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北迁途中有多惨?值得同情吗?

靖康二年二月初七,大臣李石等人向太上皇宋徽宗奏事。
此时,徽宗钦宗二帝已经被金人俘虏了。
李石等人要奏的是一件好事,那就是大臣们已经向金人发出请求,“乞皇帝归”。
李石等人认为这次金人会同意的。
听到这个消息,宋徽宗有些惊喜,再三确认此事是否属实。
他提醒李石“无以小利误朕大事,苟有他变,我亦擘划,恐徒死无益。”
好一个“徒死无益”啊。
即便得到了李石“倘或不实,甘受万死”的回答后,宋徽宗还是不敢妄动。
他真的是怕了。

宋徽宗说道:“朝廷既不令南去,又围城时聋瞽我,不令知,以至于此。今日之事,妄举足则不可,卿等无隐。”
宋徽宗担心走不成,就如之前他“南幸”被儿子钦宗所阻那样。
他的话中不免有对儿子的不满,若是当时走成了,就不会变成金人的阶下之囚了。
在李石等人的安排下,宋徽宗等人很快来到了南熏门。
哪知宋徽宗君臣万万没想到,“骑兵万人自南薰门排屯至青城刘家寺,两帅驻南薰门瓮城下”。
金人可不是来给宋徽宗送行的,他们是来押宋徽宗的。
气得宋徽宗顿足舆中,骂道:“事果变矣。”
宋徽宗这下是彻底没有逃离的机会了。
三月初七日,宋徽宗听闻张邦昌僭位,十分生气。
“邦昌若是能死节,则社稷增重。”
张邦昌呀,你怎么不去守节而死呢?
不知道宋徽宗在斥责张邦昌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为何不死社稷。
宋徽宗金人“既立异姓”,那自然是不可能再放他回去的了。
他束手无策,只能“泣下沾襟”。
第二日,有大臣献诗,为张邦昌开脱,也是要安慰宋徽宗。
诗云“伊尹定归商社稷,霍光终作汉臣邻”。
宋徽宗且读且骂:“待其归商兴汉,则吾已在龙荒之北矣。不达事机,犹有如此者。”
三月二十九日,更悲剧的事情要来了。

这一日开始传言,金人要带二帝北上,且是“分路去”。
“徽庙同二太子由河北路,渊圣同国相由河东路,约会于燕京。”
宋徽宗听闻后悲戚无比。
三月三十日,宋徽宗和宋钦宗,并“二后、诸王、妃嫔、帝姬、驸马”望城而拜,辞违宗庙。
宋徽宗“伏地,气塞不能起”。
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李后主那句“最是仓皇辞庙日”。
宋徽宗最终由儿子景王“掖起之”。
这一日,“六宫无长少俱哭,震泰烟门动”。
可是泪水有什么用呢?
从皇帝到宗室,没有一个有血性敢撞柱或触地自杀的。
估计怕疼吧。
哭完之后,宋徽宗与儿子宋钦宗“泣下别去,自别不知见”。
第二天,即四月初一,宋徽宗离别故土,开始北上。

很快,宋徽宗见到了金国二太子斡离不(完颜宗望)。
二太子斡离不要宋徽宗将一位帝姬“与黏罕次子作妇”,徽宗“许之”。
不敢不同意啊。
不但要同意,还要赔上笑脸。
接下来几日,斡离不“日送鸡、兔、鱼、肉、酒、果”。
宋徽宗的伙食有所改善。
这是因为送出一位帝姬的缘故。
北上途中,更多时候是食不果腹。
四月十六日,儿子燕王赵俣饿死了,“以途中乏食薨”。
我们很难想象,堂堂皇子会被饿死,可事实是残酷的。
燕王赵俣死时极为凄惨,“殓以马槽,犹露双足,就寨外焚化”。
宋徽宗这时流露出一个父亲的样子,“坚欲携行”,“伏其骨哀甚”。
不知道他心中是否在想:怎么死得不是我啊!
宋徽宗的哀容使得押解他们的金人“亦皆泣下”。
宋徽宗北去乘坐的是牛车。
“乘平日宫人所乘牛车。牛五头,两虏牵驾,不通华语”。
路上条件艰难至极,“车牛皆屡死,坏亦不容补,死就脔其肉而去”。
从开封到真定,驾车的牛死了很多,“牛多无草吃,极疲悴,死者十四五”。
牛都是如此,就不要说人了。
“跋涉荒迥,旬月不见屋宇”,“乏水迟饭,大半委顿”。
俘虏就是俘虏,金人不会给与他们优待的。

有时没有吃的,即便是宋徽宗也只能“摘道旁桑葚食之。”
燕王赵俣并不是唯一饿死的皇子,基本上是走一路死一路。
“逮至燕云,男十存四,妇十存七。孰存孰亡,瞢莫复知。”
太惨太惨。
然而,这是他应得的。
而当宋徽宗千辛万苦到了目的地,更加耻辱的“牵羊礼”还在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