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雷基斯的灾星-第十五章

“我们到了。”艾拉瑞丽说到。

“在哪里啊？”泰瑞昂回答到。他什么也看不见。这个地方看起来就像是这片森林的其他的部分，并无什么异样。头顶上隐约可见着巨大的古树。它们周围是一团巨大而古老的树根。他们就像树人的手那样埋得很深，似乎是在想把自己挖出来。那些阴沉的鸟儿在头顶盘旋，叽叽喳喳地叫着，透露了它们的位置。不过，自从艾拉瑞丽试图想他们射击之后，那些鸟儿就一直游离在自己跟艾拉瑞丽的视线之外。鸟儿们已经追了他们好几天了，泰瑞昂又一次听到了那些冰冷的鸟群逼近的声音。

艾拉瑞丽像一尊雕像似的站了一会儿，然后在其中一根树根上跳舞，双臂张开，像一个孩子在玩游戏一样，试图让自己头晕。她似乎异常高兴。

“你这么开心我也乐了，”泰瑞昂说到，“但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我们还在这片树林里寻找着路呢。仍然被敌人追击着，仍然没有一丝援助。”

泰瑞昂倒是无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那么生气。他觉得自己现在病得很厉害，身体也很疼。泰瑞昂不知道如果自己还不休息的话还能走多远，但艾拉瑞丽似乎一点也不累。泰瑞昂之前习惯了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连续几天不休息。可泰瑞昂现在感觉自己哪怕是几个小时都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我知道我们在哪儿的。”艾拉瑞丽说到，她的兴高采烈随着微笑的离去而一并消失。

“拜托，能不能跟我好好说说嘛！”

“我们现在就在冬木宫。”

“我可没看见什么宫殿。”

“也许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该去哪儿找。”

“如果你能把它指给我一下……”

“我就站在冬木宫的上面。”

“我一直听说阿瓦隆的精灵很落后，但我从没想过他们居然会把一棵树当成宫殿。”

“我一直听说洛瑟恩的精灵只知道石制房子。”

“现在我可没看到任何石制房子。”

艾拉瑞丽从她所站着的巨大树根上跳下来，在一团乱七八糟的树根中移动着，这些树根则形成了一个像洞穴一样的东西。艾拉瑞丽消失在了黑暗中，再也没有出现。

“艾拉瑞丽！泰瑞昂喊到。“艾拉瑞丽！”

没有回答。泰瑞昂向黑暗中走去，双手伸开，准备好迎接自己随时可能会遇到的岩石表面。但什么也没发生。他继续走着，前面传来艾拉瑞丽嘲笑自己的笑声。

“太棒了，”泰瑞昂说到。“看来这是一条通往冬木宫的隧道。我想这是对树根的一种改进措施，但就那样吧。”

“继续走，泰瑞昂。”艾拉瑞丽说到。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奇怪地回响着。泰瑞昂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他用手指沿着隧道墙壁移动，微微转过身，意识到隧道已经开始拐弯了。

泰瑞昂把这个过程重复了好几次，一直说着艾拉瑞丽的名字，跟着她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那笑声时而在他面前退去了，然后又越来越近，直到泰瑞昂伸手在黑暗中摸到了艾拉瑞丽温暖的胴体。

艾拉瑞丽又笑了起来，摆脱了泰瑞昂紧抓自己身体的双手，然后用精灵一族的古老语言说了一句话。一道绿色的光芒从空气中升起，泰瑞昂看到了足以让他窒息的东西。

现在泰瑞昂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里，树根像大厅穹顶上的横梁一样从地里伸出来，在头顶上形成了一个大拱门。

在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黑色的水池，水面荡漾着，不断有着涟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深处搅扰着它。蒸汽云则不断从里面冒出来。空气温暖而微湿，有泥土的气息。泰瑞昂突然感觉到他们正在地下深处。就像是在一个野兽的洞穴里。

经过几分钟的细致检查，泰瑞昂认为之前自己想错了。这个地方是精灵艺术的造物。地面的形状和雕刻花纹使这个地方完全像艾拉瑞丽所说的那样——这里是一座宫殿。

他们不是通过隧道来的，而是通过类似隧道的走廊下来的。乍一看，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自然形成的产物，但泰瑞昂可以看到，头顶树根和天花板的自然布局实际上巧妙地暗示了这一点：事实上，整个房间都有一种对称性，这只能是精灵智慧所造就的产物。

艾拉瑞丽笑了。“我以前很喜欢这个地方。”她说到。

“我能理解为什么，”泰瑞昂说到，惊讶地发现他能感受到这种情绪。这个房间有一种奇特的魅力让他越看越喜欢。“我之前可从未见过这种地方。”

“以前我们会在冬天来这里，那会儿雪埋得很深，而我们就像在洞里的獾一样舒服。温泉使这个地方保持暖和。这个地方也有一定的魔力。”

“你认为跟随我们的那些家伙能察觉到这种魔力吗？”

“我不知道，”艾拉瑞丽说到，神情若有所思。“这个地方从来就不是要塞，也不是特别隐秘。当冬天很冷的时候，这将作为一个避难所，是一个用来给大家唱歌跳舞的地方。”

泰瑞昂说：“希望我们的追击者不会用魔法发现我们吧。”。

“对了，这地方也是个仓库，”艾拉瑞丽说到。

“很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在这里找到一些食物。”泰瑞昂说。

“不仅仅是食物。”

“啥意思？”

“等等看呗。”艾拉瑞丽说到。

“我已经屏住呼吸了。”

“我们应该可以利用这里的隧道，让追踪我们的家伙失去方向。这里有不止一个出口，如果我们小心一点，在夜色的掩护下出来，我们就能够甩掉他们的。”艾拉瑞丽听起来比很久以前更自信了。泰瑞昂希望自己能和她分享信心。可是他的身体每走一步就疼得更厉害。

他们继续深入宫殿，每个房间都和第一个房间一样广大，有时更大。泰瑞昂开始觉得自己像一只正在被猎杀的动物，找到了回到自己洞穴的路，一个安全的避风港。但他知道这种感觉是有欺骗性的。跟在他们后面的黑暗精灵完全有可能像以前一样容易找到这个地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艾拉瑞丽认为的这个避风港很容易变成一个非常大的陷阱。泰瑞昂告诉自己不要老是往阴暗面看，但他还是忍不住这样想着。他的身体现在受伤了。泰瑞昂觉得自己比他一生中任何时候都虚弱；一种末日感正悄悄笼罩着他。

泰瑞昂觉得似乎有一个巨大的危险正在逼近，但他无法避免这一切的发生。它有一种噩梦般的性质，令他极度沮丧。泰瑞昂现在开始了解他双胞胎弟弟的脾气了。泰格里斯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最糟糕的健康状况下活着的。难怪他会这么刻薄。

“你看起来心事重重。”艾拉瑞丽说。

“我知道那一定很让你心神不安，”泰瑞昂说。“但相信我，我有能力控制我自己的。”

“我从没说过你不能做到这点。”她说到。

“对不起，我是在想我的双胞胎弟弟。”

“你和他很亲近吗？”

“是的。”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泰瑞昂说到。

艾拉瑞丽说：“你看上去不太想说啊。”

泰瑞昂回答到，“你说这里不仅仅是食物。”艾拉瑞丽点点头。她在一些拱门做着手势。泰瑞昂能看见光从门内迸发出来。有一种绿色的光芒，由看起来像宝石的东西发出的。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提供休息睡觉的平台。每个平台附近都有一个箱子。艾拉瑞丽打开了箱子。里面放有被褥——一些毛皮和床单。

“对了，你还说这里有其他进出的方法……”泰瑞昂很好奇他们可能有多少条逃生路线。

“有很多。你在想我们可能会被困在这里，不是吗？”

“我只是想到了这个问题。”

“你需要休息，”艾拉瑞丽说。“我们都需要。这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从空中是看不到我们的。如果你不知道怎么进去，就很难找到路。我们会在这里安全度过一段时间的。”

“我希望你是对的。”

“无论如何，这里有我们可以利用的东西。”

“比如什么？”

“你会明白的。”艾拉瑞丽的笑容神秘莫测。她似乎以掌握泰瑞昂所不知道秘密知识，并且调戏他为乐。泰瑞昂认为自己不能因此责备永恒女王。“在这里等着！给我好好休息！我会找到的。”

泰瑞昂想抗议。如果再把他们分开会很危险的。艾拉瑞丽如果独自一人走失可太危险了。但艾拉瑞丽只是摇了摇头。

“我熟悉这个地方。我在这里长大。我可以找到你的，也可以摆脱任何追踪我的家伙。”

“如果你不是唯一一个知道如何在这里找到路的精灵呢？”

“你什么意思？”

“这次袭击计划得非常周密。我毫不怀疑马雷基斯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有间谍在调查你们的阿瓦隆王国。有可能他们中的一个间谍就来过这里

“你说得对，但那又如何呢？除非那个间谍现在在这里，否则我还是有优势的。”

“谁能说他们现在不在这里呢？”

“那我想我会认出他们的，我们就会知道谁是叛徒，不是吗？现在，别烦了，躺下。我很快就回来的。”

泰瑞昂躺在床上。他感到头晕。房间在泰瑞昂眼前旋转了一会儿。他睡着了。泰瑞昂无法阻止自己的困意。如果现在一大群黑暗精灵在那一刻冲进房间，他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和他们战斗。

泰瑞昂知道艾拉瑞丽是对的。他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睡觉，恢复体力，如果可能的话。就他目前的状况下，他对自己和永恒女王来说都没有什么用。

当泰瑞昂醒来感觉好多了。艾拉瑞丽站在他前面。永恒女王穿着新的整洁衣服，拿着一根高高的长着翅膀的手杖，散发出一种连泰瑞昂自己都能感觉到的力量的光环。她微笑着，看上去真的很高兴。

“那是什么？”泰瑞昂问道。

艾拉瑞丽说，“这是莉莉丝的月之杖。当你施咒时，这会是一件很有用的古代神器。我希望我能找到它的用途。”

“而我希望你永远都不用到这。”泰瑞昂说。

“还有很多其他有用的东西。我找到了一些我妈妈的长生不老药。我一直在你睡觉的时候喂给你吃，有时你会醒着，虽然你好像不记得了。”

泰瑞昂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头发，发现头发明显长了些。他也开始留起胡子了，这很不寻常，因为通常自己的下巴胡须长得很慢。“那我睡了多久了？”

“整整三天。”永恒女王看上去很担心，泰瑞昂明白为什么。有可能他们的敌人甚至现在也正在向他们逼近。

泰瑞昂很快地坐直了。这个动作使他感到头晕。但泰瑞昂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行动。他强迫自己站起来，尽管他的双腿很虚弱，几乎不能站直。泰瑞昂觉得很饿。他一侧身体的疼痛减轻了一些，还算不错。

“躺下！“艾拉瑞丽说。“你现在需要吃些东西，你需要恢复体力。”

“我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不是所有的时候。有时候你很清醒，但出于癫狂状态。有时候我需要约束你。我现在还有瘀伤呢。”

艾拉瑞丽向泰瑞昂展示了自己的手臂。确实是有一些小的瘀伤痕迹，看起来好像泰瑞昂在那里紧紧抓住了艾拉瑞丽。“对不起，”泰瑞昂说。“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

“你那会儿不是你自己。别管它了。”

泰瑞昂又坐在床上，房间好像在旋转。他平躺在床上，等待这一切平息下来。艾拉瑞丽轻轻地摸着他的肩膀。“别担心，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当然希望如此。我不习惯这样。”

“我找到了一些新衣服。还有一些新盔甲。和一把真正的弓箭。我们都能有一个。”

“看来你一直很忙。”

“没必要说起来那么痛苦。我也设法收集了一些物资。我们在这里度过的时光不会糟糕到哪去的。我们甚至可能会过得更好。”

“啥意思啊？”

“我想追捕我们的黑暗精灵可能已经从我们身边经过了。我上去看了看，没有看到他们的踪影。”

“你没有看到他们的踪迹？当你上去看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在想我们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在想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想我是你的永恒女王，你不该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你差点让自己被杀或者被俘好吗。”

“为什么？就因为你不在那里？你当时失去知觉了。我怀疑你是不是能保护得了我。”

“看来你一直在保护我，而不是反过来。”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我很感激。如果我们要活着离开这里，我还需要你的帮助。”艾拉瑞丽听起来有点尴尬，有点自我自卫性质。

“我需要吃点东西，”泰瑞昂说到，“如果这不是有损于你皇室尊严来侍奉我的话。”

“我想我可能会屈从于此，”艾拉瑞丽说到。“但别指望它会变成我的一种习惯。”

泰瑞昂看得出来艾拉瑞丽已经准备好了面包和冷肉。他开始慢慢地吃起来。食物中的魔力给了他一些力量，使他的胃平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泰瑞昂觉得自己又睡着了。永恒女王好像在唱一首歌。听起来像摇篮曲，但里面有魔法的力量。他想知道那是为了什么。

泰瑞昂醒来，感觉到有其他精灵正在附近。他环顾四周，看见艾拉瑞丽躺在他身边，睡得很熟。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看起来更年轻，也更脆弱。泰瑞昂尽可能温柔地站起来，轻轻地走过房间，把头歪向一边，听着周围有没有入侵者的声音。

泰瑞昂在床边的一堆整齐的衣服里找到了干净的新衣服。他穿上了内衣，亚麻衬衫，然后穿上了阿瓦隆森林护林员的皮夹克衫和裤子。这感觉比他在来到这个地方之前一直戴着的黑暗精灵装备更自然、更舒适。

泰瑞昂不得不把衬衫系好，轻轻地穿上，因为身体一侧的伤口仍然让他感到疼痛——虽然比以前要好了一些，但泰瑞昂仍然感觉到伤口有可能变得更加痛苦。毒药夺去了他的生命只是时间问题。

到目前为止，艾拉瑞丽所做的一切都没能清除他体内巫灵留下的致命毒液。他把阳炎剑绑在腰带上，做了些轻柔的伸展运动。面包和长生不老药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工作。泰瑞昂不再感到虚弱了。

他在冬木宫的隧道走廊里穿行。那地方又大又空。空气潮湿而温暖。泰瑞昂觉得自己开始出汗了，但那是一种自然的发汗，不是发烧的流汗。他明白艾拉瑞丽需要离开这个地方。他自己也渴望新鲜空气。泰瑞昂想自己能找到路回到永恒女王睡觉的房间。他继续往前走，沿着最初把他们带到密室的路线。他正朝出口走去。

当泰瑞昂这样做的时候，他从前面听到了说话的声音，那些家伙用纳加罗斯的口音说着话。他迅速地沿着走廊后退，回到卧房。他摇了摇艾拉瑞丽。她喃喃地说了些什么，然后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泰瑞昂又抖了艾拉瑞丽一下，这次更厉害了，并且用手捂住她的嘴，这样永恒女王就不会发出任何响声了。艾拉瑞丽开始反抗自己，好像害怕泰瑞昂要在做什么似的。

“嘘，”泰瑞昂低声说到。“他们找到我们了。”

艾拉瑞丽点头表示理解，泰瑞昂把自己的手从永恒女王的嘴上拿开，仍然感觉到艾拉瑞丽的气息在他手掌上的温暖。“他们在哪里？”

“正沿着走廊走呢。”

“有多少？”

“我没等着看呢。但肯定不止一个。”

“我很惊讶你居然没有直接冲上去屠杀他们。”

“我更喜欢让你作为当我表演英雄时在旁边看着的观众。”

“我很高兴地发现我在你的生活中起了一定的作用。”

艾拉瑞丽轻声地开玩笑，但泰瑞昂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恐惧。她再一次陷入了猎杀之中。当马雷基斯想要你做他的俘虏的时候，这可不是件愉快的事。

“我们得走了。你得告诉我另一条出路。我们不能再回到过去的路了。”

“如果他们在监视其他出口呢？’

“没工夫操心这个了，这是我们必须抓住的机会。”

艾拉瑞丽把月之杖绑在背上，抓起她的弓箭和箭筒。“这边走。”她说。

泰瑞昂跟着她走进走廊。他向右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一个入侵者找到他们，然后就追着她跑了。

“还有另一条出路，”艾拉瑞丽说。“我们只需要……”

泰瑞昂立刻把她推回卧房。一个弩箭从艾拉瑞丽的头上掠过。他听到一个黑暗精灵对另一个喊道：“别他【凤凰王】妈【凤凰王】的乱射，傻【凤凰王】逼！如果活捉永恒女王，我们会拿到更多奖励的。”

泰瑞昂走回房间。他们被困住了。没有其他出路。如果黑暗精灵已经到了走廊里，他们可以简单地射击。他们所要做的就是等待，然后再带来更多的黑暗精灵士兵。

“我们在这里待得太久了。对不起，”永恒女王说岛。

“这不是你的错，”泰瑞昂说。“如果我没有生病的话……”

“我可以把自己交给他们，他们不会伤害你的。”艾拉瑞丽说到。泰瑞昂摇了摇头。他听到有脚步声从走廊走近。看来不会太久的。

他拔出了阳炎剑。卡勒多的魔法神剑在他手中闪闪发光。泰瑞昂让门开着。一个身穿盔甲、手持连弩的黑暗精灵出现了。在他身后还有一个，更是有点看不见了。泰瑞昂向前冲去，就在黑暗精灵瞄准的时候。阳炎剑划一个炽热的向下弧线，打碎了连弩并且点燃了它，然后把自己插在那个黑暗精灵的胸膛里。

泰瑞昂被他的伤口拖慢了脚步，在对面还击之前无法攻击到第二个黑暗精灵。泰瑞昂举起他的剑来抵挡，另外一个黑暗精灵本能地后退，在火焰面前退缩了。两把剑碰撞在了一起。

泰瑞昂随即出击。那个黑暗精灵立马倒下了。他一头栽进同伙们的怀抱，和他们纠缠在一起。这样泰瑞昂就占了上风，立马走上前去干掉另一个受害者。

“出去！快跑！“他喊道。艾拉瑞丽走进他身后的走廊。他感觉到了永恒女王的存在，吼道：“快走！我就在你后面！”

泰瑞昂可以看到，现在只剩下几个黑暗精灵了，在混乱中他们惊慌失措。黑暗精灵们虽然训练有素，但并不习惯于在地下深处的狭窄隧道里与一个手持魔法剑的敌人作战。

他们中有几个已经转身逃跑了。只有最后一个敢面朝泰瑞昂的黑暗精灵，却被泰瑞昂残忍的一击砍倒。泰瑞昂考虑过自己是不是要追击逃跑的黑暗精灵，但这意味着失去与艾拉瑞丽的联系；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的。泰瑞昂转过身来，惊讶地发现她艾拉瑞丽还在那儿，拉满了弓。泰瑞昂走到了一边。艾拉瑞丽松开了箭，走廊尽头传来一声尖叫。。

“现在他们会知道，不是只有他们会射击。”

“你是不是从来都是个不听话的小姑奶奶？”泰瑞昂问道。艾拉瑞丽耸耸肩。

“你看起来需要帮助嘛。”

泰瑞昂抓住艾拉瑞丽的手腕，把她拖到走廊上，当自己身体侧边的伤口开始疼痛时，泰瑞昂立刻感到后悔了。

“你不想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艾拉瑞丽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边跑边告诉我？”

艾拉瑞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跑来跑去，飞快地左拐右拐，好像她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似的。

泰瑞昂想到，如果黑暗精灵找到了其他入口，很可能会有一个问题。他们可能会一头撞上追赶者。

头上天花板变低了。泰瑞昂不得不蹲下才能继续前进。在他们前面，他可以看到一个木制的大门口。它看起来很尘旧，上面长满了苔藓。这里的空气比之前更冷更潮湿，他觉得外面的世界更近了。

艾拉瑞丽伸手摸了摸门，喃喃地说了句命令。大门甚至在泰瑞昂到达它之前就打开了。一股冷空气打在他的脸上，泰瑞昂看到了外面的阴暗。这让他大吃一惊——他本以为门一打开就会看到天亮，现在泰瑞昂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艾拉瑞丽停了一会儿，听着。泰瑞昂意识到她正在学习谨慎。她并没有像几天前她可能会的那样，直接冲进夜幕。

泰瑞昂感到喘不过气来，这是他过去从未有过的，他意识到自己的伤口和伤口里的毒素仍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他。泰瑞昂感到脸红了。他不习惯成为在场最软弱的精灵，他觉得这既令自己恼火又尴尬。

泰瑞昂试着听他自己呼吸急促的声音，但什么也听不见。艾拉瑞丽等了几秒，看着他，点头示意他继续。泰瑞昂拔出匕首，不想拔出阳炎剑，以防神剑的火焰把他们的位置泄露给任何观察者。他向前走去，双脚平衡，随时准备向埋伏的家伙进攻，但没有埋伏。

泰瑞昂仔细地看了看近处的灌木丛，没有看到正在等着他们的敌人。他们来到一个树木茂盛的山坡上。在他们下面是一条河。它没有恒流河那么宽，在它们下面有一条踏脚石的小路，毫无疑问是故意放在那里的，是为了服务这条通往冬木宫的大门。泰瑞昂做了个手势让艾拉瑞丽跟着自己，然后他们两个都跑下山，直到他们到达了踏脚石小路并且过了河。

泰瑞昂不停地左右张望，怀疑每一个阴影里面都可能隐藏着一个埋伏着的弓箭手，期待着随时会有弩箭刺进他的胸膛。泰瑞昂保持低姿态，蹲下以提供尽可能小的轮廓，使自己成为最难对付的目标。在模仿他的动作后，艾拉瑞丽也这么做了。

黑暗精灵在哪里？他们肯定在外面的某个地方。泰瑞昂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他完全不知道的巨大陷阱。

一定有敌人在那里，所有的黑暗精灵不可能进入冬木宫的。那太愚蠢了。一定有侦察兵在这里的某个地方，监视着一切，希望阻止他们逃跑。如果由泰瑞昂自己领导黑暗精灵的话，他会这么做的，如果认为黑暗精灵们的领袖比他能力差，那就太愚蠢了。

艾拉瑞丽握着她的弓，准备射杀任何她看到的黑暗精灵。泰瑞昂意识到永恒女王在很短的时间内成长了许多。她不再是之前自己救出的那个充满害怕的女孩了。也许她从来没有过这样。也许那只是泰瑞昂自己对艾拉瑞丽的片面看法。

泰瑞昂意识到，他们必须做出决定。他们不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站在这里等着黑暗精灵来接走他们。他们需要立马转移。

有什么东西在他脚下的地上颤动。是一根弩箭。泰瑞昂环顾四周看是谁射的。一支支箭嗖嗖地从他耳边飞过，射入灌木丛中。一声尖叫彻夜响起。艾拉瑞丽的弓箭找到了目标。

夜幕中回荡着回应的吼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