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te 0 zero 自衛隊於銀座戰鬥前篇 第六章(機翻潤
第六章 卡涅阿德斯船板 「好熱啊。」 坐著的沖田聰子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環視四周。 現在,她看到的是萬里無雲的藍天,待在下面幾天就肯定會死人的猛烈陽光,銀座的樓群及其屋頂,还有散落其间、被怪異襲擊而死的人們——女人、孩子、上班族、外國遊客等等的遺體、遺體、遺體、遺體、遺體、遺體……無數的遺體。 然後是偶然跑進這座商業大樓屋頂逃難的人們——他們對聰子投以包含各種各樣感情的眼神。 他們其中的一些人,似乎對聰子懷有憤慨之情。 因為警察——沖田聰子巡查,沒有以如同電視劇或電影主人公一般的超人的格鬥術掃蕩怪異們,也沒有向大家保證「已經沒事了」,這讓他們焦躁不安。(注:巡查是日本警銜最低一級,即入職10年以內且沒有升職的普通警察,路邊的巡警多是這一級,在柯南裡就是那些穿制服的沒有名字的龍套角色。) 他們其中的一些人,對聰子的職業操守和能力產生了懷疑。 他們認為沖田聰子巡查只會對隔壁樓頂、及更遠處的樓頂上的大殺戮袖手旁觀。 而他們中的一部分人,仍然認為聰子能幫助自己。 帶著小孩的母親、孩子和老人,相信今年才剛二十一歲的女人一定會拯救自己的。 「那個,當然是不可能的吧」 聰子歎了口氣,蹲了下來。 聰子才是想得到別人幫助的一方。 連警察學校都沒學過這種時候該怎麼辦。如果是有演員ハムカツ飾演的魔鬼教官出場的電視劇中,說不定也訓練過設想有這種事態時的解決方法。但在現實中,這是不可能的。 試著收聽無線電傳來的通信。 與指令中心的通信還沒有恢復。 無線機只是持續單方面地說要去皇居或最近的警察局避難。當然,用電話呼叫也沒有回應。郵件也沒有。 滴滴答答地順著臉頰和下巴落下的汗水,在樓頂的混凝土地面上形成了一個小水坑。 「別低著頭,年輕人。只會朝下看的話,是永遠找不到彩虹喔。」 突然被搭話了。 話說回來,這其實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嗎? 在聰子的印象中,這個聲音的主人是個老年人。「啊,是誰來著?」一邊回想著聲音主人的名字,一邊以原來的姿勢回話。 「即使仰望萬里無雲的天空,也看不到彩虹的」 「老夫不是那個意思」 「這是格言還是什麼嗎?」 「這是查爾斯·卓別靈的話。不過,多少改編了一下。」 「『所謂格言,是在自己的人生中沒有收穫的人,採摘鄰家的花枝來送人』」(原文:格言とは、自分の人生で実りを得られなかった人間が手折って差し出す隣家の枝花である)好難翻⋯⋯) 「還真是相當辛辣的格言呢。是誰的話?」 「是我」 這時,聰子終於慢吞吞的站了起來。 「那算什麼啊?即便如此,老夫也覺得自己過了花開花落、果實累累的一生。至少是比一個低層警察更有價值的人生。還從國家那裡得到了瑞寶重光章。」(注:瑞寶章共六等,其中的第二等,表彰對公共事務作出傑出貢獻的人員,可以認為是“上級國民”) 「喔,既然已經度過了這樣的人生,那麼在安慰他人鼓起勇氣時,請用自己的話吧。」 「世上有很多偉人留下了比老夫的更有價值的話。在適當的場合借用適當的言語,這技能也是積累的年輪帶來的才智之一。」 「難道您向尊夫人求婚的話也是從哪裡引用的嗎?授章時的講話也是從誰那裡引用的嗎?」 「你還真懂呢。老夫不擅長說話,所以引用了莎士比亞的話。」 「您雖然說自己不善言辭,但似乎在努力增加自己的贊同者呢?」 「那是作為人生的先行者,不能對年輕人們犯下錯誤自取滅亡之事視而不見。」 老人一邊說著這樣的話,一邊回看屋頂的一角。 在這場等同於災害的事態中,有些人明白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便把腳手架用的管子切成適於揮舞的長度,或拿起鐵鍬準備戰鬥。 總的來說,他們有著自立心和克己心,也不會對聰子抱有過高的期待。當然,也不會因為期待被辜負而擅自失望。 他們在一介善良市民山田的建議下,打算在天黑、周圍暗下來的時候從這裡逃到皇居。 與其相對,老人主張留在這個屋頂上等待救援,並招募著贊同者。而且為了增大自己派系,好像選擇聰子為下一個拉攏目標。 「從這裡逃出去是錯誤嗎?」 「肯定下面會有怪異們蜂擁而至。如果跳進那種地方的話跟自殺無異。」 「可是,如果就這樣留在這裡的話,不是中暑而死就是被龍襲擊後吃掉。那也是自殺。」 「也許是有這樣的可能性——是吧?但要是下去的話,等待著我們的肯定是死亡。老夫覺得留在這裡等待救援比較好。而且這裡也有水。老夫的話哪裡有錯嗎?」 當然,也不是有錯。 但是老人所說的『比較好』,是如果這個事態能在今明兩天結束——在這個前提條件下。 如果這個事態持續三四天的話會怎麼樣呢?這就是問題所在。 這幾天是持續的酷暑。 據天氣預報所說,明天和後天也會持續。 而且這裡有水卻沒有糧食。也沒有鹽分。屋頂的塔屋形成的陰涼處很窄,沒有可以讓所有人躺下的空間。 經歷過夏天的人都知道,即使夜晚在太陽下山後躺下,在白天被太陽炙烤得滾燙的堅硬混凝土上面是睡不著覺的。 也就是說,從明天開始所有人都會在營養不足、睡眠不足、鹽分不足和過剩的精神壓力下忍受強烈的酷暑。 那麼到底能不能熬過第三天、第四天呢? 如果是自己、有體力的成人或大學生的話可能沒問題。 可是眼前的老人和孩子呢? 聰子把視線轉向心寧和抱著她的母親。 母親可能還好,但對五歲女孩來說是不可能的。就連現在她的臉龐和耳朵都泛著淡紅色,周圍的人都在搧風。 要逃還是要留。這兩選一哪邊都是直接關係到死亡的賭博。 不管怎麼想也不知道正確答案。這樣的話,賭哪一邊也可以說是個人喜好了。而假如選哪一邊都是聽天由命的話,年輕健康對腳力有自信的聰子想選擇逃跑。至少想讓小心寧和她母親逃出去。 「你是打算抱著那個小女孩跑嗎?」 「如果必要的話我會的」 「你自己所屬的警察組織就那麼不可靠嗎?老夫信賴警方的力量。傍晚或者明天就會有很多機動隊來,驅逐猴子和大猩猩,把老夫們救出去,至少老夫是這麼相信的。你也留下來等待和幫忙吧,就當是一個老人的請求。」 老人這樣說著深深地低下了頭。 然而聰子只是疑惑地看著低垂在眼前的白頭髮。 「請停止這種餘生短暫的卑怯說法。如今的狀況,我和您一樣都不知道一小時後會變成什麼樣。您躲在這裡等待救援。而我們可以逃出去不可以嗎?沒關係的。等到達皇居後,我會向上面傳達你們大家都在這裡。如果說您是獲得勳章的上級國民的話,警察上頭也會特別照顧,會派直升機來接的。」 聰子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了爆炸聲。 順著聲音的方向放眼望去,大樓正冒著黑煙。 「怎麼了?」 聰子詢問在帶有水箱的塔屋看守的大學生。他的工作是在無齒翼龍接近時發出警報。 「好像又有報道直升機墜毀了。是報社的?還是電視台的?嘛,多虧這點無齒翼龍沒能靠近真是太好了。」 警視廳航空隊的藍色直升機墜毀後,銀座附近已經有好幾架直升機墜毀了。 當然,報道直升機方面也應該知道很危險,但為了拍攝有魄力的影像還是貪婪地降低高度,然後被無齒翼龍集團襲擊了。 在第一架第二架的時候,聰子等人也嚇了一跳,跑到屋頂邊上看著黑煙升起的情景。不過第三架第四架之後,也只是想著「又來了」,就連驚訝都沒有了。 「咦,剛才在說什麼來著?」 剛剛才說完會派直升機救人,聰子也只好苦笑著說真是不好意思。 老人說道。 「所以說!如果任憑個人喜好行動,留在這裡的就全是老年人了!如果只剩下老年人,到底誰來保護老夫們!?」 老人終於說出了真心話。 「老爺爺,你好像終於說出真心話了。」 於是,一介善良市民山田來告知。 「可是,雖說我們會留在這裡,但也不代表可以高枕無憂。」 「這、這是怎麼意思?」 「在這種生死攸關狀況下,你真的認為有人可以幫助你嗎?」 老人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什、什麼?」 「在這種情況下,身體不適或行動不便的人會最先被拋棄。實際上,如果現在這一刻哥布林一湧而上的話,或是騎乘無齒翼龍的人來襲擊的話,我會不戰而逃的。我想其他人也一定會這樣做吧。」 老人帶著失望的表情對聰子說道。 「你是警察吧。逮、逮捕這傢伙吧。」 「這是犯了什麼罪?」 「這傢伙公開表示要拋棄老夫們。這會成為敵前逃亡罪或脅迫罪什麼的吧!」 「啊~欸~多,嗯~,會變為保護責任人遺棄嗎?但是,現在的狀況是卡涅阿德斯船板吧。」 「卡涅阿德斯船板?」 「這是古希臘的事了——」 聰子說了一段逸聞。 有船隻遇難,船員A被拋到海裡。 A總算抓住船隻損壞的的木板,逃過了溺死。然而,另一個男人B從海浪中出現,想要抓住同一塊木板而伸出手來。 但是如果兩個人都抓住木板的話,這麼小的木板會害兩個人都沈下去,A便把後來的B推開了。 結果,B溺死了。 之後,獲救的A以殺人罪被審判,但沒有被問罪。 「如果想幫助對方的話,自己就會死。在這種情況下,拋棄別人也是無可奈何的。這就是緊急避難。」 「也就是說……要拋棄老夫們也是沒辦法的嗎?」 老人一邊渾身發抖一邊蹲下。 「人、人類啊,互相幫助才是人類啊。你看人這個字,不是互相支持著嗎……」 於是山田笑了。 「沒有互相支撐哦。『人』這個字,只是右下側的一捺,支撐著左側長長的一撇。左側的一撇是單方面地靠在右側的。如果說由左側支撐的話,那就是『入』這個字。把單方面的幫助說成互相幫助的傢伙也是有啦。但是,『當困難的時候要互相幫助』這樣的台詞,是因為幫人的一方謙虛地說,所以才聽起來很美。而對於求救的一方、和被救的一方就絕對不能說出口了!」 於是老人以猛烈的氣勢站起來抗議。 「老、老夫已經對社會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對國家起到了作用!應該是幫助過很多人的!」 「是嗎?但是你也有得到很多工資不是嗎?已經出人頭地,還得到了鑲嵌著七寶燒的光榮的勳章是吧?」 「那、那是理所當然的。這些都是對老夫的能力和功績的評價。」 「那麼,清算已經結束了。你已得到了足夠的工作報酬。國家和你、社會和你、我們和你之間已經不存在借貸了。你在借貸對照表上的『借貸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 老人的嘴巴只能一開一合的樣子。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啊。老夫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這個國家,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國度呢?到底是什麼時候。把這個國家變成這樣子的啊?」 「那便是你們的吧?你也得到了勳章,在組織中有著相應的地位吧?採用怎樣的人,從部下中讓怎樣的人出人頭地,是由你來決定的吧?喜歡採用那些順從上司重視方便的人、冷酷無情又有效率的人、理性到不受感情影響的人、工資低也順從又工作快捷的人,並將他們提升到組織和公司的中層或上層。然後並非如此的傢伙,則當作絆腳石裁員。其結果就是現在社會的狀態。太好了呢,這不就是想要目標的結果嗎?」 「老、老夫才不是……怎麼會,怎麼會……那樣的話,老夫一直以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工作的的啊?」 「當然是為了自己吧?為了自己的幸福,全力追求自己喜歡好的形式。結果就是這樣。而且到了現在,也在企圖讓那位女警小姐和我們一起為了你自己而幹活。嘗試讓情況變得對自己有利。而更過分的是,說是為了對方的好而歪曲事實。」 「……咕」 「差不多該意識到了,老爺爺。你現在拼命握緊的榮光。會不會很容易就消失,就取決於你今後的選擇了。」 「珍惜過去的榮光有什麼錯!老夫們的人生已所餘無幾了。都已經所餘無幾了,為什麼不能珍惜回憶呢!?」 「沉浸在過去的榮光中度過安逸的餘生,那也很開心吧。但這一切都可能被最輕微的錯誤所抹殺。比如今天或者明天開車時踩錯了刹車和油門會怎麼樣?可能會令很多人受傷,甚至讓好幾個人死亡。如果發生這種情況就完蛋了。無論怎麼堅持說是汽車出了故障,也不會有人相信。即使是光鮮亮麗的人生,也會變成被罵作殺人犯的污穢屈辱人生」(注:此處指現實中2019年“上級國民”車禍致2死的事件) 「沒、沒有……踩錯剎車……」 「還沒注意到嗎?你拼命地叫我們留在這裡。但這等同於叫我們拋棄那孩子。」 一介善良市民這樣說道,用下巴指了指了五歲的小女孩女心寧。 「老、老夫沒有說過要拋棄那孩子……」 「確實。你確實沒有直接說要拋棄那個小女孩。但是,你明知道留在這裡的話那孩子會變成怎樣,但仍然無視了。這和拋棄那孩子,讓她死去完全是同義的。看,你正處於踩錯剎車和油門之間。」 「這、這就是卡涅阿德斯船板嗎。」 「每個人都有優先考慮自己寶貴生命的權利。不過,那真的是讓你滿意的選擇嗎?」 「……」 「我和你不同,從來沒有做過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我只是個不起眼的現場監督,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從你看來,就是一個如蟲蟻般渺小的人生。但是正因如此,我也有明白的事情。正是我現在做出的選擇和在未來採取的行動,將決定我這一生是否有意義和價值。至少,我不想帶著後悔死去。」 「所以你說你要走嗎?」 「留在這裡的話,我得救的可能性很高。我大概能活下來吧。和你們不同,我有體力。但是,這條路會犧牲那孩子。我不喜歡這樣。還相當討厭。所以會離開這裡,選擇一條那孩子和我都能得救的路。結果,可能會很痛苦。可能會很艱辛。但是至少,在彌留之際我不會後悔犯下錯誤。死後,雖然不知道去地獄還是天堂,但至少我能抬頭挺胸度過想幫助她的人生。你又怎樣?你出人頭地、得授勳章、有美好的人生而為過去而自豪吧?但此刻的選擇會使你晚節蒙塵。被罵是拋棄小女孩、見死不救的人渣混蛋。你堵住耳朵也沒用。不是別人,是你自己的良心在罵你。一邊聽著這樣的罵聲,一邊後悔地迎來人生的終末,這是你期望的嗎?」 「咕……」 「別誤判了生命的用途,老爺爺。直到死亡那一刻為止都是人生的馬拉松。如果你因為一直以來一直跑在第一名,所以在看到終點線的時候鬆懈的話,就只會落得兔崽子的下場。」 山田這樣說道,用食指戳著老人的胸口。於是,老人像是被那一擊所壓倒似的,軟綿綿地坐了下來。 就在那時。 大概是從揚聲器裡,傳來了響亮的聲音。 『啊—啊—,我們是警視廳特殊搜查班。我們是警視廳特殊搜查班!』 聰子和山田向聲音的方向跑去。 座銀大樓的樓頂沒有欄桿。因此,他們悄悄地從屋頂邊緣探出頭往下看。於是看到兩輛機動隊的警備噴水車排成一列停在那裡。雖然被哥布林和歐克群包圍,但也許是用了鐵板覆蓋側面,所以似乎不疼不癢。 但是山田說道。 「大、大笨蛋!喊得那麼大聲!」 一直以來為了不引起注意而保持安靜,但這樣做的話就會被敵人發現。 很快,三騎飛在空中的無齒翼龍編隊改變了方向。他們察覺到異變,想要靠近這裡。 「大家快躲起來!」 在屋頂塔屋看守的大學生喊著。 但是其他人沒有服從。 他們從陰涼處跳出來跑到屋頂的邊緣,向地上的警察揮手大叫。 「在這裡!」 「救命!」 而且,還開始從屋頂放下到通往大樓外牆腳手架的梯子。 山田、聰子、大學生和中年上班族們拼命阻止他們。 但是無論他們怎麼阻止,也攔不住想要緊緊抓住救命稻草的人們。 * * 「在這裡!」 「救命啊!」 面對揚聲器的呼叫,馬上就有了回答。四面八方都傳來了求救的聲音。 這顯示了有多少人逃離哥布林和歐克的襲擊而藏身起來。大家,警察來了。就好像得救了一樣,他們從窗戶從屋頂探出頭來,用力地揮手。 「切,這是什麼啊」 然而,佐伯咂著嘴說道。 因為聚集在遊擊噴水車周圍的部分哥布林,像是找到新獵物一樣向聲音的方向前進。 「隊長!」 「怎麼辦!?」 佐伯只猶豫了一瞬間。我們的任務是搜尋總理大臣。並沒有設想到救出平民。但是被人求救仍然見死不救,警察是做不到的。他決斷迅速且反射地。 「好,下車去救人吧。大家準備好!得到副總監的許可後,馬上就出發」 佐伯的部下們觸摸下巴繩確認戴好安全帽,放下具有防彈效能的透明丙烯的面罩,終於要戰鬥了。然後拿起了盾牌、手槍或衝鋒槍。 『……』 「副總監!請指示!」 在這期間,佐伯期待著能下達救出平民的命令,向清河副總監呼籲。 但是沒有回答。 「副總監,我們發現了許多要求營救的平民,我們想立即營救,請允許!」 雖然重複了,但還是沒有回答。 「緊急緊急,本部,希望能回答。怎麼了!」 緊接著經過一會時間延遲,聽到慌慌張張的聲音。 『這裡是本部。暫時在現狀下待機』 聲音的主人並不是清河副總監。 在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情況下,佐伯反駁道。 「你也知道現在不是待機的時候吧!有很多平民在等待救援啊!」 『這種事誰不知道!我這邊也不是時候啊!』 「你、你說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機動隊!古羅馬的重裝步兵大軍要襲來了!我們的對手是人……』 然後清河副總監從旁邊拿起麥克風說道。 『警視廳特殊搜查班立即撤退!重複,警視廳特殊搜查班立即撤退!』 「撤退!?是要拋棄平民嗎!?副總監、副總監!」 『……』 還是沒有回答。單方面地傳達指示,對話被中止了。 『立即向東京站派遣槍支對策部隊!』 『現在來不及了!九機到底在做什麼!』 取而代之的是,從無線電對面隱約傳來的本部混亂的怒吼。然後過了一會兒,另一個人握住了無線電麥克風。 『副總監現在正集中於有樂町東京站方向的機動隊指揮上。佐伯,你們按照已經下達的命令從那裡撤退。』 「請等一下!請等一……」 『……』 「隊長!」 部下們的視線聚集在佐伯身上。 就算是佐伯在這個時候也猶豫了。因為如果按照命令撤退,就會拋棄很多平民。他咯吱咯吱地咬牙切齒。 此時佐伯打算命令撤退。因為在刑事部一路晉升到SIT隊長的他,是警察組織中把遵守命令刻入骨髓的精英。 組織的精英們掌握著區分個人想法和行動的界限。 然而與他的想法不同的是,司機失控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突然發出一聲咆哮,他把變速器掛低,狠狠地踩下油門。 遊擊噴水車隨著引擎的咆哮,以猛烈的速度駛出。 橫掃和擊散聚集在周圍的哥布林和歐克們。 「搞、搞什麼!?」 佐伯和SIT隊員都受不了。 伴隨著加速的勢頭讓所有人都倒向車後面。而且又馬上剎車,這次被倒向前面。 「哇啊!」 司機倒拉著變速器叫道。 然後再把油門踩到底。 遊擊噴水車猛然倒車。 在其前進方向上,哥布林和歐克等等都被撞飛滾到道路上。又被車尾撞到了。 巨大的警備車將歐克撞飛,輪胎將哥布林一起碾過。 雖然車身稍有搖晃和傾斜,卻仍像蛋殼一樣卻把它們踩碎了。 與其說是砂石路,不如說是在小石子形成的道路上奔馳,在衝擊和動搖的盡頭,噴水車停下來了。 「隊、隊長!我做到了。我為大家報仇了!」 司機滿臉笑容地說道。 佐伯一屁股跌坐在過道上說道。 「你做到了嗎!?」 「是的,做到了!」 看到司機毫無陰影的笑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佐伯也滿臉笑容。 「搞砸了嗎!?」 「是的,搞砸了!」 「那就沒辦法了!」 也許是自暴自棄了吧。或者也許在這一刻,他從束縛自己的種種約束中解脫出來了。佐伯站起來命令道。 「好,我們要救出平民。第一班在車輛周圍展開,確保退路。第二班和我一起救出平民。但是不要貪心!只在伸手可及的範圍內救人。並約定好救不了的時候一定會再來的,就這樣告訴他們繼續躲藏。我們不管多少次都會來的。聽到嗎!」 「了解!」 直到今天人們還在爭論,此時清河副總監所下達的撤退命令是正確的,還是無視這道命令行動的佐伯警視才是恰當的。 因為在同一時刻,警視廳在有樂町東京站方面出現了的新的敵人,陷入了危機狀況。 在這種狀態下,萬一送往現場的SIT部隊發生意外,也無法支援和救出他們。因此,熟悉危機管理和軍事決策的人認為,撤退是不可避免的。並且贊同該意見的人說,在警察這種組織不能不遵從上司的命令行事,而對佐伯斷罪。 與此相對,也有人說拋棄平民是荒謬絕倫的意見。 救出平民是警察的使命,在這一點上,清河副總監的判斷是很大的錯誤,無視該判斷,佐伯想要拯救平民的決斷才是正確的意見根深蒂固。 關於後者,媒體和在野黨政治家等成為了唯一的消息來源,不過他們稱讚佐伯和他的部下們才是真正的警察。 不管怎麼說,清河被評價為他作為現場指揮官,做出了最低限度的必要指示,另外此時佐伯警視的獨斷專行,也可以說是避免了警察會若無其事地拋棄平民的誹謗。 「我們上吧!」 在佐伯的訊號下打開了警備車的門。於是,在外頭的哥布林立刻揮舞著劍走上前來。 很多把生銹的刀刃,全部都是便宜貨的劍。但是那刀刃卻閃耀著妖氣。有著足夠的鋒利度殺傷他人。如果帶著殺意揮舞它們的話,不管是誰都會害怕。 然而SIT的隊員們都冷靜沉著。 以正中線、喉嚨和上胸部為中心,扣緊手槍的扳機。一發、兩發、接著是三發、四發。 於是,只有日本獼猴大小軀體的哥布林,那衝擊力打倒仰面朝天,或者腹部被子彈擊中一屁股跌倒在地。 也有胸部被子彈擊中,被擊飛昏倒的個體。 H&K MP5衝鋒槍的輕快射擊聲還在持續。 哥布林們就像被遊擊噴水車掃蕩的枯葉一樣。 逃過子彈的怪異看到同伴一個接一個倒下後,也許是被恐怖所驅使,像被驅散一樣逃走了。應該說是幸運吧,聚集在周圍的怪異們,因為發動了像駕駛員似的暴走特攻,已經减少到了半數以下。 周圍立刻變成了無人的原野。 但在這種情況下,還殘留著歐克。 那個看起來笨重的巨體緩緩轉身。然後舉起手中的戰斧,順著勢頭沖了過來。 佐伯反射性地將貝雷塔90-TWO的槍口對準它,扣緊了扳機。 口徑9×19毫米、重7.5克的彈丸,以每秒381米的速度切裂空氣沖了過去。 給予約544焦耳能量的彈頭,在七米的距離命中歐克的巨體,貫穿厚厚的皮膚使之皮肉爆裂。 但是—— 手槍的子彈,有時只靠一兩發是無法阻止人類突進的。 這點從海外警察執法現場的影片中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三槍、四槍、五槍、六槍,連續不斷地射擊子彈,犯人或嫌疑人才終於跪倒在地,發出呻吟聲躺下,處於無法傷害他人的安全狀態。 更何況,對方的體格是連人類都要仰視的歐克。全身覆蓋著厚厚的皮膚和肌肉,看起來就是大猩猩。體重也達到二百公斤吧。與日本獼猴大小的哥布林不同,一兩發子彈甚至不能動搖它的身體。 所以佐伯一味地繼續扣動扳機。 距離為五米、四米、三米。 二米、一米。 把裝在貝雷塔90-TWO的十七發子彈全部打進去。 到了最後一槍,已經要把槍口壓在歐克的胸口開槍了。 於是歐克終於停止了前進。像是崩塌一樣跪倒在地,趴在地上。 「哈啊哈啊哈啊⋯⋯」 佐伯一邊上下肩膀喘息,一邊拔出空彈匣,換上一排新子彈。那個無意識動作像行雲流水一樣。這是訓練有素才掌握得到的精彩動作。 「隊長!Clear!」 聽到那聲音後,佐伯的意識才鮮明起來。原本已經失去色彩、籠罩薄霧的思考頓時復蘇。 「Clear!」 「Clear!」 注意到的時候,在警備噴水車周圍的怪異們已經被驅逐了。 SIT的隊員們架起盾牌,迅速將手槍或衝鋒槍的槍口轉向各處,形成不讓怪異們靠近的架勢。 當看到遊擊噴水車周圍的怪異被驅逐後,佐伯命令道。 「好,第二班。前進!」 SIT第二班從後面的警備噴水車上下來。然後為了救出躲藏在各個建築物裡的平民而開始前進。 ——— 作者真的很喜歡把自己的人生道理寫成說教⋯⋯老實說對劇情影響不大的長篇大論真的很想跳過不翻 兩個道德難題嗎⋯⋯如果是我的話,就會選擇趁夜逃到皇居,和拯救民眾 不過,本部那邊會不會因為沒有SIT支援而間接被全滅呢⋯⋯希望兩邊都平安無事吧 校對:
警民關係一向是異常複雜又敏感呢,但願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