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背后交给我:再粗壮的枝干,也会在暴风雪到来后折断
——谨以此文来怀念已逝的友人
枫和嘉刚打完游戏没几分钟,嘉就接到一通电话。她去房间外接电话,枫则紧张的盯着门口。
几分钟后,嘉回房间,眼睛通红。
『怎么了?』
『那个……你……你还记得吉吉吗?就是我高一时候的同学。她……』
枫注意到,嘉有些哽咽。她了解嘉的性格,嘉表面高冷傲娇,有些话她明明想说却始终说不出口,实际内心的温柔细腻。她也了解吉吉,因为,她们的性格一样,只不过,吉吉有抑郁症她没有罢了。
『别急,慢慢说。』看见嘉通红的眼睛,枫关心地问。
『吉吉……吉吉她,昨天早上去世了。』
天哪!怎么会这样?!枫知道她有自杀倾向,但从来没自杀成功。枫属实有些受惊。但也只是受惊,夹杂着一丝难过罢了,而更多的则是后悔。枫不是看淡生死,只是这种事情接触多了,多少有些麻木。
嘉噙住泪水说:『她是喝百草枯死的。』
百草枯!听到这里,枫心头一紧。她垂下头,咬紧牙关,双手攥紧衣服。作为侦探,她清楚百枯草发病的时间、症状。她知道吉吉多次自杀未遂,她以为她这次还会选择同样的方式结束自己。想着想着,枫不住的颤抖,手心冒汗。
嘉以为枫看上去很淡定。
枫却说,自己作为侦探,常年跟刑警打交道。在一次次的接触中,她深刻体会到,死亡就像一场场公开的教育,它让你对生命产生敬畏的同时,也慢慢地习惯这样的无常。
嘉注意到,枫在说话时,声音在明显地颤抖。她知道枫只是在隐忍,在极力克制和压抑自己的情感。嘉有些克制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听到嘉的啜泣声,枫抬起含着泪水的眸子望向她 。
素来成熟稳重的嘉,在这件事上乱了阵脚。看着嘉啜泣的样子,枫是一阵心酸。她起身抱住嘉,温柔地说:『想哭就哭吧,憋着不好,憋着怪难受的。眼泪什么的我替你擦。』
听罢,嘉疯狂发泄自己的情绪。枫则抱着嘉,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让她心里好受些。当然,枫也在默默流泪。
嘉哭到睡着,枫却失了眠。
半夜三更,嘉被噩梦惊醒。望着眼前的黑暗,一种未曾有过的恐惧感笼罩在嘉的心头。她开始害怕起来,害怕黑暗,害怕孤独,怕半夜醒来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怕梦到吉吉又怕梦不到她,更怕失去枫。所以,当她发现枫没睡在她旁边时,她连忙满屋子找枫。最终,在阳台找到偷偷抹泪的枫。
枫的背影在没有月光的夜里略显瘦弱。
嘉再没忍住,从背后抱住枫。
『老婆?』
她的鼻音很重,显然刚哭过。
『太好了,太好了!原来你在这啊!』 嘉说着,带着些许哭腔。但这不是悲伤,而是激动。
枫有些担心:『你,怎么醒了?做噩梦了?』
嘉呢喃着。
『我知道,吉吉去世对你的打击很大,会做噩梦很正常。说实话,我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嘉叹口气说: 『难以接受也得接受啊。比起这个,我更害怕失去你。本来,你们性格就挺像的,再加上你是高危职业,随时可能丧命。况且你身子薄,又不好好接受治疗。最重要的是——』 她顿了顿说:『你是第一个把我从谷底拉出来的人。』
对于嘉那隐晦的表白,枫心知肚明。当然,枫也深爱着嘉。
『不过,枫,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感?明明平时那么脆弱的说……』
枫想狡辩,眼泪先行一步,顺着下巴滴到嘉的袖口。在嘉的嘴遁下,枫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哭了。嘉让枫抱着自己哭。枫抱的很紧很紧。原来枫也怕,怕嘉会离开她,更怕自己会永远离开她。嘉被枫那凄惨的哭声感染到,忍不住陪她一起哭。
再粗壮的枝干,也会在暴风雪到来后折断;再坚强的人,也会在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下近乎崩溃。 然而,再难接受的事,我们也要学着接受。我们被那名为生活的巨轮推着不断往前,如果一味停留,只会被它压垮。只有逼迫自己接受,在短暂休息后振作起来,人才有继续下去的动力。
她俩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她们在emo了近一周后重新振作起来,此后也将更加积极乐观地面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