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仗改写第十集(4)
棋社老板被跳跳这番唇枪舌剑气得哇哇乱叫,出手更加刚猛迅捷,却不防跳跳手里弹出一样东西,冲他膝盖打来,他冷笑一声,身形拔高一尺,想要把这暗器踢回去。
不曾想,吧唧一声,那东西直接粘在他鞋上,棋社老板一愣,急急落地站住,不想脚底打滑,根本站不稳,加之跳跳剑如疾风骤雨,便只能仓促抬手对抗。
对抗之间,把粘在鞋底滑不溜秋的东西蹭下来,才看清楚原来是羊尾油。
棋社老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奈何已落下风,只能应对。
其实她内力掌力都很不错,算得上一个难寻的高手,只是二人比武,从来不只看招式的精妙、内力的强悍,还要看施展招数的人是否机敏,于武功路数是否契合。
这老板掌法刚猛,内力也算得上雄厚,虽然诡谲,但大体与奔雷剑法是一个路子,只是此人比之大奔弗如远矣,身上并无死不旋踵的狠劲儿,反倒有几分精明的狡黠与懒散,和他的武功甚不相配,如此一来,这不知路数的武功由他施展,自然而然就少了三分力道。
何况他又早就被跳跳看出了命门所在,招招冲着命门而去,因此几十招下来仍旧落在下风。
老白怎么还没赶过来?说好的马上就到呢!
棋社老板心里暗自咬牙,忽觉背后一阵凉风,帐篷上刚被自己划出的口子里蓦然伸出一把剑,从自己后颈间扫了过去,他大惊失色,慌忙向前倒以躲过剑锋,却还是被划开一道浅浅伤口。更让他叫苦不迭的是,这样往前一倒,正好胸口大敞,撞到跳跳的剑锋上。
眼看要被当胸一剑,跳跳忽然抬起一条腿踹向他腰间,把他又给踹直了身子端正站稳,但脖子却横在两把剑间,比之之前在棋社时更加危险了,哪怕老白这时候赶来,恐怕也不能靠两颗棋子解救他。
棋社老板想得不住冒冷汗,跳跳却笑嘻嘻问:“这下总该把你的真姓真名告诉我们了吧,老黑!”
“我叫黑煞。”棋社老板被压制在刀刃之下,嘴巴就变得分外配合。
“果然我没猜错,你命里就该带个黑字!”跳跳调侃着笑道,“一路跟着我,是为了把从你那儿顺走的棋子讨要回去吗?”
“没……什么棋子?”黑煞目光一转,硬生生压制住即将吐出的那个“错”字,改换了口风。
跳跳从怀中取出一枚淡青色琉璃石,正是从棋子里播出来的异石之一:“这是我从你那棋社里顺出来的,我还以为它挺重要呢,没想到你居然不怎么在意,那看来是不重要了。”
说着,他指尖微微用力,要把琉璃碾碎。
“等等!”黑煞慌忙阻拦,“别别别!”
“别怎么?”跳跳加紧手劲儿,“别给你留下大块的,最好捏个粉碎是不是?”
“别动手!”黑煞忍不住抬手阻止,却又立刻被达达一剑止住了动作,“这个、这个……留、留下。”
“叮叮当当的,带在身上多累啊。”跳跳乔模乔样地捻转着青琉璃,好似对这东西十分嫌弃,“你也真是的,把这种毫无用处的东西藏在棋子里,吃多了盐咸得么?”
“不是不是,你你你你把手指松开!”
跳跳听到他的话,一脸乖巧地松开双指,只听咻的一声,青琉璃直直往地面坠落,眼看要磕到石头上被砸得粉碎,黑煞不由吓得大叫一声。
噗的一声轻响,跳跳抬起靴子,用鞋头接住青琉璃,向上一踢,又重新用手掌接住。
“老实交代吧,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叫老黑你这么悬心?”跳跳收起青琉璃,笑嘻嘻发问。
黑煞嗫嚅片刻,眼睛左右一瓢,见四野茫茫,只有夜风,心知老白一时半会儿是不能来了,只好低声交代:“这个叫五岳石,是我们大祭司用来铸造五岳鼎的材料。”
“五岳鼎。”跳跳微微挑眉,“五岳鼎又是拿来做什么的?你和你那位老白兄弟,为什么对它紧追不舍?”
黑煞张了张嘴,却忽然面上抽搐几下,没说出声。
跳跳见状,双眼眯起。
这情形和服用了神仙丸的猪无戒有些像,莫非他身上也被下了药。
想到这里,跳跳不再纠结五岳鼎之事,仍旧笑吟吟:“这个不好说是吧,那我也不为难你,你说的这位大祭司是谁,你上头除了这位大祭司,还有什么人?”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黑煞刚挺直腰板,就被达达逼近的旋风剑给打落气势,乖乖交代,“除了大祭司之外,还有王后和圣女。”
“圣女?”跳跳与达达同时呢喃,不约而同地想起灵儿,跳跳又问,“圣女和王后是什么关系?徒弟?女儿?”
“圣女是王后的老来子,先王钦定的继承人,但我也是圣女六岁时候才被指派到她身边伴读的,多的我就不知道了!”黑煞像蹦豆子一样交代个清清楚楚,和之前不肯透露另一个神秘人的严谨口风迥然不同。
跳跳本想直接询问这个圣女是否就是灵儿,天狼门的内奸是否就是三郎,但想到刚擦问起五岳鼎时黑煞的异常,担心这样贸然问起会勾动黑煞体内的某种特殊禁制,便换了个曲折些的问题:“是你们捉走了二郎?你们从什么时候盯上天狼门的?”
“计划是三年前制定的,真正动手是从半年前开始。”
“你们在天狼门……”
跳跳决意问出内奸之事,却忽有十几道劲烈风声传来,暗器如雨落下,跳跳与达达不得不掣剑抵挡,黑煞眼光一亮,身形一缩,竟缩小了足足两圈,像只肥胖田鼠一般在腿间游动,轻而易举便逃脱出去。
跳跳待要去追,却再度被漫天石子挡了回来,眼珠一转,冲黑煞消失的方向扬声喊:“好运气,又被你的老白兄弟给就走了,回去别忘了请你兄弟喝上三杯!不是人家,你今晚就要肥了这草场的草!”
黑煞一掠百尺远,却还是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咬牙切齿:“混蛋,早晚要报复回来!”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身后人的声音冷冰冰,黑煞却只耸耸肩:“我也交代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圣女怎么样,计划什么时候开始,现在告诉他们也无妨,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圣女是谁。”
“所以说你是蠢货。”瘦瘦高高的人影叹息一声,“看看你的左腕吧。”
黑煞一愣,低头看向裸露在外的红曼陀罗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