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来乍到

“走啦！走啦！下车了！”

“啊啊！终于到了，身体都僵硬了。”

一阵阵喧闹声把我从睡梦中拉了回来。我睁开双眼，车窗外已是漆黑一片。伸了伸懒腰，走到过道将货架上我那厚重的行李包拿下来，突然双手吃力，行李包从手中脱落，砸到过道上，倒把从旁边经过的妇女吓了一跳。

“搞什么啊？小心点！”她咂了咂嘴，埋怨道。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声道歉，待她经过后才低着头将包捡起来。

下了车，走进车站大厅，这才让我感受到了大城市的风貌。大厅宽敞的走道一眼望不到头，一端连接着地铁口，过道两侧排满了店铺。然而，对于如今的我来说，可能连踏入店铺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和父母赌气，我被赶出家门，独自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考虑到这里的物价，还有住宿等一系列的花销，我身上的钱勉强够我一个星期的生活。因此，我需要找一份工作。但，当务之急便是寻找今晚住的地方。

“抱歉，今晚已经订满了！”

“抱歉，您还不到十八岁，我们还暂时不能为您登记信息！”

……

连续问了十多家，均以各种借口将我拒之门外，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遇到这种情况仍然束手无策。

我下午四点登上大巴车，中间在服务区停了几次，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到晚上十点了。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在街道上逛了近两个小时，看样子今晚注定要露宿街头了。一想到这里任何时间段都能听到汽车鸣笛声的街道、小巷，顿时劝使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才行啊！”

我盲目地向前走去，周围的商业楼逐渐被小区的居民楼替代。大约行进半个多小时，我登上了一条小河边的斜坡。远处的居民楼只有一两盏灯依然亮着。我在不远处发现了个桥洞，倒不失为将就一晚的好地方。

将外套盖在身前，倚在石壁上，手机里刷着无聊的热点新闻，不知过了多久，我竟昏昏睡去。再一睁眼，天已大亮，我钻出桥洞，倒很庆幸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少年睡在桥洞里。我可不想刚来这里就被广泛关注。

从包的夹缝中掏出几块饼干当作早餐，便走到市区四处流浪，开始我的求职之旅。

“喂！我们这儿不招童工！”

“我们有一个月的实习期，实习期没有工资，可以接受吗？”

“你小子！没学历还敢到我们公司来捣乱，你把我们这里当什么了？快滚！”

……

一天下来，我没少听到类似的言论。「到底该怎么办呢？又有哪里会招一个没有学历、未成年、没有工作经历的少年呢？」回过神来，竟不知不觉走到了马路中央，红色指示灯赫然立在路的对面。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在耳边响起，我匆忙跑向对面，这过程中险些又有几辆车撞到我。

跨过路牙，还来不及休息。突然，衣领被一只手揪住，一位身穿蓝色警服的女警身影浮现浮现在眼前。

“喂！小鬼头！看不到红灯嘛？”她一脸严肃地凑到我面前。

“我…我…我刚才在想事情，所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审讯弄得一惊，支支吾吾的讲了一大堆。

“行了！我现在有理由认为你是最近扰乱治安的小混混中的一员。跟我回去做个报告吧！”她走向旁边的警用摩托。“上来！”

“啊？哦……噢！”我一时间不知所措，坐上车，将手抓到了座子上。

刚起步，一股巨力将我向后拉去，双手瞬间有些力不从心。「警察可以开这么快吗？」

……

做完报告，发现那女警在门口等我。

“这么说，你真的是在想事情？”

我点了点头。

“下次过马路别再分心了！你要回家吗？我送你！”

“我……”我迟疑了下“不…不用了，我就随便走走，谢谢！”

她看我的目光突然闪过一丝异样。“好吧！那你小心点哦，小鬼头！”

“喂！晚晴！这儿有份材料，你处理一下！”某间办公室里传来了声音。她扭过头，向我挥了挥手，走进去了。

倒也是因祸得福。从警局出来没多久，便有间网吧愿意找我做临时工。老板似乎也猜到了我的心思，答应晚上给我给我一个单独的小包间供我休息，价格是正常价格的一半，从我工资里扣。

在这儿干了一天，觉得我在这儿生活的目标已经完成一大半了，心里便有些得意。晚上，我在市区里四处闲逛。我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认识一下这个城市。

霓虹灯，是目前我对落樱市印象最深刻的东西。夜晚，才是这座城市充满生机活力的时候。手表上的指针在缓慢转动。这五彩缤纷的世界也逐渐安静下来。

当我回过神来，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这安静华丽的景象对我来说是无比短暂。

“站住！”一个叫喊声打破了这都市的宁静。

从街道的拐角处突然冲出一个中年男人，看到我后便径直向我奔来。还没来得及反抗，他便一把把我拉到胸前，一股冰凉从我的颈部袭来。

“别乱动！跟着我慢慢后退！”。他厉声威胁着我。

几名警察从拐角处跟了过来，双手持枪。

“放开人质！你是跑不掉的，乖乖跟我们回去。”最前方的持枪警察警告道。

这时，我的目光被后方一个散着头发的女警吸引了。「还真是巧！」

中年男人的手在不停地颤抖，我的脖子处此时也已被划出了几道血痕。

“这不是我的错，都是他们逼我的，如果不杀他们，我也会被逼死！对，对，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他的胳膊越勒越紧，我脖子上的血已经顺着衣领成股流下，在衣服上染出了一块红褐色的斑。

“你们不要逼我，让我离开，不然的话…我…我就…”他的刀锋一转，径直向我的脖子刺去。

突然，“砰！”的一声，他的头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洞。手一松，身体僵硬地倒了下去。眼前的警察并未开枪。「狙击手？」一时间，我被这种场面吓懵了。

女警从几名警察身后挤了过来，脱下外套捂住我的伤口。“你没事吧？”她焦急的问道。

我生硬地摇了摇头。她身后的一名警察对着这边说：“宋晚晴！你家离的近，先带他回去简单包扎一下，再送到医院。”说完，他按了按耳朵上的耳机。“收队！”

她简单回应了一声，扶着我往一边儿走。街上的霓虹灯依旧那么亮，整个城市又恢复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