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Aqua同人】女仆侦探戏言录 第五章 London Bridges 其四
第四章：
写在前面： 目前的计划是周更，寒假的那个月一周两更（大概，有极大的概率摸成周更）
需要注意的是，在这个同人的全部或部分章节中读者会看到以下元素：MeAqua贴贴、薛定谔的攻受、扭曲怪、黑暗向、奇幻、悬疑、OOC、意识流、原创世界观、西尾风、某些角色死亡或遭遇悲惨的命运……
如果对以上元素都不介意的话，还请垂阅拙作，读者们的喜爱是对笔者的最大支持！
《London Bridges》是本文的首个大单元，发生在魅娅和阿库娅搬到伦敦的一周年之际，讲述了一个关于羁绊的故事。
讲谈人
第五章
London Bridges 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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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灭煤油灯，年轻的母亲在黑暗中呆滞地站着，她的心中从未曾如此平静。
医生的最终判决反而让她卸下了包袱，断绝了她所有的退路。
尽管白天和医生大吵了一架，但在内心深处她很感谢医生的尽职尽责。
村民们的风言风语也快听厌了，什么诅咒啊，报应啊，通通都是狗屁，她却无力驳斥他们。
她回忆起自己的父亲，尽管他离家奔赴前线的时候她才刚刚出生，记忆中的父亲只有照片里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后来他一去不复返，村子里的人说他当了逃兵，去异国他乡过小日子去了，可是她却一直都坚信父亲是不为人所知地死在战场上，以英雄的姿态。
但现在看来，无论是丈夫的早逝，还是儿子的不幸，或许都是她那懦弱父亲带来的报应。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就这样一股脑地把一切归咎于一个已经寻不到的人，就算可以的话又有什么用呢，她不知道，她不知道。
婴儿车里，十分钟前还在哭闹的儿子也已经安静地睡着了。
永远地。
睡着了。
“我的孩子，来生，你一定要成长得比任何人都茁壮，比任何人都强大，比任何人都美丽。”
黑暗中，房梁上垂下的套索正在等待着年轻的母亲，她踢开脚下的凳子，些许挣扎之后，只剩下窗外的寒风仍旧呼啸。
11.30 12:00AM
“并非是政府想刻意隐瞒，只是我们对六十多年前的事也是知之甚少。”
雅丹村的酒馆里，魅娅正沉醉于墙上挂满的上个世纪的鹿角装饰，服务员端来肉酱意面和苹果派，虽然卖相很平庸，味道却出乎意料的不错。
“我明白，亚伯先生，你们有你们的苦衷，但是我们现在利害一致，提供更多的讯息是你们应该做的。”
阿库娅津津有味地吸溜着意面，一边悄悄地把赠送的水果沙拉推到魅娅手边。
“说起来，你见过我说的那个摄影师？”
亚伯突然发问，作为身经百战的特工，他并不会被女仆侦探咄咄逼人的气势压倒。
“只是一面之缘而已……也没有说过话，不过我觉得她是个不错的人。”
“不光是个不错的家伙，她的直觉很敏锐，在这类事件里帮了我们很多……昨晚我们在无名村里找到了她的老式数码相机，这台相机已经伴随她十年有余，大概是和她的相性很好吧。”
“里面有什么线索吗？”
魅娅等待着亚伯的回应，她回想起摄影师的笑容，即使只是有一面之缘的家伙，拥有如同秋日的卷云一般笑容的女孩，就这样凭空地失踪，魅娅同样难以接受。
“在我看来都是些稀松平常的照片，不知道你能发现些什么。”
亚伯把数码相机提取出的文件上传到了魅娅的手机里。
“还有一个数据，我需要你们提供。”魅娅翻看着照片。
“说吧。”
“这一带周边的地下水分布，以及其变动情况，能追溯的越久远越好。”
……
她们真的会成为希望吗？
亚伯注目着二人离去前往无名村的身影，背后的黑色轿车在等待他，刚刚他收到了消息，政府已经开始考虑放弃对无名村的调查，以避免出现更多牺牲，他也会被调动去其他的工作组。
这两个少女，能否去对抗无名村的强大，他虽然深深担忧，却做不了更多。
11.30 2:00PM
稀松平常？
只是表象罢了。
魅娅驱车赶往无名村，这辆临时租来的黑色甲壳虫轿车在半道上熄火了几次，拖延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才到达村外。
离阿库娅的生日还有不到十个钟头，时间宝贵，魅娅决定一鼓作气解决这次的怪异，魅娅觉得自己目前有七成的胜算。
副驾驶上的阿库娅平静得有些异常，一路上她都闭着双眼，雕塑一般，任凭怎样颠簸都没有丝毫反应。
“阿库娅？”
呼吸很均匀，身体也并无异样，只是处于深度的睡眠。
这样也好，魅娅如此想着，毕竟之前和她一起进村子给阿库娅带来了如此大的消耗，幸而那时没在村子里遇到突发情况，否则以阿库娅当时的状态怕是难以逃生。
<阿库娅，我先行进村，如有异常情况给我打电话。
魅娅>
留下便条之后，魅娅整理好装备，身影隐没于无名村之中。
她首先需要去的地方是钟楼，村庄的中心和制高点，魅娅有需要确认的事情，而且摄影师留下的照片里面的几个疑点也能在这里获得解答。
俯瞰，建筑同心圆式的排列形制看似一目了然，但是还有些许不同的地方，事实上，无名村的整体是东西稍长，南北略扁的同心椭圆形。
以及，作为六十年前的村庄重要的水源，在无名村并不存在，这一带没有河流分布，村庄都依赖地下水作为生活水源，这也是为什么雅丹村的畜牧业比农业发达，但是俯瞰无名村的全貌，并没有任何一口井存在于任何一个角落。
魅娅翻出亚伯提供的照片，仔细对比当初摄影师在钟楼上照的俯视图，她发现无名村东西方向的长度并非一成不变。
显然，这个村庄处在“成长”的阶段。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油然而生。魅娅听见沉闷的“砰”的一声，阳光下，空气中的灰尘被震得四处飘散，魅娅下楼确认的时候，发现钟楼的厚重木门已经关上，任凭她如何拉拽都纹丝不动。
这个村庄远比她想象中“狡猾”得多，魅娅一步步地把自己推入了陷阱之中。
“麻烦了。”魅娅坐在石阶上，用手捂着因为熬夜已经有些酸痛的眼睛，“还有很多地方没去看呢。”
无法找到确实的解决方案，胜算仍旧只有七成。
11.30 11:00PM
被关在钟楼里的九个小时，魅娅尝试着与外界联络，手机却始终显示“圈外”。
她的头脑飞速运转着，试图从过往的经验中寻得一丝曙光。
与怪异打了多年交道之后，魅娅的经验总是在提醒她一件事：“怪异是遵循着内在逻辑的机械”。对于这个无名村来说，“内在逻辑”意味着固定时间的出现和消失、前后时隔一周总共发生两次的“失踪”、同心圆的建筑排布……由其诞生的理由所衍生出的这种模式，按道理来说不可能随意改变。
所以对于魅娅来说，她并不认为自己在第一次“失踪”发生的隔天进入村庄会遭遇生命的威胁，但是当证实了这座村庄在“成长”的事实之后，她直觉的警报开始轰鸣，尽管其中的原理并不明朗，也不存在先例，但这座村庄很可能是“活着”的怪异，能够根据情况的变化来调整自己的行为。如果把魅娅关在这里是村子本身的“意志”的话，这说明它感受到了来自女仆侦探的威胁，并且想要排除她这个隐患。
魅娅觉得她本该早些意识到这一点的，毕竟亚伯说过，二十一年前只有进入村子里的人会“失踪”，但是这次，本该是处于安全区的村庄周边驻扎着的警员也在失踪名单之中。
或许这种“适应力”就是无名村能够反复地出现、作祟而没有被解决的原因，魅娅并没有能力于其对抗，当然，是在没有阿库娅的情况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与阿库娅取得联络。
一道灵光闪过，魅娅想起阿库娅之前在无名村的道路上曾经被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绊倒过，魅娅认为那是一个重要线索，却怎么也无法将其与村庄本身的怪异连成完整的线。
但魅娅并不会放弃尝试，即使是如蛛丝般的一线生机，她也会牢牢地抓住直到最后一刻。
阿库娅还在等着我呢。
闭上眼。
对自己进行暗示，这是魅娅的能力之一，她尽力地放弃视力，更重要的是，放弃“依赖视力”这个想法。
手触到木门的位置，意料之外，魅娅触摸到了石砖的冰凉，原先的木门消失了，魅娅没有睁眼确认，她不想中断现在的状态，沿着墙壁摸索，她凭借脑海中的钟楼平面图估算自己摸索过的角度，正好180度，原先木门位置的对面，魅娅又重新感受到了木材的纹路带给指尖的触感。魅娅用全身的力气撞过去，木门没有太多抵抗地被推开，寒风夹杂着颗粒状的冰晶扑面而来，这是气象台早有预报的雪夜的前奏，睁眼，魅娅已经处于灯塔的外部，回头，身后并没有门存在。
镜像。
魅娅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这个词汇，但在她完全想清楚其中原理之前，钟楼的楼顶，伴随着天空中已经游弋到西面的皎洁月光，魅娅听到古铜大钟敲响了十二下。
第二次的“失踪”——第二次的“吞噬”，开始了。
12.1 0:00AM
阿库娅在追逐着一束光，当她目视前方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无暇顾及过去。
光芒触及指尖的一瞬，她从无意识的沉眠中醒来，魅娅不在身边。
下雪了，并非鹅毛大雪，细碎的冰晶却也已经给大地覆上了薄薄的绒毯，不远处的村庄依旧是平静的景色，但阿库娅的敏锐感知已经察觉到其中的异动，魅娅她，正在生死的边缘苦苦挣扎。
地面融化成泥沼，其中伸出的无数的手臂，曾属于失踪者而现在与无名村成为一体的手臂，正在邀请魅娅加入名为“死亡”的集群，一双眼睛不经意间瞥到了醒来的阿库娅，它在贪婪地觊觎着粉蓝色少女的一切，那些手臂却又对她的存在避而远之。
魅娅靠着自己的直觉尽力躲避着从四处冒出来的手臂，却无可奈何地被一步步逼入死路，一双纤细的手臂抓住了她的左脚，接着是无数的手臂如同寻血的鲨鱼游弋而至，婴儿肥的手臂，粗壮而布满老茧的手臂，戴着银质戒指的手臂，健美的士兵的手臂，魅娅尽力避免挣扎，让手臂缠上她的速度放缓了一些，但还是无法阻止自己向地面之下沉没。
一股向上的拉力却把她拖出地面。
“阿库娅！”
阿库娅无暇回应魅娅的呼唤，她使尽了浑身解数，爆发出她本不该具有的力量，竟然在与无数手臂的拉力赛中占了上风。阿库娅支撑着魅娅的躯体，以自身作为威慑，在泥沼中开辟出一条道路。
伤害魅娅的家伙，决不允许它再存在下去。
这是阿库娅的决心，这是属于阿库娅的豪赌。
“阿库娅，你要去哪儿！？”
被带到村外安全距离的魅娅，躺在地上望着粉蓝色女仆裹紧大衣远离的背影。
“魅娅，你的话一定能找到我。”
“阿库娅，别做傻事，拜托……”魅娅伸出手，但她知道下定决心的阿库娅有多么固执。
一直以来，魅娅总在回过神来之后，才发觉阿库娅已经走在前面的下一个路口等着她，而自己总是习惯于原地踏步，拘泥于过去的魅娅，无法抑制地自我束缚着。
阿库娅，你最终会走到何处，我又会伴随你到什么时候？魅娅不知道，但就算故事终会有一个结局，那也不应该是现在。
“魅娅，只要你坚信的话，我会为了你活下去。”
村庄的吞噬还未结束，提前的启动让它更加饥肠辘辘，寻找着一切可以被捕食的东西，黑暗中阿库娅听到甲壳虫汽车响着报警铃被吞没的声响。
阿库娅重新踏入被泥沼占据的地带，无数的手臂向她涌来，却在距离不到十米时不约而同地停住，把阿库娅围在当中，粉蓝色的女仆张开手臂，仿佛在说着“来吃我吧，我不会抵抗。”
犹豫了片刻之后，手臂将阿库娅吞没进去，地面恢复了平整的土地的样子，村庄也重获死一般的宁静。
雪渐渐大了起来，魅娅听不到阿库娅的声音，传奇的女仆侦探此刻狼狈地躺在地上，昏迷过去。
12.1 1:10AM
最后一支烟也烧到了末端，魅娅望着远处隐没于夜色中，仿佛在宣告着自己胜利的无名村，迈出左脚。刺痛从脚踝传来，但是魅娅至少确认自己没有骨折，强忍下去的话还是能行走一段路程。
魅娅用十分钟理清了事件的真相，现在这个怪异的“逻辑”已经无法对女仆侦探造成困扰。但要是阿库娅没有做出这般豪赌的举动的话，恐怕二人只能束手无策地眼睁睁看着解决怪异的机会溜走，等待下一个二十一年的轮回。但是现在的状况是，阿库娅被无名村所吞噬，也就是说，她处于怪异的内部。怪异刚刚结束了第二次“吞噬”，即使它想自保，也需要重新积蓄力量，它正处于不活跃的状态，最危急的时候已经过去。
“精明的临场判断，阿库娅。”
魅娅如此赞叹，仿佛粉紫色的少女还跟在她身边。
等我。
尽管有些许路痴，无名村本身的地形却并不复杂，魅娅还是顺利地找到了摄影师照片里的那栋她一直在意的房子，无名村的“成长”造成了建筑相对位置的细微变化，但有一栋屋子始终矗立于原地。魅娅此前怀疑钟楼是始作俑者的“中心论”并不适用于无名村，因为它在尽力地“模仿”人类的胚胎，才有了从同心圆到同心椭圆的发育过程。而人类的心脏，并非位于中央。
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以钟楼的东西朝向为对称轴——魅娅两个小时前曾以这条轴找到了钟楼的真正出口——而现在，魅娅需要去往这栋楼以此轴对称的位置。
镜像，某种基于视觉的暗示，在无名村范围中的人对村庄的一切认知都会基于某条轴线镜像颠倒过来。阿库娅被绊倒的时候处于近乎于睡眠的状态，因此不会受到暗示的影响，而魅娅被关在钟楼时领悟到了通过给自身施加暗示，以抵消村庄施加的暗示这种方法。
魅娅走到估测的位置后，闭上眼，暗示自己寻回在钟楼里“放弃视力”的感觉，伸手，她在本该空旷的位置触摸到未经打磨的木门，粗糙的木纤维的触感无比真切，这才是无名村的真实面貌的一角，也是一切不幸和死亡的起源地。
进入房子之后的压迫感明显比外界强了无数倍，一路上魅娅都没有遇到什么阻挠，但推开门的刹那，魅娅的耳边就响起呼啸的空气被划破的声响，屋子里的家具什物都在朝着她如雨点般无情地砸过来，却无法精准地命中，魅娅知道阿库娅还在顽强地抑制怪异的力量。
由于抛弃了视觉的负担，魅娅触觉和听觉感官的敏锐度上调了一个层级，在屋子里的喧闹平息之后，她听到了心跳声。
每分钟约一百二十次，这是属于婴儿的，过于焦躁的心跳声，循着响动来到二楼，魅娅却在楼梯口停住了脚步，四周充斥着心跳，魅娅无法找到确切的来源。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拽着她军装大衣的一角，脸颊触及到了指甲的触感，手臂，这栋房子在尽力地产生手臂，试图阻止魅娅的行动，但也让魅娅更加确信这里就是怪异的起源。
手臂正在渐渐增多，力量也愈加强起来，看来阿库娅的抑制作用也临近崩溃边缘，魅娅知道再拖下去的话将会功亏一篑。
该死，到底在哪……
以魅娅的感官，无从辨别。
“阿库娅，指引我吧……”
……
一阵熟悉的“隆隆”声，魅娅在梦里听见过这响动。
阿库娅，该不会，是你肚子在叫吧？
魅娅走到发出隆隆轰鸣的，位于右前方的房间，推开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魅娅摸索着，在靠近窗边的地方感受到了“心脏”的搏动，无数的手臂一齐从墙里钻出，向着魅娅涌来。
同一时刻，魅娅掏出随身的爱枪，2.5英寸短枪管型的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枪，9mm口径的特殊银质子弹随着击锤的落下，穿透了心跳来源之物。
一阵婴儿尖利的啼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整栋楼的崩塌，魅娅护住头部，重重地落到地面，幸而只有数米高，魅娅并无大碍。
睁眼，魅娅扫开身上的碎石和瓦砾，受到之前暗示的影响，魅娅花了几分钟才恢复了十分之一的视力，勉强能看见模糊的画面。
阿库娅！
魅娅没命的搬开砖块和石板，十指的指甲缝里渗出鲜血也不愿意停歇，她见到了阿库娅没有一丝血色的惨白面庞，俯下身，平和的八十二次每分钟的心跳，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节奏，魅娅眼眶渐渐湿润。抱起娇小的她，魅娅把自己的大衣铺在地上让粉蓝色的少女躺下，回头，魅娅看到了废墟之中被她穿透的“心脏”，怪异的起源——破旧的木质婴儿车，弹孔之中还在淌出鲜红色的液体，但它的确是死了，或者说，从来没有活过。
魅娅无暇庆祝胜利，现在需要做的是收集木材升起一堆篝火，让她们不至于在寒风中冻僵，左脚的脚腕已经肿到无法再挪动一步，伴随着火光的摇曳，魅娅抱着昏迷的阿库娅，渐渐陷入了不知是否会再醒来的，沉沉的睡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