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号锡】夏日疾风（23）
第二十二章
文 | Misakey
做这个决定之前，夏琴想过很多种可能。
郑号锡也许会很吃惊，但还是会克制情绪努力吃完这顿饭回去再找她对峙；又或许他并不会在意，落落大方的陪她见完父亲，完成这场突如其来的“家长会”；再糟糕点，就是直接生气逃离，以夏琴对他的认识和了解，倒也不至于会这样。
“爸……阿尼……夏叔叔好！”
一开场就出现了小乌龙，夏琴忍不住在一旁偷偷笑，对面的夏建成也是一副既惊喜又意外的表情。夏琴虽然是脑瓜一热想出来的见面安排，但她其实也是想借着这次面对面的机会，来表达自己真实的内心。
一边是缺席自己成长却依旧对她关爱有加的父亲，另一边是她生命中的半路天使，是足以让她勇敢去面对世界的勇气。她能做的似乎不多，但必须要做的就是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
这场突如其来的见面，郑号锡说不紧张是假的。好在他天生是个暖场包，即使整个人早已慌乱如麻，他仍然会保持一副淡定自如的态度去面对夏琴这位未曾提及的父亲。知道她是单亲家庭，郑号锡也不曾刻意过问过关于父亲的事，他愿意去默默地守护这个心思敏感的女孩，想要弥补她缺失的爱。
而事实上，夏琴看得出他很紧张，右手时不时会放在大腿上摩擦，她暗笑，主动伸手握住。手掌的温度传递给对方，紧张感也逐渐消失。细微的肢体接触的确能起到很好的安抚作用，郑号锡目视前方淡淡一笑，反手握住那只纤细的手，并紧紧扣住，仿佛在说：“别小看我。”
夏建成的内心极其复杂，他先是对女儿的安排受宠若惊，其次是面对郑号锡的紧张。他没能安然自若的表现出自己是夏琴的父亲，因为他也不敢完全确定，夏琴是否完全接受自己。从他们正式相认以来，夏琴唯唯诺诺地喊了一声：“爸”，他当场激动得哭了，他发誓会一辈子守护夏琴，不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夏琴的性格和夏妈妈的脾气有几分相似，两个人都在感情上敏感害怕，也许是那个年代的女人都缺乏安全感，夏妈妈的性格更为倔强一些。
夏建成再婚后的日子虽说不差，但他心底一直愧对夏琴和夏琴的母亲，所以这些年无论他多么亲近夏琴，她依然对自己保留了一丝陌生的距离。就连给儿子买生日礼物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多买一份，有一次收到儿子的质疑，问他为什么要买芭比娃娃给自己。
“爸爸，我是男孩子诶！”
他没能做好一个父亲的责任，但他毋庸置疑地爱着夏琴。只是他不知该如何表达，毕竟任何爱一旦出现裂缝，就很难通过常规的方式去弥补，他只能不断去告诉自己，他们之间最好的解药，就是时间。
“小郑是吧？来多吃点，别客气。”
面对夏建成的主动，郑号锡也不好意思，立即端起碗说：“谢谢叔叔，你太客气了。”
“爸，你自己吃吧。”
夏建成笑笑，又说：“好好好，你看，我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自己女儿带男朋友介绍的感觉。”说完，夏建成又自顾自地笑了，看得出他真的很高兴。
郑号锡看了一眼夏琴，也淡淡一笑。
“夏叔叔，有空多来梧川，我带你走走。”
“梧川呀我也常来，我有个老朋友就是这里人 。”夏建成认真回答问题的样子，让夏琴很捉急，不过他很快又发起提问：“小郑你是哪里人？”
“我？我是K市的。”
“噢哟，我们也是呀。”夏建成一脸惊讶，“那太好了太好了，我当时还想着别让夏琴嫁太远。”
“呀，爸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就谈到这个了……”
全世界父母都一样，对子女的婚姻永远是急性子。夏琴主动起身给夏建成倒酒，希望能够跳过这个话题。
“这不是早晚的事嘛。”夏建成举着酒杯 乐呵呵的，又对着郑号锡说，“来，跟我喝一杯。”
夏琴知道郑号锡酒量不太好，想要伸手劝阻，“你酒量不好，少喝点。”
“没事啦，不要小看我。”
唐突的见面很快变得融洽了。二人碰杯后，都一饮而尽。看着夏建成喜笑颜开的样子，夏琴觉得心里酸酸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笑得这般自然，平时她都不会去观察他的情绪，反而是自己带着膈应的态度去回应他。
然而此刻，他的笑容里藏着天真无邪，毫无负担。
这么多年，夏建成也过得不容易吧。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噗——”夏琴刚喝的茶从嘴里喷出来，她匆匆忙忙地扯了几张纸巾盖住嘴，“爸，你胡说什么呢……”
“早晚都要结的，爸爸关心一下嘛。”
夏琴特地看了一眼郑号锡，他不仅没有任何反应，还低着头暗自笑。
“八字还没一撇呢……”夏琴红着脸，捧着茶杯小口喝着。
“小郑呀，我跟你说，人这一生遇到喜欢的人不容易，我是过来人，现在终于明白了，两个人要在一起呢，其实没那么多激情岁月的，最终都会回归到柴米油盐，两个人也会蓬头垢面的互相嫌弃……”说到这里，夏建成喝了一口酒，“所以谈恋爱呢，甜蜜快乐固然是重要的，也别忘了好好规划一下未来。”
“你喝醉了！不许喝了。”夏琴起身拿走夏建成面前的杯子，却被郑号锡阻止了。
“没事没事，让叔叔喝，难得来。”这一刻，夏琴好像突然成了局外人，她看着两个男人从感情聊到事业，又从事业聊到过去的历史，她撑着下巴险些睡着，最后还是郑号锡拖着她的脑袋笑着说：“小困猫，这就不行了？”
此时的夏建成已经喝得脸红，开始胡言乱语。
“小郑啊，这些年我对不起夏琴，对不起他妈妈，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身份可以合理的站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我女儿， 好好孝顺他妈妈。”夏建成打着嗝，迷茫的眼神却一直盯着面前的他们。
“叔叔说您放心，我们会好好规划未来的。”郑号锡转向夏琴，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看着她，“我会尊重夏琴所有的决定，无论是未来还是现在，只要她愿意，我随时都在。”
二十多年来，夏琴从未像这一刻对一个人有过无限的期待。这世间令人心动的话有无数句，唯独他那句“我随时都在”像是拯救她于水火之中般强大，填满了她这么多年来无比寂静的心灵。她不敢奢求一段完美无缺的爱情，她只想踏踏实实，真真切切的去感受一份爱，一份简单温暖的爱。
夏琴在那一刻觉得自己好像童话故事里的一位主人公，身旁的男人可能是王子，也可能是骑士，又或者只是一位平凡的素人，她与他相识、相知，甚至相爱，在名为他的世界里，她永远是最幸运地那一个。
“好，真好啊。”
夏建成举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对着面前的一对如新婚恋人一样的两个人，笑的慈祥而幸福。
越是上了年纪的人，就越觉得幸福难得。和女儿吃上一顿晚餐觉得难得，听女儿主动介绍自己的喜欢的人难得，看到女儿能获得幸福更是难得，夏建成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最幸福的一位父亲。
“琴琴，这些年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不知道可以为你做什么，现在你也长大了，很多事情自己都能解决，我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孩子，你从小就很懂事，爸爸就一个愿望，希望有一个男人能像爸爸一样去爱你。”夏建成说着说着便流了泪。
“行了爸，别喝了，你看你脸都红了。”
“最后一杯啦，喝完，我就得回去了。”夏建成说完便一饮而尽，“琴琴，有机会帮我跟你妈说句对不起。”
都说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留给下一辈，可这句话本身就是个悖论。
没有上一辈的故事，又何来下一辈的羁绊呢？夏琴还是不争气的流泪了，其实她明白，血缘就是血缘，无论她曾经有多么怨恨夏建成，当她听到这些话后，她的心疼和爱都不自觉地流露出来。郑号锡的手绕到自己的后背，像小时候母亲安慰自己一样轻轻拍着。
等郑号锡结完账回来，夏建成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两个人扶着他送他回了老朋友徐伯伯的住所，在沿海的老城区，那里都是一些本地老人和一些渔民，安静祥和，怡然舒适。
抵达目的地，徐伯伯已经提前站在路口等他们了。郑号锡扶着夏建成从车里走出来，夏琴走到徐伯伯面前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徐伯伯，真是不好意思，我爸就麻烦你了。”
“跟我还说这些，我跟你爸都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徐伯伯笑声敞亮，是个性情豪迈的人。
“还有……”夏琴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给父亲的心意，“徐伯伯，这个是我给爸爸的一点心意，我知道他不会收，你帮我收着偷偷拿给他。”
钱是万能的解药，却也是人情中最廉价的补偿。徐伯伯看着那夏琴手里的信封，叹了口气将她的手给拦了回去。
“夏琴啊，我虽然跟你爸几十年了，但这件事吧我不能替他做决定，我觉得这个钱你得自己给，不过以我对老夏的了解，他是不会要的。”徐伯伯笑了笑，又说：“你呀就别担心他了，留着钱给自己买点好的，我们做父母的，钱多了也没用，你们健康幸福就好了。”
“徐伯伯……”
“好啦，这事儿就翻篇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徐伯伯说，我两个儿子也在外地，我理解你们年轻人在外打拼不容易，没事来家里坐坐，你婶婶做饭可好吃了。”
这一刻，夏琴几乎说不出任何话，简单寒暄后二人便目送徐伯伯带着夏建成进了楼。
“走吧，车子还在等我们。”郑号锡拍拍她的肩膀，牵起了她的手。
……
时间还很早，夏琴刻意让司机师傅停在离小区不远处的人民公园，说是吃太饱想下来走走。郑号锡知道她心里有事，没有说话，给了车费和她一起下车。
夏琴走在公园的石头路上，一言不发。公园的路灯比较昏暗，郑号锡像个家长一样跟在她身后，担心她被绊倒。果不其然，夏琴走得急差点踩空，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了过去。
她看到他皱着眉，一副要说教的样子。
“我知道你生气了，你要是想说我就说吧，是我今天太仓促了。”
“你也知道啊？”他的语气虽然冷冰冰的，但手掌的温度却未减。
“对不起……我好像利用了这场见面，去验证我内心的感受。”
“你觉得对不起有用吗？”
郑号锡明显是故意这样说的，他就是想要顺着她的话反问，实则心里格外开心。
怀里的人慢慢抬起头，露出两只清澈的眼睛。
“噗嗤……”
郑号锡笑出了声，他没有告诉夏琴，直到刚才他的神经都还紧绷着，见家长这种事儿他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自己表现得好不好，不知道夏爸爸会不会喜欢自己，不知道他和夏琴的关系会不会因为这场见面而变得有所不同。
“比起说对不起，不如好好想想，下次你爸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你该怎么回答？”
听到这个，夏琴定时醒悟，支支吾吾地回答：“你怎么也提这个事儿啊……”
“你耍赖啊？明明是你把我带过来的，我还以为我身份要升级了呢。”郑号锡抱着胸，似笑非笑。
“你也跟着凑热闹……”夏琴双手提着包背对着郑号锡，她的脸拧成一块，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过了一会儿，身上多了一件男士外套，以及一个温暖的怀抱。郑号锡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轻柔的在她耳畔说道：“如果对方是你，我现在就可以。”
论感情，她的确是新手小白。她不习惯主动出击，也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长这么大，她的恋情并不丰富，撇开赵宇那段，她也只在学生时代有过两段傻乎乎的单恋。
她会羡慕室友在宿舍大大方方地和男友打电话，撒娇、生气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表现出来。而她，喜欢一个人都要小心翼翼，不敢轻易承认，不敢轻易靠近。她总是消极的认为，这样胆怯的自己不会拥有一段美好的爱情，也很难遇到令她心动且甘愿携手同行的男人。可是，今天晚上她决定将郑号锡介绍给夏建成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了，变得更加勇敢，变得更加真实。
结婚这个词对她来说还太远了，可没有人会在恋爱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对一个女孩说“如果对方是你，我可以马上结婚”，这句话的魔力比任何一句“我爱你”都要强大，这是一种认可，一信任，一种无可替代。
这一刻，她脑海突然闪现一句歌词【说不上他哪里好，可是没人能替代的了。】
“号锡啊……”她转过身面对他，温柔的唤他。
“嗯。”他宠溺地应着，并认真地望着她的脸。
“撒浪嘿。”
好的爱情能教会你勇敢去爱，男女身高的差异阻挡不了她想要靠近他的心，她今天穿了一双平底帆布鞋，只能攀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吻他的力气轻的如蜻蜓点水般，还是带着一丝羞涩，她努力停在原地，无奈脚尖无力，落地的刹那，他及时拖住了。
“还不够。”
得到回应的爱为一厢情愿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无法去形容和喜欢的人拥吻带来的幸福感，夏琴不再躲藏面对他时会有的逃避，她顺着他的主动圈住他的脖子，自然地挂在他身上，去感受这一刻宁静夜空下的美好。
两个人都喝了酒，尤其是郑号锡，为了陪夏建成喝了不少，接吻后的状态更加晕迷，郑号锡反倒比之前更醉了，夏琴带着他回家，却被他阻止说要看她进家门才走。依偎着回到家。眼看郑号锡这副模样，夏琴把他带进来，打算给他整点醒酒茶再让他回去，于是他就坐在沙发上跟四月玩了起来，等夏琴从厨房端着杯子走出来时，郑号锡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号锡？”她坐在旁边轻轻喊他，对方咂咂嘴转过脸继续睡，“笨蛋，喝不了就不要喝嘛。”
她走去浴室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重新坐回他身边，郑号锡已经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四月踩在他身上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夏琴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下来。
“小祖宗，你别捣乱。”
收好手机，夏琴把四月赶到地面，趴在沙发边帮他擦脸。她惊异于郑号锡睡着时也能拥有如此漂亮的睡颜，忍不住蹲在一旁看了起来。她不由自主的去触摸他的眉毛，指尖划过他傲人的鼻梁，最后停在微微张开的双唇，她慢慢凑过去，轻轻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谢谢你，我的太阳王子。”
穿上正装，他是太阳城堡里的高贵王子，脱下西装，他是有着自己色彩审美，休闲自在的阳光少年，穿上白色的大褂，他又是一群活泼捣蛋四脚兽里的白衣天使，她真幸运，她想，她可以拥有一个如此百变却又温柔依旧的男人。
爱一个人的本质是先有付出才会有选择，而这个世界上的双向选择就跟沙漠里寻找水源一样艰难。爱情里的第二条件，便是珍惜和信任，其次才有资格说永恒。更何况，永恒这个词太过宏远，人的生命如此渺茫，比起永恒，珍惜当下才是真理。
夏琴没有叫醒他，让他在沙发上安静地睡着。她从柜子里拿了一床毛毯盖在他身上，说了一声晚安，就抱着四月进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郑号锡是被趴在身上的四月给吓醒的，一张肥润的大脸近在眼前，他先是大叫了一声，然后才意识到昨晚在夏琴家睡着了。他舒缓了筋骨爬起来，叠好被子走到餐桌，看到热气腾腾的早餐和一张字条。
【我去上班了，醒来记得把桌子上的早餐吃了，还有，四月已经吃过猫粮了，不用喂了。】
这个瞬间，郑号锡有种说不出来的温馨感，就好像两个人是相处很久的夫妇，这种日常且平淡的对话，在他来看有些不太真实。
郑号锡拉开凳子，四月抢先跳了上来。
“呀，你不是吃过了吗？再吃就要变成胖猪猪了！”
“喵！”
“生气啦？”郑号锡笑着去摸她的头，四月一个爪子伸过来，他迅速一缩，“呀，我跟你说女孩子不能这么暴躁！小心我跟你妈妈告状哦！”
“喵~”
四月果然是只精明的小猫咪，听到告状两个词，叫声也变得柔和多了。郑号锡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坐下来后还将碗里的鸡蛋掰了一小块给她。
“喏，吃吗？”
四月小心翼翼的闻了闻，先是舔了舔，然后又跳开了。
“挑食的小鬼！”
郑号锡笑自己居然跟一只猫对话起来，两个人看似不和睦，却又互相习惯了在同一个环境下相处的感觉，四月也会在心情好的时候跑到他腿边蹭，郑号锡走的时候还会跳在鞋架上对着他喵喵叫。
生活里所有的美好都是小事堆砌起来的，没有那么多大起大落，也没有那么多激情似火。
夏天能吃到最喜欢的抹茶雪糕是一种幸福，秋天能喝到一杯温热的奶茶也是一种幸福；来访的顾客对社区店赞不绝口是一种幸福，下班看到喜欢的人提着夜宵等自己更是一种幸福……只有明白了平淡即是福，才会感受到真正的幸福。
梧川没有寒冬，只有湿冷的空气。家家户户没有安置暖气的习惯，到了冬天只能不停的往身上叠加厚被子。房子不是自己的，夏琴也决定不了安置暖气的问题，只能买了暖炉放在家里取暖。从公司回来发现自己来了例假，本来就身体不适回来看到四月捣乱的屋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无心理会，给四月弄了晚餐就去于是洗澡。第一天的小腹坠胀的难受，连晚餐也没胃口，裹着一个毛毯窝在沙发上喝着红糖水看电视。四月爬到脚边缩成一团，她刻意伸出脚贴在四月身上取暖，小家伙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趴下去。
“真是妈妈的小宝贝！”夏琴一边用脚给她按摩一边笑呵呵的。
郑号锡今天有两场小手术，夏琴怕打扰他也就没有联系他，快到睡觉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夏琴来不及穿鞋，光脚踩着冰凉的地板跑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夏琴一副病殃殃的样子，郑号锡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郑号锡最近忙忘了，忘记了夏琴的生理期，看到她光脚踩着地板，二话不说将她抱起来走去沙发。
“诶！”
“你怎么不穿鞋啊！”
“我这不是给你开门来不及嘛！”
“真是让人操心。”郑号锡一边说着一边放下她，捂着她的小肚子问道：“痛吗？”
“现在好多了。”
“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呢？”他语气有些责备。
“你不是忙嘛，再说了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事，每个月都会这样的。”
“你啊，能不能多依赖一下我？”郑号锡用手指扣了扣她的头，抬头看着略显杂乱的屋子，问道：“怎么屋子这么乱？”
没等夏琴回答，他就自顾自的开始收拾起来。
“诶！别碰那个！”
来不及了，当郑号锡拿起那件丢在角落的内衣，夏琴的脸刷的红了一片。
郑号锡愣了半天，然后轻轻放下，也红着脸问道：“你还说我乱丢，你也不赖？”
“都叫你别动了。”夏琴从沙发这头爬过去，郑号锡挡在她面前让她别动。自己却转身抱起沙发上的衣服走去阳台，“是不是都要洗？”
“哎呀，你别弄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就一个手指的事情。”郑号锡把衣服丢进去，还贴心的替她将衬衣和内衣单独放进洗衣袋，这个举动着实把夏琴吓了一跳，男生能细心到这个程度已经超乎她的认知了。
“干嘛这个表情？”郑号锡按下洗衣机的开始键，走进客厅。
“没……没有。”
夏琴有些自愧不如，她懒的时候都是直接丢进去的，自己居然比郑号锡还要邋遢了。
“你快把毯子披上，对了，你晚上吃饭了吗？”
“没……没有。”
“你……”
“哎呀……”夏琴突然搂住他，“我不想吃，你别忙了。”
郑号锡见状也不说话，双手抱着她重新坐回沙发上。
“我可是跟你爸说过会好好照顾你的。”郑号锡看着她，故作生气。
“都几个月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着。”夏琴别过脸笑着，“再说了，你也照顾的很好啊。”
“是吗？”郑号锡转变了表情，突然一脸坏笑，“我还可以照顾的更好的……”
他主动凑过来，夏琴缩着脖子无从躲藏，在他唇快要贴上来的时候，只听见一声猫叫，紧接着，灯火通明的屋子突然漆黑一片。
“诶？”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夏琴推开面前的人想去查看情况，被面前的人阻止。
“别动，我去看看。”
四月在屋内四处奔跑，两只眼睛在黑暗中愈发明显，夏琴喊了她一声，小家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窝在她身边一动不动。
“好像跳闸了？我去看看。”郑号锡借着手机闪光灯打开跳闸键，没有任何反应，“不会是烧了吧？”
“诶？不会吧？”夏琴从沙发上准备下来。
“好像真的烧了，不过太黑了我也看不到是哪里烧坏了。”
“估计是刚才四月碰到什么了，我说她怎么叫这么大声。”夏琴抱起身旁的四月，“喂，你又搞什么破坏了？”
夏琴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一脸无奈，“这可怎么办，这个时候也没人来修。”
夏琴丢下四月，摸着沙发边缘站起来，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但小腹的坠胀让她只能弯着腰，并发出了一声：“嘶~”
身体被人轻轻抱住，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她抬起头看着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轮廓。
“我可不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不如……”郑号锡在她耳边笑着说：“跟我上楼吧。”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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