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阶试炼】重启

昌国镇利必多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招聘普工3人，薪资3000-4200元/月。

昌国镇浩海后勤服务有限公司，招聘仓管员3人，薪资4000-5000元/月。

昌国镇天一酒店管理有限公司，招聘服务员5人，薪资4500-5500元/月。

……

快速刷着求职网站的信息，我却始终找不到心仪的岗位。瞥了眼显示器的右下角，才不到九点整。但小镇的夜已静得吓人，只有四邻的几声狗叫，以及爸妈此起彼伏的呼噜，还有我这不争气的老电脑风扇呼呼作响。

忽然QQ群的头像抖动了起来，几个群友又在一通灌水。

“看新闻说，美国最近一周有50万人得新冠啊！”

“是啊，留给特朗普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印度的疫情也很厉害，累计死亡人数全球第二。”

“是第三好吧，第二是巴西。”

“那中国呢？”

正等待着有人抛出答案来，显示屏就瞬间变蓝，罢工了事。我只好探下身，摸向机箱上沾满灰尘的电源键，然后长按下去……

2020年1月15日下午三点。有没有搞错？

室友的声音，让我意识到这不是在老家昌国镇。我居然还在Z省的省会城市H市。

我赶忙把他叫来。“你听说之前武汉八个人散布谣言的事了么？”

“嗯，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这是真的！你赶紧坐动车回老家吧，然后记得多买口罩和消毒水。”

“为什么呀？离春节还早呢。”

“听我的，准没错。”

“那你呢？”

 

按照原来的剧本，接下来的几天，我将打包完房间的东西，然后告别自2015年一直生活的H市，彻底搬回老家昌国镇，准备公考。

1月20日，我将在回去的路上确知新冠蔓延的消息；随后，公考延期、上岸失败，陷入找工作的困境。

现在摆在我面前有好多选择，可以屯起口罩，发笔小财；或者学“江苏最美护士”，提前奔赴武汉，做志愿者；再参加一次公考，或许也未尝不可。

但上面的风险都太大，更何况这次穿越，我也没有带今年公考的答案。

 

“我打算和上一家公司再谈谈看，今年就不搬家了。”

“嗯嗯。”室友表现出很欣慰的样子，毕竟临近春节，新室友并不好找。更何况他不知道的是接踵而至的就是疫情蔓延，春节延期，H市封城，那就更困难了。

 

我立马找了老东家的部门经理和HR，当初离职主要是考虑到996若干年之后，造成的身心俱疲，同时也有爸妈催着回老家的关系。公司很快就批准了我重新复职的请求，并安排我节后到岗。

时间如水，我依旧选择20号启程回家。但这次并没有将整整7个搬家箱子寄出，而是选择把口罩塞满了行李箱。

1月28日（大年初四），HR发了条微信通知，“由于新冠疫情影响，2020年春节假期延期至2月2日（正月初九），2月3日起正式上班。”

“收到。”我心想，如果不出意外，我还会收到一次延期上班的消息。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在2月中旬返回H市，开始了疫情笼罩下上班的日子。

 

在上一个故事里，由于我大部分时间以宅家为生，因而并未曾感受口罩的亲昵。这次不同了，近一个小时的漫漫上班路，由于口罩的出现，而略显狼狈。

呼吸不畅、眼镜起雾，甚至刚出门，发现忘记带着这宝贝玩意，又返回家去取，导致迟到。

开年返工到岗的人数并不理想，少一半的同事因为外地的缘故，被迫选择了网络远程办公。还有个别同事，干脆过完年后，辞职做自由人。

本已996的生活，又是雪上加霜。

 

既然注定如此，我便想着法从公司那里偷时间出来。譬如，蹲厕所的时候，打上盘王者荣耀；趁附近没人，另开个窗口，偷瞄两眼小说。事实上，哪个人又不是这样做的呢？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斜角的同事竟突然收拾起工位，好像要离职似的。还没等我在微信上问清楚。HR就已经把我叫进了会议室。

“最近疫情的关系，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的运营不是很好。”

我默默点头表示同意，但又推想不出她卖的是什么关子。

“公司这边根据你最近的工作情况，从下个月起每月减少发放2000元。希望你能够和我们共渡难关。”

“什么？！”

“希望你能够体谅下公司的难处。如果你不同意这个条件的话，也可以选择像×××（斜对角的那位同事）一样主动辞职。”

“让我再考虑下。”

 

带着个懵懵的脑袋，我坐回了自己的工位。斜角的同事抛来了一个奇怪的眼神，仿佛在说：“一起辞职吧！”

我瞥了眼电脑右下角，2020年10月31日。

 

夜很静，连狗都开始打呼。我确信自己还是在昌国镇。登上QQ，闪烁的图标，吸引着我去点击它。

“中国么……之前青岛有过几例，但已经全部排查完了。”

“新疆喀什不是说有14例么？”

“新闻上说已经基本排除扩散可能性了。我觉得还是关心下川建国同志吧。”

“他应该恨不得重头再来吧。”

“重头再来？没有全力以赴，重启十次，我看也是失败……”

本文为半虚构作品。配图来自网络，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