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绒 ] 你若在多好
失眠产物( BE )
第一次写绒绒,小朋友的感觉
海归学子&小说家

我心想,一个人可以成为别人的仇敌,成为别人一个时期的仇敌,但不能成为一个地区,萤火虫,字句,花园,水流和风的仇敌。
从国外跨海而归的飞机于下午6点终于降落到十的故乡,原定三点从国际机场买车票回家的计划,因为十昨晚多喝了几口酒导致的一系列蝴蝶效应所以早上十真的没起来。
十看了一眼手表,站在候车的马路边叹了一口气,算了,找个地方住一晚再走也不迟。随后从路边拦了一辆车,旨意找一家最近的酒店。
或许司机希望在这偏远的地方多赚一点钱,没有顾及十疑惑的眼神跑远了一些,去了一家民宿——车费50。
以往的客人不骂两句是肯定不会舒服了。十付了车费径直去办理了住宿,顺带问了一句附近有没有酒吧。
这么早他是肯定不会睡的,他真的刚睡醒,国外这时候刚天亮。得到了让人舒服的答案,最顶层有露天阳台,旁边就是酒柜,这时候吹吹风喝喝酒最舒服。
行李箱放进房间,冲个澡,换件衣服,跟老妈通个电话,报备一下明天肯定到家,顺口吐槽一下她托关系在国外给他找的相亲对象。然后被骂。叹了口气上阳台喝酒去了。
80平方左右的阳台,宽宽松松的摆放着七八张小圆桌,旁边吧台的男士弯腰表示对十的欢迎,给十介绍了招牌酒,聊了几句家常,将酒杯递出,邀请十在阳台放松。
有一个小朋友,面前摆着一个电脑和一个笔记本,好像也有一杯跟自己一样的酒。带着耳机,专心致志的盯着屏幕,看着就像一个小朋友装模做样的在父亲的书桌前学大人谈生意。走过去就想逗逗小孩儿。
单膝点地,戳戳小朋友的酒杯,看着那张幼态的面庞和蓬松圆润的头发,“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我今年27了。” 啊,原来不是小朋友了啊。
十揉揉鼻子,看见这个青年的电脑屏幕,文字文稿?题目有点眼熟,想起来了,“你也看这篇小说吗?我很喜欢。你叫什么名字?”
“你喜欢吗?” 其实我是作者,青年刚想说,转念一想,笑了笑,“我叫绒。”
绒的笑容很灿烂,很可爱,真的很像小朋友,那种抢了他的东西就会哭鼻子的那种小朋友。
.....
“我特别喜欢他的文章,很有想法,特别的让我觉得,抽象的不像一个人写出来,反倒是上帝留着眼泪的复述。”
“我爱他!我第一次这么郑重的跟一个人说爱,好奇怪啊。”十有些哭笑不得。
“我一直觉得他很乐观,可了解他的途径只有每篇几千字的文章,越看越难受,越看越绝望,然后看什么都不再觉得透露着生机,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有点心疼。”
十喝着酒独自跟绒干杯,实际上绒的杯子一直放在桌子上从来没有拿起来过。十好奇为什么自己说的那么多,对面的人却沉默的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
抬头一看,撞上了一滴沉寂很久的眼泪从绒的眼眶中滴下,落在了绒的手背上。
“你怎么哭了?” 十慌神的抽出纸巾递给绒,绒却没有伸手接住,只是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没有力气挪动自己的手指,泪珠一滴一滴的掉,只说出了一句,“我好累啊...”
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啊,十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本来人就直,这下好了,怎么办?站起来抱抱他,绒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抱着十,带着哽咽的腔调绝望的说,“ 你不是爱他吗?那你把他带回家好不好啊十先生...”
十有些不明所以,他还没这么认真的抱过别人,绒身躯娇小瘦弱在怀里就像抱不住一样,“什么带回家啊绒绒你在说什么呢?”
“我就是这部小说的作者啊!...” 好累,好像有好多好多的委屈和难过被喊了出来,“ 你带我走好不好?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妈妈了。”
......
十没有带绒走,那晚绒哭累了在他怀里睡着了,看着他的电脑,笔记本和自己明早的机票,在绒绒的笔记本夹缝里找到了他的房卡,送绒进了屋。留了绒的电话号码。第二天早上赶火车离开了。
时钟依然在每天动着,十和父母生活在了一起,有奋斗的目标,有养老的忠告。可一切都在一个月后十表明喜欢的作者发了一篇后变了 —— “上帝已死。”
人是被判定为自由的,也是被约束为应该自由的。上帝死了,没有爱我的人愿意剪断命运将我与上帝捆绑在一起的绳子。
于是天国的一场大火成了对我的施舍。那把火是我放的,我杀死了上帝,与祂同归于尽。
此后世界上没有人认识我,我终于看见了我那命中注定的一滩血,终结于那一个夜晚。
十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失了魂一般带入着绒的样貌,他意识到这件错事带来的反响有多深重,记了绒的电话号码后从来没有主动打过,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想死的悔恨感折磨的他茶饭不思。这一夜打给绒的所有电话对方都没有接。
......
绒跳楼自杀的消息是十想要见他于是回到了一个多月前的那家民宿时,从老板那得知的。
这个地方比较偏,虽然是个正当场所,可就是没几个人来,绒是这里的常客,不闹不贪,喜欢那个阳台,他说他靠赚稿费能让自己吃饱,就希望有个地方去。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就....
老板怜惜的闭上了嘴,十听的心揪疼,负罪感溢出眼眶。
阳台的设施一如既往,几十米高。十鼻子又一酸,心里满是绒决定放弃一切时的绝望感。他当时抱着自己,希望自己给他一个家时的歇斯底里。
自己是他最后的希望。疼不疼啊...是我没有救活他,没有人会原谅我了。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像当时的绒一样,说不出话,哽咽着低下头哭泣。
......
回来之后十患上了严重的臆想症,康复期间出现幻觉,以为自己的绒绒回来了,喜极而泣,奔跑着越过好像根本越不完的障碍想要去拥抱绒。
纵身一跃掉进了河里,钟表便再也没有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