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前转移篇 第七章 “伏击”
·前转移篇
第七章 “伏击”
黑色的夜中,黑色的城墙上闪着火把的光
阑的头上流下大量的冷汗
被伏击了
他的脑中一下闪过了万千思绪
敌军攻城了?那为什么会没有一点消息
守城者叛敌了?那倒是有可能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闲暇去考虑这些了
漫天的火箭朝他们飞来,形成了光的帷幕
阑连忙把花枪抡起来,将飞向他的箭矢逐一挡了下来
“报,后方雷山方向突然出现大量敌人,后方正在迎击敌人,粮草损失惨重”
“阑,为今之计只有你向后方转移,绕过那座大山前往渊城与那里的守军会和才可稳定大局”,青衫朝着阑大声喊道,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像吃人的妖怪
阑又何尝不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前方的将士,前方的青衫又该怎么样呢
“若我走了,你和前方将士又该如何对敌”
“我等会往西方撤离,但是大部队必须得到达渊城,要不然正中他们的下怀”
阑把牙齿咬得吱吱响,眼睛里的怒火像是要凝成实质了
其实还有一法,那就是他展开域,将那座城池击碎,
但他不知道城中是否也有高水平的诗人,若是发动全部的意志,发动完至少也要虚弱半天
因此,他只能把花枪甩给青衫,大喊道
“记得把这柄枪给我带回来,丢了的话我拿你是问”
“好嘞,一定给你带回来”,青衫接过枪,努力挤出一个苦笑
阑抓紧了缰绳,向着后方奔去
“列阵对敌!”,身穿青甲的老家伙使出最大的力气这样喊道
最前方的联队并不知道缘由,望着阑远去的身影,一个个咬着牙
但他们至少还要搏一搏,为了他们自己,为了他们身后的家庭
于是他们列起阵来,为首的几位将领全部展开了场,以帮助身边的人抵抗箭雨
但突然箭雨停了,在城门最上方城楼的位置浮起了一卷诗文
前方恢复了夜的沉寂,有个女子的声音悠远的传来
以她为中心突然一个巨型空间展开来,空间内闪烁着光点,明亮的像是白天,
威风万里压南邦,
空间突然刮起了不可见的风,风的威势随着时间不断的增加,人们的声音开始变形
东去能翻鸭绿江。
一抹江水突然从城下席卷而来,在风的鼓动下打起了几米高的浪,浪与浪叠在一起,溅出无数的水花
灵怪大千俱破胆,
那教猛虎不投降。
鬼哭和虎啸的声音伴着风吹拂过来,击碎了人们的内心防线
【伏虎林之风】
一时间前方溃不成军,风像刀刃将盔甲切割的破破碎碎,没穿甲的人顿时就被割成了生鱼片
青衫努力想要挡住风,他将手中的长枪挥舞到极速,展开了场进行防御
“那位皇妃想不到竟然会亲自驾临前线”,青衫苦笑着,汗珠已经已经浸湿了衣襟
高强度的展开场域,会大量消磨意志,使得人变得很虚弱无力
倒是要看看是那位皇妃的意志强,还是他飞虎军副帅的意志更强
突然一个巨大的浪花拍击在青衫的头顶,青衫被突如其来的巨力直接打趴在地,
涛涛江水涌进他的肺,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以及一切能进入的地方
他呜咽着无法发声,江水中带有的血水让他想要呕出来,就像是一个三岁的孩子突然掉进了游泳池
场破碎开来,他的意志逐渐消散,归于沉寂
青色的盔甲被风刮的破破烂烂,花枪从中间断开,斜插在江里,江上飘着无数多的尸体残块,像是魔鬼的肉汤
域慢慢消散,世界又变得黑暗下来,将士的残尸黏在地面上,有的是一只残破的断手,有的是血肉模糊的半身,有的是被削去一块,脑浆流出来的头颅
那柄写有飞虎的旗子残破不堪的倒在地面上,握旗人的手还黏在旗杆上
阑感到背后有烈风在吹他,但是没办法,他只能前进
在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
他的生命就不仅仅属于他自己了,他还要背负那些死去将士的生命,
他感到身体很沉重,但他必须跑下去
那匹老马已经跑到了极致,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他没法顾上它,
他必须前进,于是他奋力的奔跑起来
老马被风刃撕成了残片,
但是还得前进,
阑终于跑出了域的范围,这还得益于青衫让他先跑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但是现在想必已经无法向他道谢了吧,他深知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后果
但是他依旧把那柄花枪留给了青衫,
阑一跑出域的范围,就立马招呼士兵将马匹和步下枪给他,士兵们用不解同时略带恐慌,不信的眼神看着前面的地狱和眼前的老人
但是管不了这么多,身体很沉重,阑奋力骑上了马,携着枪,向前面奋力冲去
军队的后方,现在已经是火光一片,无数的火光在那座巍峨的山上闪烁着,大量的火箭从山上飞下来
已经完全陷入被动了
几个将领奋力撑着场来防止火箭烧光粮草,但好在后排的将领反应迅速,军士们已经大概组好了防御的阵型
将领们的脸部肌肉绷得生紧,他们看到一个老人骑着马奔驰了过来
他身上的白甲上全是刮痕,白色的披肩也已经破破烂烂了
“立即整队,向东方撤退,绕过雷山,去渊城,由我来发动攻击阻挡山上的敌人片刻”
“诺”,将领们把场撑的更紧,覆盖那些盾牌覆盖不到的地方
一半的军士依旧举着盾牌,另一半借着盾牌的掩护下蹲着向着东方撤退
阑取出诗文,开始吟诵起来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一座连营在山下呈现出来,连绵百米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各个军营里接连不断地响起号角声,将领们把酒食分给部下享用,乐器奏起了雄壮的军乐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无数的战马从连营里飞奔出来,马上的弓箭手朝着山上射去大量的箭矢
阑没有吟诵最后一句,他将诗文牢牢抓在手里
漫天的箭雨向着山上覆盖过去,不时有几声惨叫传来
趁着这个时候,军士们转移向东方,盾兵们也接连撤退,最后只剩下三四个将领为他护卫
阑的头开始微疼起来,域消散开,将领们簇拥着他飞速的逃走了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很沉重,无论是从什么方面来说
拂晓时分,阑一行人才脱离了追击,到达了一片平原,他们多走了路程,估摸今天傍晚才能抵达渊城
阑命军士在此休整两个时辰
他开始清查这一战的情况
前方的部队和飞虎军全灭,不,至少飞虎军还剩下他这么一个逃走的人
粮草大约损失了一成,主要是因为后部的军队防守较为严密,才使得粮草的损失不是非常严重
后方的士兵死的也不少,
经过了这次伏击之后,原来的一万八千多人的部队,现在只剩下一万五千多人了,
三千人死了。
这死去的三千人,都得清算到他的身上,都是因为他没料到境内竟然会有埋伏,所以才导致了几千个家庭的破裂
他望着那柄步下枪,感到身体无比沉重
他从小出生在敌人的战俘区,父亲从小教育他要为天下,为国家百姓做一份事
于是他去参军了,他骁勇善战,文物双全,很快就混到了很不错的职位,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创立了飞虎军
他还记得,
当时飞虎军还没成立的,他所投靠的那位大哥被叛徒出卖死了,
于是他率领了五十轻骑兵连夜闯入有五万敌人的敌营中,将叛徒的头颅砍下,还全身而退的故事
那个故事使得他变得远近皆知,之后陛下就接见了他,他也是在那时向那位陛下提出了建立飞虎军的事宜
当年的五十轻骑兵,哪个不是猛将,
可惜他们早已不在了,随着历史,化为尘土了吧,连姓名也不曾留下
留下姓名的只有他这个飞虎军唯一还活着的光杆司令
后来啊,后来
后来朝中宦官排挤我,将我赶出了朝廷,让我入世隐居起来
我每日每夜都想着军营的生活,想着醉里挑灯看剑
想着吹角的声音
就这样过了几十年,
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为天下社稷出一份微薄的力,但一梦醒来,可惜已是白发人
如今已经满头白发了,终于又能重返军营了
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他还记得,
在他归隐那天,他将那柄花枪交给了青衫
却没想到,竟然还能有再见它的那一天
可是那柄花枪,已经不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