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zur Lane 06: 对俾斯麦的恐惧,以及一个偏见…
清早,指挥官从宿舍走出来,带着难得的好心情,推开门走进办公室。
结果一眼就看到了俾斯麦小姐那张冰冷的脸......指挥官心里立刻一紧,一个趔趄,差点摔在门口。还好被俾斯麦小姐给扶了一下,这才勉强站住。
俾斯麦倒是很礼貌的问候道:“早安,指挥官先生。”那声线冷得像是在液氦里面泡过再拿出来一样,正如贝尔法斯特一次跟我开玩笑时所形容的:“俾斯麦小姐似乎和您有着很深的仇恨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也真的想弄明白一件事情:我究竟哪里得罪她了?我和她的指挥官虽然不算是至交什么的,但无论如何算不上仇人;我就几乎没有见过提尔比茨小姐,所以更是没有机会去做什么事来得罪她;难不成是因为我的誓约舰是胡德?不会吧,胡德和俾斯麦虽然是冤家,但是她们都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个道理,所以俾斯麦应该也不会因为我娶了胡德就恨上我吧,而且她们那天在医院最后可是和好了啊……那是因为什么?我从来也没有在公共场合发表过反铁血的言论,即使是有时不得不表明立场,我的措辞也很小心……不会就让她动怒了吧?可是她就是这个样子,每次见到我,脸上都是极为冰冷的表情。根据威尔士亲王的说法,这种冰冷的表情,她只在当年俾斯麦击沉胡德时见到过。于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将结论指向了最坏的一种可能性:
俾斯麦想炸死我……
而且是出于某种我完全不清楚的事件而想要炸死我。而这就代表如果俾斯麦真的开炮轰飞了我,那我真的是连自己怎么挂的都不知道。
以上就是我作为一个活着的指挥官在那开门的一瞬间,双眼对上俾斯麦那寒霜一般的眼神时的心理活动。
看见我差点摔跤,俾斯麦望着我轻蔑的冷笑一声,然后伸出手扶住了我:“你作为一个指挥官,身体这么娇弱,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这间办公室里的。”
我内心很不快,但我又不敢在态度上流露出来,这样会使我们港区在铁血面前丢脸的。
于是我挤出一丝微笑,问俾斯麦道:“谢谢你扶住我,不过俾斯麦小姐可是稀客啊,请问光临此处有何贵干?”
“胡德小姐已经痊愈了吧?”她一副明显不想和我废话的样子,看来是直奔主题了。
“是的,您就是为这件事来这里的吗?”我仍然强撑着一副微笑回答她。
“那么,我能见见她吗?” 我很罕见的在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征询的意味。
“当然可以,今天是她值班的最后一天,应该一会就到了吧……”
“嗯,谢谢你了。” 她的语气又恢复成了先前的那种冰冷,尤其是她还把“你”字咬的很重,莫名其妙的透出一股荒谬的杀意。
“您可以随便坐,在沙发或者在椅子上都可以。” 我虽然一点也不想请她坐下,但是我不得不展现出一种作为东道主的礼貌。但实际上我并没有那种“以德报怨”的胸怀,有时候作为指挥官必须得学会客套这种虚伪的礼仪。
“不用你来提醒,我自己有眼睛。”一句冰冷的回复直接将我怼了回去,我无话可说了。
我打开电脑,装出一副专心工作的样子,其实俾斯麦坐在对面,我怎么专心工作!本来就很惧怕她的气场,觉得她像冰山一样根本无法交流,结果她现在又对我表现出明显的敌意,这更加印证了我的不安全感。我明白,她的温柔,她的可爱的一面,她的热情,并没有我的一份。尽管没有理由,但我相信她是恨我的。不论出于什么理由而怨恨,但本质就是怨恨。她可以对任何一个人表现出温柔,哪怕是那个人充满了卡夫卡式的怪诞和太宰式的自我否定,洋溢着祥林嫂式的喋喋不休和戈培尔式的狂热,乃至于是在她面前毫无顾忌地展现他最为丑恶的一面,她也会原谅他。而我大概没有这种资格。
可……为什么呢?
大概没有原因吧。
这个时候,胡德打开了门。
“啊…俾斯麦小姐,您是特地来看我的吗?” 胡德惊喜地说。
“是的…上次把你伤的那么重,是我冲动了…对不起,这些嘛…是我和提尔比茨,对,我妹妹,商量之后决定送给你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俾斯麦的声线软了下来,完全不像刚才和我对话时那样冰冷和坚硬。
我抬眼偷瞄了一下胡德现在的表情,她的脸上带上了不可置信式的惊喜的微笑。望着她难得一见地将开心摆在脸上,我也不自觉的微笑起来。
这时,俾斯麦那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 ,狠狠白了我了一下,我识趣地把头低下去。而这时,我的肉体和假肢的连接处开始疼起来,俾斯麦给胡德送来了礼物,也给我送来了礼物,这就是她给我的礼物:一条塞壬的假肢,和余生都会不时发作的疼痛。
为了取到这条假肢,我甚至一度背上了“投敌”的骂名,司令部也要求我立即停职三个月,接受上级调查。后来因为实在是没有查出什么,这才准许我返回港区,不过给了我一个警告处分。
她道歉了吗?没有。
只有她的丈夫兼指挥官Tirpitz发给我的那封道歉的邮件还在我的收件箱里存在着。
疼痛从腿传向全身,甚至比我被她当时夺去那条腿时还要疼痛,那个是一瞬间的,而这个是一直持续的,只过了5分钟,我已然出了几身冷汗。但我无法请胡德帮忙拿止疼药,我还没有傻到会在一个恨自己的人面前出丑。
我趴在桌上,静待疼痛结束。
俾斯麦最终还是看到了我的狼狈相,示意胡德把止疼药拿给我。
“啊……谢谢……”我用因为疼痛而变形的声音回应。
俾斯麦冷哼一声:“为了提尔比茨的伤,你这么痛苦简直是活该,人肉护盾可不是想用就用的。”
“那么,胡德小姐,照顾好您那位废柴指挥官吧,我告辞了。” 俾斯麦转身离去。
“等等……”我艰难的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发问道。
“是因为那次演习提尔比茨受伤了吗?所以俾斯麦小姐您才会那么恨我吗?”
“贵人多忘事,还真是没错。如果我不提到她的名字,你还想不起来吗?” 俾斯麦回头,冷冷的回答。
那次联合演习,正好碰上了塞壬的袭击,提尔比茨在我将要被塞壬的炮弹击中时扑倒了我,替我挡了一炮,为此身受重伤。但俾斯麦大概是认为是我要求提尔比茨为我挡炮弹。
“我……” 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俾斯麦已经扬长而去。
胡德也在身后用鄙夷的眼光瞧着我,我知道俾斯麦和她说了什么。
…………
我又被停职了,这次是直接撤职,罪名是“故意伤害”。当那份撤职通知送到我手上时,我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俾斯麦向碧蓝航线提出的外交要求。
在集体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我被要求在收到撤职通知12小时内离开港区,否则我将被视作间谍被捕。
我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背了一个大包,挎了一个小包,拉着一个行李箱从那间已经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没有人来送我,胡德也没有来。
她们大概都认为我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要让舰娘来替他挡住炮火。
这样的人不值得去送。
我走过公告栏,发现我的信息已经撤走了。我苦笑一声:“真是万全的准备啊。”
当我走出大门,回头望去,想起那一张张可爱或俏丽的脸庞,我喃喃道:“再见……Goodbye……Au revoir……Auf Wiedersehen……До свидания……サヨナラ……”
那是各种语言的“再见”。
其实我本想说永别了…… 但在枯肠中搜罗一番以后发现自己并不会说,于是只好作罢。
我回到了东煌,做了一名普通的老师,教历史,有时也代两节英语课。
一天我正在给孩子们上二战的历史,正好提到丹麦海峡海战。他们听得很认真,这时我往教室外一看,正对上了俾斯麦的目光,就像那天我进办公室的时候一样。
我呆住了。
然后俾斯麦走进教室,用还算熟练的中文为孩子们上完了课。
下课铃响了……
我和她走在操场上。
她先开口:“这两年,真的辛苦你了,你的那些学生还挺不好应付的。”
我苦笑着:“他们可比你们那天可爱多了。”
然后,她停下来,双眼直视着我:“碧蓝航线的司令部希望你回去。”
“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问她。
“那个新来的指挥官可比你差劲多了,他才是真正的懦夫……他让独角兽替他挡了炮弹。” 俾斯麦的声音还是那么冰冷。
“所以呢,他被革职了?还是处决了?” 我问。
“Hingerichtet.” 她用德语回答。
“原来是被处决了……怪不得需要新人呢。”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回去吗?”俾斯麦面对我,微笑着,上帝啊,她笑起来可真美。
“胡德可是后悔死了。”她俏皮的眨眨眼睛。
“那还不是因为你。”
“我还有一句话,想对你说……我相信…你等我的这句话,已经很久了吧?”俾斯麦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了。
“你想说的…是什么?”我喝了一口刚从售货机买的汽水。
“对……对不起……” 俾斯麦吞吞吐吐的说出来了这三个字。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在一瞬间流出了泪水,一直就那样流进了我的嘴里,汽水是甜的,眼泪是咸的。
…………
不知为什么,孩子们这次历史期末考得都很好。平均分达到了55.8,满分60。
当我讲评完试卷,孩子们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看的我心里有点发毛。
“老师,你还记得吗?你说过我们这次期末平均如果考到54分,你就把丹麦海峡海战的另一方也请过来给我们讲一节课的。” 学习委员站起来掷地有声的提醒我。
啊……我还答应过这个吗?
我跑出教室给胡德打电话,请她来我们学校一趟。
3天以后,俾斯麦和胡德一起来到我的教室,给孩子们又重新上了一次丹麦海峡海战,他们听得比我上课要认真无数倍。
我坐在教室最后,捂着脸想:
果然还是女老师比较受欢迎啊!
END
最后附上俾斯麦的图:



萌新瞎写,不喜勿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