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道]
天阴,我背负光明,拐进阴暗的巷。 我走的这条道很窄。 天潮,我踩着阴泞。 我听见了, 旧书,旗帜,落后, 主人放了狗,狗们又开始吠叫哩。 我只嗤笑,步子坚定。 我看见了, 正道,金银,先进, 主人欣赏着,他在下着高端围棋。 我只冷笑,步伐有力。 我披上大衣,压下帽檐, 脚撵过地上两面的影。 有些影的主人向我打招呼, 戴着恶寒的面具。 雨下,我在雨巷。 两边跪倒着的狗依旧麻吠, 高高站着的主人抚其毛, 伸手为我递伞,并说着请。 我唾弃一声,不屑于理。 待我走远,主人放狗而行。 雨还下,我逐雨巷,群狗逐我。 狗想着主人的承诺,它们不敢回头,不知后面如何。 后面如何? 只有我晓得。 主人端着枪, 指着狗,也指着我。 路窄,但有文人。 他们破披长衣,蜷缩雨里, 歌曲,温酒,直立, 扯下几匹布,换来几文钱。 糟粕头发,高贵精神, 甩甩脚镣,提笔论起狗逐人。 前面批张狂,后面赞幻想, 谈笑间,好似忘了其主人。 雨小,狗未逐上,文人散去。 巷子幽,我听见狗的乞怜与枪鸣。 听见主人掀翻了围棋,面具坠地的声音。 看见文人四散奔逃,依挺腰膀, 嘴吐战略转移,却苟延残喘的藏避。 我愈发不屑,直笑起来。 我晓得,天将晴。 雨曚,天莹, 我听见了, 狗和文人乱跑, 高贵主人逐我的声音。 我看见他封锁正道,咽下金银,收起先进, 摇尾乞怜,像狗; 自卖枪药,若文人。 我一脚踹开, 朝着远方的旭日,步子不停。 脚踏碎污地,振得浊流嘶惊。 雨停,天明 太阳出来了,照亮整条巷子, 我听得到,我看得到 主人,狗,文人,缩成一团, 他们颤抖着,骇得狰狞,发出憎啼, 我高唱着,沐浴阳光,笑声雄壮, 直把灰烬震碎踩于脚底, 是他们的灰烬。 我的身后携万丈光明, 我的前方残小寸黑暗。 披上大衣,压下帽檐, 脚步铿锵,走进下一条巷子。 此时,天阴,欲要下雨。 ——净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