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涅芙瑞塔】第十六章:下水道吸血美人鱼,通风管性转蝙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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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忠孝两全曼光头 校对:曼光头的表弟
召唤蝙蝠是很强大的技能!


第十六章
黑海岸——帝国历公元前900年
涅芙瑞塔懒洋洋地陷在黑方舟甲板上的沙发里,手指搅动着高脚杯里的酒。卡利德和安玛尔站在她身后,手不离剑,四处观望。杜鲁奇的奴主审视着颤抖、哭泣的人们,偶尔用盘绕的鞭子托起他们的下巴。
“他们也太可悲了。”躺在涅芙瑞塔对面沙发上的白发女精灵说道。
“当矿工还是够用的。”涅芙瑞塔说着把酒杯放在一边。
精灵瞥了它一眼。“海格·格雷夫的夜葡萄不合你口味?”
“我对葡萄没什么要求。你应该满意了吧?米迦拉?(Megara)”
“我从不满意,涅芙瑞塔。”这个杜鲁奇女海盗是涅芙瑞塔不幸遇到过的最恶毒、最奸诈的生物。她身披铠甲、丝绸和龙皮斗篷,看上去比慵懒的涅芙瑞塔更具杀伤力。“但看来我也没的挑了。”她说话带着浓重的萨图沙口音,薰衣草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涅芙瑞塔,涅芙瑞塔也毫不退缩地与她四目相对。
“所以你会去抢别的地方?”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涅芙瑞塔笑了出来。米迦拉的一名卫兵用舌头发出嘶嘶声并拔出了自己的锯齿弯刀,试图威胁涅芙瑞塔。卡利德也抽出弯刀,但他还没来得及往前走就被涅芙瑞塔挥手制止了。米迦拉对她的守卫也是如此。“当心点涅芙瑞塔,”她温和地说,“我的人脾气有点暴躁。”
“但你跟他们不一样不是吗?所以我才敢笑你,米迦拉。不过转念一想嘲笑你的人品确实不太合适,你还真有那么点荣誉感。毕竟自从我当年把你从我仆人的嘴里救出来,你就一直对我忠心耿耿。”涅芙瑞塔之前在萨图沙一时心血来潮,从食尸鬼群里将被咬伤的海盗船长拖了出来,后来果然得到了丰厚回报。
米迦拉皱起了眉头。她不喜欢被人提醒自己欠下的债。“我们之后将把精力集中在南部海岸。阿拉比人是糟糕的奴隶,但总比这些垃圾强。”她边说边指了指颤抖的渔夫们。涅芙瑞塔轻蔑地望着他们,她很少考虑被带走的人下场如何,她不关心。
奴主还在验货,他在一位肩宽臀大的年轻女子面前停了下来。散落的金发遮住了她的脸。奴隶主强迫她抬起下巴,而她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唾沫。杜鲁奇磕磕绊绊地后退了几步,窄脸拧出一副怒容发出一声咆哮。可那女人突然向前冲去夺过奴主腰带上带钩的匕首,又伴随着一声嚎叫用它扫过他的肚子,看着五脏六腑摔在甲板上。
卫兵们向前冲去,打算在奴隶起义开始之前就扑灭它。他们跨过还在抽搐的奴主,把那女人赶向甲板栏杆。涅芙瑞塔坐直了上身,“你们打算拿她怎么办?”
“扔进海里。她很有精神,这样的奴隶一般能带来不少乐子,但那一位大概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米迦拉看着涅芙瑞塔,“怎么了吗?”
“我喜欢她,”涅芙瑞塔伸出一只手指轻敲嘴唇,“我需要一个有精神的姑娘。”
“还是杀了她比较保险。”米迦拉说着举起一只手。
涅芙瑞塔靠回靠垫上,“那就杀了吧。”
米迦拉盯着她。"我还以为你想要她呢。"
“只要我想,这样的还不是随便找。一时兴起而已。“涅芙瑞塔边说边端详起自己的指甲。米迦拉也看向那几根苍白而纤巧的手指,想起它们之前是如何在自己船员的盔甲上划出巨大的裂口然后扯断了他们的喉咙。她不知道涅芙瑞塔到底是什么,但她确信她不是人类。
“带她走吧。”米迦拉挥手让卫兵退下。涅芙瑞塔轻快地站起身,摇摆着腰肢向那受惊的女子走去。当她走近时,守卫们后退了几步,他们的黑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她。金发女人朝她伸出匕首,但涅芙瑞塔用一根手指抵住带血的刀尖,轻轻把它推到一边。
“你叫什么名字?”涅芙瑞塔靠近她,轻声说道。那女人背靠着栏杆,胸脯起伏,脸上淌汗。
“我……卢——卢帕·斯特雷加。”她的眼神在涅芙瑞塔的注视下开始渐渐涣散。
“卢帕”在当地语言中意为母狼。“很恰当的名字,”涅芙瑞塔低声呢喃,“睡吧,卢帕,你和我在一起会很安全的。”她的意志轻松压倒了那个女人,卢帕瘫倒下去,涅芙瑞塔轻松地从她无力的手中夺过匕首并扶住了她,然后回头示意卡利德过来接一下。吸血鬼照做了,同时皱了皱鼻子。
“她身上一股鱼腥味。”
“确实。”涅芙瑞塔舔了舔匕首上的血,闭上眼睛,让杜鲁奇血液的醉人味道在口中和喉咙里愉悦地燃烧。她把那利器向下一甩,插在了甲板上。
米迦拉看了看那把匕首,然后抬起头:“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你太慷慨了米迦拉。”
“那当然。而且我还有别的东西可以附赠给你。”
“哦?”
米迦拉微笑着向前倾了倾身,“我猜你在阿拉比也有线人吧?”
涅芙瑞塔皱起眉头。“就算有,我也不知道这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当你承认了。他们有提到过赞迪里吗?”
赞迪里,它曾是死去已久的尼赫喀拉最大的海港城市。这个名字让涅芙瑞塔本已冰凉的身体感到一股寒意。“我知道那地方。它怎么了?”
“我的族人说在那里酸涩的海水上看到了船帆,”米迦拉低声说道,“破烂的船帆。他们说那些船是用木头和骨头做成的。
“他们还说了什么?”
米迦拉笑了。“他们说死者正准备起航,涅芙瑞塔。而且他们是来找你的……”
白银峰——帝国历公元前326年
十二名吸血鬼手牵手从岸边涉水而下。人链刚刚没入水中,她们头顶的河面就已经再一次封冻,没有留下一丝涟漪。
河底满是岩石和淤泥,她们一路下行,身后的水中弥漫起混浊的云朵。她们以鱼为食,有一次还吃了一种住在河里的蛇类动物,把它们浮肿的汁液抽干,任其残块浮上水面。在河底行走的过程中,她们身上渐渐积起了淤泥和冰晶,但也仅仅是有些恼人而已。对于已经把死亡远远抛在身后的人来说,冰河深处的窒息与寒冷不过是一阵凉风,而引导她们深入黑暗的迹象其实并不难找。
矮人并不比人类更爱干净,他们粗暴地利用着这条河。冰冷的水流紧攥着来自白银峰的气味,涅芙瑞塔和她的孩子们将跟随着它的指引走进那座山。深水行军道阻且长,河水仿佛时间一样没有尽头,只有成群的盲鱼从深山的水库里游来,后面紧随着以它们为食的白蛇一样的东西。
日子一天天过去。涅芙瑞塔边走边思考。她曾试图钻入各地现行的政治体系,像寄生虫一样推开血肉爬上顶层,但这种尝试注定要失败,乌索然对人类的统治也一样。活人的社会必会驱逐她,就像她的身体驱出箭头和子弹。但若是一个属于死者的社会......那将是一个她可以永远统治下去的社会。
这与纳迦什的设想相似,但又不同。没必要把整个世界掏空,她只需能喝上几口生者之血就够了。只要能打下坚实的权力基础,她就不需要再浪费精力与对手斗智斗勇,也不需要费心确保自己的处境安全,她可以取得无量的成就。
吸血鬼侍女将从寂静的白银峰向外蔓延,她们的鞍袋里装满矮人黄金,脑海中则是她的命令。她可以从这个安全的庇护所控制其他国家;一个隐形的女王,统治着一个隐形的帝国。
世界将属于她。列国将在她的低语中兴衰迭起。当她在这处横跨世界之脊的宫殿中等待时,她的女儿们将在西方建立足以与东方相媲美的帝国,而两者都将向她屈膝。
然后…...然后…...又怎样呢?
她还没来得及想出答案,黑暗和寂静中突然出现了新的东西。水中传来一种强有力的声音。在黑暗中,涅芙瑞塔抬起头,看见一个巨大的轮齿咬进水里,发出机械的轰鸣声。她挺身向上,高高浮起,伸出一只手,爪子钩陷进了坚硬的木头。水车轻松将她拉起,朝着水面上方的橙色光芒升去。在她下面,娜埃玛和其他人也跟着攀上水车,像藤壶一样借力而上。
当她向上冲进光和热中时,河水像瀑布一样从她脸上洒下,在沟棱分明的盔甲上形成一条条小溪。涅芙瑞塔蹲在水车车轮上,随着它升至轮辐的顶点。白银峰的矿井与纳迦什扎或摩茹堪的矿坑差别之大犹如昼夜之别。支撑梁顶上挂着灯笼,借助这份光亮,她看见到处都是矮人,他们封锁了隧道,降低了闸门上的格栅。显然,他们封锁矿井是为了防止她即将按计划展开的攻击。他们只是行动得还不够快而已。
涅芙瑞塔在转动的轮子上调整了一下平衡,做好准备,然后扭身跳下。她就像玩耍般在着陆的同时轻轻挥剑,将一名吃惊的矮人当头劈开。血如泉涌的两半矮人尸体还没倒地,她已经杀了出去。娜埃玛和其她人也带着凶猛的优雅有样学样。吸血鬼像狼群一样四处乱窜,其他矮人这才注意到她们,那些带着炸药或武器的立刻大声叫喊着冲向入侵者,剩余的则向出口跑去。如果他们到达那里,警报就会响起。
娜埃玛追上了娜菲拉塔。“我猜你肯定有个计划对吧!”她大喊着,试图让自己的声音盖过铁匠铺的轰鸣声和冲锋矮人们的叫嚷。
“那当然!”涅芙瑞塔笑着说,“我们要让他们害怕黑暗。”涅芙瑞塔转身朝河边走去。几个世纪以来,白银峰已经挺过了成百上千次围攻,而那些失败敌军的尸骨就散落在群山中,被杀矮人的灵魂也顽强地依附在其遗体上。来自北方的野蛮人和来自东部的兽人,来自西部的掠袭者和来自深海的怪物,全都曾在白银峰下折戟。
这条河就像一条可怕的黑色巨蟒盘绕在山下,河床上散落着一些袭击者的腐烂碎屑。同时它也像一条脉动的血管,远远流过群山。成千上万人死在河流的怀抱里,涅芙瑞塔想要尽可能地唤醒他们。当她的侍女们与被困矮人缠斗时,涅芙瑞塔紧盯着漆黑的河水,她向后退了一步,像织工纺线一样将耳语般的黑魔法丝线拉向自己。黑色血管在她苍白的皮肤下跳动,她的人形在黑魔法的浪潮下死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梦魇般的面貌。
莫拉斯是对的,至少在某种意义上。倒不是说她有魔法方面的天赋,而是她已经变成了与黑暗之力相适应的东西。就好像阿克汉和纳迦什用魔法的虚无取代了他们的人性,她也变成了这股诡异之风中的一员。它们在她转化过的身体里远比在莫拉斯脆弱的人体内更易流动。她能听到在流动的河水下,成千上万的声音汇在一起,声如雷鸣。
它们像晨雾一样从水面升起,起初有些飘渺,随后开始变得更厚重、更真实。怨灵并不只有人类。兽人和其他无法辨认的生物也在应召而来的灵体之云中静静地飘荡。仅凭纯粹的意志力,她将死者的精华从水中榨取出来,涅芙瑞塔觉得这种应力感令人愉悦。看到自己的精神力量依然强大如初真是太好了。空洞的眼眶与她对视,透明的头颅也要屈从于她的意志。她没有转身,只是做了个手势,悄声说道:“去吧。”一阵冰冷的劲风应声吹起,怨灵们拖着微光织成的怪异卷须从她疾驰而过。
怨灵之潮向矮人涌来,如吹过沙丘的热风一般横扫他们,所过之处无人生还,很快隧道就安静了下来。但号角开始在深处鸣响,附近某处响起了警报。援军很快就会到达。涅芙瑞塔扫视她们周围的隧道口,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机械装置,一个扁平的木制平台连接着一套复杂的滑轮系统。她疑惑地眯起眼睛,“那儿。”
“你知道怎么用那个装置吗?”娜埃玛问道。
“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涅芙瑞塔一边说一边拆开了滑轮系统,割断粗绳,让机器的零件掉在地板上肆意滚动。“咱们不需要一起行动,”她转向侍女们,“娜埃玛、瓦尔纳(Varna)和特丽丝(Therise),你们跟我来。伊欧娜和弗雷娅(Freja)你们各带一队。伊欧娜,你去对付那些金属管。”她指着水车对面沉到河里的沉重青铜管,那里还有一种奇怪的装置,上面装有阀门和旋塞,高高浮在水面上。更多的管子从这里通到大厅屋顶上的狭窄隧道。涅芙瑞塔怀疑这些管道贯穿了整个山堡。这山里应该还有其他水源,而这些管子能带着吸血鬼找到它们。
“啤酒对矮人来说几乎就和黄金一样重要。跟着这些管道去啤酒厂。拉扎克曾向我夸口说即使在战争时期他们的酒厂也不会中断生产。边走边砸,毁掉管道。口渴的敌人自会失去战斗力。”伊欧娜兴奋地嚎了一声,招呼她的三个姐妹跑向管道。涅芙瑞塔看了看其中一个,她曾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奴隶,来自北部山区的一个部落。“弗雷娅,去找仓库。就算矮人也要吃东西。摧毁他们的补给线。可以的话全部烧掉,火有时比军队更有用,尤其是当他们没有足够的人手来灭火的时候。”
涅芙瑞塔看着弗雷娅和她的姐妹们跑向门口。之前,史崔格人找河流入山的地点找了好几个星期,而她趁着这段空档期教了姑娘们一些卡扎利德语。她们的词汇量应该足够根据路标找到目标地点,如果她们找不到.....那也可以当作分散矮人注意力的诱饵。
她看着娜埃玛,指着上方的隧道。“现在我们爬上去。”
怨灵像烟雾一样到处飘来飘去,在她们攀登时陪在旁边。等到第一批矮人战士响应警报赶来增援时,吸血鬼已经离开了,矿井里除了矮人尸体以外什么也没留下。
之后的日子里这样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常见。涅芙瑞塔和她的侍女们偷偷穿过山堡深处的支线隧道和蜿蜒小路,在矮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动攻击。对于习惯了在黑暗中狩猎的生物来说,这里有太多地方可供躲藏。而且这几层的巡逻队并不多,大多数身强力壮的矮人都在更高的楼层,与集结在白银峰的史崔格大军作战。
在以往的任何一次围攻中,白银峰的防御工事都从未被突破到这种程度。矮人们争先恐后地追逐起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威胁,搜寻黑暗中的红眼睛与染血尖牙。值得赞扬的是,这些尝试并非完全没有成果。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成功抓住了三名吸血鬼,她们的尖叫声仍在山底回荡。矮人并不残忍。但他们做事很彻底。
尽管失去了姐妹,弗雷娅还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抛出的灯笼和啤酒桶点燃了巨大的粮仓,趁矮人们奋力扑灭火焰时她再次躲进了黑暗中,寻找自己的女主人。
那些试图追捕涅芙瑞塔的矮人则被他们的猎物伏击并杀害,尸体被挂在走廊里流干了血。很快,矮人就放弃了狩猎,转而守在灯光明亮、戒备森严的地方。正如涅芙瑞塔所希望的那样,他们开始害怕黑暗,把阴影让给了她,却没有意识到自从她进来以后就一直在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拉扎克或许能拼凑出线索,但拉扎克已经死了。
她和她的追随者不断向上移动,绕过宝库和兵营,寻找更庄严的目标——先祖墓室。白银峰的矮人在这里安葬死者,让他们永远安息。
卡拉兹·布林的大墓地里挤满了一代代死去的矮人。那里有数千具保存完好的遗体在等待着涅夫瑞塔魔法的黑暗之触。当她把他们从无梦的安眠中唤醒时,他们将在她的旗帜下进军,把她的敌人——所有活着的和死去的敌人——踩在铁靴之下。
她们离目标越来越近,她心里充满了渴望。莫拉斯已经教过她如何从隐藏的坟墓中嗅出尸体的气息,她也学得很好。而尽管她从不承认,但她已经从乌索然那里学会了在众目睽睽之下隐藏自己的艺术。因此,当她们最后到达通往墓室的大厅时,一行人悄无声息潜入了进去。
吸血鬼们以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和速度在天花板上爬行,她们爬过长长的走廊,随后又转移到墓门前厅的扶壁和岩层上,这座大厅灯火通明。除了火光照不到的屋顶。矮人就像人类一样,很少想着抬头看看。
墓室拱顶的殿前大厅宏伟至极,看上去仿佛长宽各有数里之遥。通向墓室本身的大门仅比卡拉兹·布林正门略小但却华丽有加,对开巨门的正中间装饰着一副愁眉紧锁的矮人神祗面部浮雕,尽管大的夸张却依然很难分辨是谁。以那张耀眼的面孔为中心,无数文字、图像和符号向外放射成一张纷繁复杂的曼荼罗,而涅夫瑞塔一个字也看不懂。大概是对所有被埋葬在这里的人或其家族的事迹叙述吧。
无论那些装饰的目的是什么,那扇门本身就散发着和白银峰之门一样无法撼动的威胁。她们离得越近,威胁感就越咄咄逼人。
“涅芙瑞塔……”娜埃玛在后面轻声叫她。涅芙瑞塔停下回头一看,只见她的追随者们一个个蜷成一团,仿佛扎根了一样一动不动,怨灵们甚至远远就停在了大厅入口处的拱门那里。涅芙瑞塔立刻暗骂自己真是个傻瓜。矮人的墓室当然会有某种形式的保护措施!她转过身,眯着眼睛望着墓室。一想到还要再靠近一点就浑身打颤,但她别无选择。现在回头就是承认失败。
“我去吧。等我一发出信号你们就进攻。”涅芙瑞塔柔声对她的追随者们说到。
“什么样的信号?”
涅芙瑞塔狡猾地笑了,“你看见就知道了。”说完她便继续前行,直到像只洞穴蜥蜴一样倒悬在大门的上方,看着下面的矮人仪仗队。一共六人,他们身穿华丽的重型盔甲,背着双手巨斧。其中一个正在抽烟斗,烟草的臭味使她厌恶地皱了皱鼻子。当堡垒遭受敌袭时矮人依然会派精锐老兵来守卫这样的地方,足以看出他们是多么重视死者的安宁。
当靴子擦在石头上的声音响起时,她呆住了。更多的卫兵——穿着沾满血迹的盔甲,散发着血腥味——正大步走向墓穴,他们之中有一个穿长袍的身影似曾相识。正是之前站在博里国王宝座旁边的那个女矮人。她在这里做什么?
金库前的守卫队长显然也在想同样的问题,他厉声问道:“来者何人?”
“是我,庄博(Dromble)……希尔嘉(Hilga)。”她清晰的音色在大厅广阔的空间里轻松传至远方。
“女祭司,”墓室守卫急忙用手捋了捋自己一尘不染的胡子,他的手下也纷纷效仿,本能地在女矮人面前整理起仪表,“您大驾光临是我等的荣幸。”
“有您为我们的祖先忠于职守也是我的荣幸。”
“可您为什么在这儿?这下面对您来说可不安全。有几只喝血怪正在深层乱窜”。女祭司的护卫们一听这话又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紧紧地握着武器。
“恐怕没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我要确保我们尊敬的死者及其墓室不受敌人邪法所害。”女祭司说着,轻快地从他身边走过,双手抵住大门,“上次我们和摩茹堪的人类打仗时,他们把双方的死者从地下拖了出来。”
“不死亡灵。”一名卫兵嘀咕着。
希尔嘉点点头。“没错,他们会作弄死者,而我打算依照诸神之旨意让我们的死者安全而体面地呆在他们的坟墓里。”她挥了挥手,微弱的光芒从曼荼罗的轮廓中散发出来。
卫兵们不安地左摇右晃,显然不太习惯看到这种场面。涅芙瑞塔蹑手蹑脚地爬向墙面,女祭司开始说话时她感到浑身刺痛。温暖的光芒从女矮人的手指中向外扩散,照亮了之前从未见过的、标记着每扇门的符文。涅芙瑞塔在想要从这片光芒中逃走,但她强迫自己继续向前爬。当她靠近时,栖息在天花板角落和缝隙里的蝙蝠在轻轻叫唤,而她则把自己的意志向它们延伸过去。
蝙蝠的思想就像一个个小小的烛火,它们向她扑来,用毛茸茸的身体遮住了她。她之前很讨厌这种触感,现在却对它表示欢迎。她伸出一只手,蝙蝠们像一股由皮翼和牙齿组成的旋风般绕着她的胳膊高速盘旋。“去吧。”蝙蝠群尖啸着向守卫和女祭司发起俯冲。
这里有数百只蝙蝠,而下面只有二十几名矮人。涅芙瑞塔松手从高处落下,四肢着地落在了庄博面前,庄博吃惊地瞪着她,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被她用双手猛力扣住脑袋,残忍地压碎了那头盔和下面的头颅。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朝希尔嘉跳去,本能地知道这位女祭司是自己最危险的对手。她一把抓住矮人的长袍,把女祭司从门边拉开。希尔嘉发出一声尖叫,同时挥舞起手里拿着的短锤并用它击中了涅芙瑞塔的肩胛,使吸血鬼放开了自己。
希尔嘉赶紧爬到一边,一个跟她一起来的粗犷战士攻向涅芙瑞塔。他抡起双手锤用力一击,涅芙瑞塔躲开了银线锤头划出的弧线,但它已经近到让她感到皮肤发痒。她伸爪向前缠住对方的胡子,把他猛地拉到空中,用力向墓室大门扔去。矮人战士一头撞死,血溅大门,而那无处不在的压力也开始削弱了。“哈!“她转身扑向另一个矮人,他正跌跌撞撞地向她走来,视线完全被一群蝙蝠所遮挡。涅芙瑞塔一把抓住他就像拎起一袋谷物,然后同样扔向大门。血和脑浆在巨门上飞溅,不一会儿,娜埃玛和其他人也都轻松穿过蝙蝠群跳了下来。娜埃玛单手持剑,在矮人中跳起以血为绸的暴力之舞。
“你的魔法很强大,女人。”涅芙瑞塔说着,悄悄走向站起来的希尔嘉,“但我更强大。”女矮人的回答是进攻,她手中铁锤上刻着的符文比涅芙瑞塔所能认清的还要多,伴随着嗡嗡声向她袭来。她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撞在了通往墓穴的门上,紧接着就听见了血肉嘶嘶作响的声音和自己的尖叫。
她摇晃着向前走了两步便摔倒在地,浑身冒烟。“不,吸血鬼,”希尔嘉说,“你们不可亵渎我们的死者。”
涅芙瑞塔趴在地上低吼起来,然后什么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恶毒地笑了。"我可不敢这么肯定。"
希尔嘉瞪大眼睛,转过身去。庄博的尸体正在娜埃玛意志的驱使下向她蹒跚走来。其他死去的矮人也已经扑向了那些在吸血鬼袭击中幸存下来的战友。“不,”庄博抓住了希尔嘉,“不!”
“是的,”涅芙瑞塔猛地站起来,从女祭司身后掐住了她,“解开咒语我就饶你一命。”她能听到远处传来靴子的沉重踩踏声。援军已经在路上了。她们时间紧迫。
“绝不。”希尔嘉在涅芙瑞塔手里挣扎着。
“那就去死吧,”涅芙瑞塔沮丧地咆哮着,把矮人推到她死去同伴的怀里。庄博一只手抓住女祭司的辫子,另一只手掐住她的喉咙。希尔嘉站稳脚跟用锤子猛敲守卫的脑袋,但只是把已经破碎的头骨和头盔敲的更碎。庄博的手指无情地收紧,软骨破裂,血肉撕开,希尔嘉向后倒去,被自己的血呛死了。
“涅芙瑞塔,我们得走了。”娜伊玛话音刚落,矮人号角便吹响了,意味着还有更多的战士到来。卫兵们的尸体在原地摇晃着,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就好像被强风吹倒。墓室大门放射出的魔法太强了,死者在它面前最多复生几分钟。
涅芙瑞塔瞪着尸体,又瞪向那扇永远对她封闭的大门,沮丧地咆哮了一声,把侍女们带回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