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阶试炼】美军是不会抛弃我们的!(南朝鲜士兵的韩战回忆录)
我叫朴吕人,是一个韩国人。
我出生在昭和时代,从小就养成了崇拜天皇陛下的好习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我成为了韩国人。虽然天皇陛下不再保佑我们,可是,我很幸运的又找到了新的神灵。我觉得,既然美国人战胜了,那么,他们一定是更加值得被崇拜的,新的神灵。总之,有一种超自然的神力可以崇拜,我们就会觉得比较安全。
在崇拜天皇陛下的炙热的氛围中,我度过了美好的少年时代。而现在,我是一名大韩民国的军人。我觉得,我有机会和美国人并肩作战,绝对是无比的幸运的事情。毕竟,在现在这个时代,我们的天皇陛下也只能听他们的。
这场战争比我想象中的困难。我们曾经绝望过。后来,美国人有如神兵天降一般的拯救了我们。然后,在美国人的带领之下,我们节节胜利。似乎,实现统一已经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
当时,我们唯一害怕的事情就是俄国人会介入这场战争。然而,我们的长官告诉我们,他的美国朋友对他说了,俄国人外强中干,只不过是一群懦夫,胆小鬼,没什么了不起的。俄国人?他们虽然很好斗,可是并不会打仗。而且,俄国人,欺软怕硬是一贯的。和美国人正面对抗?他们还没那个胆子!
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想到,中国人会来。
我的哥哥叫朴南人,他曾经作为皇军在中国作战。他亲口对我说过:中国人都是懦夫,不仅自私,而且愚蠢,战斗意志等于零。他们对我们完全没有半点威胁。
他对我说这么一个事:有一次,一百多皇军俘虏了一个师的中国人。还有一次,几十个皇军占领了一座中国城市,吓跑了好几万的中国守军。
当时,对于这些说法,我是完全相信的。
而现在,我怀疑我哥是骗我的。
现在,中国人是我们的噩梦。只有靠近了美国人,我们才会有那么一丁点儿安全的感觉。
美国大兵是值得我们羡慕的。他们不仅高大,而且还英俊。他们吃的好,装备也好。我想,如果我是一个娘们儿,一定要想办法嫁给美国人。
美国人知道,他们是我们的主心骨。如果离开了他们,我们是绝对不敢打仗的。所以,我们一直跟着美国人,美国人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美国人让我们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然而,我们并不是被美国人领着走的,而是被美国人赶着走。我们永远走在前面,美国人永远跟在后面。一旦遇到危险,我们就成为了最好的沙包,给美国人挡子弹。每当我们在死亡线上垂死挣扎的时候,美国人总是会用最有力的方式给予我们最坚强的鼓励。一旦我们撤退,美国人就会开枪打死我们。
有一次,我趴在死人堆里装死才逃过一劫。
这一次执行任务,又是我们走在前面,美国人坐着吉普车,或者坐在卡车里,慢慢悠悠的跟在我们后面,很是悠闲。
没错,我们是用腿走着的,美国人坐在汽车里,跟着我们。
我们真的是太穷了。我很羡慕美国人有汽车坐,而且还有午餐肉罐头吃。啊,我已经很久没吃肉了……
我看见过我们连长吃美国人送给他的午餐肉。他找来了一口锅,可能是曾经属于某户人家的。还有不知道哪里踅么来的辣酱,年糕,面条,白菜,就和午餐肉混在一起乱炖。美国人嘲笑他不会吃,说他这是吃折箩,没出息。可是,他却很自豪,说这是部队火锅,是很高级的东西。说真的,我很眼馋,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了。当然,我只能看着。我这个大头兵配不上吃这么高级的东西。
这一次,在这个冰冷的天气,我开始意淫那个热气腾腾的味道了……
快点走啊,磨蹭什么!排长声色俱厉地呵斥着我们。
我们很饿,真的走不动。而且,我们没有汽车,都累坏了,腿都发软了。
这一次的任务,我觉得大概是包抄北朝鲜军队的后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然,没有理由绕这种小路,搞这种没有意义的迂回。我是这么猜的,却不敢说,因为我怕死。我想,这一次任务,对于我们来说,大概是只是去送死。去包抄他们?我觉得这简直是疯了,是不可能的事情。
从来都是他们包抄我们。岂有我们包抄他们的道理呢?
美国人坐在车里,很不耐烦。是的,我听见他们说话了,声音非常大,在呵斥我们的长官呢。我心里想:你们坐在车里,还嫌我们走的慢?妈的,下辈子我也当美国人!
我觉得,我们的军队已经在处哗变的边缘了。
过了一会儿,我们的排长传来了命令:原地休整!我长出一口气,顿时瘫坐在地上,就像一堆烂泥。
我们好兄弟崔铭贵对我说:朴哥,你饿不饿?我说:怎么可能不饿?这一代也没个人家,我们去哪里弄补给?美国人不给吃的,我们就只能饿着呗。
崔铭贵说:我们怎么就这么穷呢?
我说:我们命不好呗,生在这么一个破国家,没辙。
崔铭贵说:朴哥,那你说,中国人也挺穷的,我们怎么就打不过他们?
我说:这……这我哪能知道啊?我觉得,大概是……大概是因为中国人会法术吧。肯定的。你想啊,吃都吃不饱,哪里有力气打仗?我能肯定,中国人的战斗力一定是靠法术维持的!
嗯!没错!肯定是这样……崔铭贵嘟囔着说。
你们在说啥呢?我们的班长,一个叫吴仁星的家伙呵斥着我们。
啊,我们在互相鼓励呢。不是马上就要打仗了吗?我应付着说。
呵……装什么装?待会儿打起来了,如果我再发现你小子装死,我就一枪崩了你,听见了没?
吴仁星恶狠狠地说。
不可能的!大韩民国的军人,怎么可能怕死呢?我这么应付着,心里却暗骂:小子,你给我等着!如果让我逮到机会,一定要打死你!
哼!但愿你心口如一!他很不屑的做出了反应。我知道,他已经想找机会弄死我了。
我们的排长发布了一个很伟大的命令。
他说:我们的美国友军说了,为了让任务顺利完成,决定允许我们分享友军的食物,补充一些热量!我们绝不可以忘记友军给予我们的恩惠。一定要,用勇猛顽强的表现来报答他们!
我心里想:行啊!美国人终于舍得给狗喂食了!
我们是真的饿。我想,这一波恩惠大概是有备而来的。
我看见,高大威猛的美国大兵开着吉普车过来了。
我们的营长带着我们迎接他们,卑躬屈膝的。
美国人从吉普车上搬下来好几个大箱子。箱子打开,那里面竟然是……午餐肉罐头!
当时,我完全傻了。
美军的翻译官对我们说:听闻友军艰苦不易,所以特送来一些罐头作为慰问。而且,我们还准备了一些食材,让友军们吃一次……部队火锅。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什么?我竟然也能吃到部队火锅了?这……岂不是在做梦!?
当热气腾腾的火锅在我眼前翻滚的时候,我终于开始相信,这就是真的。
这个味道是我一辈子也不能忘记的。在饥寒交迫之下,竟然也能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我很诧异。吴仁星那个畜生,以往在吃饭的时候,他总是要为难我。而现在,他竟然只顾着吃,而且,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偷眼看看美国人。我发现,他们的脸上,都挂着诡异的笑容。
莫非,这就是断头饭?一想到这一层,我嘴里的午餐肉一下子就不香了。
快点吃,磨蹭什么!排长在呵斥着我们的战友,非常凶狠的呵斥。一个倒霉蛋吃了几个耳光,还被踹了几脚。
在我们大韩民国的军队,这种事情是最常见的。长官打下属,那叫一个随心所欲。而且,我们一贯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就如同是,老子对儿子的惩罚。
我想,这一定是因为,现在是美国人为我们站岗放哨的缘故。站岗放哨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我们韩国人做吗?现在让我们的美国朋友替我们做,那人家当然会等的不耐烦的。想到此处,我赶紧把我的那一份火锅剩余的东西,面条还有白菜叶子连着辣酱汤赶紧都塞进嘴里。用足平生气力咽下去,说一句:我吃完了。然后就站了起来。
然而,马上,本能就让我迅速的趴了下来!
因为,枪声,响了!!!!
现在,中国人有了俄国造的冲锋枪,火力已经凶得很了!
我们发挥了韩国军人的一贯品性。霎时间,我们就乱作一团。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我已经分辨不清枪声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了。地面八方,铺天盖地,有如天罗地网,响成一片。
妈的!你们给我们顶住!我听见了美军的翻译官对我们歇斯底里的嚎叫。他也是一个韩国人。
紧接着,我听见了美国人的呵斥声,还有他的哭嚎。
镇静!镇静!一个也不许跑!美军是不会抛弃我们的!我们的排长对我们丧心病狂的嚎叫。然而,我却请亲眼看见,我们的美国朋友坐着汽车扬长而去。只是给我们留下了一些背影和一路烟尘。
我端着美国造的M1步枪,很随意的开了几枪应付了事。我无法瞄准,因为我根本不敢抬头。
我们韩国军人一旦遭到伏击,本能的反应就是胡乱开枪。因为,如果不开枪就意味着根本不想作战,只是打算逃跑。这样,一定会被长官开枪打死的。
扑通的一声,一个战友在我身边倒下了。他是站着中弹的。显然,他想跑,只是欲速而不达。
火药和血腥的气味充斥着我的鼻腔。
我在地上趴着,蠕动着旋转。我寻觅着美国人的车辙痕迹。我想,撤退的路径,美国人一定是听已经规划好了。
我听见了一声爆炸。我抬头一看,发现美国人的汽车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我听见了军号声。尖锐,高亢,听得我胆裂心寒。
我惊喜得发现,距离我不远处有一个坡。我顿时心花怒放!我想,我顺着这个坡滚下去,也许就能逃出生天了!
我刚要如此动作,可是,我的脚脖子却被抓住了!我气急了。我拽出刺刀,装在M1步枪上,狠狠得向后刺了过去。我感觉到了刺刀的刀刃侵入人体的感觉,不由得一阵狂喜。然而,这该死的步枪不够长,刺刀也不够给力。他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在抓着我!
我想,如果我用的是38式,他应该已经死了!我不得不回头,恶狠狠地盯着他。我想,这一下一定要插爆他的脑袋!然而,我发现,他竟然是,翻译官!
我不敢再开枪。因为,中国人的枪声越来越近了。我很害怕因为开枪儿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我想,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骂道:你他妈的别挡我的活路!
他也对我骂道:我不许你逃跑!你他妈的必须为美国朋友给我顶住!你这懦夫!
我气急了,却不敢大声说话:美国人都不让你上车,都把你踹下来了,你怎么还不让我活命!?
他恶狠狠的说:你真该死!他竟然张嘴咬我的脚脖子!
疼痛之下,我气急了,用军刀狠狠地捅他的脑袋,他一下子就头破血流了。
我竟然没弄死他!
中国人近在咫尺了,我觉得我快完蛋了。
枪声和惨叫声响成一片。而我的脑袋里只有两个字:死亡!
你这杂种!
我觉得我完了。因为,吴仁星那个畜生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因为我听见他拉枪栓了。
我用尽浑身的气力,用我的M1步枪狠狠地砸他的脚脖子。显然,这一下冲击发生了作用。他这一枪,打偏了。
我的肩胛剧痛。我知道我被子弹打穿了。然而,那该死的吴仁星随即就倒了,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身上。在那一刻,我知道,他死了,我活了!
我的意识并没有迅速消失。极度的亢奋和恐惧,让我变得无以伦比的清醒,纵然是在中枪之后也不例外。
我能感觉的到,吴仁星的温热的鲜血,在我的身上流动着。竟然和我的血,混合在一起了!
我听见了他们的脚步声。
他们在我的身上翻开了吴仁星的尸体,用枪指着我的头。
不许动!他们对我说道。
我说:我投降。
我睁着眼睛,看着他们。一群风尘仆仆,面黄肌瘦,却神采奕奕的人。
这时,我们的美军翻译官竟然还在挣扎。他对他们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该死的赤匪……
枪声又响了。翻译官的脑袋被打开了花。
我听见有人说:李同志,你打死他干什么?
有一个人说:这种人就相当于汉奸,为什么要留着它?
我们志愿军不能虐杀俘虏啊!
这畜生也没投降啊,还骂我们呢!
他们在争论着,就如同我不存在。
渐渐的,我开始觉得意识模糊……
哎呦,这个俘虏受伤了,快胎担架!
以后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躺在一个类似于医院的地方。
你醒了。一个女人对我说道。
显然,她是中国人的护士。
我说: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她说:你放心,我们从来不会虐待俘虏。
后来,我发现,她说的是真的。
中国人对待战俘的态度让我感到惊诧。他们不仅不打骂我,反而还组织我们唱歌。甚至,我在战俘营里还吃到了午餐肉!我极其惊诧,所以问他们:你们为什么把这个给我们吃?那人说:这是我们缴获的。我说:我知道是美国人的罐头,可是……
他不等我说出疑问,就直接回答了我:一切缴获要归公。
后来,有人告诉我:他们缴获的罐头太多,有一部分已经快过期了……
在战俘营,我又见到了崔铭贵。我问他:你小子怎么活了?他说:我在看见中国人之前,已经把枪扔了,在地上趴着,双手抱着脑袋。他们发现了我,就把我带这儿来了。
我很羡慕地说:你小子人缘比我好,没有被刻意盯着。
他告诉我:整支部队就我们还活着。其余的都被打死了。
后来……战争结束了,我就离开了战俘营。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觉得讽刺。在中国战俘营的那段日子,竟然是我有生以来,最有尊严,最不受欺侮,活得最像人的一段时光……
现在,战争的停止,距离现在,已经七十年了。
我,已经是一个即将入土的老东西,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我已经是属于过去的人,是过时过气的一代人。所以,现在的有些事情,我竟然看不懂了。
在我的眼里,中国人永远是胜利者,是强者。然而,现在的一些中国人却并不那么认为。这让我觉得不可理解。是的,我无法理解这个情况。
现在,我国的一些蹦蹦跳跳的男孩子们被中国的女孩子们疯狂的迷恋着,这让我觉得很惊诧。虽然,作为军人我是个窝囊废,可是,要论及男子汉气概,我绝对要比那些所谓的男团要强上一百倍!真的,说这话我负责!
我听说,有些中国女孩子为韩国军人送慰问品。我只能这么说:那些伟大的战士竟然养育出了这样的一群不肖后代,我真的为他们感到悲哀。
我真的是属于过去的一代人了。我说的话已经没有人能听得懂了。我真的感到落寞。
现在,即使是中国人都不那么尊重他们。我,又能说什么呢!?
我想,这一定是因为那些卑劣龌龊的人根本不能理解那支军队之所以会如此强大的原因。
我知道是为什么。我在战俘营中,感受到了一种他们对于人的尊重。那种被尊重的感觉,是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
对待战俘尚且如此,他们对待自己人的态度,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不被尊重的人,是不可能拥有像他们那般强大的战斗意志的。永远也不可能。
我想,如此简单的道理,某些卑劣无耻的家伙是永远也不会懂的。
所以,我相信,高尚的人一定会给我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