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雷基斯的灾星-第二十三章（上）-尤里安是homo吗？
血红的夕阳照亮了这片充满混乱的战场。垂死者的尖叫声和刀锋相对的喧嚣回荡组成了一曲地狱交响乐在泰瑞昂的耳朵里回荡着。现在他骑在借来的一匹战马上，坐于马鞍上向前倾身，用手中的剑刺中了一个正在嚎叫的黑暗精灵步兵的心脏，将其击倒并踩于马蹄之下。
泰瑞昂迅速环顾了四周战场。
芬努尔平原，多么可怕的死亡之地：一片可怕、空旷且沉闷的荒原，之前很少被提及的一处蛮荒之地，这就是泰瑞昂的想法。自己手下的骑兵小队在数量上严重不足，同时还被狂呼酣战，高歌圣歌的黑暗精灵步兵部队所包围着。他们是巫王那庞大军团的先锋，甚至还只是先锋一部分。而那些黑暗精灵用如同机械般的纪律和冷酷的勇气战斗，真令人畏惧。
泰瑞昂在马鞍上转过身来，一剑斩首了一个黑暗精灵，那个敌人的脑袋直接从泰瑞昂身边骑手们的身边飞去，留下一道在空中呈弧形的血迹。泰瑞昂继续挥击，剑刃划破了另外一个黑暗精灵的肋骨，传来了嘎吱作响让人牙根发酸的声音。那个黑暗精灵直接扑倒在地上，他的脊椎被切断了，身体无法控制地在地上扭动着。
泰瑞昂的眼角瞟到了另一处攻击，他举起盾牌来挡住这个偷袭。泰瑞昂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那股从盾牌传到手臂上的冲击力。随即他把盾面直接压在袭击者的脸上，砸碎了那个黑暗精灵的鼻子和牙齿，再让另一个敌人被其座下铁蹄践踏而死。
“为了艾拉瑞丽，为了永恒女王！”泰瑞昂喊道。只要提到他的那位女士的名字，泰瑞昂就能焕发出新的活力，并再次坚定了对战斗和胜利的决心。他周围疲惫不堪的高等精灵战士们也做出了回应：他们愈战愈勇，粉碎了任何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向着平原的更远处挺近。
泰瑞昂把他的剑举过头顶，示意手下骑士们集结，转身，然后再次冲向敌人。这支队伍就像传说中的集结起来的英雄们一样。精灵骑士们队形迅速收紧了，就像在阅兵场上一样严明布阵。整个骑兵部队收放自如，行令划一。
骄傲的高等精灵骑士们组队推进，让战马以小跑姿态前进以便在之后发动如雷霆般的冲锋。而在对面黑暗精灵的队伍中，小队长们吼叫着下达着指示，试图让他们的队伍准备好正面接受冲击。
泰瑞昂突然感觉到这里有点不对劲。他环顾四周，想发现点什么异常：在左翼的一处小山上正有部队移动，是一队黑暗精灵骑兵！如果泰瑞昂的骑士们依然保持相同的冲锋路线，黑暗精灵会从侧翼发动攻击，而那会儿正好是自己与手下骑士陷入黑暗精灵步兵阵线中的时间。
“全体都有，向右转！”泰瑞昂吼了一声，那如同大海般的磅礴战吼回荡在战场上。没有别的选择了。虽然冲向上坡会对自己手下的骑士不利，但这总比比被侧翼或后方攻击要好。而且手下骑士比黑暗精灵所着着更厚重的盔甲，骑着的马匹也更加优良。
其他骑士很可能不会响应他的命令，但是这些高等精灵骑士们立刻调整了他们的冲锋路线，当精灵骑士们了解到泰瑞昂看到的情况和他们险些掉入的威胁情况时，他们也变得紧张起来。
当两支骑士队伍相互对冲在一起时，金属碰撞出了雷霆般的轰鸣。装备更厚重的高等精灵骑士们不顾对方的坡度与冲力优势，反而冲破了对面队伍较浅的黑暗精灵骑兵线。当双方交互一团，形成交战线时，泰瑞昂吃惊地看到黑暗精灵的军阵中有一张他很熟悉的脸。恐惧和仇恨在他心中激荡。他一直在寻找一个有价值的敌人，现在自己突然发现了这么一个。
“伊塔里斯！或者我应该叫你尤里安，或者随你自己叫什么！面对我吧，你这个叛徒，去死吧！”他的吼声比之前的战吼要更响亮，尤里安回应他的笑声也是如此。
“泰瑞昂王子！这可不是什么意外之喜。”不知何故，伊塔里斯那嘲弄的声音中传出了金属般的声音。而且语气听起来几乎是对老友的口头玩笑。那股声音里肯定带有魔力，尽管这个黑暗精灵也没说自己是个法师来着。伊塔里斯双手各持有一把发光的符文剑，他持着双剑向泰瑞昂骑去，把周围那些战斗经验无比丰富的高等精灵战士迅速砍倒，仿佛他们不过是一群幼儿。伊塔里斯用膝盖轻松地引导着他胯下的黑色骏马，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有着数百年经验的实战骑手。
随即双方展开了一对一的马战较量。泰瑞昂的战马在体重上更具优势更重，随着前蹄猛击，直接把尤里安的战马脑袋给压碎了。那黑暗精灵优雅地离开了马鞍，随即翻了个跟头，落在泰瑞昂旁边的平地上。随着尤里安划动剑刃，泰瑞昂战马的腹部瞬间被切开，那可怜马匹的肠子如绳索般掉了一地。泰瑞昂则没有他的敌人那般优雅，他直接被甩下马鞍，摔在地上。原本泰瑞昂想翻滚躲开，但绑在胳膊上的盾牌挡住了他的动作，因此泰瑞昂最后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泰瑞昂站起来的时候，他感到脖子上架上了一把剑。那把剑散发着邪恶的魔力，比巫灵手上的任何毒刃都要糟糕。泰瑞昂知道：如果对手想让他死，自己肯定毫无反抗能力。自己的运气终于用完了，他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艾拉瑞丽的脸了。一切似乎都慢下来了，仿佛泰瑞昂与尤里安正站在某个魔法漩涡的中心，丝毫没有被周围的战斗所干扰到。
“要我杀了你吗，泰瑞昂王子？”伊塔里斯在他耳边低语。“我能帮你这个大忙吗？”
“随你的便吧，你这个叛徒，”泰瑞昂说到。“你特么耍赖，但是我相信你会称之为胜利。”
伊塔里斯发出了嘲弄的笑声。“你可真不幸，我的王子。我不认为这是一种胜利。你现在几乎配得上我的武艺了。”
“我可不是跟你一样的叛徒，伊塔里斯。”
“唉，虽然我很讨厌反驳你，艾纳瑞昂的血脉，但我不是叛徒。我一直忠于一位强大的主人。还有请叫我尤里安。毕竟这才是我的真名。”
泰瑞昂用胳膊肘突然猛击，希望能让尤里安措手不及。但这个黑暗精灵却毫不费力地躲过了过去。
“我会帮你一个大忙，直接杀了你，你很清楚这点。”尤里安说到。
“真的吗？”
“我的主人对你可是恨之入骨，对你弟弟泰格里斯的态度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你俩碎尸万段以解他心头之恨。他的复仇是不可阻挡的。听我一句劝，你，你弟弟，还有你心爱的永恒女王，你们仨最好赶紧自杀。对你们仨来说，这总比落入我主人的手中要好。”
奇怪的是，尤里安这话听起来确实是很诚恳。
“这就是为什么你没有直接割开我的喉咙的原因？因为你的主人想要我现在活着？”
“一如既往的精明，泰瑞昂王子。我就知道我可以指望你的聪明才智。”
“那如果我不听你的劝告，你也会体谅我的。”泰瑞昂说到。
“我担心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信不信由你，泰瑞昂王子，我一直都喜欢着你和你弟弟，现在我可没有拿话诓你。我从来没有都过欺骗过你。”
“那你对真话的定义还是蛮有趣的。”
“所有种族的任何一员对真实这个概念都有自己的定义，尤其是当你认真去想时，它通常是非常有趣的。生命就是宇宙中的一个黑色幽默。”
随即泰瑞昂向前一倾，翻滚躲避，然后面向尤里安站了起来。看来这个黑暗精灵是真心不想杀他的。尽管尤里安也马上拔剑发动了攻击，但泰瑞昂明显感到尤里安放水了，他明明可以更快的拔剑，然后刺中自己的背部。泰瑞昂向前推进，护盾倾斜已保护身体侧面，剑姿也已经准备就绪。而尤里安只是站在那里等着，两手持着剑，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好像他面对的是一个不值得全力一战的敌人。
泰瑞昂先发出击，但尤里安躲开了。泰瑞昂凭着全部的愤怒狠厉出剑。尤里安随意格挡掉了，一开始他的速度很慢，然后随着泰瑞昂的打击力度的加大，尤里安的速度也在上升。泰瑞昂现在已经超越了过去的武技。他的每一个动作是一片让旁人眼光模糊的光影，每一次击打都能直接捅穿对面敌人的防御。
他从来都没有像这样全力发挥出现在这般的优异武技过。
但不管他出手多快，尤里安总是能躲闪掉。无论自己如何狡猾地佯装动作，尤里安总是避开陷阱。慢慢地，就像一只大猫，用毫不费力的优雅姿态在捕食一般，尤里安开始了反击。在尤里安的剑术中，泰瑞昂反而很难招架，而且很容易动作失态。而且尤里安实在是太狡猾了，泰瑞昂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防守状态。泰瑞昂只好后退着，承受着如同铁匠打铁般的巨力在狠狠地敲撞着他的盾牌。
尤里安咧嘴一笑。“看来你一直在练习，王子。看来这已经是你表现的最好的一次了，我不太相信你还能比这表现的还好。”
泰瑞昂对这话没有反应。他狂野地挥舞着利剑进行猛击，但尤里安跑进了剑轨下面。作为反击，尤里安凑上前去，用剑柄敲中了泰瑞昂的头盔，泰瑞昂顿时眼冒金星，头昏眼胀。
“如果有时间给你练习的话，我相信你几乎可以和我有一样的武艺。也许你会比我更好。但是太可悲了，你的时间已经没了。”
这时泰瑞昂手下的一个骑士看到泰瑞昂与尤里安之间发生了什么，发出了一声战吼，向他们冲去。当那个骑士向尤里安猛扑过来时，他跳了起来，把骑士从马鞍上踢了下来，自己则扭动身子，落在马背上。过了一会儿，尤里安向泰瑞昂举起了剑，向他行了一个告别礼。
“再见了，泰瑞昂王子。我们会再见面的。这对我们俩来说都很不幸。”
尤里安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黑暗精灵骑手们停止了战斗，跟随着他离开。这并不是溃退，而是井然有序地撤退，抛下了那些还处于混乱之中的高等精灵骑士们。黑暗精灵步兵部队也已经开始撤退，带着他们的死伤员一同离开战场。泰瑞昂示意他的士兵不要去追赶。他很清楚这只会导致他们被黑暗精灵后卫所屠杀。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泰瑞昂的副官问道。
“我刚遇到一个老相识。”
“你认识一个黑暗精灵？”副官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怀疑。
“在我认识他时，他还不是一个黑暗精灵。”
“那怎么可能呢？”
泰瑞昂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远处，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从战死骑士的坐骑中发现了一匹新的战马，并发出了全体回到营地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