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兽人志五十一话——噩梦
仅以此书纪念我零散的幻想，希望他能够伴随你们度过一段安静的阅读时光——子虎菌
“呐，老师，你说人死之后会去哪里呢？”米特枕着胳膊躺在实验室门前的花田里，细碎的阳光从树缝之中艰难地挤过身，然后温柔地跌落在白色雏菊的叶子上，散成一点点的碎金。
“你还小，思考这个还有些早。”我盘腿坐在他的身后，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可是人迟早都会离开的吧，我想知道是不是有天堂，这样就算我先走的话，也可以在那里等老师，嘿嘿。”米特伸出手掌摩挲着我脸上粗硬的胡茬。
“不会的，老师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保护你。”我想要伸手揪一下他软软的脸蛋，惩罚他总是爱说一些不吉利的话。
“如果没有天堂的话，那我死了之后想要变成一朵小雏菊。”
“为什么？”我还挺好奇他脑瓜里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因为，变成一朵小花的话，风一吹，就可以跟着老师一起走了，而且老师最喜欢小雏菊了，不是吗？”米特傻笑着，翻了个身，坐起来紧紧环抱住我的腰，将头贴在我的胸口，他身上稚嫩清澈的气息很好闻，我想把头埋进他的肩上深吸一口，但我知道我不能跨越那条线。
“那老师想变成什么？”
“变成天空。”
我握住他小小的手掌，仿佛还和当初他被我捡回来的时候一样大，或许他在我的眼里一直没变过，永远都是小小一只，永远都是干净的，永远都是无邪的，像是我灰暗人生里一盏小小的太阳，提醒我不要堕落进暗无天日的深渊。
“欸？”他扬起头，紫色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疑惑。
“这样就能一直守护着米特了”我看着山脉尽处一望无际的蓝天，试图用最沉稳的语气回答。
我想成为你头顶的天空，这样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看到。
“那老师很像变态的跟踪狂……嘿嘿”，他嘴上嘟囔着，脸上却是很活泼的笑，他一笑，我便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既然老师是变态的跟踪狂，那……如果有一天，米特走丢了……老师会找得到我吗？”他的声音突然开始怯懦，就像小时候打碎实验室里的玻璃药剂一样，犯了错不敢承认，紧接着他突然开始小声地哭，声音透过我胸前厚厚的毛发显得闷闷的，像是天空中突如其来的云层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雷声。
“会的……一定会的”我搂紧他的背，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让他感受我身上的温度，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柔软。
云层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汹涌地压下来，将花田里的光裹挟着一并带走，雏菊田的花被风吹得四散开来，着急的转圈，阴暗的天空陡然地开始下起大雨，打湿我身上的毛发，他在我的怀里止不住地颤抖。
“冷吗？跟老师回家吧。”
“不冷……这里很暖和”他指了指我的胸口，“老师，我们拉钩好不好，你要一直一直陪在米特身边”
天空的惊雷开始轰鸣，雨瓢泼似地打湿我的眼睛，雷光惊刹把天空撕出一道裂痕，他伸出小手，眼睛里满是闪烁的期待。
“老师，一直都在的。”
我伸出手和他拉钩，却发现怀里只剩下了一朵沾染血迹的小雏菊，狂乱冰冷的雨打在上面，花瓣却开始着火，在我手掌里燃烧为一片灰烬。
“米特，米特！”我睁开眼睛，开始粗喘气，这感觉像刚从深海里挣扎出来一样，窒息且沉闷。
“奥蒙？怎么了，做噩梦了吗？”莱恩把手掌放在我的额头上，帮我擦拭着额头的冷汗。“怎么搞的，还发烧了，大概是这几天累得了，不过你们这帮来自内城的人身体还真是弱。”
“我现在要去找米特，米特在叫我。”我撑着地面起身，着急地想要往洞穴外面走，听起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外面还下着小雨，你这幅病怏怏的身体能扛得住吗？”他死死拉住我的胳膊，示意我冷静一下
“本王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因为过度焦虑而强撑着不是一个好办法，有的时候不妨学着依靠一下别人，这并不丢脸。”，他站起身，然后弯下腰，指了指他的背。
“上来。”
很简短的两个字，却有着狮王独有的魄力，我犹豫着趴了上去，手臂穿过他浓密的鬓毛，搭在他的胸前，他回过头脸上是自信的笑。
“要出发了，奥蒙老师。”他挥手招呼还在休息的狮群，“兄弟们该走喽，跟随本王一起去找奥蒙的小家伙。”
“好！”狮群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山洞里，恍惚间让我觉得我一定能救米特回来。
“这下，有信心了吗？”，“嗯”，我似乎越来越能够理解莱恩是如何成为伊米尔的王。
莱恩背着我走出洞外，小雨淅沥，与远处的景物仿佛隔了一层雾，但是能够看到脚下的雨水向着地势更低处的小路汇聚，形成一个不知深浅的湖泊。
“看来昨夜的雨把伊藏另一半的山路都淹了，我们只有从左手这边上去了，大概需要一天半的天时间到达山顶。”
“米特，不要害怕，老师这就来……”
（转换视角）醒来的时候，阳光些微有些刺眼，奥洛抬了抬手，窗外已是黄昏，夕阳很美，鲜红色的，既像是酒杯里令人沉醉的红酒，又像是昨天晚上被弗克斯咬在脖颈上流出的血，那些光照在金色的窗帘上熠熠生辉。
房间里有些阴暗，安静的有些可怕。
“弗克斯？”奥洛尝试着呼唤昨夜 “情人”的名字。然而却并没有得到回答，他起身在客厅里寻找的时候，只发现了桌子上的一封信，上面是弗克斯的爪印。
“感谢奥洛会长昨夜的款待，在我回味昨晚香甜的牛奶的时候在想，该怎么表扬你，该说是宝刀未老呢还是应该说利刃出鞘。哦，对了，看你睡得那么沉，我就叫了一个司机在楼下等你，送你回家。其余的话也不多说，如果想我了的话，就去弗克斯酒吧，我会好好招待你的。——弗克斯”
将信纸揉成纸团丢进垃圾桶之后，奥洛换上弗克斯准备的新衬衫，走下楼去。
在楼梯口尽处，一辆银灰色的轿车稳稳地停在残阳落下的阴影里，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司机出来迎接。
“嘿，伙计，请问这是弗克斯叫的车吗？”奥洛走近车窗的位置准备叫司机打开车门。
“嗯，是弗克斯叫的。”车窗摇下来的时候，小白正坐在驾驶位上木讷地盯着奥洛。
“小白？你怎么……”奥洛的语气不自觉地急促起来，后背开始出冷汗，随即在一瞬间明白了弗克斯那个混蛋都做了什么。
“我只是来接你回家的，会长。其他的我并不关心”，谁能够听出来他在刻意强调这一点，奥洛能够从那双一如既往平静的眸子里看出一些被压抑着的失落和愤怒，只是他并不能直接去戳穿，因为这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他之前的“教导”并没有白费，他需要小白自己说出来。
“好，那我们回家”，奥洛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恢复到以往像哄孩子一样的温柔语气，或许这也是在联邦这么多年打磨出来的高级技巧。
正在他打开车门，准备上去的时候，小白突然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进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和弗克斯搅和在一起？”他的声音很委屈，带着一点苦恼和不知所措，奥洛抬起头看到小白似乎在克制自己想要漏出獠牙的冲动，他的喉咙里隐隐约约有捕猎时才会发出的低吼。
奥洛很清楚这个答案将会决定事态的走向，“呵……”奥洛叹了口气，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打火机，抽出一根香烟，“知道吗，傻狗……弗克斯就像是这根烟，而我是救急的火，就这样。”
“我不懂。”对于一个只知道战斗的工具而言，理解人类委婉的表达的确是太难了，更何况他的记忆是一张白纸。
“那你应该有弗克斯发给你的视频吧，嗯？”奥洛仰起头问，脸上是愧疚之后的释然，他总是知道应该怎么快速地调整自己的情绪。
“今天中午收到的。”小白打开了手机，昨夜他们纠缠在一起的画面开始重播，伴随耳边弗克斯的喘息，小白喉咙里的低啸开始越发狂躁，像是快要失控发狂的猎犬。
“那我说我喜欢这样，小白懂了吗？”奥洛准备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因为他知道这只傻狗的脑瓜并没有那么灵活，即便他忘了自己的出身，但是作为狗的忠诚已经深深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他是不敢逾越规则去行事的。
“小白你干什么？”奥洛没想到这条傻狗突然侧身发力把自己按倒在椅子上，急躁的手伸向自己的身下，
“小白……想成为会长的火。”
奥洛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搂上小白的脖子，轻轻亲吻着他的额头 ，
“亲爱的，希望你的火……足够炽热”
“里德，比格那边的情况如何，还有，我交给你的另一件事办得怎么样了。”市长翻看着里德交上来的报告。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很快就可以在他身上知道结果了，不过，新研发的那批药副作用很大，还没办法投入使用。另外，阿瑞斯的下落有消息了。”里德低着头，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做的不错，我答应你的条件会说到做到的，你放心。”市长很清楚的从面前的玻璃上看到里德忧郁的脸。
“你说仇恨像不像一味药，苦涩却又让人上瘾，欲罢不能的最后让所有卷入其中的人分崩离析，呵呵……”
夜晚开始袭来，希望今夜不会有人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