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荣耀】玄雍&南荒&灞上&洪门英雄




祖母告诉他,有些事,等到万人来朝的时候才应该去做,皇室不需要解决问题,只需要巧夺功勋。少年不再相信这句话,是在前往稷下求学途中。当撞上汹涌而来的血族部队,伙伴从对方手里夺下武器开出一条路来。如果说被保护的他看起来像个帝王,那么帝王就并不如一个凡人。
现在就应当行动。行动必须发生在此时此刻,自己手中。伙伴陷入危机之时,少年君主确信了他新的真理,某种能量随之异动,他情不自禁伸开双手,顷刻间血族部队所有金属剑器被一阵狂风卷上天空,继而暴雨般降临大地。
他不明白这一切为何发生。稷下求学多时,贤者才告诉他,人有无穷的力量。而只有当一个人的意识觉醒,才真正成为人。学子用这句话想着自己,也想着整个玄雍。
贤者还说,制造无数把利剑高悬在世人头顶,那只能证明剑的力量;如果人双手空空走向这个世界,那么他走到哪里,哪里的武器就会归服于他。
稷下归来,在这位新君主手中,血族动乱、民不聊生的社会暂时得以终结。他寻求律法,希望能让所有人平等地共同生存。他观察强者,也观察弱者,既赞赏超越的精神,也庇护那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成长。
当昔日少年变得成熟,他的头脑更加清明,意志更加明确,甚至有比立法更远大的理想:玄雍应当正视黑色,正视南荒那无尽的灾难、他族的痛苦,理解恐惧的根源。因为他的身边,从小就活着被别人视为怪物的人—— 那个可敬的伙伴。


南荒少年白起曾作为兵器实验品被送至玄雍宫中。与玄雍幼年君主共同经历了一次偶然的危机后,两人从互怀敌意的“他者”变为彼此理解的伙伴,从此一起成长。
当血族之灾从南荒变异扩大,二人踏上稷下求学之路,却遇上包围而来的血族军队,白起从敌方首领处夺取武器杀出路来,自身被血族侵噬。
伤口在稷下得以治愈,贤者告诫再不可触碰此伤封印,否则无可再治。归来后,玄雍对血族发起攻击,白起忘我奋战,虽最终驱逐了血族军队,伤口封印却被打破。血族之力在身体中卷土重来,伤口溃烂与连续的血色噩梦折磨着白起。
为保存自然天性,君主将他面具揭掉,要他忍受光明中的痛苦。白起度过了艰难的时刻。然而想到新玄雍国力尚弱,却有着坚忍不拔的意志与理想去追求公正——正如自己一般,他便渴望有更强的力量去守护它。白起将面具重新戴回,以使血族力量完全融入内在身躯。他接受了腐朽佝偻,因为由此获得的力量,将无人能挡……
怪物
奉太后之命,宫里要把这个引发骚乱的小家伙送回它的南荒去。
为防止路途颠簸损坏,他们制作了密不透风的新笼子,把白起使劲推进去,他进去就被什么东西粘住了。门关上。白起想挣脱那紧紧贴在衣服和皮肤上的东西,这些布条贴在地上,另一面缠着他。他刚叫起来,突然看到斜对角落有个身影。
那个金色头发的怪物。也在粘人的布条上挣扎,但没出声。
白起多少猜出,这就是怪物干的,只是不慎作茧自缚。因为它不可能被故意安排在这,在那个世界,它再所欲为也只迎来几句不痛不痒的呵斥。
这是天底下最可恶的一只小怪物,隔三岔五给自己下绊儿。他睡觉,它舞剑;他进食,食物里包了石头;它爬到笼子顶端,垂下系着一段细竹的绳子,前端一撮白毛上有黑色汁水,在他眼前晃荡不休,还冲他嚷嚷。甚至,它还想把带火的小木棍扔进朝笼子里。只有一次,他将信将疑地去拿那颗放笼子外地上的苹果,好好地吃完了。
无论如何,现在要紧的就是:把胶布扯下,然后揍它。
有一时刻,他真的扯下了胶布。那怪物还没能救出自己。白起朝他走过去,它慌张地瞪大眼睛,用凶恶的眼神给他威胁。白起眯起眼睛,用嘲讽的眼神回以轻蔑。怪物根本不配和他眼神作战,因为它就要死了。白起想。他握紧拳头朝它打去,它一缩头避开。白起伸出手抓住它,又挥出一拳,可它的脚瞬间从胶布挣脱了出来,抵在他胸前,又没打着。
接下来几回也没占据上风,它突然装作咬他、吓他缩手的时候踹他一脚;把双手挡在他挥拳的前方,正好被砸出一个小小的断裂,搞得他必须时刻警惕那块半断裂的胶布、无法疯狂进攻。白起承认它运气好,或者像南荒人所说,玄雍怪物狡诈而可悲,它们捕猎不行,拓荒不行,也从不彼此信任,只非常善于让自己在犄角旮旯的环境里生存下来。
很快,怪物开始真的咬人,他躲着出拳,手臂上还是多了一排牙印。他实实在在朝他肚子打了几拳,它拿脑袋撞他,被揪住头,丢了几根金头发。这时笼子突然颠簸,他没站稳跌回了原来的角落并且再次被粘住。
夜色降临,他们看不见。历经漫长的眼神厮杀战,提醒他们时间的是瘪下的肚子与情不自禁往下耷拉的眼皮。笼子已经行至沙漠,他们也一无所知。只有视野里的对方提示着,这是个冤家路窄的世界。
怪物昏睡着,它的衣服袖子里被颠出一颗玻璃球,滚到白起脚前。白起见过。这是他俩唯一一次竞技赛的道具,在互相并不明白规则的情况下就踢了起来。感觉到袖子的动静,怪物警觉地睁开眼睛,当它看到是那颗玻璃球朝他滚去,而他们都不能动弹,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们盯着那颗球。
持续颠簸下,它巧合地在二人呆的角落间来回滚动撞击。
怪物的笑加剧了,它笑出了声。白起也有点想笑。
它的笑声越来越大,几乎不能遏制。白起感到那笑声里有一丝祈求和哀愁,它借这个好笑的事,盼望自己夸张的笑声可以影响他,让他跟自己一块笑。它是恐惧的,因为它从没踏上过未知的旅途,可它绝不会表现出来,不会直说出来。它会设计一些东西来达到目的。它可真是个……“政治家”。白起努力记起了几年前开始流行南荒的词。
不知何时,笼子门突然打开,那颗球掉了下去。白起看见熟悉的人脸。这才明白回到了家乡。他和怪物都被解除掉胶布,他回了部族;怪物像他在玄雍的命运一样,套上绳子被人评议,重新被关起那个笼子。
被他视为怪物的少年站进去之前,转头看了他一眼。
白起对他每个眼神都不能更清楚。他是说:我要死了。来世再见吧。
“政治家”。白起对眼神背后的意图也非常清楚。少年希望他由此获得
点难过的感觉,然后找个法子救他。
白起捡走了那颗玻璃球。
星夜
血是红色,梦是黑色。
沙漠里的浆果是红色,玄雍城的宫墙是黑色。
冬天里孩子的脸是红色,火柴木棍熄灭的那一头是黑色。
陶罐上的太阳是红色,手臂是黑色。
瓢虫是红色,泥土是黑色。
燃烧的火是红色,倒塌的房屋是黑色。
前线的人眼睛是红色,他们埋伏的日夜是黑色。
煎熬是红色,等待是黑色。
……
他玩着小时候的游戏,历数着世界上的红色与黑色。或许有伙伴在和他轮流说,不然怎么是个游戏呢?伙伴蹲在他身边。关于红和黑,他总能说得比伙伴丰富而细致。伙伴至多说冠冕上的垂缨是红色,围绕祖母的鸟是黑色,女人的嘴唇是红色,搁坏的贡品是黑色,有时候会把金色、天蓝、杏黄、朱粉也说进来……伙伴争论说白起见的颜色太少,白起认为正好相反,大海深处浮现着非常多的颜色,他都能分辨,伙伴是输在对颜色的无知。
伙伴被激怒了,强调他只对金色敏感,以及,对金色敏感是天赋特权,他将来能够操控数万金属兵器从天而降。趁蒙将军出征,伙伴拉着他偷偷溜到武器库试验召唤兵器的能力,伙伴说得对,他有特权,伸手便有十来把闪烁金光的剑嗖嗖飞来。只有一把沉重而斑驳的弯刀摔到白起面前,如同命运的预演。伙伴说,你也是个金系力量觉醒者,可是平民的天赋总是不如贵族。
金色是一种权力。世界的重心是权力。伙伴讲长安,讲云中漠地,讲倒悬天,封神地,讲狼骑,讲三分,口若悬河,仿佛他们的威严就是他的威严,他们的壮举就是他的壮举。他的金色有朝一日将融入世界,与诸神诸王争夺这颗星球。白起麻木地听着。白起从不滔滔不绝的说话,只是无意讲南荒孩子的游戏,族中老人如何在冬天保存吃的让他们活下来,在哪里捡过一个圆形的贝壳,傍晚海水里有无穷的颜色……伙伴呆看着他。又是颜色。伙伴再次强调,与金色相比,其他所有颜色都无足轻重。
他的金头发晃荡在宫中,他拿金勺子敲碎鸡蛋,他把镀金的史书归放到书架的顶层,他让人给他备金色马鞍,前往稷下。血族军队途中袭击,他召唤出千万剑阵,如同金色的暴雨落向大地。他在稷下穿着白袍,眼中却放射着金色。
稷下回玄雍宫里的路上,白起说,现在我们只能玩红色与黑色的游戏了。
为什么?
这一路不是只有红色和黑色么。
伙伴沉默,随后说,来玩这个游戏。但我输了,你来说。
其实从小他只看得见金色。其他所有颜色,都无法分清。
过去的皇族长老说,这是某些时候会在贵族中发生的、金系力量觉醒者的代价。一般来说发生间隔的时间非常长,好几代也难出现一次。
所以每当他要召唤力量,就像瞎子那样眨着眼睛。
所以每当他要召唤力量,就像瞎子那样目中虚空、眨着眼睛……
他不是在召唤力量,他是在乞援力量……
伙伴蹲在他的身边,他们继续着红与黑的游戏。天色在宫墙边缘暗淡下去,很快就是夜里。远处有小贩在卖东西。有人呼唤着青年君主去登基。伙伴戴上了冠冕但还蹲在他身边。白起说了上百个红色和黑色。伙伴一声不吭地听着。不,不对,他拿走了他一个重要的东西。刚才这个游戏只是哄他分心的方式。他想站起来,伙伴拉他坐下。小贩问他是否买东西。白起在身上搜找。他要找什么?伙伴拿走了一个东西。
小贩已经凑近了他的耳边,他听到低语,好像是小贩的,也好像是自己说出的。
“献身于我……”“
“来解脱吧……”
一滴血落在手上。心像被刀锋刺穿一般,白起猛地跳起来,抓住伙伴的手飞快奔跑。他们跑出王宫,向南跑过泥泞的道路,跑出无主之城,跑到南荒的沙漠,一些怪兽朝他们扑过来,白起什么也看不见了。南荒老人说当人作恶到一定的程度,可怕的怪兽就会从海上过来,人将跌落在自己的噩梦,永无解脱。
伙伴蹲在他的身边,白起数着世界上的红色和黑色。伙伴的声音变得清晰,他说一直以来,一直以来,他悄悄学着生活的要义,金色不比其他颜色更重要,人不是万物的中心,也不是他族的中心;人需要了解别人,关心别人;被宣告的重要并不重要,在人心里发生过的东西才重要。伙伴的身边有个医师,他说,你既然问到自己是谁,发生了什么。我来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是南荒,又是玄雍,你是自己,也是你见到的每一个人。你是你的旅程,你的故乡,你与世界一起掉进了血里。
南荒的大海也成了红色。其它颜色呢?白起朝海里看,什么也没找到。
在沙滩上找到了别的,小时候埋进沙子里的圆形贝壳。白起把它握在手心,沉沉睡去。夜晚的海边非常冷,刮着寒风。他发现自己的手让贝壳变黑了,因为整个身体都变了,血液亮红,皮骨淤黑。他把脸埋进沙子,或者那个贝壳。
伙伴和他争夺着贝壳。伙伴把贝壳叫做面具。你不能戴上面具,你在这里,而不是那里。你在玄雍,而不是南荒。你醒着,而不是睡着。你活着,而不是死了。不要在噩梦和诅咒里寻求力量,不要去寻求有代价的力量。不要像我一样,什么也看不见。白起摇摇头,把脸探进贝壳,它渐渐完全包裹了他的脸,傍晚海中所有柔和的颜色融入到他的心,南荒童年里所有的事情……一颗微弱的星星在天河中孤立的闪烁,却是最强的光,足以击碎整个天幕。
“我是活着。在夜里,也看得见。”
给予
无主之城横亘在玄雍与南荒间的过渡地带,许多人聚集在这做生意。仿制品、简单生计和消磨时间的小玩意儿层出不穷,是滋养快乐哲学的源泉。南荒分给它烈日的一丝,玄雍的山崖给它投下了一小片阴凉。一位青年坐在木制小柜边,小柜开着,里面有好几层,放着草药、纱布、酒、书籍、稷下鹊小七仿制品在最上面一层,歪着头看着路人。
青年拿着一本书,这是当时玄雍蒙将军借去的,隔了几日,盛传着他们这样的人有生命危险。又隔了几日,他被叫去玄雍,和许多人聚集在大殿外的广场,但新君主没说两句,把书还给了他们。
隔壁同行说,这样的蠢事他决不会去做。如果书被收了,就立刻收摊躲一阵子,或者离开这。他甚至有一个随时用以逃离的、准备全面的行囊。他告诫说,记住自己出生的这个地方,这个缝隙地。夹缝之中,生存的第一要义,是躲。躲一阵还能晒得到太阳,就是幸福。
青年偏把人世看得轻松。有人叫他去,他就去;被还了书也就走,对所谓权力并不害怕。有太阳就晒;没有这个夹缝里的太阳,他也照得到光。在他心里,有一种无比的静谧的光。
他翻着还来的书,检查书页,修补破损,丝毫未注意他人。在巷子另一边,新君主正在看他。当他抬起头时,他已经走了。
白起和君主走在无主之城,他困难地跟随着那隔着好一段距离的身影。他没拿武器但戴着面具,一踏进这里,许多目光瞬间就捕捉到他,又不经意地挪开。没有几个人看到新君主。他轻装出行,比这里的混混更灵敏,悄无声息地在一个地方晃了又走。
他不愿再来这里。但君主坚持要他和自己一同前来,他有一个祈愿。
上一次来这时,白起寻求到了一副面具,躲过血与目光,在恍惚中走出城门,回到玄雍。
那是和君主稷下归来,借兵鲁班大师,联同蒙将军与血族交锋。无主之城的激战是最后一役,将血族彻底驱逐回南荒。玄雍人士气高涨,赞美新君主,将那位坚韧不屈的战士尊为胜利的象征。之后几年,无主之城也会在这一天放烟火,表达对玄雍的敬意和臣服。但在那一年的那一天,白起收兵后,没有人可以去放烟火,因为遍地是永久沉睡的人。
那天晚上,最后穿过这里的人是他。那把让人闻风丧胆的武器压在背上,它很重,在他背上的时间太长,他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自己的背仿佛要被压断了。也因此垂着头,目之所及是无数静止的眼睛。这些眼睛过后也在他的梦里。
脸在战斗中被划了一道,碰巧是旧时伤口。在前往稷下的途中,他便挨过这么一下。血族病源由此侵袭,那时贤者为他治疗,封印邪血。还说,当心这处旧伤。
即使捂住脸,血也从指缝里渗出来,滴落,和地上所有的血汇聚。
一息尚存的人,年纪和他父亲差不多。白起走过去,没站稳摔倒了。他撑起身体来,半跪坐着,恍惚而迫切地问他怎么止住脸上的血。或许他又问,怎样能看不见自己在流血。
那人说他不知道。但如果不想看见自己在流血,可以戴一个面具。他是铁匠,手边剩着个别人订制的面具。如果急需,就拿去。
他点点头。那人伸手给他拭了还在冒的血,帮他把面具戴好。
事后想到,那人是血族。那只手拂过伤口时,白起脑中一阵轻微的眩晕,被禁锢的什么东西在复活。
几年来,面具下的伤口持续感染,脸已经彻底毁掉而不为人知。旁人只见他作战时趋于癫狂,被一种汹涌的能量裹挟,挥打出那把巨镰,大地上便钻出獠牙般的巨齿,将猎物钩铲到他面前,快意与空洞的血流在体内循环震动。他知道,那老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并不重要。这是那场战争对他的必然给予,一个永无终结的噩梦。他无法走出。
他们穿过无主之城,一直走到南荒的边界,荒野和废墟,这里叫长眠地,埋着那场战争中所有人。白起和君主讲到过那只擦拭了他脸上血迹的手,那为他戴上面具的手。虽然有一个坏的结果,但在那个瞬间,让他觉得自己可以活下去。
白起站住,不往前走。君主一脚迈入这片土地。
你给予他的,我已经归还了。君主对着长眠地说。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孩子,我不会伤害和他一起生活的所有人,我不会伤害他所在的世界。你唤起的力量,也不要再伤害他。
那场战争是我的意志。如果还未让你觉得平等,你可以剥夺我,剥夺属于我的东西。我不可一世的名誉,我头发上刺目的金色。把你给予他的噩梦,给予我。


芈月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卑微的少女时代结束于玄雍君主赞叹而惊艳的眼神。凭借美貌这件武器,以及对权谋的洞悉,她成为漫长岁月的胜利者。不仅自后宫的倾轧中生存下来,甚至成为了秦国的太后。但时间不会对任何人有所怜悯。青春容颜似细沙般从指间流逝,年幼的帝王逐渐长大成人,权力与尊贵便如风中烛火,转瞬间就可能熄灭。她意识到这点,开始一天比一天陷入恐惧。
此时,自称徐福的男人颤抖着伏在她的脚下,急迫惊惶的请求她的庇护。奉上的贡礼则是永葆青春的灵药。
她服下灵药,做起美妙的梦。梦里她重回年华鼎盛的时代,俯瞰着过去的敌人。梦醒时刻,她知道一切并非幻觉。从镜子里看到的,俨然是二十年前的模样。正如徐福所言,消逝的青春美貌又回来了。
徐福如愿以偿得到了他所渴求的庇护。太后赐予他专门的药室来炼制那种珍稀的灵药。
徐福请求着灵药的材料。死囚和战俘成为最初的牺牲品,之后甚至开始为此饲养魔种。
然而灵药效力所能持续的时间越来越短。面对太后不耐烦的质问,徐福再次献上新的秘方——长生不老之药。芈月初次得知,过去曾经存在一个辉煌的时代。那时的人们经由魔道拥有更长久的生命,以及更长久的青春。
很快,徐福开始了新的实验:他将一个卑贱之子浸泡进药池,并实施了魔道手术,将他改造为强大的战士,并拥有了远超出人类的寿命。
芈月目睹了这个奇迹,欣喜若狂,她想要变得美貌而强大。可此时,神秘的人侵入了王宫,经历腥风血雨的一夜后,徐福失踪了。
芈月无法忍受近在咫尺的美梦破灭。
“渴求青春美貌,并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年龄?那是秘密。”

镜出身在古老的神职者家族,从小接受系统严格的训练。她的父母在任务中意外失踪,留下了潜伏暗处的敌人和年幼无知的弟弟。一夜之间,家族的使命和长姐的责任落在镜的身上。为此,她抱着弟弟曜远走他乡,并抹去了家族的所有信息。
在随后的日子里,镜奔波各地寻找觉醒力量之法,并更为严苛地对待日渐长大的弟弟。进入稷下学院后,她在夫子的指引下得知了万镜之厅的存在,那里充满机遇又有无穷危险,最终她凭借强悍的意志通过了其中的凶险试炼。
这场试炼为她赢得了力量和荣耀,但更为艰险的旅程才刚刚开始。无论未来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将与过去一样,扛起重任,砥砺前行。

旧玄雍物产匮乏,纷争不断,百姓生活十分艰苦,出生于名将世家的蒙恬因对民众苦难的同情,梦想有朝一日能重振国家,使百姓免于苦难。
他自幼勤修武道,苦读兵法,希望能尽早实现自己的人生追求。
因在军事上的出众天赋,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已成为了一位非常出色的将领。
但旧玄雍体制混乱,蒙恬的指挥天赋难以发挥,将士们多凭个人力量战斗,玄雍纷争难平,蒙恬人生追求难以实现。
后来血族之灾爆发,蒙恬为了保护百姓,毅然领兵奔赴前线,只是在旧有体制下,松散无序的军队根本无力抵挡,玄雍节节败退,濒临覆灭。
蒙恬第一次意识到,玄雍必须要有铁一般的规则和秩序。
幸好此时嬴政从稷下求学归来,芈月归政,君主亲政,在新的律法和体制下,蒙恬得以开始推行规则和秩序。
他设计了最简单易用的矛与盾,让每个普通人随时拿上就能走上战场,他制定了最严格有效的军规,增进将士们的互相配合,他还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一套军阵——广厦。
战场千钧一发之际,蒙恬第一次完整地发挥出军阵的力量,他利用军阵彻底击败了血族,救玄雍于覆灭边缘。
对抗血族的胜利和守护的重责使蒙恬深信规则与秩序,他认为只有规则与秩序才能保护国民。
后来血族卷土重来,侵略他地,流离失所的难民纷纷向玄雍涌来,想起曾经同样的悲伤,蒙恬选择收容与庇护这些难民。
血族的伤痛不仅在玄雍,更在天下,于是蒙恬下定决心要找出血族的根源,守护天下的百姓免受伤害。
现在,他正向着南荒出发,因为那里又有了新的威胁。

只有一个词汇,拥有荣幸冠名于鲁班大师的大名之前:天才天才天才天天天天天天……才!
鲁班大师的年龄?秘密!鲁班大师的身高?秘密!鲁班大师的性别?男!——少女崇拜者的情书,请尽情飞过来吧!鲁班大师每天会抽出宝贵的一小时回信,由机关鸟寄达!
鲁班大师的真实面目?秘密!请忘记你眼前看到的样子!青春!潇洒!风趣!讨人喜欢!每一个毛孔都彰显出碾压凡人的高等智商!鲁班大师,就是这么自信!(针对崇拜者的重要说明:发际线也是很低的!)
鲁班大师的来历?久远的应当追溯到稷下在废墟上重建之时!鲁班大师生平唯一的悔恨,就是让名为墨子的民工,抢先让古老的机关术重现世间!从那时起,鲁班大师就视其为生平唯一的宿敌!
墨子建完稷下建长安时,鲁班大师发奋的!沉默的!完全沉浸!在破坏性机关的研究中。怨念如此之深刻!以至于鲁班大师永远只会开发与墨子主张的和平相悖逆的课题!然而无论是稷下的机关道也好,还是长安巍峨的城墙也好,都抵挡住了一波又一波超强破坏性机关的冲击。这是深刻的!难以忍受的!耻辱!
高智商理性人士怎会就此沉沦!鲁班大师冷静审视自己和对手。啊,等着吧!来个出其不意的进攻!新的武器,很快会出现!他睿智的决定制造一个真正的破坏性机关!呸,才不是什么塑料小人!对,不碰模型就不会死,为什么不明白!
从那以后,当人们相互厮杀时,鲁班大师将躲在某地看着你!也许是草丛,也许是基地,也许是商店的背面,也许是暴君的水坑……谁在乎呢!总之,他默默数下一,二,三,按下遥控器。于是,战场上的鲁班七号,极致的强大嘴炮哦不鲨嘴炮,立刻将挡在前路的任何物体轰飞!
是的,这才是鲁班大师和他的天才机关造物鲁班七号,真正的面目!
“借你们肉体试验下新发明的威力!”


扁鹊从记事起就与师父相依为命。起初他是年轻纯真的青年,怀抱着救世的热情,醉心于医术的研究,看到病人因为自己妙手回春而无比自豪。偏偏忽略了师父竭力隐藏行踪的可疑,以及双目中不时流露的警觉与战栗。
直到某个看似寻常的日子,师父背上药箱出诊再没归来。扁鹊不得不开始了独自行医的生涯。凭借精妙的医术,他救治了无数病人。在路过稷下时,也首次了解到世间曾经有过古老的医术,能让受伤的肉体重新生长,能让衰老的面容变得青春,甚至从无至有创造出新的生命——人们将这不可思议的医术含糊的视为“魔道”的一部分,作为禁忌而不愿谈论。
随着神医之名越传越广,惊动了秦王前来求医。迎接他的竟是失踪已久的师父。此时,师父摇身一变成为芈月太后最信任的御医。扁鹊治好了秦王的病,师父却希望弟子协助自己进行秘密的魔道手术试验。毫无戒心的扁鹊答应了师父的请求。
孰料,手术方结束,师父就撕下了慈爱的面具。秦王猝死,扁鹊以下毒凶手的名义遭到逮捕。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最信任的亲人推入了阴谋。
自己还不想死,腰带的夹层中还藏着手术用的麻药。终于,临刑前,扁鹊抓住时机迷晕狱卒逃出了秦国。师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残忍的杀手在稷下附近追上他,就地挖了大坑将他活埋。
扁鹊陷入了死亡的深深绝望中。但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开岩石。随着山崖崩裂,他从泥土的禁锢中解脱,随即又被抛向更深的黑暗。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于静寂的地下之城——传说中的古都朝歌。幽暗神秘的光芒照亮前所未见的文字,太古时代的魔道文明活生生呈现在眼前。
他终究从谋杀中幸存,随之重见天日的还有用衣衫拓印的奇妙文字。那个善良天真的医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酷无情的非法怪医。求诊的病人被索以高额金钱,求教医术的同行首先要奉上供解剖的材料,他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介意世俗的目光,一意进行着可怕的实验。
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终究会超越那个人,并给予他致命一击。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想要操纵它?愚不可及!”
注:该故事纯属虚构,

这一事件本来是秦国的宫廷秘史,充满了人们津津乐道的八卦成分。
太医徐福以为芈月太后炼制长生不老药为名,实施了被稷下学院禁止的魔道试验。可惜好景不长。年轻帝王嬴政痛恨徐福玩弄的邪术,将他驱逐出秦国,东渡前往扶桑。这位可怕的黑衣人走到哪里,血的瘟疫就蔓延到哪里。之后徐福试图重返大陆,以种种匪夷所思的秘法进献给枭雄曹操,并助他横扫大陆东岸,引发了赤壁之战。尽管徐福最终被扶桑剑圣宫本武藏所终结,但他所培植的血族势力落入曹操之手,残余的影响力并不能轻易消除。
南荒



说起大陆最传奇的乐师,人们一定会提到高渐离的名字。
这位天才乐师从初次公开演奏起,就以完美的琴音,狂放不羁的个性征服了人们——尤其是纯情的少女。在声名巅峰时,他夜夜笙歌,将轻松得来的金钱大笔挥霍,身旁围绕着各色美人。
然而放荡的生活没能带给他长久的满足。随着时间的推移,内心产生可怕的空虚。一切来得容易,抛却也并不心疼。忽然“高渐离”这个名字,就像出现时那样突如其来的消失。
他背着心爱的琴开始游历大陆,风餐露宿,日夜不停。去过东南之海,聆听波涛,也登高过泰山,和音松风,这使得他的琴技越发炉火纯青。自如的操纵琴弦和每一个乐音,它们将按照自己的心愿取悦别人,或者——杀死他们。
旅途中某天,高渐离误入长平战场。当他躲藏起来等待厮杀结束时,无意目睹了改变命运的一幕:秦军中出现前所未见的怪物收割了成百上千的生命,牺牲者的鲜血瞬间被吸干。那一刹那,被深深震撼的他认为自己找到了比音乐更重要的使命——杀秦止战。怪物发现了他,但最终他仍然惊险的全身而退。
离开长平后,高渐离四处联络反秦志士,结识了燕国太子丹。这是他邂逅一生中最重要之人的开始……太子丹嫉妒将军樊於期,想雇佣荆轲刺杀他,却不想被荆轲拒绝。恼羞成怒的太子丹将不服从自己的樊於期和荆轲的头颅,双双展示在盛大的宴会上。然而,所谓“荆轲”并不是一个人……以乐师身份参加宴会的高渐离救下了刺杀太子丹后重伤昏迷的刺客。
没想到闻名天下的刺客竟然是少女……大胆又冷血的计划形成了:用美妙乐音治愈荆轲的伤痕,获得她的信任,洗涤她的头脑,安排她像被琴弦操纵的木偶,实践自己的意志。
六个月之后,荆轲如他所愿,走向秦王的所在。
那是舍身的剑法,也是单方面的屠杀。
但是,看到沐浴鲜血的荆轲倒在秦军的尸骸中,为何填充空洞心灵的只有悔恨?
之后世人仅知道的是刺秦以失败告终,当血腥的一天结束,世上再也没有了高渐离和荆轲。与此同时,漂泊的乐师与少女阿珂,则踏上了新的旅途。他们并没有放弃战斗,只是从此之后,他们将只为彼此而战。
“爱情与死亡,永恒的乐章。”



自古以来,在暗夜中隐藏着神秘的刺客一族“荆氏”。他们掌握着代代相传的杀人之剑的秘诀,收受佣金为雇主服务,并且守口如瓶。
当这一族只剩下最后相依为命的兄妹二人的时候,兄长继承了“荆轲”的名号,白日里混迹街头,与市井无赖为伍,夜幕降临时则化身为致命杀手。
将军樊於期,窥探到玄雍君主的秘密被迫逃亡,成为燕国的客人。但是,他的声望引起了太子丹的嫉妒。太子丹的手下将大笔金钱送到了杀手荆轲的手中。
荆轲产生了生平第一次犹豫。豪爽的樊於期与年轻的刺客荆轲,不知不觉间早已超越身份的差距结为好友。最终他拒绝了这笔生意。
次日,樊於期前来拜访荆轲,从怀里掏出一册木简,上面刻着玄雍的布防图。他对好友诉说计划,想要雇佣“荆氏”刺杀玄雍君主,却不知道眼前人正是那位著名的刺客。荆轲敏锐察觉到有人跟踪而至,他打开门,发现外面大批私兵包围。
荆轲提剑走向了残忍的凶手。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到的是小妹,自己死去后,家族的命运将降临到少女的身上。惨烈的战斗持续到黄昏,熊熊烈焰将半条街映红。
次日,太子丹志得意满的起身去参加又一场反秦者的宴会,向与会者展示了樊於期和荆轲的头颅。然而众人的惊叹声中,闪烁着寒光的利刃袭来——宣示着代代传承的刺客“荆轲”,并不因一人的死去而死去。
太子丹的侍卫彻夜搜索着大胆的刺客,却不知宴会的乐师已将她带走。
不知过了多久,继承了家族之名的少女被琴声唤醒,她失去了记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阿轲。悠扬的琴声向她述说着漫长的故事,包含家族,死亡和止战的意志。她沉默的聆听着。那卷在火焰中燃烧的地图,已深深镌刻在她的脑海里。
千百年来,延续着雇佣刺客命运的荆氏一族的最后一人,终将是为了自己和所挚爱的亲人,挥出致命的一剑。
灞上


云梦泽,东方最神秘的地域之一。大河缓行穿过,沿途残留着森林,沼泽和遗迹。这里依旧传承着对太古当权者的信仰,而诠释这些信仰的权力,掌握在阴阳家们的手中。他们凭借这种权力,以及所握有的“奇迹”,统治着这片土地。
星移斗转,再虔诚的地方,最终也将产生腐朽和堕落。阴阳家们逐渐老朽,已不再适应时代,原本严谨的秩序开始逐渐瓦解,很快,有投机取巧的家伙瞅准机会,试图从中渔利。
刘邦,就是其中一位。虔诚的大河子民中,他那样另类:既无视信仰,又热衷利益,更不择手段。凭借煞费苦心的钻营,谋取小小的官职,但很快发现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大人们利用他,也防范他。他可不愿白白装作傻子,一个胆大妄为的想法产生了,关于那由阴阳家们掌握的,唯一非实体,需要借助仪式来展现的太古奥秘。如果自己得到“奇迹”,是否可以代替阴阳家们成为这片土地的王者?这个想法令他激动不已。
他敢于如此妄想,多亏了天才的友人张良。掌握言灵之力的张良因不通俗事频频惹出大麻烦,甚至不得不为下一餐饭发愁。刘邦替他解围,并得到了他的信任,不费吹灰之力便说服他带领自己走入通往阴阳家们祭祀“奇迹”的大泽。张良自己,也对所谓“奇迹”产生了好奇。
借助言灵之力,他们成功迷惑守卫,目睹了神秘的仪式。“奇迹”璀璨的光芒笼罩着九位呢喃着咒语的阴阳家,以及窥视的两人。张良以言灵与“奇迹”对话。他都听说了些什么?师父姜子牙的话得到印证,还有更多……更多……关于大魔神王的命运……
至于刘邦,却为惊人的发现而兴奋着……当仪式中的阴阳家们揭开神秘的面具……啊,原来统治云梦泽的,竟然是这样一群……一群怪物!阴阳家们的真面目!那瞬间,他的脑海中涌现出更加激动人心的计划。
他偷偷拔出护身剑。仪式完成,阴阳家们一个接一个结束膜拜。待最后一名阴阳家落单的瞬间,发动了无耻的偷袭。那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哀嚎着露出真容——蛇的面孔。张良也加入了战局,言灵的枷锁缠绕着他,让他无法动弹。只听见哀嚎回荡,阴阳家“礼魂”就这样不明不白化为灰烬,那无处安放的力量,尽数进入刘邦的身躯。
张良心情复杂望着眼前欣喜若狂的男人。出手的那刻,便是决定追随于他。命运又开始了轮回,而身为姜子牙的弟子,他必须作出选择。
需要一个家伙去斩断这可怕的宿命。
哪怕,他是如此野心勃勃。
“不客观的说,我是个好人!”



人可以忍受屈辱到什么时候?
答案是:并不能忍受多久。
对于一个余孽来说,生存太过艰难。韩信不想死。他想继续活下去。所以他并不是忍受,而是选择。他选择的也不是屈辱,而是生存。
因此,当年轻的霸者举起长刀羞辱自己,他选择了从对方的胯下钻过去。当未婚妻被带走成为祭品,他选择了沉默。当更强大的权力者出现,他选择了屈从,自己为自己套上牵狗的锁链。
他并非在忍受,只是在等待能够一击必杀的出手时机。
还没有成为大陆有名的强者和谋者之前,他就已经开始谋划一场风暴,一场刮过大陆,能在历史上永久留下自己名字的风暴。
不信天,不信命。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必将百倍奉还。”



古老,几乎荒废的寺院中,沉睡着危险的魔法。这里曾隐居着一位叫姜子牙的老人,秘密培养着能继承自己志向的传人。
也许世间有许多天才,但像张良这般,无视现有的魔道体系,开创自己独有魔法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他所自创的魔道,叫做“言灵”。他完全突破了语言的壁垒,掌握了世界上几乎所有人类的语言。在他的耳朵里,万物真正共通为一体。是的,他甚至能与大陆,能与整个世界对话。这让他无限的接近于世界的真理。所有魔法师使用的咒语在这种能力面前都不堪一击。
即使是姜子牙也为弟子的力量所颤抖,他仿佛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既然已经突破了世间的认知,自然不再是普通人。是的——只要张良愿意,随时可以成为神。
也许这个弟子,能够将混乱太久的世间秩序,纠正过来吧!
肩负着这样的使命,张良进入俗世。他所面对的,是分裂和对峙的云梦泽。那个崛起的青年,项羽,如师父所言,乃传说中大魔神王的转世吗?
真有趣。
然而,传说中的大贤者唯一没有计算到的却是天才隐居太久,已完全无法理解世俗的法则。他拥有莫大的杀伤力,却不能挣到一文钱;他的思想超越时代,却找不到前进的道路;他能听懂所有语言,却听不明白女孩子们的调侃……
看来,成为神之前,得先学会做个人。
“如果世上还有什么我不懂的学问,那就是女孩子们……”
洪门


长久以来,大陆一直流传着关于灭世魔神王的传说。他象征着绝对的黑暗,要将毁人界带入永夜和灭之中。
第一个被宣布为大魔神王的是纣王。他试图让人类和魔种平起平坐,最终在姜子牙和唤灵师们的努力下魂飞魄散。
然而大魔神王的灵魂不死不灭。他的阴影从未离开过人们的内心。此后几百年,姜子牙的弟子们依旧警惕注视着大陆的异常,防止魔神王死而复生。
漫长的梦境始终困扰着项羽。每当夜晚降临,他都会踏入梦中,环视身边成千上万的敌人。他们中不乏绝顶的高手,聚集在一起布下声势浩大的埋伏。
狂怒的夜风在呼号,燃烧的火把亮如白昼,奔马嘶鸣。只为将他一个人置于死地。
“为什么?”
他的质问被埋没在滔滔东去的江流中。
若要战,那便战吧!
惨叫和哀嚎响起,很快,看似密不透风的埋伏七零八落,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项羽发出仰天长啸。他是这片大陆数一数二巅峰的武者,能胜过他的只有苍天。
然而他并不相信有天命存在。
对面的敌人忽然如潮涌般让开一条路。
黑色的身影慢步而前,闲庭信步。身姿美妙,如瀑的长发垂下。
那是虞姬。自己所爱着的,也是世上最爱自己的虞姬。
项羽如山的身躯像惊雷般掠过,随着刀光落下,敌人纷纷后退。他要离虞姬近一些,更近一些……
虞姬的嘴角发出微笑。他们注定要同生共死的。
她轻舒手臂,仿佛是弹奏琴弦的一下,长箭从冰冷的弓弦中飞出,直戳项羽的心脏。无穷无尽的光辉从伤口燃烧。这光辉灼烧着项羽的身体。让他逐渐分崩离析。
被背叛了吗?
项羽退后。他的每个动作都引起四周的骚动。就算知道他快要死了,仍然没有人敢靠近。
不,这不是真正的虞姬……他想起来了,真正的虞姬已经……
荡气回肠的悲鸣在空旷的原野上回响。这是霸王最后的呐喊。
项羽大叫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湿润的荒草中。他清楚的意识到,那不是梦,而是死亡时最后一刻的情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竟然带着清醒的记忆复生。时间,也回到了垓下之战之前。
是有了重活一世,推倒重来的机会吗?
……等着我吧……虞姬。这一次,再不会有什么诀别。
“天不容我,我必逆天!”


大河之畔,依然秉持着太古和自然的信仰。古老的寺院中,树一样的女郎倾听着风的声音成长。她与藤萝和鸟儿为伍,射出的箭附着自然之灵的祝福。她仰慕自己的老师——传奇的太古魔导,坚信全部信仰和力量都是用来守护大河之民们免受魔种的侵蚀。
当太古魔导离开寺院继续寻求对抗魔王的同盟前,吩咐虞姬展开巡游之旅。旅途中,虞姬邂逅了那勇猛无匹的战士。
只有他站出来反抗阴阳家们的残暴,只有他立誓集结大河流域的力量对抗阴阳家。虞姬与他并肩作战,忠实执行驱除魔种的使命。相比之下,刘邦那种狡诈贪婪,运用可疑力量的家伙,正像老师预言中威胁大陆的魔王。
阴阳家统治最终崩溃。然而云梦泽只需要一位王。鸿门宴的谈判破裂后,项羽和刘邦的大军,对峙于名叫垓下的地方。大战前夕,风捎来了师兄张良的邀约。
河畔的丘陵,久违的师兄吐露了残酷的真相:项羽的命运中,只看到无穷无尽的轮回,无穷无尽的黑暗——曾经和张良接触的短暂瞬间,“奇迹”传达了这样的预言。所爱的人,才是立誓所要对抗的人。曾经坚信不移的正义和爱情,轰然崩塌。
相遇,相知,以为的真实其实都是被命运操纵的虚幻。
“你能办到……给予尚未觉醒的魔王致命一击。” 张良如此劝说。“这不正是你长久以来的心愿吗?”
不。
办不到。
无法背叛。
无法背叛内心。
虞姬猛然惶恐的发现,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比老师的嘱托,比一起长大的师兄更重要了呢?
师兄的面孔变得模糊,幻术的伪装急速褪却。那并非真正的张良,而是不认识男人的脸……恍惚的虞姬意识为神秘力量牵引,这是精心编制的陷阱。虞姬,可怜的虞姬,她不知道,信仰,誓愿乃至引以为豪的自然之力统统无足轻重。成为击破魔王的弱点——就是她自身存在的最大意义。全部命运已在他人的博弈中注定。
项羽陷入了重重围困,一夜的奋战,无法阻止他寻找虞姬……他的伙伴,他的友人,他的所爱。可女郎的身影却从敌人的阵营中漫步而出……被背叛了吗?不,那不是真正的虞姬……感受不到恋慕之人的心跳,面容美丽如同傀儡。虞姬……你可已了解我的心意……握紧的大剑渐渐松开,看着弩箭穿透了自己的身躯。
黑暗中,名叫韩信的男人露出微笑。这正是他等待已久的……一击必杀的时机。
风起云涌。云梦泽的风暴,能在历史上永久留下姓名的风暴,刮起来了。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