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二百六十七章 winter is coming
杨九郎打躬作揖,好不容易才哄得张云雷肯穿条没破洞的厚牛仔裤出了门。
看着张云雷上了车,杨九郎顺着墙出溜到地上缓气儿。这比打架都累这个!
起来吧,别懒了,厨房还一堆锅碗瓢盆等着他洗呢!
杨九郎揉着腰爬起来,不情愿地进了厨房。
冰箱上贴着一张便利贴:“请替我收拾董九力,谢谢!”
杨九郎笑起来。
小东西这是记仇了。
张云雷惦记豆腐脑糖饼不是一天两天,结果他还没吃上,董九力倒先去吃上了。
董九力不仅吃,还发微博。不仅发微博,还特地给张云雷发了微信,恭敬地告知队长:味儿特好!倍儿好吃!就是人多,得等!
这下可把张云雷给气坏了,当时就要扔一堆山一样的作业给董九力。杨九郎好说歹说,把这个任务揽到自己身上:“我替您卖力气,我替您查他作业,行么队长?”
杨九郎洗一会儿碗笑一会儿。
自从知道今年能上春晚,张云雷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前几天去三庆园录节目,张云雷查了九力的作业,这下好了吧?被九力给报复回来了。
报复得张云雷还只能跳脚。
要不怎么说说相声的没有老实人,老实人呀他说不了相声!
洗了锅碗抹了灶台拖了地扔了垃圾,杨九郎洗洗手,抹上张云雷香喷喷的护手霜,把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明明住一个屋睡一张床,却硬是过出了异地恋的感觉。
张云雷回家倒头就睡,他呢,起来半下午,上床后半夜。
有点像小时候看的个电视剧,女的白天变石像,男的夜里变蝙蝠,明明是两口子,却谁也见不着谁……呸呸呸,想什么呢!不吉利!
捏捏自己的脸,杨九郎踱进书房,开始工作。
五月那次事件的影响在渐渐退去,接近年底,大家不仅要冲今年的KPI,也要为明年的计划做准备。
愿意来约一约张云雷的越来越多,这是好事。
杨九郎敲敲额角。等忙完这几天,必须让张云雷去做彻底检查,不然,春晚那么大强度,张云雷怕要盯不下来。
然而,怎么都没想到,张云雷的“有空”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此处删去162字)
微博没有点名,底下评论各说各的,有人说那是说一个唱京剧的,有人说那是说张云雷。
说这话的看起来很有说服力:都转发了5月12号的微博了,不是张云雷还能是谁?
粉丝辩解:张云雷什么都没做!
张云雷:“我们怎么办?”
杨九郎咬指甲。
能怎么办?
这样的事不说每天都有,起码也是每月都有。
有的事情,师父用钱抹了;有的事情,师父用脸抹了。
师父的脸面好使的地方少,不好使的地方多。
至于钱,今年德云社是挣了不少,可花钱的地方更多。
师父是个小气的人,他一直记着当年折戟的西安德云社,也一直记着天津,他想把这几个地方都开起来。
想多开场子就得有人,想有人就得招、就得养,什么都是钱,哪哪都是钱。
钱应该留着干正经事,不应该拿去填那些贪得无厌的老虎和苍蝇。
所以,要怎么办,他也不知道。
张云雷拢住杨九郎的指尖,不让他再咬。
杨九郎把手抽出来:“要不要跟我回家?”
张云雷犹豫:“我跟你们一块儿跑吗?”
“我跟妈跑动就行了,你在家等我们。”
张云雷:“好。”
连药带吃的收拾了俩大箱子,两个人一路开回了家。
回家看看吧,妈妈这几天肯定也很担心。
反正就眼下这个形势,今年春节,只怕张云雷不会有什么工作了。
看杨九郎妈妈的眼窝发青眼睛发红,张云雷让九郎陪妈妈说话,自己进了厨房。
杨九郎让张云雷把该进冰箱的进冰箱的就行:“我跟你一块儿做饭。”
张云雷回头一笑:“好哇。”
给妈妈做了顿饭,又去舅舅家走了走,家长里短的琐碎冲淡了心头的憋闷。
杨九郎打包回豆腐脑糖饼油条,九郎妈妈切了点自己腌的咸菜,张云雷高兴地拍手:有吃的了!
张云雷各种角度拍照发给董九力,董九力回过来一大串哭的表情。
笑够了,张云雷又叹气。
杨九郎搂住他搓搓他的胳膊:“队员心疼你呢。”
“嗯。”
杨九郎看看手机,还是没有消息。
师父没说话,鹤英哥没说话,钟叔没说话,海叔倒是说了几句“稍安勿躁”,说师父在找人了。
可他,又该说什么呢?
回了一句“让师父别着急,小心血压”,杨九郎把自己以前上学时用过的旧东西翻出来给张云雷玩,又叮嘱一句“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张云雷像没听到的样子,只管兴致勃勃地翻看十几岁的杨淏翔玩过的旧物。
杨九郎换上出门的衣服,和妈妈一起出门。
听到房门轻响,张云雷脸上的轻松表情瞬间消失。
开电脑,刷网页,铺天盖地的声音扑面涌来。
看起来像粉丝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粉丝。看起来像路人的,不知道是不是真路人。
粉丝无力,所以愤怒。她们找一个人去恨,以此转移对自己无能的厌恶。
这个人可以是郭德纲,可以是杨九郎,但是,不能再往上,也不能再往外。
不然,站在他们对立面的只会越来越多。
这就是现实,真实的,残忍的,不能说的现实。
烟抽完了,去做饭吧。
以前,姐夫遇上事儿的时候,姐姐是不是也是这样守着灶台,想给姐夫做一顿能吃得下去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