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物语】寒冷

元旦第二天，听说县城有新冠病例，意识到可能没法回去上班，下午赶快让舅舅开车送我去高铁站。车站门卫说：封城了，走不了，回去吧。

3号晚上，小雪，在强光灯的照射下，有一种大雪纷飞的味道。

从那天开始，就不知道每天要做什么，吃饭睡觉核酸冷，除此之外，记忆里什么也不剩下。

那晚飘飞的雪，第二天就化了，第三天已经了无踪迹。

贯穿整个封控期，二十多天，最深刻的就是冷。

太冷了，晚上睡觉鼻子是凉的，呼吸排出的二氧化碳混合着水汽，喷在最上面的被子边，那里是潮湿的。水汽在上面凝结了，被子的绒毛上，一层细细密密的小水珠。

空调开30度和26度完全没有区别，制热效果很差，也许是房间透风，也许是空调坏了，总之它没法用。

最冷的时候，想砸了这个破空调，愤恨，无力，痛苦，交织在一起，组成从未感受过的寒冷。

以前没有空调，同样的天气，也并没有怎么样，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每天醒来，要先把头埋进被窝，暖热乎了。手机是冷冰冰的，拿进被子里，立刻蒙上一层水汽。

起床倒是和以前冬天一样，永远不想早起，然后想到头顶挂着的空调，抬头看一眼，正对合起来的出风口。

它缄默不言。

掀开被子，拿出衣服，趁热量尚未大面积消散，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两三分钟的时间，双膝已然凉得通透，因为同样冰冷衣服吸走了余热。

吃完饭，坐下，打开电暖扇，上半身的右侧是暖和的，但是仅限于右肩，右肋，右臂的外侧。其他的地方，通通凉凉。

下半身是最糟糕的，双脚冰得几乎失去知觉，像是地板的寒气浸透了鞋底，不断地把上半身的热量吸到双脚，补充给地板。

这样坐上一天，哪里会受得了，可是回想起来，我已经这样坐了二十多天。

双手，双脚都是冷的，唯有右边一小部分能热一些，总觉得这样很蠢，非常之愚蠢。

假如是每天吃完饭被子里一坐，倒也不是不行，然而，并不想这样做，虽然很有诱惑力，也有很充分的理由。

这样能干些什么呢？

书只带了两本，拿出来读，实在太冻手，玩手机也很冻手。就只能打开电脑，找个十几年前的电视剧，重温一些动漫，刷看过的喜欢的电影。

双手放进口袋，缩进椅子里，两眼盯着屏幕，等待这漫长的白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