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小白的助攻之路-Chapter 7
听完莎莉嘉漫长的讲述，天鹅终于捋清前因后果。
“那这次你们让尼伯特说了什么呢？”
“啊，哈哈。”莎莉嘉尴尬地笑笑，“我说你可以聊聊未来的打算，比如说有什么梦想啊、下次转世的目标啊什么的……”
天鹅扶额。
这已经不是恋爱小白的问题了吧，这分明是没情商！
“莫兰蒂都除名多久了，她早就没有未来了好吗！你让尼伯特去跟她聊梦想，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但……但是……我也不知道该让他说什么了。”莎莉嘉的声音逐渐变小。她咬着手指，看上去很焦虑。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洛坦看看莎莉嘉，又看看天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天鹅垂下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先问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这么想要尼伯特和莫兰蒂在一起？”
三人面面相觑，好像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最后莎莉嘉小声开口：“因为他来找我帮忙了，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很同情他，就答应了……”
其他两人跟着点头，他们也都见过尼伯特失魂落魄的样子。
“那你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有考虑过莫兰蒂的想法吗？”天鹅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莎莉嘉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恋爱是两情相悦，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天鹅摇了摇头，“你们再这样下去，只会落得一个徒劳无功的结局。这对他们双方都不好，我想你们看到了心里也不会好受。”
“可是尼伯特为什么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呢？”莎莉嘉下意识地反驳，“他有实力有名气，还引发无数人的争论，而且他是真的喜欢莫兰蒂的！如果他爱得这么深还得不到回报，那不是……那不是太可怜了吗！”
天鹅瞟了她一眼，莎莉嘉被那眼神看得心里一震。那双眼睛里包含着一丝同情、一丝讥讽，还有更多的悲伤。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现实是童话故事吗？很多时候，在爱情中付出最多的，最后都是一无所获。”
她的眼神变得缥缈了，好像在透过现实看遥远的天边。
“就算是，故事也应该由故事的主角去书写。未曾身处其中的我们，终究只是读者，我们能做的，只是等待一个结局。”
两个人的爱情别人不应过多干涉。即使因此经历过伤痛，她依旧如此坚信。
助攻三人组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天鹅才听到海马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什么都别做了。”天鹅说，“哦，对了，另外，我要去找莫兰蒂谈谈，看看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莎莉嘉的转述毕竟只是转述，真正怎么样还要看当事人自己。
莎莉嘉默默地点头。天鹅所说的话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那么，回见。”该说的都说完了，天鹅起身告辞，准备去莫兰蒂的房间。
她刚走出去几步，忽然听到洛坦在后面喊：“等一下！我们也算认识了，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天鹅。”天鹅没回头，只是淡淡地说。
听到过于富有冲击力的名字，后面的三个人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天鹅已经走远，莎莉嘉才如梦初醒，疯狂地追出去喊：“喂——！等一下——！至少给我签个名再走啊！！！”
莫兰蒂的房间并不难找，每个房间的门上都挂着国际编号，而且与生活区不一样，这个编号一旦挂上去就不会再取下来——除非拆迁。天鹅运气不错，通过门上的小窗户能看到金色大波浪卷发美女正坐在里面。天鹅敲了敲门，就听到一声“请进”，于是她推门进去了。
见到不认识的来客，莫兰蒂的表情显得有些惊讶。
“你是……？”
“我是天鹅，刚来监狱的。”天鹅伸出手，“你好。”
“天鹅？”莫兰蒂微微睁大眼睛，显然也听过面前这位T8.0的大名。但她很快整理好表情，握了握天鹅的手：“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天鹅在她对面坐下，开门见山：“我想跟你聊聊尼伯特的事情。”
听到自己不喜欢的名字，莫兰蒂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你也是来劝我接受他的吗？抱歉，我……”
“不是。”天鹅打断了她，“我不是来劝你和他在一起的。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想想，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莫兰蒂沉默了一下。
“是莎莉嘉让你来的？”
“你果然知道她做的事情。”天鹅微微一笑，“但这次跟她没关系了，是我主动要来的。”
“只是猜测而已……我也没有必要揭穿她。”莫兰蒂低声说，“但是……我一直都……”
莫兰蒂没有说完，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茫然，好像也拂不开覆盖在眼前的迷雾了。
“我从莎莉嘉那儿听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从你的表现来看，我想你对于他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至少对手之间的惺惺相惜总还是有的吧？”天鹅说，“当然，对你来说这话听起来可能不太舒服。不过爱与恨之间的转换仅仅是一瞬间的事。从头开始，看清自己的内心吧。如果你确实不可能喜欢上他，那就干脆利落地拒绝。尼伯特不是傻子，他要是知道你们不可能，应该会主动放弃的。”
“我……”面对天鹅的话，莫兰蒂却犹豫了。
“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会去劝莎莉嘉他们的，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插手你们之间的事。”天鹅说着站起身，“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应该由你自己来解决。”
莫兰蒂沉默不语，天鹅见状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这间房间。
莫兰蒂根本没有注意到天鹅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好像陷入了一个迷幻的世界，身边的一切都消失了。当天鹅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本应该立刻给出答案，但为什么，她没法在第一时间说出“不喜欢”？
可是那是尼伯特……是她一直挥之不去的阴霾……
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一脸嘲讽的尼伯特、怒气冲冲的尼伯特、面色真诚的尼伯特，各种各样的尼伯特。正是在这个时刻，她才恍然发现，不论是以何种方式，这个男人已经渗透到了自己生活的角角落落。或许也渗透到了她的心里。
她再也无法摆脱他的影子了。
就在这一刹那，莫兰蒂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三年前她第一次见到的那双鎏金眼瞳，同时浮现的，还有那刻薄嘴唇里吐出的轻蔑话语：
“不能得到所有人的崇敬，你当这个风王又有什么意义？”
“不……！”莫兰蒂拼命抓住自己的衣服，“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她倒在床上，放弃般地闭上了眼睛。
“你说……什么？”尼伯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不敢置信地问。
莎莉嘉叹息道：“我仔细想了想，我们这样逼迫她对她来说可能非常不好，她要是真的不喜欢你，我们帮你也没什么用。所以，对不起……”
她没有说完，但尼伯特已经很明白她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这一年来的帮助。”
他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但失败了。
望着尼伯特离去的背影，莎莉嘉觉得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睥睨群雄的王者，倒更像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对不起。”她喃喃自语，“但可能，这就是注定的结局。”
尼伯特像个木偶一样回到了生活区。他忍不住回想起这一年来的一切，意识到莫兰蒂从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他的种种努力好像都是白费，现在……连莎莉嘉也不帮助自己了……
难道我们真的没有缘分吗？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没有开灯，任由自己被昏沉的暮色吞没。
既然我们没有缘分，那为什么在一开始命运又要让我们相见呢？
尼伯特坐在床沿，低下头，心中杂陈的五味急遽闪过，所有复杂的情感在最后，都只化为一声苦涩的叹息。
那么在开始的开始，最初的最初，到底是谁先牵起了这一段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