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小说】喧嚣 第三十九章
疼。
疼得他差点再昏过去。
浑身的骨头就和散架了似的，使不上劲。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没有身首分离。或许是因为自己是猫科动物，哪怕在坠落的过程中也能掌握平衡，才不至于摔得这么惨烈吧。
风暴强撑着意识，看到了倒在自己身旁的猫。
“巴启，醒醒。”
风暴叫着他的名字，看他没有反应，又慢慢挪动身体，把头低到他的胸口。
虽然很微弱，但还能听到心跳声。
风暴靠着身后坑坑洼洼的墙壁，松了口气。
周围是一片漆黑，哪怕凭借猫科动物的视力，也看不清有什么东西，他把手放到地面上摸索了一会，是潮湿的，夹杂着泥土的气味。
从目前的情况判断，这里是城堡下方类似洞穴的地方。
肩膀上流的血黏在皮毛上，裂开的伤口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从坠落的那一刻起，过去多长时间了。
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风暴活动了一下手臂，从肩膀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这些都不是他的幻觉。
唯一能处理伤口的东西，都装在背包里，随着下坠的时候落到别处去了。现在这个情况，他受伤不能动，巴启还在昏迷，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简直是痴人说梦。
得想个办法。
风暴闭上眼，努力让自己静下来，可越想思考，疼痛就会反复折磨他的大脑。
为什么。
脑海中浮现这个疑问。
为什么遭遇这些事的是他们。
困惑、误解、愤怒，随之而来的无力感涌上全身。
没人知道他和巴启到了哪里，从这个高度坠下，手机也摔个粉碎，想要联系别人或者等待救援都是妄想。
那现在该怎么办，又要做什么。
“如果当初没带他进城堡，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了吧。”
得冷静下来。
“如果能及时察觉到花粉的气味，就不会受伤了吧。”
要把思绪放空。
“如果和他撇尽一切关系，就不会连累他了吧。”
别去想那些无关的事情。
“我们之前并不认识，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套近乎，风暴同学。”
记忆中，那张熟悉的猫的面孔，变得模糊、变得飘渺、变得只剩下一道遥远的轮廓。他伸出手去抓、去够，却还是遥不可及。
“啊——”
他攥紧了拳头，呐喊着。
惨杂着情绪的呐喊在洞穴中回响，又传回耳畔。
肩膀上干涸的伤口，血又满溢出来。他疼的想昏过去，却又被这份疼痛刺中神经，清醒的感受着这份痛楚。
巴启依旧毫无反应，被他握着的手也没有温度。
他就这样喊着，哪怕得不到回应，也始终喊着。直到喊累了，嗓子发不出声音，他看着昏迷的猫，用手抚过他的脸颊。
“你真的忘记了吗。”
当疼痛也无法阻止疲倦涌上意识，他合上眼，脑中的声音也逐渐消散。
再次醒来时，周围依旧是一片黑暗。
距离他们在这个地下洞穴过去了多长时间，是几十分钟、几个小时、几天，亦或者更久，风暴也分不清。
长时间待在这种环境下，时间的概念好像模糊了。
恐惧、饥饿，还有茫然的麻木。
渺然的希望就像一根稻草，悬在他头顶，好像稍稍用力，就会随着这份希望一起坠入黑暗。
他尝试着叫醒巴启，尽管一次都没成功过。那只猫就就像童话中的睡美人，纹丝不动的躺在那里。
“巴启，醒醒。”
风暴用尽力气，也只是摇晃了一下他的肩膀。
“醒醒，我们该走了。”
肩膀上开裂的伤口，裸露的肉块已经散发难闻的气味，溢出的浓水混着血，让他连动一下手臂都会抽痛。
“你还会醒来吗。”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无声的口型。
他能感觉到，巴启的体温在一点点流失，哪怕他紧贴着巴启的身体，感受到的也只有冰冷。
“不能睡，快醒醒。”
他在心里呐喊着，手指颤抖的抚摸他的脸颊。
“求你了，醒过来吧···”
听不到他的呼吸，四肢也变得僵硬。
风暴按住他的胸口，把头凑近他的脸颊。
意识是朦胧的。
不断有水珠滴落在脸上，巴启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死寂的蓝色。
这是···海。
他沉在海底，四肢被海水包裹着，使不上力。冰冷的感觉侵蚀全身，嘴中的呼救也只是浮上海面的泡影，久而久之，他不再尝试挣扎了，任由身体向下沉没。
无休止的下沉，没有尽头。
呼吸也被逐渐剥夺了，眼前逐渐变得模糊。
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应该怎么做。
我会死去吗。
无数的问题停留在嘴边，视线只剩一片黑暗。
“我是谁？”
他闭上眼，向自己发问。
垂在身旁的手，好像被谁握住了，温暖的气息代替冰冷，将摇摇欲坠的他拽了回来。
嘴中有一股薄荷糖的气息。
他奋力的抬起头，看到了那双注视自己的金色眼眸。
“巴启——”
那张熟悉的面孔在眼前逐渐聚焦，巴启猛地坐起身，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就这么黏在身上，而他握紧的那双手，也死死地拽着他。
“风暴···学长。”
他对着那人红肿的眼眶，迟疑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