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换血医院实习生（第16记）

下班后，我没有马上离开医院。

我想等着蒙清清的手术结束，再去看一看她。

自早上离开医院后，那个夏先生迟迟没有再出现。

或许，他认为自己已经支付了高额费用，蒙清清的安危死活全全交给医院就好。

冷酷的现实证明，仪表堂堂的多金男人不过是戴着一副金光闪闪的面具。

面具之下，那张嘴脸尤其丑陋，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我觉得“烂”这个字最最贴切。

我的预感应验了，蒙清清的换血手术遇到了问题。

手术时间将被拉长两个小时，如果我想看到她被送回病房，至少还要再等上两个小时。

我决定等，一个人到后面的花园消磨消磨时间。

可我没去成，因为，半路杀出了黑先生。

内部员工停车场，我坐进了黑先生的白色吉普——丰田普拉多。

车里很干净，没什么刻意的装饰。

我唯一看到的，只有一个摆放在仪表台上的香氛瓶。

玻璃瓶子不大，方方正正的，里面的香水是淡红色的，像极了被稀释的血液。

“你怎么也没走？”

“我等着蒙小姐的手术平安结束，然后打电话告诉夏先生。”

“手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不会，霍医生亲自处理，再棘手的都能摆平。”（黑先生的回答成竹在胸）

“夏先生自己为什么不到医院来？”

“夏先生很忙，抽不开身，再者，他也不是不来，等蒙小姐醒过来，他自然会出现。”

照黑先生说的，我自行脑补了那一场景：

“宝贝儿，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

“你已经睡了好久了。”

“你一直守在这儿，一直陪着我，是吗？”

“我必须守着你，必须让你一睁眼就能看到我。”

“老夏，你对我可真好！”

恶心，真恶心，我把我自己脑补到想吐。

“介不介意我抽根儿烟？”

“不介意，你抽吧。”

说实话，黑先生点烟的动作挺帅的，可接下来的深深一吸，又有点儿不像好人。

“其实，我应该向你道个歉。”

“道歉？”（我一下愣住了）

“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说你如果不懂规矩，以后就再也别想当白医生了。”

“我知道，你只是吓唬吓唬我。”

“我不该吓唬你，我正式向你道歉，希望你能接受。”

黑先生的言语真诚，眼神深沉而温柔。

“我接受，这段小插曲就算过去了。”（我微微一笑）

“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算是对你精神伤害的物质补偿。”

“你不用请我吃饭，给我讲个故事就成。”（我抓住了机会）

“你想听故事？三只小猪还是三个和尚？”

“我想听医院四楼的故事，有根源的闹鬼故事。”

“这是谁跟你三八的？”

“霍教授三八的！他亲口说的，想听故事，就去找黑先生。”

故事开始了，以我和黑先生的对话形式：

“我先问一句，四楼闹的鬼是女鬼吗？”

“嗯，长发女鬼。”（黑先生笑了笑）

“她是冤魂？留在医院里不肯走？”

“她之所以成为鬼，全是一场意外。”

“意外医疗事故？”

（我猛地想起师兄说过的那件事——霍不甘曾出过一次很大的医疗事故，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

“严格来讲，那也不算是医疗事故，霍医生和他的助手完成了难度极高的换血手术，她顺利地下了手术台。”

“然后呢？”

“在医院观察多日后，她回家休养了，可谁也没想到，换血手术的后遗症开始折磨她了。”

“什么后遗症？”

“出钱给她换血的那个人，目的没能达到。”

“又是个渣男，自私自利、害人的渣男，是不是？”

“那个女人是特异性体质，出现几率是100万分之一，又现有的医学手段根本做不到精准排查；换血之后，女人的大脑受到了严重创伤，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对那个渣男时而抗拒厌恶，时而又一刻不能离开。”

“她疯了？”（我试探着一问）

黑先生正要讲下去，忽然，医院的一个保安走了过来。

“黑先生，麻烦您挪一下车，您车底下正好有口井，一会儿，有人要过来清理一下。”

“好，我这就挪开。”

我去，好好儿的一段鬼故事生生被那个保安掰断了，我这个郁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