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圈养游戏.03

书房里十爷翻看着一份调查报告,思绪飘回几天前。
那日如往常一样,没什么太大不同。公司里一个瘦长清爽的男子迎面走过来,神态给人一种文静温和的感觉。员工们笑着向他打招呼,个个都是“须总,须总”地叫着,却并没有那种下级对待上级的天生的距离感。
被他们叫“须总”的男人是须,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留着男生少见的齐耳中长发,个性又好看。
须笑嘻嘻的和他们击了个掌,丝毫没有上级的架子,也难怪员工一点都不怕他,毕竟这位副总有时候还会和他们一起蹲在厕所里吐槽自家老总。
而这位倒霉的老总自然就是十爷。
十爷不止一次在墙角听到须拉着漂亮的女员工骂自己,借此来亲近被自己折磨的女员工。某种程度上,须比十爷得“民心”很多。
须这几天烦的不行,自然拜那位爷所赐,本来以为查一个人的身份不难,结果兜兜转转竟是花了他快一个星期,还只能查到没多少东西。
不过,光自己查到的这些,已经够让人吃惊了。
须拿着调查报告直奔十爷办公室,才发现十爷还没来上班。自从飒飒暂住在十爷家后,十爷就会晚到一点,据他说是因为飒飒做的早餐特别好吃,他会吃的很多,自然就晚了。
过了上班时间十来分钟,十爷才到。
须摊手:“你可算来了。”
十爷看了他一眼,径直坐到办公椅上,拿出几份文件看,不经心地问道:“有事吗?”
须把调查报告给他。上面是对飒飒的一些调查。
十爷接过来看,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怎么还和H财团有关系?”
H财团一直是他们的竞争对手,二者在商业战场中不知道打了几个来回,每次都是一场血战。
“H财团精得很,要不是我使了点手段,加上H财团主事人最近暗地里发了疯地在找飒飒,露了马脚,不然我可没这么容易查到。”
“你确定吗?”
“我认为概率很大。我查到H财团的董事长经常会出入郊区的某个偏僻住处,而飒飒在那附近上过学,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辍学了。”
十爷沉思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的确不能,但是飒飒失踪后,在没有报警记录的情况下,财团却派了这么多人找他,而且并不是大大方方的找,而是私底下暗中寻找,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
须须看十爷沉默,继续道:“所以我推测,那夜飒飒可能遭受某种暴行。他深知财团有能力调取全市的监控,为了躲避追捕,他一路往郊区逃,最后逃到那条盘山公路上,迷路被我们捡到。”
“如果是这样,飒飒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也解释得通了。”
须须挑眉:“怕你会把他赶走,或者为了钱把他送回去?”须须啧啧了两下,打趣道:“换别人就算了,可飒飒长得这么好看,又贤惠,留在身边藏起来自己养着多好。”
十爷冷默着脸看他,眼里并没有多少和他开玩笑的意思。须须只得罢手做投降状:“当我没说。”
咚咚。
书房外的敲门声勾回了十爷的思绪。
他道:“进来。”
飒飒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探出一个小巧的脑袋来。
“我,我煮了咖啡,你有时间喝吗?”飒飒的声音很轻,也不太敢看他。
十爷抬头看他,沉默了会,朝他招手。飒飒拿着装了香浓咖啡的杯子朝十爷走了过去,隔着半米停在十爷面前,显得十分拘谨。
“靠近点。”
飒飒又朝他挪了两步,把咖啡放到十爷桌子上。
眼看着飒飒越来越拘谨,十爷总算开口解救了他:“为什么给我煮咖啡?”
“今天我可能让你不高兴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不高兴吗?”
飒飒摇头,沉思了一会,又开口道:“你提到了我的父亲……”
“不知道。”十爷打断了他,“我猜的。”
十爷伸手拉住飒飒的手,飒飒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往后躲,被十爷强硬地拉回,十爷看了他一眼,把飒飒衬衫的袖口往上拉,露出雪白的手臂来。手臂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在雪白的手臂上尤为明显。
“我猜这些伤口是家庭暴力造成的,我想能造成这么重伤痕的应该是个男人,所以我才提到你的父亲。我的意思也是你不应该忍受那样的生活。当然,我都只是猜的。”
飒飒咬牙,眼眶开始泛红,随后抽回了自己的手,往后退了几步,磕磕绊绊地说道:“不是父亲……”
说罢,便跑出了书房。
十爷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桌上的咖啡飘着浓郁的咖啡豆和奶的香味,散发着与气氛不和的温暖香甜。
入夜,十爷从书房出来,经过飒飒房间,看到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房门没有完全关上。他想再和飒飒聊聊,便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人回应,他开门走了进去,看到飒飒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还留着那盏小夜灯,发出暖白的光。
飒飒的身份还是太为神秘,目前,他也只是知道飒飒和H财团有关而已。
不过,如果他没有对自己不利的话,或许可以在身边留一阵子。
看了一眼那个少年熟睡的脸,十爷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十爷去了朱姨房间,大李正在屋里边哭边写作业,还朝着朱姨大声嚷嚷着:“我不就吓了他一下吗?他胆子小,我有什么办法,我也没想到啊!”
十爷皱眉,心里的怒气控制不住地升起。
他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朱姨看到十爷来了,赶紧把大李拉了起来。
“这孩子,真不让我省心。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十爷淡漠地看了大李一眼:“那就等他意识到了,再去和飒飒真诚地道个歉。他要庆幸,他这个年纪,还有犯错的机会。”
大李并不懂他,又不敢和十爷顶撞,只是不满地瘪嘴。
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十爷不好多说什么,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须刚应付完客户,有些疲惫地坐在吧台上。这是一所清吧,酒吧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他有些晕酒,在桌上趴了一会。
没过多久,调酒师来换班,须半眯着眼,看着新来的调酒师。
或许是酒吧的要求,调酒师都带着半脸面具,看不到脸。这位调酒师和方才的那个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浑身带着一股冷漠疏离的气息。
须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带着面具,须只能看到他的淡色的唇,没什么笑意。调酒师留着齐脖的长发,很少见但意外地好看。调酒师的手很灵活,指节分明,不紧不慢地给顾客调酒。
须就这样看了他半个小时,都没移开眼。须一向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他好奇极了面具底下那人的眉眼,他刚要起身去和调酒师搭讪,却被人捷足先登。
是一个让他调酒的顾客。
能来这家酒吧消费的都不是等闲人。这顾客看起来也是上流社会的打扮,身份地位想必不低,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留着衣冠禽兽的打满发胶的大背头。
“什么酒?”清冷至极的声音。
须刚想这调酒师怎么连声音都这么好听,那顾客的声音就带着人面兽心的气息飘了过来:“God Father.”
调酒师开始调酒,很快一杯漂亮的God Father就递了过来,调酒师刚要收回手,就被顾客一把抓住。
“让我看看你的脸。”
调酒师像是习惯了顾客这种不礼貌的行为,丝毫没有慌张的表现。
“酒吧规定不能摘下面具。”
顾客显然不是好打发的:“酒吧的规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看,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调酒师不紧不慢道:“露脸了,我会被辞退。”
顾客有些不耐烦。“你知道吗,我也可以现在就让你滚。”
须皱起了眉,虽然这种情况在这个酒吧常有,社会阶级在这里被展现地淋漓尽致,他实在还是看不惯为难一个调酒师的行为,何况还是一个长得好看的调酒师。
只是这位顾客敢这么嚣张,须还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也不敢贸然去帮一个陌生人。
调酒师似乎是妥协了,没再多说什么,那顾客的手已经摸上了调酒师,在他脖颈上流连了一会,碰上了面具的边缘,就要把面具摘下。
调酒师伸手握住了顾客的手腕,声音竟有些柔软,像是一杯融有威士忌和杏仁甜酒的God Father,清冷之中带着含蓄的性暗示。
“去没人的地方。”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暗示,两个人离开了吧台,须赶紧跟了上去。顾客把人带去了地下停车场,两个人进了一台价值不菲的名车里。
上了车,就等于上了贼船了。须有些犹豫,要不要帮帮这个调酒师,又担心万一调酒师是自愿的,自己的英雄救美就会很尴尬。刚好须的车停在他们那辆车的后面,他悄悄上了车,打算在车里观察一下情况。
车里传来男人的闷哼声,并震动了好一阵子,须心想这也太激烈了。
没过多久,调酒师衣衫整齐地从车上下来,面具在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从座位上掉了下来。调酒师不紧不慢地捡起掉落的面具,重新戴回了脸上。
看到调酒师脸的须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妈的,这家伙长的也太好看了。”
等调酒师走远了,须才感觉不太对。为什么那个顾客没跟着下来,而且调酒师衣衫这么整齐,不像是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他赶紧下车去看,才看到车里那个顾客鼻青脸肿,两眼翻白,鼻血流了一衣服,看他那样子,起码要在骨科待上几个星期。
须不免打了个寒战:还好刚才和这个脾气不好的调酒师搭讪的不是他。
他刚要走,看到副驾驶座上有一张名牌。名牌做工精细,上面有酒吧的logo,是这里的调酒师的工作名牌。因为调酒师都带着面具,所以同事之间需要靠名牌辨认,想必这个名牌是那位调酒师刚才揍人的时候不小心掉落的。
他拿走了名牌,走到光亮一点的地方,看到名牌上写着:卷。
原来这位长的好看脾气又大打人又痛的调酒师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