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落幕
“啊啦，紫，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叫我们出来？”
“还有，这个灰色的人到底是谁？我不记得你认识这样的人啊？”
粉红色头发，粉红色瞳孔，肤白如雪的少女迈着轻灵的步伐走出隙间。
头上戴着蓝色的荷叶边软帽，并戴有天冠。她是幽灵，不是活人。
少女身穿蓝白相间的和服，但是嵌有大量的荷叶边以及蕾丝边衣领，并在胸前配以蝴蝶结丝带，和服上绣着月与云的花纹，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白玉楼的大小姐，亡灵的公主——西行寺幽幽子，进入战场。
“他是新来幻想乡的，算是我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
“这次多亏了他，我们才能这么快的找到异变的主犯，现在就差最后一点点，我们就要打赢了，请你过来，是等着你帮忙的。”见到老友出现，八云紫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
这次可能危及幻想乡平衡，史无前例的异变，终于还是要结束了。
他的作战计划，真的功不可没呢，要不然，哪怕幻想乡当中全部的强者联手，想要打出现在的局面，估计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幽幽子身边绽放的弹幕光芒，打断了紫的沉思。
她的手腕轻轻一动，手中的折扇打开，身后也同时出现了华丽的扇面。
弹幕轰击在永琳的神力护盾上，顷刻间出现了无数细微的裂纹。
————
兴奋剂的药力已经开始减弱，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的痛觉开始侵蚀高璟的感官。强忍着体内伤势带来的不适感，飞跃最高点之后，他再次摆出了踏破天花板时，千斤坠的架势。
然后，一吨多重的重型盔甲从天而降，一脚踢在了永琳摇摇欲坠的护盾上——
应声而碎。
忍住体内气血翻涌，伤处被挫动带来的疼痛，高璟调整了落地的姿势，与隙间中冲出的另一道身影擦身而过，随后，跳跃背包使用最后的燃料再度点火，强行掉转了他冲锋的方向，然后再次杀回，佩剑顺势斩击。
两道身影，一左一右，两道剑光将永琳夹在当中。
高璟的剑光，在他的佩剑架在永琳的脖子上之后戛然而止，而另一道剑光，则在冲出去数米之后，才消散在原地。
————
放出了最后一位半人半灵的剑士少女之后，八云紫的那道隙间终于闭合，至此，为了解决永夜异变准备的全部后手，都已经被摆在了盘面上。
如果高璟的冒险突入，将自身作为导航信标的行动，成功扭转了盘面上的主动权的话，名为魂魄妖梦的剑士，成为了最终将死永琳的胜负手。
那是如同风一般迅捷的一剑，快到高璟都差点没能看清妖梦的动作。
人剑合一，真正达到“忘我”的境界，心中除了斩击之外，空无一物。
只有这样，实体的剑刃，才能斩断没有实体的神力。
永琳凝聚了一半的一张符卡，被妖梦手中的长剑干脆利落的斩断，在这之后，永琳再无半点可用的神力，已经脆弱得与普通的人类一般无二了。
一剑斩出，妖梦静静的站在永琳的身后，维持着出招出完的姿态。
“在这个世上，这把楼观剑斩不断的东西——”
“几乎不存在。”
收剑回鞘。
————
八意永琳单膝跪地，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她清楚的知道，她已经输了。
输的憋屈吗？非常憋屈，一身本领根本没有施展出来的机会，主动权就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数瞬间易手，随后就被一路压制到底，战斗节奏彻底被打乱，以被人群殴的方式惨淡收场。
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一手筹划了这次作战的人物，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将胜局完全锁定。
通过尽量搜集足够多的情报，他做到了知己知彼，而永远亭对他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战场上出现了情报单向透明的局面，他自然有充足的空间辗转腾挪，安排一个立于不败之地的计划。
要怪只能怪自己在他突入侦察的时候，没有坚决将他击落，这才有了事后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可是，一上来就使出全力，不分青红皂白，抱着你死我活的觉悟与人战斗，同样也不是她的风格。
现在，妖梦的楼观剑已经斩断了她最后的护体神力，而高璟的动力剑在斩开维持永夜结界的最后一丝神力之后，已经架在了她脖子上，她甚至能闻到在分解力场的作用之下，空气中的氧气被转化成的臭氧的味道。
除此之外，她的后脑勺上，还被顶上了一件冰冰凉，硬邦邦的东西。
不用回头看她都知道，那是他的手枪。
输的不甘心，但是输的不冤枉。
————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打完了。”
长久的寂静过后，还是高璟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噼啪”一下关掉了剑上的分解力场，挽了个剑花，高璟收剑回鞘，剑刃与剑鞘摩擦，发出金铁交鸣，龙吟虎啸之声，用磁力锁随手挂在盔甲腰间。另一只手里的手枪也从战败者的后脑勺上拿开，套在食指上旋转了一圈，也插回了盔甲腰部储物格子的枪套里。他就这么站在众人的目光焦点当中，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关注对象。
“所以，八意医生你能不能好好解释一下，发动这个永夜异变的原因？”
“要不然，我也不至于……”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高璟就听到了身后木屐和木地板碰撞的清脆声音。
他回头看去，是潜行时差点打了个照面的那位公主。
————
“对不起，公主大人，让你失望了。”
“结界破了，果然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
公主脸上的微笑依旧。
“师匠，不必自责了，尽力就好。”
她转向幻想乡众人。
“妾身蓬莱山辉夜，是躲避同族追杀，逃到地上的月之民。”
————
“……到头来，我们躲避追兵的努力，竟然是白费心思？”八意永琳的俏脸上，此时写满了惊讶和遗憾。
辉夜公主出现之后，众人终于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谈，而阐明了发动异变的原委——遮蔽满月，躲避月之民追杀——之后，永琳和辉夜得到了八云紫“这完全是多此一举”的答复。
而作为唯一的男性，不知怎么的，高璟被辉夜当成了幻想乡众人中的话事人，连珠炮般的问题向他砸去。
——好吧，作战计划是他制订的，但是除了八云紫，灵梦，魔理沙和爱丽丝，剩下的四个人，他还根本不认识呢。他也没想到，自己的作战计划，最后居然会牵连出这么多的强者前来参战。
“安不安全的你不要问我，问八云，这块我不熟，大结界归她管的。”
随后，八云紫立刻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永远亭的建立，远远早于幻想乡，而在大结界张开之后，永远亭也被置于了大结界的保护之下，月之民的追兵，再也不可能发现地上的永琳与辉夜了。
“……所以，你是因为红薯干做不成了，才会以这么一种激烈的方式找上门来，最后打成这副模样的？”这次提问的是蕾米莉亚。
“要不然呢？我只不过是个红薯干晒不成，打上门来挑事的小吃老板，又不是什么见了土地就非要过去征服不可的战争狂，好在今天天亮回家之后，就能把那筐半成品给完成了。”
高璟的解释，令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轻笑出声。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提到“红薯干”之后，高璟似乎感觉到幽幽子的气质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原本纤尘不染的亡灵公主身上，居然产生了一丝——吃货发现美食之后准备出击的反应？
错不了！绝对错不了！
不过，抛开这点不谈，惊动大半个幻想乡的永夜异变，其本质居然是一箩筐红薯干引发的血案。就算是智慧如同八意永琳，猜到了开头和中间，也没能猜到这样的结局。
困扰自己千年之久的一块心病就此解除，辉夜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
“异变已经结束，不久之后天将放亮，各位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来玩一场畅快的弹幕游戏吧！”
“一直从夜里玩到天明！”
面对辉夜公主的盛情邀请，所有人都跃跃欲试，唯独高璟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摇摇头拒绝了情绪激动，靠过来准备拉他下场的魔理沙。
“我就免了，你们来之前我和八意医生打的都快裂开了。”
在他身边，是背靠一棵竹子，席地而坐，满面苦笑的八意永琳。
“公主大人，我也不来了，这次真的有点伤。”
————
由于高璟提前进场，和永琳的先导战斗非常显著的削弱了她的实力，其他人在进入永远亭，开始和她交战之后，她们的力量实际上就没用出多少，自然也就还有余力，和辉夜公主玩的非常开心。
真正打满全场的高璟和永琳，倒是打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两人只能靠在几棵粗壮的竹子上休息，在地面上当观众。
“你的盔甲不脱掉吗？穿着这东西休息，真的不累赘？”
“我也知道这东西累赘，但是战斗全重一吨多的东西，可不是我独自一人说脱就脱的。我得回去之后，在机械设备的辅助之下，才能脱掉这身盔甲。单独一个人的情况下，能把手套脱掉，换上常用的武器，已经是极限了。”
其实，高璟在这一点上撒了谎，只要直接将盔甲丢进灵能储物空间里，无论是着甲还是卸甲，实际上都非常方便，而储物空间当中，存放着好几十套型号与功能各异的“罐头铁皮”。
只不过，他现在的状态非常糟糕，战斗药剂的药力已经完全过去，无尽的痛浪从四肢百骸涌来，由于过度释放灵能，他的大脑也在不断的向他抗议，简单来说就是头昏脑胀，头疼欲裂。
要不是需要在永琳面前营造指挥若定，谈笑风生的形象，高璟怕是早就支持不住倒下了。
只不过，他强装出来的轻描淡写，全都被永琳看在眼里。
她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受到什么物理性的损伤，但是她知道，那是高璟和幻想乡的众位强者们手下留情的结果。精神上承受的压力和神力耗尽带来的反噬，同样让她很不好过。
两只老狐狸，都在尽量营造云淡风轻的效果。只不过，一个是阅历丰富的月之头脑，另一个是连死亡都绕着他走的百战老兵，都是能一眼轻松看穿对面的底细的。
最后，还是高璟打破了僵局。
“八意医生……你有药吗？”
“什么药？”
“你的天文密葬法，最后还是炸断了我的三根肋骨，左腿也瘸了，精神更是受到了不轻的冲击。”
“要不是靠盔甲里面的急救药物和兴奋剂顶着，下半场战斗打到一半，我估计就要垮了。”
“幸好我的盔甲还自带固定断骨和断肢的功能，要不然我根本做不出最后那个冲锋动作。”
高璟的眉头渐渐因为逐渐加强的痛感拧成了一团，维持不住坐姿，直接出溜到了地上，立刻躺成了一大滩。
“现在药劲儿都过去了，治不好这身伤，今天我恐怕就只能以这个姿势在这里过夜了。”
“我不装了！太累了装不下去了！”
看到高璟真性情的一面流露出来，八意永琳忍俊不禁。被他一步步逼进死角，以极度憋屈的方式败北的那点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虽然这种真情流露，也可能是伪装出来的，但是月之头脑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看错。
这不是装出来的。
“药我放在你手边了，一颗接骨，一颗醒神的，直接口服。”
“谢谢。不过我现在可能没什么体力再把它们拿起来吃下去了。”高璟右手一动，触摸到了那两颗还带着点体温的药丸。
实际上，高璟很想抽根烟，只不过他连去摸打火机和烟盒的力气都没有了，两颗小小的药丸，现在的他也根本拿不动。
如果盔甲是神经链接式的，自己念头一动，盔甲就会自己活动起来，带着他的肢体完成动作，只可惜，这身是力反馈式，需要他自己先动起来，盔甲才能增幅他的力量。
“本来以医生的责任，是需要给病人喂药的，只是我现在的状态，也已经顶不住了，没想到你居然会那么能打。”
话音未落，八意永琳也从竹子上出溜到了地上，正好倒在了高璟身边。
“我也不装了，装深沉真的好累好累的。”
高璟想笑，但是他的体力耗尽，已经笑不出来了，甚至连干咳两声，转转脑袋去看一下倒在他身边的八意医生都做不到了。
着甲之后，身高将近两米五的巨人和身边显得娇小无比的少女，就这么一起倒在竹林当中，仰望着头顶上愈发激烈与绚烂的弹幕战。
————
“等上面打完之后，我们开一次宴会吧，你们幻想乡在解决异变之后，一直有开宴会的传统不是吗？正好还能借这个机会认识一下你们大家。”
“到时候宴会就开在永远亭好了，我再带点菜和酒来，我可是做餐饮的，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
“我们准备什么样的菜色招待你们好呢？”
“兔肉火锅。”
“诶——？”
“还不是因为你们那位亲爱的小老帝引得某位赤色杀人魔非常不爽，八云把她的狠话都告诉我了。”
“帝就是这样的性格，我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那我就再准备个冷吃兔吧，八意医生能吃辣吗？”
…………
打的两败俱伤，精疲力尽，再起不能，和对手这样一起倒在地上，坦诚相见的聊聊，好像也不错。
至少用不着再去装什么深沉。
高璟和八意永琳都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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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中，灵能者们其实还可以使用一种被称为“力场武器”的近战武器，通过在剑，法杖等武器上施加灵能力场，可以达到类似动力武器的破甲效果。
根据灵能力场的特点不同，有时力场武器还具备对灵体或者对恶魔特攻的效果，这样的优势，是绝大多数动力武器不具备的。
高璟的佩剑是动力剑没错，但是他同样可以在上面开启灵能力场。
从这里开始，剧情的走向和正作发生了分歧，永夜异变得到了解决，但是解决的方式出现了一点点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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