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译) Jim Ross自传 第十六章 第三十六节 任何情况
在2010年,我的合同已经快到期了,我已经6个月没有工作了,我最近这次贝尔麻痹症的影响比我希望的影响时间要长不少。我很想回归Raw,再次与国王劳勒搭档,但我知道机会很渺茫,所以我开始考虑其它方向的可能性。
从我本人来说,我已经厌倦了生病,于是我改变了自己的饮食和训练方案。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在那里什么食物都是油炸的。所以对我来说,改变以前饮食习惯,做出早就该做出的改变,是一件相当艰巨的任务。但最终我还是做到了,我开始健康饮食,定期健身。
我感觉好多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我决心把一切不好的、痛苦的事情都抛在身后。我的妻子再度帮助我度过了黑暗的时期,帮助我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方向,重拾了想要达到的目标。
当我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我公开谈到了自己的合同,我也谈到了综合搏击和其他体育品牌对我工作的兴趣。我想让WWE知道,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可以把自己的本事带到其他领域。
我并不一定想要离开WWE,但如果我必须的话,我会做好离开的准备。

我在斯坦福德与老麦碰了面,我们达成了一项短期协议,同意将我的合同延长到那年的摔角狂热之后,这样我们就有更多时间和空间来思考到底该做些什么。
“我们想让你在摔角狂热解说,”老麦说:“之后我们再把事情弄明白,你觉得怎么样,J.R.?”
我对此没有意见,我已经接近达成新的协议,我不介意再等几个月,敲定一个更长的协议。此外,我也很兴奋能回到摔角狂热。
当我与老麦会面的消息传出后,我在公司里的朋友们经常打来电话,和我分享他们在公司听到的流言,有些消息说我确实参与了摔角狂热,但有时又说我根本没被提及。
到现在,我已经习惯在公司边缘工作了,当年的我是行动的中心,参与决策,建立公司的基础,帮助WWE成为了全球品牌,而现在只能候在电话旁,看我能否得到一场比赛来解说。
我不会撒谎:我坠落的过程是痛苦的,就像很多人一样,我主要是根据自己的职业生涯来判断自己,如果我工作得好,那我就干得好;如果不是,我就觉得自己过得不好。
有时候,即使我想,我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而又有时候,我突然又能感觉到了。在家中与病魔作斗争,使我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破坏。
但之后我接到了电话。
“把你的晚礼服带来,”凯文·邓恩在电话中说,这句话对我来说就像音乐一样悦耳,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毫无价值,因为我一直在与疾病作斗争,被人需要让我感觉更好。

我挂掉电话,走进厨房,Jan正在做晚饭。“有些好事我要告诉你,”我说道。
她转过头来,一脸惊喜,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我如此喜悦的声音了。
“怎么了?”她问道:“我们要去哪儿了吗?”
我有些激动:“他们想让我带着我的装备去参加摔角狂热。”
Jan紧紧地拥抱了我。
除了与我自己的健康状况斗争,我在这段时间失去了不少朋友:“死亡博士”史蒂夫·威廉姆斯,我的同乡,两次NWA世界重量级冠军杰克·布里斯科(Jack Brisco,前文书中Jerry Brisco的兄弟),以及我的第一个导师,斯坎多尔·阿克巴尔(Skandor Akbar,摔角界不少人的启蒙老师),这是一段相当艰难的时期。
“老麦想让我解说送葬者vs肖恩·迈克尔斯的比赛。”我说道。
Jan把我搂的更紧了,她知道这通电话对我意味着什么。
“肖恩和送葬者都要求我来解说,”我说道:“老麦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凯文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真为你高兴,亲爱的,”Jan说道。
我的妻子知道这次生病让我跌落到深谷,这通电话就像是有人给我抛了一根救生索。
“他们想让我解说他们的比赛,这真是莫大的荣誉,”我说道。
Jan看着我:“亲爱的,我希望你也能像他们一样看待你自己,你不能让自身的价值随着自己在电视上的时间而起伏。”
她的话深深打动了我,她是对的,一如既往。

我收拾好了自己的晚礼服,安排好了行程,Jan买了一套新衣服。经历了几个月的病痛,失去了那么多好友,我准备重返这个世界,回到我热爱的事业中去。
迷雾消散,我感觉自己重生了。
在摔角狂热26的前夜,我把我的晚礼服搭在肩上,步履矫健地入住了酒店,我已经参加了不少摔角狂热,但是这个PPV的规模和壮观从未过时。摔角狂热就像是我们行业的超级碗,公司里的每个人都希望参与其中,我也不例外。
我和Jan走进我们的房间,我能感到整栋建筑都回响着嗡鸣声,酒店的大多数房间都被WWE租下来,所以我们周围都是化妆测试与服装制作;巨大的节目制作集装箱被推了进来,还有数英里长的电缆,以及大量的监视器,有采访,夹杂着紧张的拥抱与微笑,有着重聚的欢乐,也充斥着香水味和高跟鞋的清脆响声。
Jan在我身旁,一脸骄傲,看起来又美丽又开心。
她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家中看我沮丧的样子,这让我抱有歉意,但现在我充满了骄傲,因为她将看着我走过坡道,解说肖恩·迈克尔斯漫长而辉煌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他将面对另一位WWE传奇选手送葬者。肖恩自从上世纪80年代末就开始在这家公司工作,这场比赛具有着罕见的摔角狂热气氛。

“这可真是莫大的荣幸,”在等电梯的时候我对Jan说。
所有见到我的人都和我握手,拍我的肩膀,我把Jan的手握得更紧了,她看着我,眼中闪闪发光。
“你明天要出席节目吗?”他们问道。
“是的,”我回答道:“肖恩和送葬者的比赛。”
所有人见到我都很高兴。
当我们经过酒吧的时候,我看见凯文在那儿,于是我向他挥手致意,他则招呼我加入他的行列。
“我先把行李安顿好,回头我就下来,”我在门口对他说。
Jan已经等不及见到其他人的妻子与女伴了,这是她一年中的高光时刻,打扮的漂漂亮亮去与别人欢聚。“过会儿再见,”分开时我对她说。
“亲爱的,”她说道,站在门口:“我为你感到骄傲。”
我的眼睛湿润了,她的也是。
我走进酒吧,和一些同事打了招呼,然后坐到了凯文的旁边。“我有些坏消息,”他说:“我们不打算启用你了。”
我看着他,寻找着开玩笑的迹象:“什么?”
“是这样的。”
“按照你说的,我带来了我的晚礼服。”我说道。
凯文看着我:“我们觉得你还没有完全康复。”
我一阵胃痛,感觉内脏都在扭曲:“我带来了我的妻子,凯文,我......”
“抱歉,J.R.,我们明天不会启用你了。”
这场对话很简短,但明显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凯文走后,我在吧台后面的镜子照了照自己,对我来说,世界上最难受的事情就是因为我的外表被拒绝,不是因为我的工作质量。这是唯一一件我无能为力的事,如果我能恢复自己微笑的能力,没有什么比这更能令我兴奋,但是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回到房间,Jan还没回来,我躺在床上,试着不让这件事太过影响我,我不想任何事情能再次引发我的贝尔麻痹症。
门开了,我能从Jan的表情看出她已经听说了这件事,她来到床上,拥抱了我,她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没说。
我心中有了这么一个念头,我不会再让自己如此脆弱,容易受伤了;我必须保护自己,不受职业生涯中高潮与低谷的影响。
“我什么都改变不了,”我说道。
“我知道,”Jan回答道。
“我得开始为自己着想了。”
第二天我见到了肖恩和送葬者,他们都为我感到生气。
“我们试过了,”肖恩说道:“我们两人都试过了。”
送葬者特别生气:“对不起,J.R.,我们都去争论过了。”
“他们告诉我们无论什么情况下这都不会发生了,”肖恩说道:“老麦不想再听到这件事了。”
我开始用教练的口吻说话——我不希望我的问题变成他们的问题,尤其是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我永远支持你们两人,”我说道:“去成为这场PPV的焦点吧,我很遗憾不能解说你们比赛,但是最关键的是你们的比赛。”
我知道,对于肖恩与送葬者这两个老派的人来说,正确地叙述故事是多么的重要,我们三人几乎是同时起步的,对待摔角的方式一致,他们都对我很有感情,希望我解说他们的比赛,上次两人在摔角狂热交手时就是我解说的,他们希望我这次也在场边。
但是老麦就是不愿让步。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不可能发生,”送葬者在他与肖恩要离开时对我说。
看着团队的大巴离开,而我却不在车上,这让我心绪起伏不定,我试图掩盖心中的羞耻感,但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淹没了。
我和Jan在包厢里观看了整场PPV,其余人避免与我对上视线,与昨天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变。
“我不明白,”我小声对Jan说:“我又不是毁容了,又不会吓到小孩儿什么的。”
“逻辑上讲不通就别去找原因了,亲爱的,”她回答道。
Jan知道无法找到我满意的答案。
在擂台上,送葬者与肖恩进行了有史以来最好的比赛之一。纯粹的情感,惊人的故事,两个伟大的选手,他们付出了一切。这场比赛很精彩,令人难忘,肖恩以失败退役了,但这是最棒的结果。
演出结束,我和Jan起身离开,这是有一个制片助理凑到我耳边说:“肖恩和送葬者说他们会去大巴那里。”
“大巴那里,什么意思?”Jan在制片助理走开时问我。
“意思是我不用去酒店了,”我告诉她。
WWE每年在摔角狂热结束后都会举办盛大的狂欢,但我没有参加派对的心情,我也不想重复回答那个问题:“为什么你没解说这场比赛?”

Jan笑了:“是肖恩和送葬者派人来找你的?”
我点了点头,我心情瞬时好了,他们在自己最重要的夜晚还是想到了我。“如果我不参加赛后派对的话,你不会介意吧?”我问道。
“当然不会,”她回答道:“去和他们聊天吧。”
酒店的对面有一个巨大的停车场,停车场里有几辆顶级选手才能使用的大巴,送葬者把这几辆大巴放置成一个马蹄形,这样就有效地形成了一个私人庭院,保安会确保没有好奇的旁观者靠近。
当我到达的时候,肖恩和送葬者已经坐在“庭院”的小椅子上了。我看到他们已经准备了几箱啤酒,三瓶威士忌,还有一些用来营火的东西。
两人看到我来了,都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握手与拥抱过后,我的情绪已经完全高昂起来。
脱离了摔角装备,脱离了角色,脱离了表演,现在就仅仅是三个老炮坐在停车场里,围着篝火,开怀畅饮。
送葬者就像是个土皇帝,心满意足地坐在那里抽着雪茄,而肖恩喝下了许久以来的第一杯啤酒。
自从上世纪90年代以来,心碎小子已经大大减少了自己的派对生活方式,但是他想在退役的晚上私下里喝上几杯。
我们都为这两个人刚刚完成的经典比赛举杯,同时也为我们的职业生涯举杯,肖恩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我的终点也要临近了,而送葬者的全职选手生涯也即将结束。
我们讲述着过去的故事,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悄然落泪,我们大声播放乡村音乐,把火焰烧得旺旺的。我们的饮酒也成了一场比赛,从啤酒变成了威士忌,而且还是直接对瓶吹那种。
一个故事接着一个故事,我们认识同样的人,在同样的地方工作,多年来也都经历了起起伏伏。

我突然意识到,我正在经历我最精彩的摔角狂热时刻之一,是在最后一场比赛结束铃声响起之后,在停车场里。我知道这是一份礼物:温暖的篝火,伟大的公司。
“我爱你们,”我说道。
两人都用男人的方式向我点头致意,我知道他们也爱我。
我对WWE相当忠诚,我知道我是个脾气古怪的混蛋:喜怒无常、脾气暴躁、粗暴无礼,但我也很有激情,我为工作付出了一切。我不能再工作了,也不能让自己年轻个几岁,或者少经历一些面部麻痹,但至少我可以选择更加快乐。
当我在凌晨五点回到酒店的时候,我看到了我的未来,即使完全无法控制,我也已经准备好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本翻译内容只供个人学习,不得用于商业用途或广泛传播,可能有些地方翻译的不合适,欢迎大家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