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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战锤小说个人翻译《吸血鬼战争-冯卡斯坦因传》第一卷 第⑨章

2020-09-04 15:22 作者:Itoan  | 我要投稿

原文来自Black Library 作者:Steven Savile

原文内容及图片版权全部为GameWorkshop所有

个人翻译,仅供学习交流, 请勿用于商业用途

翻译校对都是我自己。。。


第⑨章

Succubus Dreams
希尔瓦尼亚  

帝国历2010年,冬季


昆虫消失了,空气在一个多星期以来第一次变得清新了。

饥饿使费舍尔虚弱不堪。他上次吃到的食物是一只耗子,是他从沼泽地里用从木筏上找到的渔网拉出来的。

他更希望可以抓到些鱼,但对于一个饥饿的人来说,老鼠肉也是肉。
他津津有味地吃了下去,但不到一小时后就把大部分都吐了出来。
他仰面躺在小船上,仰望着天空。乌鸦在他头顶盘旋,在烈日下静静飘浮。冬日的阳光在湛蓝的天空中闪耀着。他后悔没有回到霍伦弗尔酒窖的房间,这个想法一直让他懊恼不已。

随着冬天的来临,寒冷也加剧了。
现在,寒冷是他最大的敌人。它已经把他逼到了疲惫不堪的地步。他很清楚,睡眠就像刀剑插入内脏一样致命。
这并不是说他现在想睡觉。

每一个梦境,无论多么短暂,都会把他带回到魔巫午夜和那场大屠杀,死者的面容,从莫尔国度回归的灵魂,僵尸;面具散落在地板上,狂欢者的血,吸血鬼。
这是一场持续不断的斗争,不屈服于疲倦诱惑的斗争。

地平线上的黑烟给了他一丝新的希望。
是火。
他跪在地上,抓住木杆,把它深深地插进泥潭的底部。他的目光集中在远处的烟雾上,嘴里喃喃念叨着祷词。
烟给他带来了希望,一个可以得到真正的食物、温暖的衣服和一个可以过夜的、真正的床。
当他把木筏推向烟柱方向时,浮肿的棕色河水拍打着木筏的船舷。当他走近时,他开始辨认出更多的形状和细节。
这是一个聚集部落,茅草屋顶在阳光下闪耀着金黄色的光芒。近两个月以来,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将睡在干燥的屋顶下,远离荒郊野岭,这让他激动不已。
他把木杆从水里拖出来,把它放回浑浊的水中,将小船撑向定居点附近。他开始幻想着烤肉和蔬菜,烧烤架上的火焰,野猪的腰肉在火上翻滚,肥肉在下面的煤块上嘶嘶作响。
费舍尔一想到这些就开始流口水。

他把小木筏靠在一个防波堤上,爬了上去。
总共有十五座房子,它们都建在水上,被木板所支撑着。跳板和索桥连接着这些建筑,每个建筑都有自己的小码头,码头上停泊着独木舟。
费舍尔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选择住在沼泽里,但在那时,他也不想去了解原因。

烟是从中央的一间房子里冒出来的,那间房子比其他的房子稍微大一些。当费舍尔从一栋楼走到另一栋楼时,绳索桥在他身下摇晃着。他有两次差点失足,但都没有摔倒。
头晕目眩,他的视线模糊。

他打开门,踉踉跄跄地走进一间温馨的小屋。摆放整齐的桌椅,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炉火。
房间里有三个人,他们抬起头来,对他的突然到来感到惊讶。
他知道他现在一定是非常邋遢的模样。疲惫的打开门,脸上和脖子上到处都是被蚊虫叮咬的血迹和脓包,长时间未清洗的头发。汗水和他的衣服黏浊在一起,骨瘦如柴。自从逃离邓肯霍夫后,他再也没有吃过一顿饱餐。
费舍尔踉跄着向前走去,然后踉跄的跪倒在地。他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东西来支撑自己,却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苏醒时,他正躺在火炉旁的一张临时搭建的床上,周围有一圈关切的眼睛注视着他。
“让这个可怜的家伙透透气吧。”
“别打扰这个陌生人,他需要休息。托马斯·弗朗茨”,
“他醒过来了。”

“我在哪?”费舍尔的声音嘶哑着。他很久没说话了,口齿不清。“我在哪儿?”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别理乔治。欢迎来到我们的小村庄,陌生人。你在桑普多夫。在你离开沼泽后,从这里往东北方向走两天就可以到达范哈尔登施洛斯。从那里到埃申大概需要五天的时间,在瓦尔登霍夫正北十英里处。问题是,你是怎么来找我们的?”
他没有答案——至少没有一个问题他愿意回答。

“想……回家。”
“玛格达,给这个可怜人拿些肉汤来。杰森,快到我家,让奥拉夫把我们多出来的毯子给你。”女人命令道。转向费舍尔,声音立刻柔和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亲爱的?”
“斯蒂芬·费舍尔。”
“好吧,斯提芬,欢迎来到我们家。你看起来需要一个地方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并不富裕,但我们也不傲慢,我们不介意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所以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在你喝完玛格达的肉汤后我们再谈谈”。

她朝他笑了笑,过去几个月来的噩梦至少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他现在是安全的。
那个叫杰森的男孩,把一张又厚又暖和的毯子带了回来,毯子上散发着家庭的味道:壁炉里的烟味,皮肤的气味,煮熟的香料味的很久以前吃过的食物气味。
他充满感激地接受了这些。

一个害羞的小女孩拿着一只木碗走近他的床边,碗里满是热气腾腾的肉汤。他试图从她手中接过它,但他的手抖得太厉害了,最后她用勺子把它喂给费舍尔。
肉汤闻起来很美味,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大口又一大口,在狼吞虎咽中烫到了嘴巴。里面有蔬菜,还有一些粘稠的肉片。
在他吃完后,那个女人走过来坐在他的床边,把其他人赶走。

“那么,斯蒂芬·费舍尔,告诉我你的故事。没有人会有意来到这里。你是在逃离某人还是去寻找某人?”
费舍尔闭上了眼睛。

她显然认为他是从某位愤怒的地方法官那里逃跑的罪犯。
他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他的一部分想告诉她真相,全部真相
但他另一部分坚持认为这个小小的避难所不会受到吸血鬼的伤害,他们不需要知道屠杀和聚集的不死军团。这些恐怖之事肯定会与他们擦肩而过。
他闭上眼睛,开始混淆事实真相。

“我和我的朋友来到了希尔瓦尼亚。我们在寻找一个人。我们找到了他,但是我的朋友死在了那里。我现在只想回家,但是我想我做不到,因为它已经不在那里了。我们一直在一起,现在他却不在了。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所以现在我只想离开这个凄凉之地。”
“一个悲伤的故事。欢迎你,斯提芬·费舍尔。我们所拥有的不多,但我们所拥有的都可以与你分享。你需要待多久就待多久。当你离开时,世界将会等候着你。无论我们多么希望它消失,它都不会消失。”
“谢谢你。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
“詹妮尔。”
“谢谢你,詹妮尔。”
“不客气,斯提芬。好好睡一觉,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如果需要什么,叫玛格达或我儿子杰森。在你恢复健康后,如果你还想要离开希尔瓦尼亚,我会让杰森护送你离开沼泽,带你上路。沿着路继续前进,直到沃顿城堡。然后继续沿着道路前进,最终你会来到艾森滩,穿过那里你可以回到塔拉贝克领。“
自从离开霍伦弗尔的家后,这是他第一次吃得这么好,费舍尔好好的睡了一觉。

睡眠是一种福气。只是有一天晚上,他梦见了斯凯兰。
这是一个奇怪的梦,带点噩梦的味道,但并不可怕,只是充满着悲伤。
在梦中,斯凯兰迷失的灵魂在沼泽中找到了他,并向他请求带他去莫尔国度。这个梦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斯凯兰哀求朋友时的悲伤。经过多年的寻找,他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被丢弃在地狱的边缘,而他那没有灵魂的躯壳却被冯·卡斯坦因的邪恶魔法所控制,继续行走着。
当阴影从他眼前移开时,费舍尔感到很不舒服,好像辜负了他的朋友似的。
到了清晨,他希望自己有勇气杀死斯凯兰的躯壳,把他的朋友从痛苦中解救出来;但是阳光并没有带来虚假的勇气。从沼泽地升起的太阳,只是成功地使他相信整个世界都将走向地狱,而他只有一个人,他无法阻止它。

詹妮尔说到做到,杰森护送他走出泥潭,走上通往沃顿城堡的道路。离别是苦乐参半的。在桑普多夫,他找到了一种他很久没有得到的东西——满足。他的精神得到了平静。

“欢迎你再次回到我们这里来,费舍尔。这里永远都会有你的位置。”
“谢谢你,詹妮尔。我保证,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你不应该许下你不能兑现的诺言。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说‘我会回来的’让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隔阂。”
费舍尔笑了。“如果我能,我会回来的,詹妮尔。我想我找到了一个地方,有一天我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那是我从未想过再次拥有的东西。”
“你是个好人,费舍尔。”
离别总是不愉快的,现在费舍尔再次独自一人

他们给了他一件皮袄,清洗了他的衣物。他带了一包足够在路上吃两周的食物。新鲜空气迎面而来,他觉得自己又像个正常人了。

尽管如此,未来的道路仍将是一段漫长的心灵之旅。
“脚踏实地”
他说着就走了起来。

即使在冬日耀眼的阳光下,斯凯兰的梦境仍然萦绕着他。
他不禁想到自己要抛弃他的朋友,而此时斯凯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他的朋友。
在接下来漫长的日子里,这种被遗弃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在他上路的第三天傍晚,一辆华丽的大篷车在他身旁放慢了速度。
这些旅行者很精神,用费舍尔听不懂的语言唱着歌。他们三个人坐在四轮马车的平板座位上。一个男人,打扮得整整齐齐,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从前额向后梳着。他可能比费舍尔大一点。在他的身旁坐着两个女人,一个像那个男人一样漂亮,显然是他的女儿;另一个皮肤白皙,几乎和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她有着可怕的美丽,白皙的皮肤和翠绿色的眼睛。很难不盯着看。

“晚上好,邻人”马车驶到费舍尔身边时,那人朝下喊道。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回家。”
“真的,那又会是什么地方呢?”
“塔拉贝克领。”
“你离家很远呢,邻人。想要搭车吗?上面还有地方可以再搭乘一个人。”
“我们不咬人”。黑发的年轻女子身体前倾,头发垂到脸前。她慢慢地把头发拨开,如瀑布般的乌黑头发后面首先映出的是她的微笑。

“除非你要求我们这么做,”她调皮地说。
“萨斯基娅!”那人摇摇头,好像在说:“你在说什么?”
“如果没问题的话,”费舍尔说着举起一只手。那人抓住它,把他拉到平板座椅上。妇女们挤过去给他让出地方。
他们一直走到深夜。谈话中充满了这三人不太可能去过的地方,从基斯里夫到巴托尼亚和提利尔,远至边境亲王领的南部。

他们是演员。他们的表演充满了音乐、杂耍和杂技。晚上,这个叫肯尼特的人诡异地把《Das Leid Ungebeten》(德语 可以理解为《Ballad of the Uninvited 》方言版本)全部背诵了一遍。
《Ballad of the Uninvited 》(上文的《Das Leid Ungebeten》)是一个悲伤的鬼魂故事,而肯尼特的表演是如此引人入胜。他表演时声音充满着恐惧,仿佛被厉鬼缠身。肯尼特的另一个女儿,伊娜。她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满足于听父亲的故事,做姐姐的副手。
他们喝着苹果酒和苦酒,开着玩笑,讲着故事。费舍尔很难想象像这样的好人还能活在弗拉德·冯·卡斯坦因的死者王国里。

在旅途中,他发现自己的目光又回到了萨斯基娅。她那苍白的皮肤和翠绿的眼睛有一种特别引人注目的东西。尽管她的年龄还不到他的一半,费舍尔发现他的思绪还是会漫游到他很久没去过的地方。欲望是一种他认为早已失去的情感。詹妮尔让他感到安全、温暖、满足,而萨斯基娅却让他热血沸腾。如果他是一个年轻人,很容易就向它屈服。费舍尔不会让自己出丑,所以他仅满足于偷瞄她的眼睛和肉欲的幻想。

那天晚上,费舍尔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的梦断断续续,而且很混乱。他们围着萨斯基娅转着圈,她的黑发披散在他的脸上,指甲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拉,她用鼻子蹭着他的脖子,她的牙齿轻咬着,戏弄着,用呼出的口气说:“除非你要求我们这么做”,她的牙齿扎进他的脖子,呼出的气息在他耳边发烫。他醒来时浑身是汗,衣服也很杂乱。
他没有从长时间的酣睡中恢复精神,反而感到精疲力竭。
他触摸着自己的脖子,没有任何一丝痕迹。
‘愚蠢的老头,费舍尔。那只是个梦。’

他伸了个懒腰,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让自己打扮得体面些。从车门边的梯子爬上车顶,和肯尼特还有女士们一起坐在驾驶座上。他注意到,太阳已经下山了。
“你们为什么不叫醒我?”他搔了搔脑袋,在萨斯基娅旁边坐下。
“我们以为你需要睡眠。”
“看来你是对的。我最近睡得不好。很多事情在我的脑海里。”
“我知道。你最近总说梦话。”
“是吗”
“噢,是的。你一定做了些五彩缤纷的噩梦。有一次,你尖叫着,抓着毯子。你被活埋了吗?”
他对那场噩梦有模糊的记忆,但他梦中的所有片段都是支离破碎的。他发现自己回到邓肯霍夫的会堂里,面对着他朋友的尸体,斯凯兰敦促他加入冯卡斯坦因的吸血鬼部落。然后身体在地板上开始沸腾,扭动的僵尸浮现在他的面前。

费舍尔摆脱了回忆。他吃了一大块硬面包和奶酪作为早餐,看着夜晚的世界匆匆而过。和前一天一样,肯尼特讲着故事,女孩们唱着歌打发时间。
其中有一首引起了他的注意。

游吟诗人德玛在希莱伯格时曾在叛徒之首里唱过这首诗:《美丽的伊莎贝拉》。萨斯基娅的声音编织着吸血鬼伯爵新娘的悲剧故事,令费舍尔着迷。
但是在他的认知中,伊莎贝拉不仅仅是受害者,她是自己疾病的煽动者,渴望永恒的权力。伯爵夫人浑身是血,啃食着那些尸体。
他不知道死亡对她的思想造成了什么影响。她还是生活中那个诡计多端、渴望权力的女人吗?还是死亡使她精神错乱,把她变成了更危险的人物?
“停下”,他说。他身体在发抖。
“停下。我不想听这个。”可肯尼特只是笑了笑,姑娘们继续唱着。
沿路走了几个小时,他们来到一个岔口,一个岔口通向海尔芬,另一个岔口通向阴森树林。
肯尼特驾着大篷车进入森林。

费舍尔躺在大篷车的车顶上,听着肯尼特的另一个故事。树叶在头顶上缠绕编织,形成一个美丽的树冠。透过它们,他连一丝月光都看不见。

他很快就睡着了。梦境中,现实与过去还有过往梦境中的片段碎裂开来。形成无数的碎片,不久,哪些碎片编织在梦境中形成一幅近乎情色的画面:萨斯基娅的嘴唇触碰着他的脸颊,他的脖子,发现他的脉搏如此接近皮肤表面,并开始吸食着它们。他挣扎着想要把自己从梦境中拉出,但他越挣扎,萨斯基娅吸食得越多,他就越虚弱。

他醒来时不知几点了。阴森的树叶既挡住了月光也挡住了阳光。肯尼特一家坐在前面,唱着《Trauerspiel von Vanhal》中萦绕不去的副歌,那是伟大的猎巫人本人的悲剧。这是一首忧郁的歌,虽然费舍尔很熟悉这首歌,但他从成年时起就再也没有听人唱过这首歌。这首歌如同一件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而过时的衣服一样被丢弃。

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旅行的艺人对许多古老的歌谣都了解一点。帝国的酒馆和旅店不可能对这些歌谣有如此大的需求。
费舍尔感到精疲力竭。他把手伸进包中。
吃了三天的食物,却还是充满着饥饿感。

第三天晚上,他做了更可怕的噩梦。
在回忆和想象交织的碎片中,他梦见自己是一个人,而他是一只狼。
又梦见自己被诅咒,被永远锁在一个人的身体里。他也梦见了萨斯基娅。她温柔的触摸和她嘴唇带来的的纯粹感官,她靠近时散发出的气息,她的牙齿伸进他的脖子,吮吸着他身上的鲜血,这种感觉令人陶醉。
整个过程中,乔恩·斯凯兰的笑声一直在他耳边回响,嘲笑他,让他屈服于遗忘的黑暗之中。

他被惊醒了。汗水顺着他的前额和胸膛流淌下来。他的衣服又乱了,扣子还开着。他的胸前布满了红色的咬痕和擦伤。他本能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被萨斯基娅在梦中吸食过的地方。他感到脖子和锁骨之间的凹陷处肿了起来,里面有锯齿状的咬痕。
他心里一阵恐慌。他四处寻找着他的剑,他的刀,任何可以保护自己的东西。他看了看大篷车的内部,但没有看到任何可以用作临时武器的东西。他昏昏沉沉,挣扎着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头脑中理智的部分仍在坚持认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事实上他仍在做梦,但当他触摸到脖子时,冰冷而又坚硬的事实传达到了他的手指上。
他被困在一辆马车里,和至少一个吸血鬼一起穿越茂密的森林,茂密的森林足以把白天变成黑夜,他毫无防备。

他试着聆听,看能不能听到什么声音,但透过木墙和滚动的车轮,这是不可能的。他的所有本能都在尖叫:快跑!

费舍尔抓起背包,背在背上。他蹑手蹑脚地从床垫和乱糟糟的床单上爬到门口,木质地板在他的重压下每发出一声嘎吱的声音,他就畏缩起来。
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稳稳地站在门口。他闭上眼睛,默默地数到十,鼓起勇气,控制住了呼吸。
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分钟将是至关重要的。他是死在这些嗜血恶魔手中还是活下来取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拧着门把手,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地把门打开,直到车门完全打开。大篷车的车轮在道路上颠簸着,摇晃着。有些树枝压得很低,几乎刮坏了车顶。
费舍尔蹲下身子,观察着路面,试图判断出一个节奏,以便最好地把握起跳的时间。
“一……二……三!”他从敞开的门口跳了出来,重重地摔在路上,滚了起来。

“嘿!”肯尼特叫道。
费舍尔挣扎着站起来,飞快地跑进了灌木丛中,希望这些树木能给他足够的掩护,让他逃命。

他挣扎着向前逃去,不小心滑了一跤,不得不用手支撑着,向前冲进树林深处。树枝和树叶拍打着他的脸颊。
当他穿过荆棘时,荆棘撕扯着他的胳膊。在他身后,费舍尔听到了追赶的喊声,他们在森林里飞奔着追赶他。
“我能闻到你,费舍尔!你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你散发的恐惧气味臭透了!所以继续,跑吧!”肯尼特的响亮声音嘲弄着他,刺激着他跑得更快。
“快跑,循环你的血液,让你的血液运动起来!让它沸腾起来!很快我们就能吃到了!”

‘不要’费舍尔祈祷着,用力地摆动着他的胳膊和腿。在森林里要正常运动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气喘吁吁,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他感觉他的腿如被千万根针扎在上面。

他踩在一层枯叶上滑了一跤,又被一块横卧在路上的枯树枝绊倒。当他从一根巨大的悬垂树枝下面钻过时,他的双脚几乎没有站稳,一头栽进一根腐烂的树干里,他推开脸上的一大片树叶,然后把自己从树干上推了出去。
费舍尔喘着粗气,继续他疯狂的逃跑。与此同时,肯尼特的奚落越来越近,跟随着他。他听见他们在他周围嘲笑着她,戏弄着他,他们领着他朝他们决定要杀死他的地方走去。肯尼特在他后面,萨斯基娅在他左边,伊娜在他右边。
他们向他呼喊着,把他往不同的方向推,直到他的双腿被压垮。

当肯尼特走近时,费舍尔抽泣着抬起头来;他的脸扭曲成一个怪物的面容。萨斯基娅看起来也不再像天上的生灵;当伊娜走过去站在她的兽性亲戚身边时,她的脸绷得紧紧的,像恶魔一样,在伊娜的笑容下显得野性十足。

“他是我的。”萨斯基娅说,在费舍尔身边蹲了下来。她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他总是你的”。
费舍尔朝她脸上啐了一口。“我宁愿死!”
“你会的,相信我,你会的。”
她的手指抚摸着他脖子上跳动的脉搏。她用鼻子慢慢地吸了一口,细细品味着她指尖下的气息。
“血……这是多么美妙的音乐。”
“去吧,”伊娜催促道。
“那就来吧,”费舍尔固执地说。“干掉我,你这个怪物!”
“没问题!”萨斯基娅用指甲戳破他的脸颊,画了一条鲜红的血带。她俯下身来,用舌头把血舔干净,把玩着嘴唇上的鲜血。

费舍尔没有动。他并没有恐慌。也没有闭上眼睛。他迎着她的目光,厉声喊道:“杀了我,该死的!”
他感到她的牙齿咬住了他喉咙,就在他等待死亡的最后一秒钟,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像是急促的吸气声。

当牙齿刺入费舍尔的喉咙时,他打了个冷颤,但这与吸血者的进食所带来的痛苦是不相称的。
相反,萨斯基娅的头向后一仰,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支纯银的箭矢从她的喉咙前面伸出来,箭柄的羽毛纠缠在她美丽的头发里。
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他被箭划伤的地方流出了一股鲜血。
第二支箭射进她的背部,发出一声闷响。尖端刺穿了她的胸膛。萨斯基娅的嘴里发出无声的尖叫。她倒在费舍尔惊恐的怀抱中。他抱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更多的箭矢如雨点般射进来,把肯尼特的胸膛射穿,跪倒在地,宣告了自己的死亡。
三支箭矢射进了伊娜的胸膛,还有一支射中了她的脸。

六个人走了过来。他们迅速地斩下了吸血鬼的头颅。
“今天是你的幸运日,”其中一人说道。
他是一个有着淡黄色头发的年轻人,他把弓举过肩膀,帮助费舍尔站起来。

她在很多方面都让人感觉不对劲。她没有人性。她是一个怪物。
几天来,她一直在吸食着他的血,把他榨干。然而,即使是这样,萨斯基娅的死,也使他感到内心深处一种不受欢迎的空虚。他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是他自己的一部分。
他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种不愉快的感觉。她已经死了。他还活着。故事结束了。

“让我看看,”士兵说道。费舍尔抬起头,露出浅浅的伤口。弓箭手戳了戳那个伤口。
“坐。”费舍尔照他说的做。那人掏出一包小针线包和一个扁颈瓶。
“好好喝一口,你的伤口就会消失。我们得把它缝合起来,否则它永远不会痊愈。”
费舍尔打开瓶塞,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大口。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滚烫地流了下来。
弓箭手一边给伤口包扎,一边说着话。“你是个幸运的人,我的朋友。再过一分钟,我们就会把你的头砍下来,和其他恶魔一样。你相信西格玛吗?”
“我不再相信什么东西了。”
“别说话,会扯到针脚的。我会试着回答你的问题,不用你问。我叫拉尔夫·鲍尔曼。我在汉斯·施利芬手下的军队服役。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们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死者复生事件,遍布塔拉贝海姆边境地区,奥提利亚本人命令我们进入战场,以控制局势。”

“比你担心的还要严重得多。这些亡灵是由希尔瓦尼亚引起的”。费舍尔不顾弓箭手的指示说到。“死者在弗拉德·冯·卡斯坦因的召唤下复活了。那人是个怪物。他的人性早已泯灭。他屠杀了数千人,却把他们变成了没有头脑的僵尸。我亲眼见证了魔巫午夜。那是一场屠杀。任何胆敢反抗他的贵族,都会被他杀死,然后被他的同类取代。”
“他正在召集一支亡灵军队来完成他那血腥的工作!”

鲍尔曼在缝合伤口时对此无动于衷,但当他缝上最后一针时,他跑向旁边的战友们,并兴致勃勃地解释他刚刚听到的消息。

一支由吸血鬼复活的亡灵组成的大军,远远超过了这支小部队所能应付的状况。
他们必须回到军队中。塔拉贝海姆必须知道他们面临着什么。
要做到这一点,他们必须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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