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黎明3:狼之时刻——第一章

叛徒们裹挟着风暴而来,天空随之披上午夜的外衣。霍尔肯维德几英里高的破碎尖顶被天空种滚滚而下的乌云吞没,就像是一群食腐者在啃食一具尸体一样,落在这个巢都的废墟上。就像是一群觅食的鸟群,在云层中移动,翻滚,扭曲着,挤进破损的舷窗,滑过损坏的高架桥。
瘴气所至之处,令人窒息的黑暗随之而来。最后的断断续续的流明球的灯光被渐渐侵蚀的阴影所熄灭。空气调节器的嗡嗡声变作了机械的结巴声,叹息着化作沉默,扼杀着最小的动作,彷佛每一个分子都被冻结住了。由于海拔升高而冷却的将死空气通过城市的高度下沉,堆积在巨大的金属和铁混凝土的裂缝中,这些裂缝是由二十天猛烈的轨道攻击造成的。阴影和寒意笼罩着宫殿的走廊,席卷了奴隶的围栏。阴影笼罩着肿胀的尸体,它抚摸着时光僵硬的尸体,呼吸着仍悬在空中的垂死气味。
冰冷的黑暗的卷须在破碎尖塔高处探索,盲目地穿过废墟,直到它们感觉到生命的最初痕迹。黑暗缓慢,但却越发明显地,向这些温暖的结点滑去:它猎取的不是凡人辐射出的呼吸或者血液,而是他们灵魂在亚空间中的火光。
爬行的雾气发现的第一个猎物是分散的幸存者,他们被倒塌的墙壁,破碎的走廊和被星舰光矛击穿的数英里深的竖井与巢都的其他部分分割开来。这些障碍把贵族和仆人圈禁在内。对死亡之云而言,众生平等。每每一个人都是一丝营养,无论它来自三千年来近亲繁殖的霍尔肯维德贵族的后裔,还是清理废物管道的孩子,它们的味道都同样甘甜。有些人因惊吓而死亡,他们最后的尖叫声在云层中划出涟漪,然后熄灭。许多人将自己掷入深处,或者把头撞在参差不齐的瓦砾上,被那些预示着黑暗的低语所驱使,无法忍受那不断唤起自我憎恶的声音的催促。另一些人则在随着瘴气前进的令人窒息的空气中窒息,或是当虚无缥缈的雾气穿过心脏的时候,血液冰冷。
饥饿的雾气仅靠尖顶上的食物维持,继续向前流动。从山顶往下数英里,生命像烈焰的余烬一样闪烁,在一些地方被点燃。虽然没有哪个灵魂比其他的更强大,但在团结中,有一种力量,有一种共同的光辉,可以阻挡阴影。在这里和那里,这样的火焰像保护圆环一样环绕着,以官员和牧师为核心,但是,在每一个信仰的城堡中,也有着一些缺口,恐怖在那里仍然统治一切。黑暗彷佛被拴住了一般,在城市的各个层面上来回流动,探索着,深入脆弱者和强者的界限,填充着工厂的房间和农民的农舍,同时远离燃烧的大教堂和神殿。当巢都的所有上层被投入黑暗时,风暴又开始蠕动。闪电从沸腾的云层中抓下,散落在古城开裂的皮肤上,打入其山体开放的伤痕中。一道又一道的白色能量脉冲撕裂天空,直到霍尔肯维德的山顶被击打得火光冲天,黑夜中的亚空间力量也在抽搐。
尖叫,扭曲的能量柱越来越深入霍尔肯维德,在大厅,大道和隧道中飞驰时分裂重组,在黑暗中崩解散落,但却也是它的一部分。
一股崭新的纯粹恐怖浪潮袭击了整列在巢都中层的卫军军团。尽管有着政委的警告,老兵和新兵们一起扔下武器逃跑,但他们的后背却被锋锐的激光枪射中。留下来的人面无表情地紧握着他们的武器,泪水在他们的脸上流淌,因为他们记忆中和想象中的每一个噩梦都涌上心头。一些人因沮丧而虚弱,另一些人则用喃喃自语的祈祷来抵抗,这些祈祷在占有蜂巢的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听起来很无力。
暴风雨中现出了翅膀,但既非乌鸦也非渡鸦,跳伞包的猩红光芒和护目镜的闪烁随着风暴落下,暗影里的火花由爆弹的牙齿和等离子的爪子组成。彷佛由风暴本身所孕育而成,黑暗中编织出的身影,在阴影中迸发出闪电,欢快的尖叫和笑声用噪音填满了虚空。叛徒们穿着比霍尔肯维德还要古老的盔甲,带着弯曲的翅膀和地狱般的力量,即使是在雷鸣般的风暴来袭时,他们也突然冲向防御者,风暴的爆裂声像是灰烬和碎片一样将上层驱散。在最后的炮火和自动火炮的轰鸣声中,风暴中的战士以自己的枪击回应,不到几秒钟,便以残忍的利刃和利爪杀戮。
午夜领主
恐慌预示着他们的到来,死亡乘着闪电而来,
盖乌斯被命令忽略那些尖叫声,但这很难。强化的听觉,再加上他的战甲的自动感应,意味着充满恐惧的嚎叫和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永远都是存在的。
即使如此,这位原铸星际战士还是服从了命令,和其他攻击部队一起留在原地。他的侵略者小队中还有七个人。他们在卡尔登四号登录时候由是十个人。海因达尔和盖斯塔特斯在登陆中阵亡,曾经用来保护帝皇领地的防御炮火现在却转而对付帝皇的战士,将他们两个打得四分五裂。
这只小队是突击部队的六个分队之一,它本身是120名星际战士的连队的一部分。所有人都是未计之子——尚未被组建成新的战团或是被与和他们有着共同先祖的人接纳的原铸兄弟。当他们在三年前离开泰拉时,他们有250人
他们可能是未计之子,但盖乌斯希望有人在某个地方正在计算死亡人数。
不顾战士们的自豪感,让阿斯塔特军团和霍尔肯维德的忠诚卫军军团作为反击午夜领主登录的第一道防线是有道理的。叛徒们是否一直在等待领主指挥官的战士们试图夺回卡尔登四号?还是变化莫测的亚空间给午夜领主带来了幸运的干预--如果它们对黑暗之奴来说确实是变化莫测的话?
盖乌斯并未过多关注不屈远征的宏大事务。能成为其中的一员就足够了;摧毁他面前的敌人,看到他们的计划被推翻。对他来说,更高的事务似乎是抽象的。就像棋盘上的棋子被交换一样,军队在星空中移动,为世界而战,而舰队则在虚空中互相湮灭。重要的是原体的唯一目的:从敌人手中夺回帝国。
“保持警惕,听从命令。”阿斯托皮特斯中尉提醒道。他平静而缓慢地说话。虽然他没有动,但他的节奏与他在操练时在队列中来回踱步时所用的节奏相同。盖乌斯想象着他的上司在突击队中故意大步流星地走来走去的情景,并且清楚地知道,如果他没有一直站在大厅的大门前,他会在哪里。阿斯托皮特斯是新星战士的原初之子,比盖乌斯和他的原铸同伴要矮几英寸,大三十岁。
“你听到的每一声哭泣都是一种牺牲。就像泰拉上的祂必须为帝国的生存而忍受的一样,我们现在也必须忍受这种考验。”
在人类痛苦和绝望的防御噪音中,盖乌斯听到了远处的炮弹和能量武器的噼啪声。午夜领主们正以屠夫的方式靠近。
“他们一定知道我们在这里,中尉兄弟,”盖乌斯左边的侵略者小队的福克斯坦中士说。
“他们当然知道,中士兄弟。:
想象中的阿斯托皮特斯在第二线的末端,就在科马卡中士的小队前面。盖乌斯想象着他的样子,他的头没有没有从阅兵场的正前方移开,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是原铸战士们的精神灌输中包含的战术视觉记忆过程中的一个副作用。由于拥有比正常人的感官更远的运动感觉,盖乌斯本能地意识到他的战斗兄弟们的接近。有一个传言说,阿斯托皮特的内置镜头会显示反馈数据,以检查他的任何一个战士在检查时是否曾经动摇过他们稳定的凝视。如果他这样做了,那他们中没有人会因此而受到指责。
当他耐心等到即使到来的对抗时,盖乌斯想到了敌人的力量。一些午夜领主舰队和连队一直在掠夺铁幕沿线的世界——一个在大裂隙范围内却并未被其直接触及的边界地带。更重要的是,正如盖乌斯所理解的那般,铁幕下的世界是沿着一种政治断层线落下的,在历史上和芬里斯结盟的地区和黑色圣堂十字军巡逻的地区之间的荒野所包围。在此之上,它还在铁堡的半官方领地和卡米达家族的骑士们的边缘地带弯曲着。在来自报应战斗群的铁幕特遣部队到来之前,当地的帝国指挥官们一直缺乏可供召唤的外部盟友。
起初,盖乌斯认为几千名叛徒阿斯塔特征服了十几个世界,这很了不起。然而,基利曼司令官的一封信函解释了为什么这么少的人能够征服这么多的人。不是靠武器的力量:那是不可能的。更具破坏性的东西已经在铁幕上释放出来:恐惧。午夜领主的恐怖之处在于,攻击的威胁足以让每个铁幕的统治者向科兹之子跪下,并缴纳贡品以阻止他们到来。
恐惧比任何占领军更迅速地奴役了十二个世界。
阿斯托皮特继续说,打破了盖乌斯的思维链。
”午夜领主的扫描,也许甚至是他们释放的那个肮脏的亚空间阴影,肯定会探测到我们的存在。正是为了引诱我们过早交战,这些叛徒才会做出这种屠杀我们盟友的表演。”中尉的节奏突然停顿了一下,给人的印象是他稳定的脚步也停顿了一下,距离盖乌斯的右边大约三码。'提醒我,福克斯坦军士长,为什么我们的盟友被部署到前线,而我们自己却在尽可能地守住防线?”
阿斯托皮特斯在他的简报中就像他在其他事情上一样煞费苦心。他坚信,他的野战连,比如说,将成为未来光荣的军官团。为此,他向他们彻底介绍了所有的战略决策,并鼓励他的原铸星际战士在必要时进行战术上的随机应变。
“午夜领主依靠恐惧来摧垮士气进行攻击,迅速地从一个目标转移到另一个目标上,”福克斯坦回答说,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中尉的话。“我们盟友的部署将削弱敌人的势头,并将他们引向不利的分割位置。我们将在他们最脆弱的时候进行反击。”
“而不会在此前一微秒行动,”阿斯托皮特总结道。“不管帝皇的仆人们倒下多少。过早行动会危及胜利,并浪费他们的牺牲。”
行星总督,执政委员会和帝国指挥官们对午夜领主带来他们的战士如此恐惧,以至于他们愿意自己来传播恐惧。他们有足够理由来感到恐惧:午夜领主几乎跟阿巴顿一样广被憎恨和畏惧,尤其是在铁幕沿线,千年来曾遭受过多次袭击。一万年的谋杀和折磨足以警告人们,夜之领主并没有发出空洞的威胁。他们说要对异议者实施的每一次暴力和羞辱都有千年来的证据支持。每一次屈服都加速了下一次屈服,因为每个世界都在寻求服从,并将威胁沿着铁幕传递给他们的邻居。
如果第一个世界--恩德斯平--站稳脚跟并呼吁援助,午夜领主可能已经被打败了。但摄政王并没有责备帝国的指挥官们。
“自私是恐惧的伴侣,”他说。“诅咒伤痕带来的大灾难使每个星球都觉得自己在独自对抗黑暗。”
战斗小组的任务是将这些星球从午夜领主的血腥手指控制下解放出来,为铁幕带来希望。基利曼大人用美言送走了他们。
"恐惧在不经意间就会增加,在不被挑战时就会获得力量,因为它的真正效力从未被测试过。“盖乌斯和他的兄弟们在这里挑战这种恐惧,就像成千上万的人在破碎的帝国中做同样的事一样。
恐怖风暴的能量流经埃克托瓦尔,使他充满了活力,就像他跳伞包里的堆叠式水晶反应堆为他的战甲提供动力一样。他就是那场风暴,把敌人的恐怖喂给它,而它也反过来支持他。它燃烧的怀抱抚摸着他的盔甲;它驱动的饥饿感让他充满了欲望,激起了他灵魂的空虚,直到它被需求之火点燃,只有通过狂热的杀戮才能得到满足。
作为黑暗暴君中的一员,他很荣幸地站在攻击的最前沿,成为恐怖风暴的大嘴,因为它以巢都人民的恐惧为食。太多天以来,他和他那些身披午夜的同伴们一直在轨道上等待着,准备空降屠杀,但却被他们的主人紧紧拴住。
一天又一天,既干燥又多尘,生命的渴求没有得到满足,而且越发饥渴。每过一个小时,都是一种渴望的痛苦,直到他感受到第一丝灵魂的洗礼,因为巫师科哈温将帝皇的走狗的痛苦传达给他,成为恐怖风暴的通道。
起初,突如其来的震惊和恐慌让他振作起来,甚至在他的刀尖刺入肉体释放受害者的血液之前,就已经在埃克托瓦尔身上发出了愉悦的震动。在夜幕笼罩下的诺斯特拉莫的湖泊中,暗杀者像食肉动物一样攻击。他们迅速出击,毫无艺术可言地进行屠杀,而他们的感官因绝望的涌入而翻腾。
一旦他欲望的边缘被释放,埃克托瓦尔开始寻求更特别的小东西。猛禽因与科哈温的结合而被赋予了感应恐惧的味道,猛禽沿着恐惧的起伏曲线,在带着他和其他人到达巢都的活雾中荡漾。呻吟声和啜泣声,荷尔蒙释放的病态甜味,在他周围视野中闪烁的运动证实了新猎物的存在。
一枚激光弹从他的胸甲上闪过,在流过古代陶瓷上的白色和淡蓝色能量时,它的火花闪着鲜红色,他追寻着它的轨迹,欲望高涨,但费尔斯卡首先发现了那个畏缩的女人,他背包的翅膀遮住了埃克托瓦尔的视线,她的呜咽变成了绝望的嚎叫,让风暴和猛禽都为之颤抖。
埃克托瓦尔继续前进,从另一个气味中过滤出一个气味,跟随最强烈的恐惧荷尔蒙的气味。他在黑暗中移动,分叉的舌头在通过他面罩的适应性通风口的空气中闪烁着。
猛禽们以无声的迅速寻找着它们的猎物。与他们一起的还有那些乌黑的同伴,他们沿着乌黑的雾气边缘飞奔,这些雾气强行穿过钢铁混凝土的裂隙,沿着断裂的管道渗入。从恐怖风暴探索的手指中,埃克托尔瓦捕捉到一丝人造希望的涌动——通过对大脑皮层的刺激来消除恐惧。来到一个宽阔的半圆形大厅,猛禽们遇到了突如其来的激光炮和更慢、更深的自动火炮的砰砰声。就在埃克托瓦尔身后,塞里乌斯在盔甲的破裂和翅膀的折断声中喊道。
“我毁灭的兄弟们,”当埃克托瓦尔点燃他的背包跃向重型武器的枪口时,他在通讯频道上喘息着说。“我的肉体生病了。救救我!”
埃克托瓦尔感觉他垂死的黑暗之击同伴的精神就像是用指甲在抓门一样,持久而苛刻。他猛击着自己的心灵脉搏,彷佛像是要赶走那些让他分心的苍蝇。他饿得太久了,不愿与别人分享他的食物。
几秒钟后,塞里乌斯意识到他将死去,被他的毁灭兄弟蔑视,在黑暗中孤独地死去。他自己的恐惧激增,顷刻间,诺德拉和埃利齐尔落在他们受伤的同伴身上,从他的肺里扯出他被恐惧污染的呼吸,咆哮的链锯剑打开他的盔甲和身体,吮吸着他最后的绝望。
埃克托瓦尔用他那把华丽的手枪开火,落在了巢都防御者中间,他的靴筒从一个炮手的脸上划过,他的剑柄砸开了另一个炮手的头。当他落地时,自动火炮倒下了,它的三角架被盔甲和人的重量压垮了。栖息在皱巴巴的金属上,埃克托瓦尔让雾气向后翻滚,在他真正的受害者面前露出了自己。无名炮手的尖叫声在猛禽的感官中噼啪作响,闪电在他的盔甲上闪耀作为回应。但这名士兵的恐惧被原始的痛苦所玷污了,它使人神经紧张,但并不令人满意。
他把脸转向指挥防卫排的军官,那个军官穿着一件长长的灰色礼服大衣,在厚重的布料上紧紧包着一块银色的胸甲。虽然不是政委,但仍然是一个值得一试的小家伙。盔甲上铸有一个帝国的印记,一瞬间,埃克托尔瓦想知道,尸皇是否从他消费的人们身上享受到了同样的完整快感。
埃克托瓦尔把头盔的镜片固定在他的猎物身上,让这个人在血红色的目镜中看到自己。这名军官不打算屈服,举起一柄篮柄匕首和一把手枪。午夜领主让他开了一枪,一束蓝色的光从他的头盔侧面射出,给这个帝国的奴才带来了一股希望--当猛禽发出尖锐的叫声并扑过来时,这种希望使恐惧的浪潮变得更大。
盖乌斯对战略思想并不感冒,除了他需要知道的杀死叛徒的事情之外。作为小队的中士,他的注意力更集中在局部,尽力为各种情况创造一个有效的战斗单位。在最近几个月与午夜领主的战斗中,他的任务变得更加艰巨,最初与原铸舰队一起部署的部队中只有他自己和其他三名成员幸存下来;在那段时间里,还有11名星际战士在他身边战斗和牺牲。
午夜领主不愿意参与大规模的正面交战,但他们并无意愿将他们的受害世界遗弃给帝国,而是煽动了广泛的暴乱,这使得原本应该重新建立联系的任务变成了血腥的再征服。他们对猎物的控制力如此之强,附庸星球宁愿面对摄政王舰队的怒火,也不愿面对午夜领主的惩罚性攻击。迄今为止夺回的三个铁幕世界牵制了宝贵的战斗资源--帝国卫队、帝国海军和机械神教的部队,这些部队需要向人民和他们的统治者保证他们不会受到午夜领主的报复。
然后,在长达半个泰拉年的躲避和袭击后,午夜领主的大军来到了卡尔登四号。他们在特遣部队开始从轨道上登陆的时候到达,这不可能是巧合。
“预计离反击开始还有一分钟,”阿斯托皮特斯中尉通知部队,安静而自信。“最后一次武器检查”。
当他启动他的链锯剑的马达,从枪套中滑出他的手枪时,盖乌斯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战斗欲望正在增长。自从从登陆点突围以来,他和他的战士们一直遭受着强制的闲置,隐藏着他们的力量,保存着战士和物资。
霍尔肯维德是巢都首府,是帝国指挥官的所在地,甚至在帝国军队到达轨道之前,它就已经向帝国军队表示投降了。然而,它是叛乱之海中的一个岛屿,敌对巢都的统治者们与午夜领主和叛乱者一起,将古老的敌人驱逐出去。现在看来,午夜领主想用一次毁灭性的重击来粉碎所有抵抗和增援。如果霍尔肯维德陷落,卡尔登四号将重归叛徒之手——就像芬里斯的大雪一样确定无疑——整个铁幕将再次公然叛乱。
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指挥官大人一直坚持。
霍尔肯维德的人民为他们的忠诚付出了生命,就像所有帝皇的忠仆一样。舰艇对报应战斗群的持续作战至关重要,而建筑和人则不然。指挥部假装软弱,不想吓跑他们的敌人,将舰队分散开来,好像在逃避攻击。一个捕食者表现得像猎物,装死。这场赌博意味着更少的轨道支持,盖乌斯不禁想,如果在降落前对登陆区进行饱和轰炸,海因达尔和盖斯塔特斯是否还能活着。
几乎没有人反对,午夜领主们从轨道上瞄准了蜂巢。虚空护盾在第二天失效,防御激光和导弹在第四天失效。接下来的16天没有任何军事目的,只是为了确保彻底消灭上层尖顶的所有生命。
“诱饵,”维尔斯特姆上尉警告说,当被问及为什么允许午夜领主对巢都造成这样的死亡和苦难时。巢都是被钉在空地上的小山羊,他们的突击队是弓上的箭,准备放出去。“他们折磨人民以吸引我们的攻击,如果我们的獠牙对他们来说太大,他们就会撤退。”
中士想到了中尉在简报中使用的图片和视频资料。它们本来是用来进行战术评估的,但当阿斯托皮特谈论通道的布局和各种材料的损伤吸收率计算时,盖乌斯一直盯着从瓦砾中伸出的双手;被父母的灰烬覆盖的儿童脸上的狂笑;用带血的手指抓挠瓦砾堆的行走的伤员。静止的和移动的图像都是无声的,但呼救声、绝望的呻吟声和嘈杂的死亡声在过去16天里一直是霍尔肯韦德之声,只是被星舰炮弹的雷鸣声和光矛打击造成更多破坏的不规则嘶鸣声所淹没了。
一想到要进行血腥的清算,盖乌斯握紧了他的链锯剑。被创造出来作为帝皇刀锋的战士们被迫躲在平民,帝国卫队和行星防御部队的盾牌后,这种想法让他的舌尖感到苦涩。
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的等待都会在他最终被释放的时候为他的手臂提供速度和力量。
“以小队为单位,攻击模式为α。”
未计之子一直在等待的这句话从维尔斯特姆上尉的通讯中发出。
领头的小队开始奔跑,迅速地从阿斯托皮特中尉身边经过。盖乌斯和他的侵略者在第三行。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又过了寺庙中,就在前面队伍后面五十码的地方出发了。当他加速战斗时,盖乌斯意识到他臀部的最小重量差异,这是由于他现在在一个弹药袋中携带的书造成的。也可能不是身体上的重量,而是情感上的负担,让他对自己的新收获如此敏感。
对空头前的常规教条的干扰在集合甲板上引起了短暂的骚动。装备检查和小队调整在之前的13次降落中得到了完善,但在聚集的星际战士对他们中间的意外存在做出反应时,出现了长达两秒的停顿。
不需要说什么就能让闯入者被注意到。就像是赞美诗中的多余呼吸一样。该静止的地方有动静,本该有动静的地方有静止。瞥了一眼,导致军事章程出现了一瞬间的犹豫,对任何不是星际战士的人来说,这根本不值得一提,也许甚至感觉不到。对盖乌斯来说,这就像战斗前的交响乐中突然出现的打击乐;当他意识到它向他走来时,这种不和谐的声音越来越大。
一个身着简单的灰色军装的身影,在巨人中显得很渺小,在蜿蜒于集结大厅地面的加油管和充电电缆上挑来挑去。他从一个班组瞥到下一个班组,仔细地看着每一个班组,就像在评估一个有趣的古董房间一样,但对于主人的超人类感官来说,他的紧张以一打微小的方式出卖了自己。
当凯米修士举起枪瞄准他的时候,这个闯入者忍不住退缩了一下。
“只是在校准我的测距仪,历史学家,”侵略者笑着说,放下了武器。
这个老手毫无幽默感地微笑着,环顾四周,寻找他的目标。当他的目光落在盖乌斯的队伍上时,他急忙上前。
”穆迪尔,历史学家,“中士点头打招呼。”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你要和我们一起降落吗?”
当穆迪尔控制住不自觉的抽搐时,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尽管我很欣赏那种将自己的命运托付给几英寸盔甲和一枚复古火箭就奔向一个饱受战争蹂躏的星球的激情,但很遗憾,不,”历史学家说。他花了点时间才继续说下去,当他恢复思绪时迅速眨眼。“在盖尔斯普兰之后.......当你.......当你........”
他吞了吞口水,眼睛滑过盖乌斯,因为记忆把他带到了别的地方,嘴唇形成了一个苦笑。
“当我救了你的命,历史学家?”原铸星际战士提示道。
穆迪尔点了点头,再次把注意力放在盖乌斯身上。他的目光闪烁到中士的肩垫上,盖乌斯想起,在盖尔斯普兰的一次异教徒伏击中,他为穆迪尔提供保护时,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肩章。
“你问我们是否有关于你基因父亲的世界的东西,"历史学家粗暴地说道。“你说,一些"真实的"东西,这将使你回到那些古老的时代。”
“伟大的考尔在我们漫长的睡眠中给了我们很多东西,”盖乌斯说,抬起一个带着铠甲的手指敲了敲他的头侧。“事实和数字。经过验证的故事。账目和报告。没有什么......”
他找不到他所寻求的词语:超越单纯的基因操作和历史数据的联系。他张开手指,做了一个耸肩的动作,使他的盔甲发出呜呜声。
“精神上的?”穆迪尔建议。
盖乌斯点了点头,即使他听到了他身后的几个兄弟的咕哝笑声。
“作为资料来源,它并不是首要的。”穆迪尔说。他把手伸进一个挎包。他拿出一本小而厚的书,书页发黄、磨损,封面已经消失。'但它几乎是与第一次建军同时代的。虽然语气有些曲折和古板,但不需要翻译。
“我期待着在我们回来时能读到它,”盖尤斯说。
“这是给你的,”穆迪尔说,把书往前推了推,突然很尴尬。“为了......一份礼物。自从盖尔斯普兰之后,我对自己有了一些不同的认识。也许它也会帮助你认识自己。”
盖乌斯看着那只伸出的手和那张在通风口的微风中拂动的薄纸。
“这没有必要,历史学家,”他说。'我履行了我的职责,仅此而已。
“我在历史学家的队伍中有些影响力,”穆迪尔说,直起身子,目光变得坚毅。“我花了很大力气为你找回这个,以表示我的感谢。拒绝的话就太不礼貌了。把它看作是一种奖励,一种来自我的组织的赞扬。”
“你说不礼貌?"海因达尔说,走到盖乌斯身边。'你最好接受它,兄弟中士,否则穆迪尔会向司令官大人抱怨。”
穆迪尔的目光毫不动摇。他仍然稳稳地拿着那本书。盖乌斯接过来,看了看封面上的细节。
他笑了笑。
“这很完美,历史学家,”他告诉穆迪尔。“谢谢你”。
恐惧是具有感染力的,从一个弱小的心灵跳跃到另一个弱小的心灵,在看不见的互相需要的血管中流淌。随着一条防线的倒塌,下一条防线的决心也被削弱了,恐惧的污点迅速被埃克托瓦尔和他的同伴们的攻击所扩散。帝皇奴仆尖锐的死亡尖叫,猛禽的嚎叫和风暴之灵的不祥之音,将恐怖的传染力带入前方的人的头脑中。
“很少有如此轻松的屠戮,”伦特夸口说,他把一个惊慌失措的防御部队成员斩尽杀绝,从他受害者身上拔出爪子,午夜领主朝走廊上随处可见的被开膛破肚和斩首的尸体挥了挥手。“他们的防御似乎并不准备充分,而且很随意。如果让他们的大部队和我们相遇,,会更有挑战性。”
“他们是软弱的,因为他们不了解他们敌人的真相,”凯斯洛斯啼笑皆非,当他落在埃克托瓦尔旁边时,跳包明亮。'他们没有估计到恐怖风暴的力量。
守卫者的分布和反应确实是零散的,但埃克托瓦尔在狩猎的快感中保留了足够多的理智,质疑这究竟是无能还是刻意为之。恐怖风暴——它的隐蔽性,打击士气的瘴气——无疑是巢都从未遇见过的东西,使他们的分层防御更加脆弱。但是,当其他人走向小队前面的半关闭的安全门时,他犹豫了。
“这不是凡人在引导,而是蒙昧的血裔的手笔。”他感觉到灵魂从他脚下的尸体中最后一次颤抖着逃出,并停顿下来,感受到它的存在滑过弥漫在他肉体中的黑暗雾气。“会有一次反击。”
“我们应该向主力部队发出信号,开始攻击,”凯斯洛说。“他们的突然袭击将粉碎幸存者的精神,使敌人的反击变得迟钝。”
“我们将成为深入的刀尖,用他们的重量来推动我们,直接攻击心脏,”埃利齐尔说。
埃克托瓦尔知道他的同伴们在说什么。恐怖风暴可以感觉到帝皇的星际战士在战线后面的冰冷阵线,等待着他们的时机。当尸体在他周围冷却时,他的感觉变得灰暗起来,他们离开的恐惧感也飘散开来,被半有生命的雾气吸收了。
“做吧,”他决定,鄙视他灵魂中的空虚,它在他意识的边缘啃噬着。'恐惧大师将降临,我们将为之先驱。
他挥动两下闪闪发光的剑刃,砍开铁门,走了出去,他的声音被伊里齐尔远距离传送的声音震得噼啪作响。就在前方几十码处,下一个防御者的飞地在等待,被恐怖风暴的探测附属物所包围。他感到那里有纪律,有一种许多守卫者都没有的稳固性。
他将乐于打破它。
走廊对他的跳伞包来说太低了,所以埃克托瓦尔迈着长长的步子,被亚空间瘴气带着向前走。他的剑在他身后留下一串淡蓝色的能量,当能量通过暴露的流明或动力管道时,偶尔会闪烁成一个明亮的弧线。
恐怖风暴比任何向导都要锐利,它为他指明了方向,将他从主通道引向一个较小的通道。当他沿着管道奔跑时,他的翅膀从金属包覆的墙壁上刮起了火花,他略微驼背,以避开电缆衬里的屋顶。维修通道把他带到了大厅,帝国人在那里等待着,在他们上面有几十码的距离。
埃克托瓦尔在一片黑色的浪潮中冲破了一个生锈的栅栏。他的跳伞包像蝙蝠的翅膀一样回应了他的愿望,使他向惊慌失措的守军飞去,风暴的碎片包裹着他的下降。
超过50名士兵守在大厅对面的临时路障上,封锁了两个出口。其中一个人的吼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一个身穿烧焦的铠甲、戴着尖顶帽子的政委,她一手拿着电光剑,另一只手拿着手枪。
埃克托瓦尔的手枪嘶嚎了起来,把他选定的目标周围的士兵挑走,把他的猎物隔离起来。其他人从他身后开火,爆炸性的子弹用短暂的黄色光芒照亮了士兵们惊愕的表情。陷入困境的战士们本能地知道他们的领袖想要什么,并将他们自己的攻击引向防线的其他部分,翻倒的家具、拆下的门和堆积的口粮箱组成的墙并不能阻挡垂直攻击。
恐慌像暗流一样涌动,在埃克托瓦尔俯冲的时候上升到他的面前。他的下一个闪电击中了政委的脚踝,把带着靴子的脚和小腿变成了一片鲜红的烂泥,让她发出了尖锐的叫声。然而,那里只有痛苦;政委的学者式的坚忍就像一座堡垒,保护着一个触手可及的黄金宝藏。
她的思想不像星际战士那样。帝皇的儿子们的钢铁意志冰冷且干燥,缺乏滋养。她的心墙很厚,但并非无法穿透,撬开它们本身就是一种乐趣,最终能释放出里面美味的食物。
盖乌斯的小队向东转,向反击的左翼进发。铁混凝土地板在他们的踩踏下开裂了,衬砌的墙壁像一面巨大的战鼓一样回荡着。前面的枪声已经安静下来,但仍有许多恐惧的尖叫声和痛苦的哭声。
盖乌斯检查了他前臂上的接收器的感应反馈。'半英里外有多个信号,'他向小队确认。
“奥古斯丁确认第二波敌人来袭。做出必要的反应,但要保持战略目标,”阿斯托皮特斯中尉兄弟在通讯中命令道。
'就是这里了,'盖乌斯说,看着他的同伴们。他们在走廊上跑得很快,灯光似乎在他们的蓝灰色盔甲上闪烁着。他举起他的链锯剑,让牙齿发出咆哮的声音。
他想起了书中的一句话,鲁斯之子在冲锋陷阵时的古老战吼。
“弗尔卡-芬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