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白鸟 第九章 孤鸿影①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博尔赫斯《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② 慈善晚宴十点就结束了,毕竟长辈们的作息还是规律的。Vegas很早就去主家接回了Pete,自然闹了一夜。 第二天十点来钟在分家门口和Pete告别的时候,Vegas还被提醒台风会来晚上早点回家。他绝不会想到半个小时后Mike署长的一通电话能叫他走进地狱。 Mike的手下抓到了一个曾经给意大利人做事的散户,本来只是为了顺藤摸瓜揪出上家,那个叫琥珀的中年女人在审讯过程中突然提出要见提那班亚坤分家的Vegas少爷③,巧舌如簧地暗示了种种可能的好处,小警员才关上摄像给上司打电话。于是,本来打算去赌场的Vegas立刻叫保镖掉转车头,带着蹭车去见朋友的马高赶赴警局。 Mike给他们找了一间隔音好的空审讯室,顺手关了监控。一见面,她就不断地诉说Vegas小时候的事情来证明身份,话里话外都是想要离开警局。但Vegas实在无法把眼前枯瘦尖锐的女人,和记忆里那个丰腴又好脾气的年轻保姆联系起来。他看了一会儿自称琥珀的女人,问了一个拉远距离的问题:“你怎么被抓进来的?” 琥珀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您也知道的呀......”Vegas拖了把椅子坐下,“怎么就沦落到当散户了?”“生活,生活所迫......” Vegas招呼马高也找地儿坐,“看来你过得不太好了?”琥珀忍不住诉了一长串的苦,Vegas默默地听完了才问道:“那你怎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那个时候我虽然很小,但我记得你离开的时候我很舍不得你,我父亲也给了你三个月的工资,为什么不考虑重新来我家做事?” 琥珀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我,我之前一直在老挝。”“老挝?为什么?我听说你好像没有出境记录。”Vegas反而笑了起来,“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可我父亲为什么给你工资?”琥珀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胆怯而愤恨,但她继而低下头没有回答。 Vegas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看来你忘记我家是做什么的了。Nok,跟Mike署长说一声,请她允许我们把这个人带走,警局里实在太不方便了。”琥珀立刻扑过去想拦住Nok却被躲开,转头扑倒在地上,抓着Vegas尖叫起来:“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的,我没有......” Vegas示意Nok出去把好房门,俯身拍拍琥珀的肩膀,既是安抚又是催促,“没事,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我不会怪你。”琥珀的情绪反而更加激动,“是甘先生,是甘先生杀了苾思夫人!我太害怕了,所以,所以逃走了......” Vegas猜测自己失去了感觉,大脑在翻来覆去地想琥珀说的话,情感却没有任何波澜。他惊讶于自己适应能力如此之强,居然瞬间就接受了从来没想过的真相。此刻的他都忘记了,情感的抽离只是自我保护机制而已。 暴雨前的空气格外闷热,Vegas的思维却凝固了,几乎分辨不出马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什么?这怎么可能?”琥珀的话搅散了Vegas冻住的思维,“我没有说谎!甘先生发现苾思夫人要离开他,就,就杀了她!” 马高没有再问,一切都安静下来,Vegas看着墙上的钟表一下下地读秒。秒针转过五圈之后,Vegas想看看马高的情况,一回头正撞上他担忧的目光,足以毁灭一切的痛苦才如冲击礁石的巨浪,奔腾着几乎拍碎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张着嘴却无法喘息。 他的不愿相信最终成真了。他在窒息中看见妈妈明亮的眼睛和倔强的侧脸,听见小时候半梦半醒间妈妈压抑的哭泣......怎么可能?当然可能。 Vegas靠着椅背缓了很久,把眼泪咽下,前倾了身体盯着琥珀,神情却是和颜悦色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父亲不可能告诉你,那是谁告诉你的?” “我,我不记得了......”琥珀好像被吓傻了,高高的颧骨上挂着泪。“那我父亲是怎么知道我妈妈要离开他的?谁告诉他的?”“我不知道......” “是你吧。”Vegas收起了表情,他发现了这个人软弱表象下的自私,“你把消息告诉了我父亲对吗?”Vegas突然伸手抓过琥珀的头发强迫她抬头和自己对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我妈妈要离开?好好回答,别再激怒我了。” Vegas甚至有一瞬间期望她的答案是父亲发现了蛛丝马迹,可琥珀的话一点余地也没有,她崩溃似的全说了,“甘先生打她,打你们......苾思夫人想逃回老家清迈,说四个人一起走目标太大,得分头,就让我假装送你上课,带着马高去超市的停车场等她,然后......我怕被甘先生发现,我怕他杀了我,所以,所以......我只是想活着!” Vegas松了劲,琥珀跌回地上。Vegas寻找着椅背支撑自己时,马高的手抵在他肩上给他力量。他转头看向琥珀,“四个人,她想着带上你。即便你怕死......如果你没有告密而是保持沉默,不带我们去等她,要么她回到牢笼里,要么一走了之,都不会死。” “要是夫人被抓回来,她说出我是同伙,怎么办?”Vegas看着琥珀惊恐的眼睛,觉得一切都很可笑,对父亲的崇拜和爱很可笑,对妈妈的不解很可笑,对琥珀的幼年依赖很可笑,他笑得喘不上气,笑得嗓子眼腥甜。 过了好一会儿,Vegas停了笑,自言自语似的问:“你好像没觉得她能逃走,或者说不希望她远走高飞。一般人碰到有可能送命的事情,为了自保,会选择躲得远远的。还是你觉得钱比命重要,认为出卖了她就可以保住工作?” Vegas仰着头叹气,最后给她一次机会,“你怕死又侥幸,那么你告密的时候,想过我妈妈会死吗?”琥珀一下子面如死灰,只是低头无言哭泣。“看来是想过。”Vegas忍不住恨意,“你知道这么大的秘密,我父亲不可能放过你的,你怎么活到如今的?” “甘先生手下的小弟说要送我离开,可我知道他是要杀我......趁他不在跳水逃走了,后来我投奔的同乡帮我找到蛇头,去了老挝......”④ “也就是说,你的背叛并没有换来你想要的东西。”Vegas笑着讥讽她的竹篮打水一场空,“该死的人没有死,不该死的人却死了。你死了以后,会下拔舌地狱!” 琥珀猛地抬头,被激怒似的大喊:“那你该下什么地狱!我对不起苾思夫人,可我没有错!你才该死!你的出生就是错误!” “你胡说八道什么?”马高起身要拎起她,被Vegas制止,“你说什么?” 琥珀好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破罐子破摔地挑衅:“您是12月底的生日,苾思夫人是第二年的2月中旬结婚,除去坐月子的时间刚好够做亲子鉴定。她原来是甘先生的会计,您知道吗?她是被骗才怀上您的,生下您后,她差一点就要坐上回清迈老家的火车了,即便老家的父母已经死了,那也是她的家呀。但甘先生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流落在外呢?”琥珀又哭又笑着举手发誓,“我都是听您家老佣人说的,绝没有一句假话。” Vegas好像听见雷响,抬头看看细窄的窗户,室外却是艳阳高照,无患子树枝叶舒展浓绿一片。他听不见琥珀的哭笑声,却在蝉噪与莺啼声里想到了Pete。 他才意识到,妈妈和Pete是两代人,却相似得令人不安。 下午四点多的太阳还是很毒辣,Vegas从码头的施工场地走回堤坝,和马高坐进车里⑤。Vegas升起后座和驾驶座之间的隔板,想说点什么安慰弟弟,可所有的言语在事实面前都单薄而虚伪。 马高却比Vegas还镇定些,一眼看穿了哥哥的纠结,“不用担心我,我对他没有过期待。”Vegas心疼弟弟,又为自己对父亲二十年来的期待感到悲哀,“你,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马高完全是平常的神情,“刚刚才发现的。我一直知道二十年来爱我的只有哥而已,现在只是失去了一项不需要的东西,但我得到了没想过的妈妈的爱。”马高担心地看着他,“哥,你能面对吗?” “我会尽量面对。妈妈说过,如果你害怕一件事情,只有面对它、解决它、接受它,才能结束恐惧。”Vegas拉开隔板,“Nok,回分家吧。”他此刻非常需要Pete,非常想见他。 可是回到分家却没有见到Pete,找佣人一问才知道又去找天坤了。“怎么昨天见了今天还见,他还有完没完?”Vegas给Pete打电话却没人接,马高也赶紧给天坤拨了一通,天坤却说Pete没去找他。 “他撒谎!”Vegas这下慌了神,拿了车钥匙就想杀去主家找人,马高追都追不上,好不容易在客厅拉住了他,“哥!大哥没理由骗人啊!” Vegas被拽得一回身,正看见墙上画框里的干花,绣球和木槿依旧娇柔含蓄。刹那间Vegas反应过来,“是楠蓬姑姑,是她!真是想不到啊。”Vegas扭头往外冲,马高阻拦不及,“哥,叫Nok开车吧?” Vegas急得大脑一片空白,哪有心思回答,马高跟着哥哥一路小跑,“那我跟你一起去。”马高知道Vegas肯定会开得飞快,直接开门坐进后座,怕的就是有点什么事他哥还得顾他⑥。 Vegas闯进房间时,楠蓬就坐在小会客室里,腿上摊开着《少年汉尼拔》,看起来等候已久。“来得还挺快。”楠蓬看着Vegas,对身边的Chan说话。 “你把Pete弄到哪里去了?”Vegas完全没想控制自己的愤怒,Chan哥上前一步挡住他。 “哟,还带着枪呢。”楠蓬把书合起来,起身走到书架边,“他在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刚刚给我报了平安,但是那边信号不好,你是联系不上他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Vegas恨得要失控,却被Chan拖住,马高要上来拉开Chan,肋上却挨了一肘。 楠蓬示意Chan放开Vegas,“我委托他做一件事情,事情没完成,他当然不会回来。你安心等就好,我可以保证他不会有事。” “你拿什么保证?!”Vegas哪里听得进,眼看她嘴这么严急得直接摸枪,Chan的枪口更快地抵住了Vegas的额头。 楠蓬把书塞回书架,绕开Chan枪口的方向,好像怕Vegas的血和脑浆会溅到自己,“你尽管开枪。除了我和阿Chan,这里没人知道Pete去了哪里,要是我们死了,你就永远不可能知道他在哪儿了。”她坐回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喝茶,随手翻着茶几上的书,但一直没找到想看的那本。“你也别想着拿别人要挟我,没人能让我开口。而且如果真的有人死了,我在外的人会把你做的事情告诉Pete。你和他生活了那么久,可以推测一下,他知道了以后你会不会永远见不到他?” “你到底要他做什么?”楠蓬的微笑让Vegas感觉他的一切挣扎都是无用,面前有钢铁铸成的障壁,他撼动不了分毫。他想到了江对他们的控制与利用,想到了Kinn的漠视,无力感让他的恨意野火似的燃烧,“你们把他当什么了?” “Vegas,你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楠蓬被逗笑了,神情由从容转变为讥讽和愤怒,“你把他当成什么了?禁脔?救命稻草?挡枪的盾牌?还是用来证明你还有人性的某种,工具?” Vegas想不到会被这么羞辱,更忍受不了Pete被如此看轻,他急于证明Pete的地位,“他是我的爱人!” “爱人?”楠蓬终于站了起来,Vegas惊讶于这位娇小女性带来的压迫感不比江要少,“他为什么接受我的委托?因为我许诺给了他,让你们即便被追杀也能东山再起的机会⑥。他是为了你才去的。他很担心你,但他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表露过焦虑吧?我很佩服那孩子,他做了选择就会一往无前,不会想什么如果当初。他不顾自己、全心全意地待你。” 楠蓬摆摆手,Chan的枪管立刻离开了Vegas的太阳穴,“你是他的爱人,可他不是你的爱人。你是怎么对他的?是把他的家人卷入危险,还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你的软肋却让他处于情义两难之中?他在从安全屋逃走之前你把他当成什么了?你是怎么伤害他的?伤害可不会因为后来的爱而抵消!天作之合?彼此救赎?那些别人所说的理由在我看来通通不成立,你就是通过示弱通过道德绑架来控制他!” 楠蓬走到Vegas面前,微仰着头逼视他,双眸明亮如寒星,“如果你还有一点点剖析自我的能力,我希望你为你的所作所为受到惩罚;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表现的那样爱他,我希望你毕生都活在Pete幡然醒悟离你而去的惶恐中!因为混蛋,哦不,魔鬼是不配被人爱的。” Vegas惊骇于她知道这么多,七寸打得这样准,又为Pete的默默付出感到心疼,在悲惶间想到了妈妈,还有琥珀,这一切太巧了。“琥珀,琥珀是你推到我面前来的?”Vegas难以想象自己身处怎样的局中,他们三个人,还有Pete的外公外婆会迎来怎样的命运?怀疑和不知所措抽走了他喊叫发泄的力气,让他无法站立。马高依靠过来,兄弟俩彼此支撑。 “我还以为你进门之前就想明白了。Vegas,苾思姐姐死后,你父亲对你的期望抵消了他对你的伤害吗?”楠蓬在书架前流连,手指掠过《诺桑觉寺》,最终选了一本《死者代言人》,“虽然我拿琥珀的孩子做要挟,可我保证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即便有出入,最多也就是她隐瞒自己究竟发挥了什么作用。她有没有告诉你,你妈妈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他们......有一句承诺从某个遥远的午后跳跃至此刻,响在Vegas耳边,“妈妈永远不会离开你”。 “因为她被打,我们被打......”楠蓬和琥珀的字字句句都好像敲打着他的心脏,耳鸣和眩晕的痛苦让他失去思考能力,好像只是重复琥珀的话,“她本来不会嫁给他,因为,我......” “她连这个也说了?吐得真干净,看来但求一死啊。我的人问起她倒是一直吞吞吐吐,觉得死无对证了就可以抵赖,让她承认罪行可比找到她费劲多了。她一定死得很惨吧?可惜,未曾让另一个凶手也生不如死过。” 楠蓬坐回沙发上,一边翻书一边道:“台风要来了,你们还是回去安心等吧,好好休息。阿Chan,送他们回去,他这样怕是也开不了车。” “我会开车。”靠着哥哥的马高突然开口,Vegas却置若罔闻,只是盯着楠蓬,“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我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苾思姐姐的影子。”楠蓬从书后抬起头来,神色冷漠而不耐烦,“结果真令人失望,你完全是你父亲的样子⑦。” Vegas和马高回到分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⑧。他站在庭院里,看见橘黄的晚霞很温暖地把绿色的窗扉都改变了颜色,可是带给他平静的人却不在这里。Vegas想起不论是在春蓬还是在曼谷,当他踏着霞光回家,总能得到一个让他安心的拥抱。 当时只道是寻常。 从前,他一直在。他是个不会变的人,不论环境如何变化,他总是诚实面对自己的心。如果有一天......⑨ “哥,你说,大伯会不会没死?Pete哥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大伯?”马高的话拖住了Vegas的脚步,但此时他已经不想去理会那些了。 “可能吧。但他已经,也必须是个死人。”Vegas对马高挤出一个无力的笑,“蓁姨应该做好饭了,快去吃吧。我很累,想睡一会儿,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找我。” 他会面对恐惧的,但此刻他只想逃进梦里。 ①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苏轼《卜算子》 ②......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题记我在第一句和这句里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选了第一句,这句留给Pete吧 ③琥珀的泰语读音是“安纳珀”,我就懒得转换了。因为我很敬爱的老师姓钟,所以Pete的老师叫琉璃,取自“琉璃盅”,Vegas的保姆就顺带“琥珀浓”了。诶我怎么老在这种没啥用的设定上花心思? ④那个被派去杀琥珀的分家小弟看人跑了,怕回去挨罚,谎报自己已经解决了琥珀,甘也懒得验证,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⑤琥珀被Vegas杀了埋在码头的水泥地基里,虽然水泥是多孔材质不能密封,但是据说沉水里就没事。因为我对码头的施工工程不熟,这个杀人埋尸的过程就跳过了。 ⑥本文马高的行为逻辑参考了B站up主“隔壁村花一米八”的人物分析。 ⑦楠蓬也没指望Pete真能找到江,就是建立联系摸底情况。楠蓬对Vegas做的事情和江其实是相似的,抱有“能控制最好,不行就杀掉”的态度。区别在于楠蓬能从其他方面刺激Vegas形成治标治本的约束,不至于抓着Pete一个人薅,以及她对这个旧友的孩子有更多移情。这个时候搞他心态也是估摸着他要飘要整活,先让他难受一阵子老实点,毕竟楠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我个人来看,楠蓬没杀了这兄弟五个都是她为人厚道。 ⑧推荐bgm《空》,也送给一个人。 ⑨嘎子内心os:我还叭叭给人上课呢,我对象,我对象......呜呜呜......早知道哪怕会让Pete生气,我也该给他装个定位软件啊,呜呜呜...... 阅读提示: 楠蓬的计划我在番外会讲,不要急。 我觉得洗白江、甘和Time是没有必要的,痛改前非有Vegas一个就算很不切实际了,甘子要是黑的还能反向刺激刺激嘎子呢,洗白了之后人物就没意思了。 因为梦里我是摄像头视角,在场的就苾思和甘,甘死了就没有哪个人物知道苾思怎么死的了,所以没法写到正文里,我就在这个版块简单说一下吧。苾思被甘堵在停车场之后是想过同归于尽的,但是她根本反抗不了。她不确定琥珀有没有带出Vegas和马高,他们在不在场,只能一边跑一边喊“快躲起来,不要出来”,最后被甘从背后一枪击中心脏。 第八章后半段和第九章前半段是互文,大家结合理解效果更好。注意本章出现的书名,是暗示。 镜子唠唠叨: 虽然比起男性,我更习惯写女性,但我并不能做到共情一切女性,对同性个体的一些行为我也因为无法理解而持不赞同态度。我也不建议可以在社会地位、所处境况等集合属性方面,轻易将女性与男同性恋的不同看做“相差不大”,更何况还存在相互仇视、骗婚等恶劣行为。我知道不表明看法或者更多在宏观层面哀叹不公而闭口不谈个体的不当,是更能避免攻讦的做法,但我不在乎“政治正确”,因为在我看来,违心或者偏重才是违背正确。 在利益和人身安全方面,我不认为同性就代表着一定安全和全盘信任。面对足够的利益,良心和道义不值一提,拐卖妇女的团伙里也有一同作案的女性。所以我多嘴提醒一句,尽量不要因为对方是同性或看起来弱势、年龄小甚至是熟人就放下警惕与防备,认为ta不会利用你、拿你当枪使,传销还专门杀熟呢。不管你性别如何、年龄多少、处于人生的哪个阶段,你最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最后,是我妈从我上幼儿园就开始念叨的那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以,你也应该警惕我。 防杠PS:为什么没怎么写正面的底层女性?因为和主线剧情无关的支线内容我是能省就省,所以留白很多,连阿斌卧底我都一笔带过,就不要再指望我按类型组合来分配篇幅了。这个类型的角色留到我其他作品里去写吧,毕竟我要写的长篇故事里这类女性角色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