西就是应当的,至于下面的人,献宝也是他们自愿的,怪得了我什么来,不过是这些东西,哪里就祸国殃民了!”

曹羲看着兄长怒气冲冲,知道这次劝说又是白费口舌,不由些悲从中来,心道,如此这般,就是贪心不足啊,再进一步的话……

“兄长,你这样做,将皇帝的东西搬到自己府上,世人会以为你有不臣之心啊……”曹羲哀哀的劝道。

曹爽听了这话眼神闪了闪,随后冷言道:“你我是皇亲,难道还能篡位不成?”

可是我们和何晏一样,都是“假子”啊!曹羲紧闭起双眼,垂下头。

血脉不同,天下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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