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江故事——梦境奇谭4
白龙先放几个人收拾好了口粮和包袱,而后在漫长的飞行后,把几个人丢在了西边的蘑菇森林外围。
乃老师一下龙就又开吐了。大哥在旁边帮乃琳拍着背,一边哈哈笑着,笑到一半呕的一声也吐出来了,两个人吐得脸色都发虚了。乃老师现在胆战心惊的,她和大哥一路上没少给龙鳞上色,这白龙回去看见了不会找她们秋后算账吧?
要找的枯藤长老在蘑菇森林深处。蘑菇森林里面满是毒雾,要找女巫婆兑药喝了才能进去。听说女巫婆不轻易给药,要通过重重考验才会答应。
找了半天,拉姐好不容易带着人打听到了巫婆的住所,是个破败的祭祀神殿。
门是锁上的,打不开。几个人在殿宇外晃悠了半天。
看着然子一口气吃光了四天的口粮,仍然没有停嘴的迹象,乃老师意识到必须想办法做点什么。
晚子对着门口石子铺成的地砖看了一中午了。
红色,黄色,白色,她一会儿看着石子的颜色,一会儿又抬头看看殿宇门上连接着红,白纹路的石环。地砖上的红白石头间隔分布,并非铺满,有的地方是空着的,形成的纹路和门上的红白排列似乎有些关系。红白石头间还夹杂了一个黄色的石头,特别醒目。
乃老师见了也跟过来看,看了半天拉姐也跟过来看。难道这就是考验之一?。
三个人看到太阳快落山了,有个小屁孩走了过来。
“你们在干嘛呢?”小屁孩歪着头问。
“小孩子一边玩儿去,大人在解谜呢。”晚子给小屁孩拉到一边儿去了。
小屁孩儿也不走,流着鼻涕看了半天,晚子到处观察,嗅闻,最后把最独特的那块黄色石头抠出来仔细观摩,闻了闻,又舔了舔,脸上一皱,说我想到线索了。
“你们在我家门口堵着也就算了,咋还抠上我家门口地砖了呢。”小屁孩儿冷不丁地说。
说完小屁孩儿屁颠屁颠搁门旁边的盆栽底下掏出把钥匙开了门,开完门又把钥匙放回原位了,也没管旁边还有人看着。傻子不用防。
晚子问小屁孩儿这地砖纹路是啥,小屁孩儿说我和隔壁村狗剩每天扣着玩儿的,有的被狗剩弄丢了,不过我知道是狗子偷拿回去垫他家茅屎坑了。
“你咋不早说。”晚子有点气闷。
“你也没早问。”小屁孩儿说。
也是。几个大人跟着小屁孩儿进了屋。
进门的时候,晚子问那个黄色的石头怎么来的。
那块啊,那块是狗子从他家茅屎坑又捡回来的,小屁孩儿说。
薄暮时分,巫婆——也就是小屁孩儿的奶奶——回来了,忙活半天请大家吃了顿好的,只有晚子一个劲儿喝水,说自己没胃口,一筷子没动。
对了,乃老师问,怎么才能给我们药呢。
巫婆慢吞吞地说,你得帮我做些事情。说完起身回卧室拿东西。
几个人咽了两口唾沫,传闻中的重重生死考验,会是什么呢?
巫婆拿出来一摞几乎全新的小本子。乃老师定睛一看,是小学五年级暑假作业。
“你们帮忙辅导下我孙女呗,快开学了,这批娃子作业还没写,我一个老太婆也看不懂这些。”

几个人在蘑菇森林里艰难地穿行。
长着手脚的蘑菇人时不时从几个人面前蹑手蹑脚地穿过,被然子追着啃。本来有的蘑菇精还会反抗,直到一天有个蘑菇精亲眼看到自己侄子被竹签串起来烤,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后来这些小妖精好像串通过了,见到然子就跑,怕得要死。
乃老师最怕虫子了,蘑菇森林里到处都是虫子。乃老师只能躲在大哥身边,大哥一路上占了不少便宜。
有一次乃老师辟谷被蛇咬了,伤口倒不深,人当场倒地上吓晕了。大哥一看气坏了,我都碰不到的辟谷竟然被你这畜生咬了,岂有此理!镰鼬倾巢而出,大哥上去就和蛇拼命了,结果从后面又钻出十几条蛇,五彩斑斓的,还有一条眼镜王蛇模样的,阴险地吐着蛇信子。
不到半秒大哥就倒地上口吐白沫了。晕过去之前大哥还在喃喃:眼镜蛇没大,眼镜蛇没大。
晚子有一天晚上出去打水,就再也没回来。
两个月过去了,大家还没找到晚子。拉姐亲自给晚子挖了个坟堆,找了块还算干净的木板竖了座墓碑。
刻什么呢?大家突然发现晚子的生平挺起伏跌宕的。
想了半天,先刻个名字吧,不过大家只知道她叫晚子。
拉姐说,我记得是王向晚?当年的百年第一剑,响彻学院的名字。
六年前,晚子所在的小队执行任务时出现意外,除了晚子以外的队员全灭,连导师都只捡回半条命。晚子的青梅竹马,月姑娘,也死了。
晚子没去参加任何人的葬礼,连扫墓都没去过。晚子一蹶不振,沦落为如今的万古第一废材,看个大门都能倒欠几个月工资,只知道混吃等死。
到底是什么意外,能让当年百年第一剑的晚子,号称绝代天骄的月霁月仙子,和当时身为学院最强战力的导师都遭遇不测?那件事被封禁,学院没有透露一丝信息,大家知道沾染到禁忌了。
唉,几个人听拉姐讲完都叹了口气,最后刻了个“王向晚之墓”。
下方的碑文只有短短两行:“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头七这天,拉姐把然子的晚饭夺来当祭品,几个人正给晚子烧蚊香呢,晚子突然从地底下钻出来了。
四个人喜极而泣。拉姐给晚子狠狠打了一顿,可能是傲娇吧,也可能是因为她吓得裤子湿了没地方换。五个人围坐在篝火旁吃晚餐,然子因为晚子奇迹般归来,激动地多吃了三倍饭量,被拉姐捆起来吊树上了。
晚上,历经千辛万苦归来的晚子被迫穿着拉姐的裤子睡觉,只觉得裆下湿湿的,被凉风吹得冷飕飕,不禁缩成一团,胃也在寒冷中颤抖——她晚饭被然子左偷右牵脏过去了一半,不过至少比大哥好,大哥估摸着就吃上了两口,剩下的被然子一个憨笑就骗完去了。 拉姐在旁边帐篷里穿着晚子的裤子睡得死死地,鼾声如雷。
然子在睡梦中听见了雷声,不一会儿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帐篷周围断断续续地有妖兽的声音响起,然子在梦里没听见,却下意识缩成一团,往乃老师怀里钻。
乃老师躺在地铺上,没有睡着,正在想念火锅的滋味,香香软软的然子突然就拱到怀里了,乃老师的老腰一下子一硬,呼吸间都能感受到然子的发丝抖动。
大哥也没睡着,正盯着手中搓捻后碎掉的野花蕊,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齐姑娘,蓉姑娘,二白姑娘,甚至想着想着红月校长也加入了剧情。有一说一,要不是在梦里,这些人在大哥身上吐过的唾沫加起来能把大哥淹死。
第二天早上起来,拉姐看见乃老师,晚子和大哥都人均两抹黑眼圈,不知道是为啥没睡好。
重新生了篝火,拉姐发现带的口粮剩得不多了。
这两个月晚子不在,然子每天都多吃了一份口粮,把晚子那份吃掉了。
现在晚子回来,口粮不够了,只能去采蘑菇吃,要么就去猎杀妖兽。
然子听到能吃烤肉,心里美滋滋的,殊不知拉姐和大哥偷偷对着她指指点点,眼神和看着刚出栏的猪一样。
应急食品の大危机。

晚子两个月来的奇幻经历,暂不收录,以后有心情单独再写一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