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水库惊魂（上）

“这就是我们这次走访的调查结果了。”鲁镇分局里，团和谷乔向童山队长做着汇报。

“我觉得那座孤儿院有很大的疑点，值得我们再去调查一二。”团说，“且不说那个神龙不见尾的老院长，那个说谎的女工作人员就很奇怪，而且两年半之前发生穆村山水库的溺水案，我觉得也似乎暗藏玄机。队长，请让我们再去调查一番吧！”

童山在烟灰缸里拧灭了烟头，点了点头：“但是你们并没有找到直接联系的证据，当然在原则上，我同意你们继续调查。不过如果还是没有进展，我就不得不把你们调回来，参与接下来的排查工作。”

重新前往穆家村的路途可谓是一路顺风，糟糕的路况没能延误太长的时间，除了中途遭遇了一个小小的插曲，团和谷乔只花费了两个小时便抵达了穆家村。然而他们却没想到，这中间的小小插曲，却让他们获得了意外的惊喜。

在铺着碎石子的乡间道路上，一个推车卖玩具的干瘦老汉和她女儿尴尬地站在路边的田地里。老汉的手推车倒翻在田地边，看起来手推车已经完全损坏了，即使立起来，也没法起来继续使用。

团和谷乔好心停车帮忙，一问才得知，两人的目的地也恰好穆家村。两人花了不少功夫说服老汉接受他们的帮助，顺路搭送他们回家，然后帮着老汉和她女儿将推车以及小车李的货物都统统搬进了警车的后备厢里。

“老伯，现在生意好做吗？”在警车上，团热情地向老汉发问。

”生意难做啊！“老汉回答。

他告诉团和谷乔，他姓钱名伯恩，原本是个卖木偶、布偶之类的传统玩具的小贩，不过现在因为这些东西已经没有了市场，也不得不顺应潮流增加丰富了货物的种类。

“现在的孩子都喜欢什么电动玩具，可我也弄不太懂，要不是女儿时常帮衬，这小本生意简直是做不下去了。”他说。

这天聊着聊着，团就不自觉地“偶然”提及了他们此行的目标，那座穆村山孤儿院。

“老伯，既然山上有座孤儿院，总会经常来买玩具吧？”团又问。

钱老汉答道：“那孤儿院看着大，其实没几个孤儿，天晓得她们怎么过活的，也许从社会拉得赞助哩。”

“这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听说的？”团急问道。

老汉眯眼思索了半晌，才神秘兮兮地回答道：“可别说出去啊，同志。老汉我曾经在那里工作过大概有小半年了，那里面的情况我还不知道吗！“

”那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钱老汉说：“说来也蹊跷，那孤儿院的老院长啊……”

但话未说完。他女儿便在旁边横插了一句：“那老院长肯定早就被谋杀了！“

“这话可不敢乱说啊！”钱老汉急忙伸手捂住了女儿的嘴，“然后转头对前座的两位警察说道，”不过，同志，有一点确实如俺闺女所讲，老汉我在那里工作的时候，从未见过那位老院长出来吃饭呐！不过我想，肯定是那对双胞胎姐妹送进去。“

“双胞胎？”团问。

“是哩！那孤儿院的一切事务都是由那对双胞胎姐妹负责。”老汉回应。

“她姐姐是偶然来帮一下的吧，那怎么能算是两人一起负责呢？”

“一直是两个人啊，虽然双胞胎里经常有一个人会出远门，不过平时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两个人一起负责的。“钱老汉很肯定地回答。

看来那个女人又说谎了，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团这么想道。接着他又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说水库和有关的。”

“水库，我想想。哦，想起了，她们几乎每个夜晚——确切的说是深夜——都会去水库呆一段时间，但也许……也许只是散步……”

老头一副努力回忆的模样。他似乎想隐瞒什么，一脸惊恐状，当团继续追问，钱伯恩才答道：“你听说过两年前发生在水库里的事情吗？”

“那件溺水案？”

“看来你知道啊！”老头说，“那我就直说了，那里肯定有……我不是说一定有水怪……但那两个女人一定在水库里养着什么危险的东西，也许是大鱼或者是鳄鱼也说不定。”

“我其实曾经远远地看到过。”钱老汉的女儿也插话进来，“那时候我来这里看望阿爹，但阿爹急着离开，也不让我进孤儿院参观，于是只能远远地围着水库散步。就在那时我看见了，一种白色的东西，我觉得不像鱼，反而像是鼻涕虫或者海兔。不过，我可能确实是眼花了，毕竟软体动物怎么可能长这么大？”

在穆家村，这对父女告别团和谷乔。他们在路边下了车，在搬下了货物，婉言谢绝了团和谷乔帮他们扛着推车以及其中的货物，一路将其送到家的请求。

“两位同志已经帮了老汉的大忙，可不敢再耽误两位同志的工作了。同志是要去调查那座孤儿院，是吧？你们就放一个百个心，老汉我——还有我女儿——一定不会到处去嚼嘴皮子！”分别前，钱老汉这么说道。

告别了老汉一家后，团和谷乔再次来到穆村山下。不过这次不同上次，两人没有再大大咧咧地走近建筑，叩响门扉。

既然那孤儿院里的那个女人口中没有半句实话，团和谷乔都觉得继续敲门盘问已无多大的作用，倒不如猫在外面的灌木丛里暗中观察，或许能找到这座孤儿院里藏匿的蹊跷之处。

团甚至开始幻想也许能这里找到那两个失踪的少女也说不定，不过他很快就将这种眼下毫无依据的猜想抛之脑外。

然而两人暗中观察了一个下午，连观察时的姿势都换了不下数百遍，可净是没有发现一点可疑的地方。除了那个管理孤儿院的女人，整个院落就没有一个大于十三四岁的女童。

难道这女人真与发生在鲁镇的两起失踪案毫无关系？还是说两个失踪少女也许被关在孤儿院的某个隐秘的地方？那些狭窄昏暗的窗户实在是太影响团和谷乔观察的视线了，因此当夜幕逐渐降临的时候，团下定了决心，打算悄悄摸到孤儿院。

“你疯了？咱可没搜查令啊！”谷乔说。

“我不翻进去，只是抵近观察一下。”团回答，“谷乔，你继续在院门口这里盯着，我绕到后方去看一下。”

谷乔觉得不太合适，但还是同意了。

“行，那你小心点，注意脚下，靠水库的那边坡陡，可别脚滑了。”

团低伏身体，借着夜幕的掩护，靠着深青色砖石搭建的高大围墙，在孤儿院的外侧绕了一个圈，来到了孤儿院的后侧。在的两侧，

左右两段围墙在一扇链条紧锁的栅栏金属小门处交汇，一条蜿蜒的鹅卵石小道从小门内伸展出来，一直向下延伸至水库的边缘，它的两侧是黑色的灌木丛，被盛开的野菊花点缀着。

团爬到了墙顶，向内张望，然而孤儿院的窗户窗帘紧闭，只能隐约瞧见模糊的黑色人影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晃动。他观察了好久，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慢慢的，他的手臂开始酸痛，最后团不得不暂时放弃了继续观察的打算，落到地上，活动活动酸胀的手脚。

然而就在他刚刚落地的一瞬间，团感觉自己忽然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吱嘎声。团疑惑了一下，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可待他重新爬至墙头，却发现孤儿院后侧的木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