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纪事（六）

第八章

    余梅梅带着白贯就近找了家招待所住下，准备明天一早就坐车回家。本以为这一夜的大起大落会令她难以入睡，但事实上在她脑袋沾到床的一瞬间就陷入了深眠。

    隔壁床上，念完安眠咒的白贯微松一口气，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余梅梅额头。

    “这是在做什么？”

    “让她睡个好觉。至于你，最好别离她太近。”白贯揉了揉额角，“午夜时分阴盛阳衰，更何况你母亲经大悲大喜后思绪动荡，鬼魅的阴气最易趁虚而入。”

    “好...好的。”原本飘在余梅梅床头的陈川立刻换到了白贯这边，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刚才说你的妖力都被封住了，那...我对你会有影响吗？”

    “放心，你那点修为影响不了我。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力，毕竟师傅教我的一直都是人类的修行。”

    “怪不得你会用符咒...等等，为什么妖要学习人类的修行方法，而且还需要人类的身份？”

    “没办法，谁让我出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师傅...至于为什么需要人类的身份，就等我哪天完全解决了你留下的麻烦再告诉你。”

    “你是说...那些线？”

    “是啊，你的存在影响了很多事，不然你以为我大晚上为什么不睡觉，为和你谈心吗？”白贯说着打了个哈欠。

    陈川：“......那你是为了？”

    “我说过，线是生者存在于世的印迹，同样，世界也通过线对你的身份进行认可。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的交易成立，世界会自动接纳我这个“陈川”的存在。但由于你没能顺利离开，所以我现在人不人，妖不妖的身份就像一个bug，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被系统清除前，找到留下来的办法。”

    “你现在找到了？”

    “哪有那么容易，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忙啊。”白贯嘴角绽开一个微笑。

    “你能别用我的脸做那种表情吗？好可怕。”陈川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帮我盯着警察那边的调查进度，现在是大数据时代，我估计他们今晚就能逮到人，等他们把人带回派出所，你就回来通知我。”

    “通知你做什么？”

    “我要让那两个人在开口前，把不该说的都咽回肚子里。”

第九章

    “两个人？”陈川有点疑惑，“带走我的只有一个。”

    “还有一个骑车跟在后面，准确来说你也是死在他手里。”白贯站起身，“来不及细说了，你先去警察那边盯着，我现在法力受限，需要提前做点准备。”

    “放心，不会让你做一个糊涂鬼的。记住，无论等没等到，天亮前必须回来。”

    糊里糊涂的陈川就这么一路飘回了派出所。

    白贯扭头看了看仍在熟睡的余梅梅，拿出随身携带的黄纸和朱砂，借着床头的灯光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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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川从窗口飘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大剌剌睡在满地黄纸里，脸上带着朱砂印子，口水流到地板上的白贯。

    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陈川上前想摇醒他，手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他撇了撇嘴，只能趴在对方耳边叫道：“白贯，醒醒，天要亮了！”

    梦里的白贯若有所觉，微微皱了下眉头，却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白贯！”陈川提高了音量——反正也不用担心其他人听见，但紧接着，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白贯，醒醒，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如果有一天作为“人”的你再也看不见我，听不到我说话，我的执念又能支撑我走多久？

    “唔，吵死了。”白贯带着一身起床气从地板上爬起来，“你叫那么大声干嘛？”

    “咳，这不是看你一直不醒...对了，派出所那边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白贯一边捯饬乱翘的头发，一边口齿不清地问。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总之警察没有把人带回来，而且，”陈川拧了拧眉，“听回来的警察说，对方似乎想要见我。”

    “这也难怪，毕竟死人复活确实挺难得的。”

    “白贯，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根据我在现场看到的和你的记忆来看，载你的男人有一个同伙，自你上车后就一直骑车跟在后面，只是你没有注意到。在你跳车后，他没有刹住车，车轮正好碾过你大腿。”

    “所以我是被车轧死的...”

    “也有可能。”

    “...难道还有其它可能？”

    “哦，后车的那个人还下车咬了你脖子一口，最后还是前车男把他从你身上拽开的，所以你也有可能是被咬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