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问道无馀说,云在青霄水在瓶
太初太易,无相无行,莫知浊重,孰辨清轻。“道”谓何物,曰: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易》本分三部分,《连山》、《归藏》、《周易》,皆阐道之机,释易之理。前两者早已失传,唯余《周易》,所以我们现在所说的《周易》与《易经》是同一本书。《周易》最为核心的思想便是“中和”,“太和”。在《乾卦·彖传》中便有一段“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首出庶务,万国咸宁。”将其核心理念道明。这一理念要求我们顺应天地万物自然变化的循序规律,顺势而为。这里所谓的“势”“自然”便是“道”。
什么是道?一阴一阳谓之道。所谓“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里的两仪便是阴与阳,“夫万象森罗,不离两仪所育。”在阴阳鱼太极图中,阴之极为阳之始,阳之末为阴之初,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交替变换无穷,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演绎出万事万物。如枯木复生,腐草为萤。如沧海化桑田,日升复月落。生乎混沌,分其昏明,天得以健,地得以宁。
《周易》广播精微,综罗百代,其背后映射出的阴阳辩证哲学蕴藏生育之机万化之妙,“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万物无彼此,相互依存,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何若?这是古代的一种朴素的辩证法是辩证法的最初形态,韩非有言“夫物之一存一亡,乍死乍生,初盛而后衰者,不可谓常。”老子又云“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冬夏、动静、刚柔、实虚、是非,金玉满堂,誉满天下,富贵而骄,莫不能守。《周易·乾卦》中讲到,人在最初时要“潜龙勿用”做好充分准备,在看准时机后,便“见龙在田”抓住时机,在自我才能展示时需“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方能“飞龙在天”,但需谨记戒骄戒躁,否则将“亢龙有悔”。一切都是在相联系相斗争中所形成的。于动静之中,寻太极之意;于五行之中,求生克之理。
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泰山为小;莫寿于殇子,而彭祖而夭。站在更为宏观的宇宙的角度来看,我们与万物并无区别,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役于物,得失患;役于形,不超然。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时代空气中肆意弥漫着“欲求”,它们匿伏于虚空伺机而动,制造出一个虚假的幻想,让人极娱游于“无可比拟的自由与快乐”,殊不知早已被囚于樊笼。失去了“真我”。我也曾研习过六爻,易数等老祖宗们的汗水与智慧,也曾夜郎自大,对万事万物妄加评论,将思想镶嵌于别人身上,然愈读《周易》,愈发自己的渺小与无知,识盈虚之有数,觉宇宙之无穷。正如庄子的《齐物论》中“天地与我共生,万物与我为一”的观点,抛去人类以自我为中心的偏见,才能领悟物与我为一的智慧。
天下事天下为,道常无为而无不为。我自当和其光同其尘,解其锐挫其纷。少私寡欲,见素抱朴。我在人间追寻行过莽莽苍苍十数载,涉过花海惊起蛱蝶舞翩跹,途径姑苏醉卧寒山寺闻钟声,自《周易》中窥见大道,方才惊觉,云在青霄水在瓶,万物并作,吾以复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