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叛逆命运

 译者：从本章开始，命运的流速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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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星漫步在月升市的小巷子里，仿佛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所牵引。银星在街角尘迹通常在的那个由板条箱和旧毯子搭成的小棚子里找他，但没有发现里面有灯光。再往前走一点，他放慢了速递，寻找报春花双胞胎姐妹，准备重复他一贯的仪式，否认对她们完全合法的机构感兴趣。但她们也不见了。他加快了速度，当他从石头区进入市场区时，便更隐蔽地遮住自己的眼睛。他躲过了上面高耸的高塔中漏下来的几滴水，爬过了钢支架，然后进入了地下市场。

它几乎就建在高尚市场中心的正下方，在那里，各种色彩阶级和身份的小马用无形的、未知的东西——金钱——相互做买卖。而这里，只是十几个由废木料和月银瓦楞板建成的摊位，还有一扇临时的大门，‘警卫’用来防止盗窃。

他们今天似乎不也在乎偷窃，因为这里也没有一匹马。摊位没有被抢劫或推翻，没有尸体或弹壳。只是没有小马在这里。

“你看够了吗？”喜鹊边问边拉着他的斗篷。她一只蹄子里拿着一块烤羊肉，刚刚从那个凑合的油炸锅上偷来的。没有警卫要求她付钱。“这地方他娘的让马毛骨悚然。在某匹小马看到我们之前，我们还是先回到我的洞穴去吧。”

“你觉得……那事终于发生了吗？”他问道，声音凄凉。“你觉得是不是公主也许最终打开了返回小马国的传送门？在我最终决定不干了的这天，他们没有带上我们就回家了。如果我能在承诺给我们的继承之地上挖洞的话，我会愿意在我的余生里挖一辈子洞。”

“才不。”她用蹄子打了他一巴掌，力道挺大以至于他实际上后退了一大步。“别跟我装疯卖傻了，小子，你们独角兽应该更聪明的，所以好好想一想。即使我上次住在这里的时候，小马们也会为了能回去而互相残杀。你觉得那啥石头屁眼摄政王必须用死亡恐吓小马才能迫使他们离开？会有小马因为踩踏而死，而不是被射杀在地上。”

“哦。”她的逻辑站得住脚。即便如此，也远远不能让他安心。他的回答听起来很糟糕，但至少可以结束猜测。现在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困惑。“那么他们在哪里？”就在他问的同时，他还在市场上转了一圈，一路来到一家非常重要的商店，那里有自己的金属栅栏。这里就是那个每匹小马都知道可以买到普通小马不该有的东西的地方。对于红色及以下阶级的小马，他们被禁止拥有武器。但这里的生活很艰难，有时一匹小马需要的正是武器。

银星把一张桌子翻过来，露出十几把刀，刀把都有蹄握圈。他挑选了最坚硬、最结实的一把，把它塞进斗篷，然后把桌子翻回去。

“你问我，好像我知道似的，”她说道，声音里带着恼怒的语调，跟在他后面。“如果你想要什么，让我来偷吧。不管这是什么事，最后都会恢复正常。这就是统治者的目的，对吧？维持现状。”

他对此不太确定。如果小马们会回到公寓去，为什么要在公寓里安排警卫？某件事情正在发生，他忍不住想去找找并观察。他需要亲自看看。

“只有一个地方足够大，可以容纳所有这些失踪的小马，”他说道。“竞技场。”他安静下来，听着水泵的嗡嗡声和头顶上空气的嘶嘶声。他想自己能听到高尚市场上的马蹄声，以及说话的声音，生活在继续。

那些小马太重要了，不会被折磨着白色和黄色阶级的梦魇打扰。至少他现在有了确凿的最终证据证明这座城市没有被疏散。如果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情，高塔将是首先去华纳海姆避难的。

他开始走路，有目的地选择自己的步子。竞技场位于洞穴的最边缘，几乎没有建筑工程涉及。这意味着他很少去那里旅行，因为在露天被抓住只会是一个被强者瞄准的机会。

但现在银星肚子里有食物，脑子里会咒语。他是强者之一了。

“来吧，”他催促道。“让我们看看发生了什么。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如果你死了……”她咕哝着，跟在他身后。“我要把你的灵魂拉回来，把你塞进一个洋娃娃或什么东西里，你得完成你开始做的事情。”

他没有放慢速度，也没有转过身去，当他躲开更多的支撑物时，在天塔的地基中的裂缝中挤来挤去时，他转不了身。“你能做到那件事吗？”

喜鹊发出沮丧的尖啸声。“不能，我看起来踏马的像独角兽吗？但当我发誓要做出可怕的事时，小马通常不会质疑。他们只是假设。而且既然那时候你已经死了，那你也不能逼我做到。”

他强忍住笑声。“这些年你就是这样保持理智的吗？只是……开傻傻的玩笑？”

“差不多，是的。”

他在几座较小的建筑之间躲来躲去，这些较矮的塔楼不会顶到高处的表面。这就是月升市不断扩张的城市郊区，那里住着紫色阶级和一些幸运的红色阶级。在殖民地这么低的地方没有入口——任何一匹时运不济在月升市的地下室工作的小马都不会属于紫色。那里有几扇窗户，他看见几只鬼鬼祟祟的眼睛在看着——都看向竞技场。

一片耀眼的白光照亮了竞技场，甚至从远处都能看见，也让他们从远处看见了如同浮雕一样的马群。高高的座位上挤满了看起来衣衫不整的小马，场地四周则站满了穿着盔甲的小马。从这里没法透过看台看到竞技场中央，但他能听到一个声音从里面回荡出来，被音响放大了。

“不要以为对发生的事情的无知会使你们免于惩罚。在月升市，如果一匹小马行为不端，那意味着我们都如此。在月升市，当一匹小马不服从命令时，我们都是。在月升市，当一匹小马受到惩罚时，我们都受到惩罚。”传来了一种刺耳的金属声，接着是小马们的倒抽冷气的声音。

他敢爬多近而不会被发现？有什么东西驱使他前进，有什么东西要求他知道竞技场上发生了什么。他看不清远方的面孔，但他能想象到他们所感受到的恐惧。下面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他的直觉要求知道那是什么事。

“别。”喜鹊用蹄子拦住了他。“那是一片开阔地，白痴。你想被抓吗？”

他张嘴想争辩，预期她会斥责他，迫使他回到自己的洞穴去。但她却指向右边，洞穴的边缘。这里的地面从未被平整过，在洞穴壁上不断滴下的凝结水的浇灌下，这里长出了一片繁茂的黑色苔藓和蘑菇。这里泥泞又恶心，拉扯着他的斗篷——但她有一点是对的。这边可以避开视线。如果他们继续前进，他们应该能够爬到离竞技场非常近。也许可以到它最远的边缘十几步开外。那边似乎都没什么士兵。

在这里走是一种痛苦的经历，不断传来的训斥声更让痛苦加了三分。它在洞壁上发出奇怪的回声，在他们听来扭曲而重叠。

“那踏马的是谁？”喜鹊问道，不像以前那样轻声低语。如果说有什么事的话，那就是她在这徒步旅行中更加费力，因为她的腿离地面太近。她无法跨过那些苍白的蘑菇，她必须穿过它们。“那个大喊大叫的家伙？”

“他们没有喊叫，是通过音响在说话，”他说道。“那与……一台机器相连。它可以使声音更响亮，或者将其记录下来供以后使用。可能两者都有。”

喜鹊愤怒地盯着他，她那双竖瞳在黑暗中闪闪发光。“那不是真正重要的部分，你明知道的。那是谁？”

“火石上校，”他怒气冲冲地说道。“就是……掌管低城的小马。每匹白色、黄色和红色的马都认识她。以为自己像个公主。挖沟者和妓女的公主。”

火石上校的声音盖住了喜鹊接下来正要说的话。“你们中的一些马可能会认为，我这是因为少数马的行为而让你们全体付出高昂代价。‘你从来没有看到过小马窝藏逃犯！你从来没有看到过小马制造非法武器！你从来没有看到过小马传播违禁的宣传品。’”

传出了和以前一样的金属声，伴随着潮湿和肉体落地的声音。可能以前就有，但随着他们越来越近，银星能听得更清楚了。他能同时听到低沉的惊叫声和恐惧的畏缩声。他想爬过土堆顶，回头看看，但现在他们和士兵们的距离已经和任何一匹面对城市的小马一样近了。他不得不抵抗那愿望。

“然而你们认识那些这么干的小马。你们可能自己没有制造或购买过违禁武器，但你们听说过。也许那些小马对你们很好，或者是你们的远亲。你们当然会为他们的行为辩护。你们会无视这些。最糟糕的是，也许你们听到过某匹小马说高贵而慷慨的火石上校的坏话。也许你们听到石腿将军的名字在根本不是带着神圣的敬意的情况下说出来。”

“然而，宪兵司令的办公室仍然空空荡荡。月升市忠诚的小马们在哪里，在他们有机会时却不揭发这种不忠？为什么我没有听到小马们高声赞美慷慨的火石上校喂养像他们这样没用的生灵，而是听见抱怨他们的口粮不够？胆大包天！你们当中所有那些听见同伴的舌头说悖逆的话，却一言不发的马——你们也是同罪。”

“如果火石上校的残忍有你们说的一半的话，我会让你们每匹马走上这个台子，给你们同样的处理。但赞美公主，我不是那样。我更重视我们与远古敌方的战争。公主需要挖沟者、引擎工和运水工。你们中的一些马对月升市有贡献。因为你们，其他马都被赦免了。”

又是金属声，还有潮湿的咕噜声。银星再也躲不下去了——他停了下来，咕哝起自己的小咒语。然后他爬上土堆顶，保持低姿态，看向竞技场。

他刚好近到可以看清火石上校已经做了什么事。一旦看清，他就希望自己没有去看。

他们造了一台机器，一台他从来没有想象到的可怕的机器。它装着一把闪闪发光的金属刀片，用一个配重保持平衡，并固定在一条轨道上。

一排小马站在竞技场的地上，全身都是铁链，周围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每当一匹小马到机器前面，他们都被固定住，然后刀片落到他们的脖子上。一个用来盛砍下来的脑袋的金属篮子已经半满，而竞技场上的尘土已被染红。

“星星在上，”喜鹊在他身旁低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这地方怎么了？”

银星没有回答——他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然而，还是会有后果的。你们已经不能回家——这是提醒你们注意我给你们的赏金。禁止你们回去，无论你是黄色还是白色，直到月夜来临。你们的工作指令不会改变——必须准时到达，履行你们的职责。所有做不到的马都将受到之前说明的惩罚。但这还不是全部。所有暖气庇护所将在月夜的头24小时一直关闭。”

她说的话的分量像巨浪一样冲击着马群。小马们在座位上畏缩，喘息，呻吟，惊恐地咕哝着。另一下可怕的金属滑动声最终让他们安静下来，另一具无头尸体滚进了尸体堆里。

回收站的工马们已经穿着白色制服来到了这里，把尸体抬进一辆等候的大车。看样子，他们很快就需要第二辆大车了。

“一整天？”喜鹊问道。“那……她是准备处决每一匹小马吗？”

“不，”银星回答道。“需要一段时间才会真正变冷。第一天可能只会冻掉几只耳朵。而且……可能还会冻死一些年老或年幼的小马。”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蹄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忧郁。“比起她的机器，这将杀死多得多的小马。”

“该死，”她咒骂道。“太……冷血了。我的力量一定踏马的出了什么问题。我感觉不到从那个台子上传出的梦魇。但我无法想象一匹普通的小马会如此……邪恶。”

你觉得梦魇小马是邪恶的？银星转过身来，盯着她。喜鹊看起来像他一样很伤心。传说中极度危险的探虚者也就这样了？他们不是只知道为了两次被冤屈的月亮而报仇和流血的吗？

他滑回沟里，让蹄子陷进泥里。在这里，他已经避开了任何可能朝他们这边看的士兵的视线。但仅仅因为他再也看不到竞技场，并不意味着他听不到机器的声音，并且知道每一声都夺走了另一条生命。

你怎么能这么蠢，银星？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把自己假装成蓝色真的能解决这一切吗？你还想假装吗？

他想勇敢地冲向山上，击倒每一个阻挡他的士兵，直到他到达那台可怕的机器。他会把它撕成碎片，然后把火石上校传送到表面去窒息而死。

但那只是个幻想，他也知道这一点。银星也许可以打赢几场街头斗殴，仅此而已。如果他向那些小马冲过去，他们会在他走完一半路之前开枪打死他。他可能会死在地上，在流血而死时对自己的美德充满信心。

他蹲坐在泥地里，低头盯着地面。“你加入了探虚者们，为了对抗太阳暴君，不是吗？喜鹊？”

她在他旁边坐下。他没有看着她，但他能感觉到她在点头。“是的。”

“她像这样……邪恶吗？她像那样杀过小马吗？”

喜鹊沉默了很长时间。银星又听到了三下金属撞击声。火石上校在继续宣传，但现在也就只是宣传了。她在讲述他们的起源，以及他们与塞拉斯蒂娅作战的荣耀。他们到达月球时所感受到的自豪和团结。她谈到铁羽以及他们的其他祖先。

银星觉得他们每匹马听到自己的名字被这样一条舌头说出来后，一定都在棺材里翻腾。

“不是，”喜鹊说道。“有些贵族却是的。小马国…和月升市真的并没有那么不同。塞拉斯蒂娅公主把土地分成小块，一匹贵族小马监督一块土地，执行她的意志。在故事中，他们总是高贵善良——比周围的任何小马都更好。是农民们无私的友谊榜样。如果有那样的小马存在的话，我可从没见过。”

银星点点头。“这是……我们最初反抗的事情。火石上校，还有像她这样的小马们。这就是为什么梦魇公主为我们而战。我们为什么加入她的事业。”

喜鹊又点了点头。“你可以这么说。”

已经有小马开始反抗她了，银星意识到。一开始这就是这一切发生的原因。我们大楼里的一些马甚至在士兵们来的时候与他们进行了战斗，并死去了。

排在那条一言不发的队伍里等待处决的就是那些小马吗？一直以来，银星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他不知道其他马为这项事业付出了他们仅有的一切。

“关于这个情况，公主为什么不做点什么呢？”他问道。“那是……那是唯一的办法。你必须和她谈谈。如果你现在飞到那里，也许你可以阻止其余的小马们死去！她一定还不知道这件事！”

喜鹊摇了摇头，用一只蹄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感觉到的……很好，银星。但我不认为梦魇之月是你认为那样的一匹小马。梦魇…会影响你。它会让你以不同的方式看待事物。你看到的只有力量，以及实现力量的障碍。如果非要我猜的话…我不认为梦魇之月会做任何事，即使她知道。”

“她会的！”他争辩道。可能有点太大声了。又一次金属撞击声，又多一具尸体。“她是公主！她是个严厉的统治者，但很公平。这不公平。”

喜鹊迎上他的眼睛，竖瞳里反射出来的只有悲伤。“当然这不公平。但是……即使是我们还在小马国的时候，她也让她的将军们自己统治。他们奋战至死，而她就看着。公主一直都是这样的，银星。如果你认为她任命的领导者做错了事情，那就杀了他们来证明这一点。取而代之，做得更好。你觉得火石她为什么对忠诚这事这么不高兴？她知道公主不在乎她是否被杀。她的将军之中无论谁获胜，她都会得到最强壮的小马。她还是赢家。”这是要创造出铁羽二世吗？？？discordgreen

就在那时，一个计划在银星的脑海里成形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大胆计划。当然也是个不可能的计划——白色阶级马从没取得这样的成就。他可能会因为想出这个计划而最终落到那一队注定要死的小马中去，但他就是不能再考虑其他事情了。火石上校必须死。在她之后…石腿将军。

“你们两个，出来！”一个声音咆哮道，比音响放大的上校声音更近。银星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山脊上的两个士兵。两马都用步枪指着他们。“还有叛军渣滓，潜伏在黑暗中。出来，到你们同伴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