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X杨好】日夕凉风至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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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日山X杨好】日夕凉风至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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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名字听起来就让人有种恶心的感觉。杨好看着围着大土司像底座上越来越多的尸蟞一阵阵想吐。
那些带着淡绿荧光的大虫子时快时慢的爬着,有些已经爬到了陈家人的身上。杨好看不到虫子咬人,却看见有虫子爬进了人嘴里,再也没有出来过-……他实在忍不住,扭头便吐。
这里实在太黑,张日山看不到,却听到了声音,他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寻声走了回来,“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听他这样说,杨好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些虫子、那些光都只有他才能看见,就连张日山都不行。他的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啐了几口,杨好觉得那股酸苦的味道淡去了,才擦着嘴说道,“那边的虫子,有些爬进人嘴里去了。就是最前面的几个人。”
“几个?”
“三……不,现在是四个了。”
那场面在常人看来不可谓不震撼,但是杨好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怯懦发抖,反而很沉稳,很镇定。随着张日山的问话,杨好的情绪竟然最大程度的平静下来了。
终于走到一处,张日山揽住他的肩膀往后带,杨好却在推拒。以为他是介意之前的那句话,张日山对他刚有的改观又有所收缩,直到杨好掐着他的手臂有些兴奋的轻叫道,“那边有棵树!”
关于“树”,张日山从他嘴里听过不少次了,却每一次都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现在这山洞在杨好眼中是什么样子,却十分不理解这样的环境下杨好还能看到那种漆黑的长得像“干了的沥青”的树?
“真的有啊!能发光的树!”杨好看得愈发清楚了,最开始被虫子爬进嘴里的四个人一边吐着黄色的黏液,一边向那棵庞大的“树”靠拢过去,一直前进到“树枝”刺进他们的身体再也走不动了为止。一个接一个的被树枝穿成糖葫芦。接着就有更多的尸蟞往他们身上爬去。把他们覆盖住,变得像一个个不协调的瘤体。
张日山确信杨好不会骗他,遗憾的是即便有手电的光照着,杨好看到的东西他们也都看不见。为了安全起见,张日山召回了罗雀和坎肩,转而想起可以借杨好的眼睛一用,“你说说看那是棵什么样的树?”
“嗯……长得像栅栏。一排一排的,但是只有一棵……”
“……”不只是张日山,另外两人也对他的形容词之奇葩表示无语,这如果是一篇阅读理解,三人全部零分并不新鲜。
从他的描述中抓重点分析,那应该是类似榕树的样子,气根垂到地上,变成一颗新的树,绵延不绝。
可这不见天日的山中地下,怎么可能生长一棵榕树?!
“还,还有,每个树干都有七个分支,像只长坏了的手……这树好吓人啊……”杨好自言自语着,说到像手,他忽然一下子想起了黎簇背上的疤,“啊!黎簇那个……那个……”他说不清楚,不过还好听的人是张日山。
张日山听出来了,那棵树原来竟相似于……“九头蛇柏……怎么会是九头蛇柏?”当初佛爷制造了古潼京,不惜一切代价封闭了九头蛇柏。可那也应该是在国境线以外的干燥沙漠里,为什么大西南边陲之地也有?!
其他三人或对“九头蛇柏”有些了解,但也都是些细枝末节,管窥蠡测而已。唯有张日山知道的多些,却也被眼前这个“事实”搞蒙了。据他所知,那东西并不适宜生存在常年潮湿温暖的南方地区,这里不该有的!不合理的存在……必然是假的。
可是杨好接下来对那些穿糖葫芦的人的描述令张日山不敢再怠慢,忙吩咐坎雀二人,把还能救的人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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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最开始的四个,其他人身上都有被虫子咬过的伤口,但是在被拉离开那颗“树”之后,他们的神智开始慢慢恢复。最先恢复的就是一直小心翼翼走在最后的陈当家——陈金水。
“哎哟……这是怎么了?”他长长的出了口气,似乎不明白怎么他又回来了。坎肩检查过他,他没被虫子咬过。
其他人歪坐着、半躺着疼得直哼哼,嘴里嚷着“当家救我”。
陈当家立刻闭了嘴,眼神飘飘忽忽。
张日山一个眼神,罗雀将陈当家按在地上搜了一遍,摸出几瓶药水来。
“先给他们喝了保命。”张日山打开一瓶闻了闻,交待他做事。
“他们都给虫子咬成这个样子了,救不活了,何必浪费东西……”
虽然在意料之中,三人也被这姓陈的不要脸的样子恶心了一把,只听张日山淡淡开口道,“如果他们死了,下一个喂虫子的……你说会是谁?”
“……”陈当家对比了一下双方人数,当即认怂,“快快快,快喝药!你们敢死一个试试?!”
心里窝着一口气,本着“现在打死他不是上上策”的信念,坎肩和杨好忍着不适不看他那张脸。
“不可能是九头蛇柏。”张日山下了断言,那应该是一种拟态的东西,很有可能连树都不是。比如说……某种酷似食人植物的孢子。可以引诱人靠近,并且附着在人身上,完全覆盖,将人俘虏为养分,慢慢变成“树”的一部分,“但是这东西能伪装成九头蛇柏的样子,就证明它曾经被人与九头蛇柏放在一起过……”会是什么人做的呢?当然就只有佛爷了,那么佛爷一定在这里留下了东西不会错的,那东西与古潼京、与那件事有关……
“诶!动了!”杨好一只安静听着,无意中瞥了一眼树,发现那几个被“包起来”的人好像被抻长了,像抻面一样,抻的像别的树干那样又细又高,几乎和整棵“树”融在一起了。
看是看不见了,张日山看看陈当家,“走吧,我们过去土司像那边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陈当家哪里肯?!催着他手下那群伤病残将,不情不愿的重新向土司像靠拢。
借由杨好的提醒,和张日山“擦尸蟞浆液”的法子,几人成功的避开了越来越多的尸蟞和那棵诡异的树,来石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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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石头啊!”陈当家又怕又怒,看见土司像真的就是座石头雕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敲在了底座上。
张日山阻止不及,大量的尸蟞受到震动的影响纷纷涌了出来。一见不好,他没时间呵斥陈金水的粗鄙行为,“快!都爬上去!”
可那石像竟然滑的像冰!
不是有青苔覆盖的那种滑,而是流水侵蚀的那种滑。
杨好抱着石像大腿站着,仰脸看着上面,不知道应该怎么爬。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杨好觉得有什么凉冰冰的东西落在了他的领口里,接着越来越多,他甚至闻到了一股不同于地下腥涩的清新泥土味,杨好说,“好像外面下雨了。”
他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听到了头顶上传来的一声巨响,打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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