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录》 双人墓牌
——这里埋葬的是女儿,这里埋葬的是父亲;
——这里埋葬的是妹妹,这里埋葬的是哥哥;
——这里埋葬的是妻子与丈夫;
——可是,这里只有两人。
这是一则铭刻在法国某处教堂某座墓地里的牌文。我们都知道父女,兄妹,夫妻这三种关系理应是无法同时存在的,可是这双人墓中之人竟同时保持了这三种不同的关系,可谓是则世纪奇闻,相传这则奇闻在中世纪的法国流传甚广。
在路易十二时代,法国郞格多克省某地,有一位富家少妇,青年守寡,膝下育有一子。家人们都劝她趁早再嫁,可少妇秉性贞洁,立志守节抚孤,决心不再嫁。为了避免城市尘嚣,特地迁居到乡间,请了一位年高德重的老先生来教育她的孩子,自己则除了到教堂祈祷之外,过着基本足不出户的生活。
白驹过隙,孩子转眼已经十四五岁了,正属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很自然地就爱上了服侍母亲的婢女。婢女是母亲唯一的陪伴,十分美貌,少年终日向她勾搭,婢女不堪其扰,便将事情告诉了她母亲。
这怎样可能,他还是个孩子呀!母亲不相信,反而指责婢女勾引她的儿子。
婢女否认,并说她儿子曾屡次像只发情的猴子般向她求欢。母亲感到被冒犯,正要责备婢女时,婢女却说,如若夫人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假装答应他的请求,让您亲自看个究竟。
是夜,儿子如约来到婢女处幽会,守寡多年的母亲假扮婢女睡在床上,于梦寐中一时糊涂,忘其所以,而儿子也不知道李代桃僵,只顾办事。事后,母亲见已铸成大错,痛悔万分,并感叹看来孩子是真的已经长大了,便命教师带了他往外地游学,学业未成不许返家。
因错误的因而诞下了错误的果,母亲竟因此受孕,十月瓜熟蒂落,生了一女孩。母亲暗中将女孩寄养在远房堂兄处。这期间,儿子屡次请求返家省亲,母亲始终不允许。最后,隔了多年,母亲在信中吩咐儿子,如果想要回家,必须在外面结婚成家后才可以回来。日夜思念母亲的儿子,立即托人人四出作媒。
这时,寄养在堂兄家中的女孩年已十三,长得亭亭玉立,且作了某贵族的义女。由于偶然的机会(或许说是命运之神的捉弄更为合适),儿子见了女孩,两人一见如故,倍感亲切,便互相倾爱,不久就成婚了。
结了婚的儿子,兴高采列地带着媳妇回家省亲,母亲询问女孩的家世,才知道儿子竟又铸成了个更大的错。她不堪内心的痛苦,便将事情的经过情形向主教忏悔,请求挽救。
主教说,“两个孩子是天真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所造就的罪,所以并不需要忏悔;但假如你如向他们说破,那么世上便又多了两个罪人”。
“但他们的确犯了罪呀!母亲激动地说,我们不应该剥夺他们赎罪的权利呀。”
于是,主教建议在他们逝世后将他们的罪行刻录在墓牌上,当他们死后见到牌文便知晓生前犯下的罪过了,到了届时再为之忏悔亦不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