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水26：阳光、沙滩、海浪、堕天使、还有一味辣椒泪
我需要承认，夏天并不是我最喜欢的季节。那种烈焰一样的炙烤好像要永远地把我封存在一个有冷气的地方……或者说连绵的雨水，或者说俗称“下开水”的空气也让我避之不及……
总之，我不喜欢夏天。
但是遇见那个盛夏，却是我人生中最为快乐的一段时光。以至于多年之后去回想，都不知道如何去形容那个盛夏。
抱着既然来了那就帮忙的心理，我答应下来帮千歌她们经营海之家的邀约。即使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就当作是给她们之前live缺席的补偿吧。
……
天啊！
6点了！
一不小心就睡过了！
埋怨着闹钟为什么没有响，忽然意识到一个更有趣的事实——
好像Aqours的大家也没起床……
因为如果大家都在等我了，那么现在聊天记录肯定都是各种对话——你永远不知道在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每天有多少话要讲……
我从楼房间的缝隙中看去，太阳才刚刚升起，海滩上还布满由房屋投射下的阴影。
说起来……
好久没有听到那个家伙的声音了……
很难说对他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有些事情他确实做的很好——比如说帮我考试这种——平心而论，那卷子我搞不好及格都困难。但是有些时候却隐隐觉得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有很大一半是他的行为导致的。最重要的是，没有人喜欢自己的思维被看得一清二楚地感觉。但是好久没有听到他讲话却莫名其妙觉得很奇怪，好像少了什么那种奇怪。
嗯，今天的天气看来会很不错呢……
总有些期待，感觉有些事情会发生。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除了花丸老实的4点到了之外（也是后来知道的），所有人似乎还都在睡觉。
……
海边，早上10点。
“说好四点集合，结果就咱一个人来了zura~”花丸正在一边诉苦，一边和我一起坐在阳伞下面。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如果再不开张的话，招徕客人似乎就很困难了。
俗话说的好，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可是似乎大家都不在意这样的问题，毕竟夏天就是属于沙滩、海边和欢乐的时节。正是年轻的，有无限生机的年龄，怎么可能不享受这样的时节呢？
千歌她们就在享受，小小的混战在水中弄得有模有样。
黛雅一边抱怨着什么“根本就是来玩的”，什么“完全没有练习的觉悟”，一边攥着个游泳圈不知要做什么。
“哎哎，不要强人所难嘛……”善子躺在另一边，似乎还没有睡醒。
我耸耸肩，看着黛雅的一脸怨念，心中升起一团调皮：“要不……算了？上午就……不练习了？”“
“那肯定是不行的……”
“是啊……发起人都没起来，那干劲一定是杠杠的（意译）……”
“那那那……那肯定是……”黛雅的脸红了起来，“练习……练习嘛……学园偶像的事……怎么能叫事呢？“
“也对也对，是我没有那个觉悟……”我悄悄站起来，“那您这一身打扮，那肯定是准备好练习了啊，对吧？那什么项目需要这个游泳圈呢？是登山？还是长跑？还是平板支撑？”
“啊这……”黛雅看了看手里攥着的游泳圈，“那是鞠莉说要我帮她拿一下的……”
“才没有哦！“鞠莉听见了，在水里大喊一声。
“那就怪了……学姐你说是不是？”我摸到了黛雅身后，“上午就不练习了呗……”
“那肯定还是要练习的啊啊啊啊——”
被我猛力一推，黛雅三步并作两步，冲向了海水。随着她的脚踝淹没在水中的那一刻，她跌倒在海水里。
黛雅一脸凶相地看着我，但很快就被泼了一身水，然后加入了千歌她们的“混战“。
“想要玩就直说啊……这不最后还是去玩了吗？“我挖苦道。
黛雅脸上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只剩下快乐在空气中回荡着。
……
说句实话，我以为黛雅对于开店这样的事情早有准备。看她热心成那个样子，结果却是……
“哎呀呀？店家在哪儿呢？”
完全没有想要面对现实啊！
黛雅吃惊地对着那摊破烂一样的堆放物左顾右盼，似乎想要找出店家本身，确认自己现在看到的不过是个仓库或者临时堆放点之类的东西。
不过该面对的现实还是残酷的——和旁边的同行相比，我们这里就好像是什么破败不堪的凋敝之所——尤其是人家已经有不少顾客光顾了。
黛雅的“揽客方案”很是特别，不如说是空有一番热情，却毫无对策的乱来——从传单到美味的料理，从开发新的“美食”到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不过生意好像还是很冷淡……倒不如说，根本就没有人来。
我呢？老老实实做个管账的帐房先生吧，或者说，从各种意义上的账房太太？
人都是从众的，如果没有人来，那就叫些人来，大部分顾客都是看到有别的客人才会来的。
所谓捧场，大致就是这样。
譬如千歌叫来的同学，刚坐进来不到十分钟的光景，手头的圆珠笔就在纸上策马奔腾起来。
“四号桌结账！”“二号桌小曜炒面两份！外加沙冰一份！”……
忙乱充斥着这间小小的商铺。
反观之前和千歌刚开始做学园偶像的时候，出道时候的人气就像是千歌叫来的那群同学，几乎是整个小镇的人都来给我们捧场，虽说肯定有人是处于一片好心，或者说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前来，但是更多时候别人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重要的不是你想怎样，重要的是别人感觉怎样。
妈妈时常这么说，在我好心办坏事的时候……
别人看来，这群人不管目的如何，来看了就或多或少有喜爱的成分在里面。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也看看？
是的。
我们也看看，就算是看看就有喜欢上了或者开始加推的可能。
所谓流量，或许就是这样吧。
“雨晴酱？雨晴！”
我一抬头，看到了黛雅一脸黑线，她似乎因为我开小差大为恼火。
“啊啊……对不起……有点开小差了……”
黛雅瞪了我一眼，却意外地没有说什么，只是抱起托盘离开了我的视线。
……
给大家讲个笑话。
还记得那张特训日程计划吗？
就连我都因为“管理音乐也需要很优秀的体力”这样的理由被黛雅拉过去特训去了，虽然满肚子的反对，可惜“年长一级压死人”，满脸黑线的黛雅实在是让我无法面对。
就当作是公报私仇。
又是长跑又是俯卧撑的。
结果到最后我们得到了什么呢？
“所以μ’s当年到底……有没有……坚持下来啊？”黛雅小声抱怨道，就倒在了沙滩上。
我抬起头来，感觉这好像是我最后一个动作，做完整个人就要散架。
看见果南很勉强地站在终点那里大口喘气，剩下的人都倒在了沙滩上。
后面的事情我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后来在垃圾袋中看到了那张残破不堪的行程安排。
……
“话说回来，曜酱做的炒面很深得人心啊……另外两位就……”梨子翻看着今天的流水，两只眉毛又聚起来聊天了，看到鞠莉的目光，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我倒是有点好奇怎么回事。”
曜酱的炒面几乎是客人必点的菜肴，可是鞠莉和善子就乏人问津了。
“那么晚饭就吃这三个人做的菜吧。”千歌跳起来，“正好大家也好奇。”
善子和鞠莉眼睛里闪着光，似乎回应着千歌的信心。
曜有什么话想说，可是看到大家热衷的样子，也把话吞回去了。
……
曜酱的炒面最先被端上来了。
“这炒面，好像是我妈妈做的一样。“我脑子里那个声音忽然嘀咕了一句。
这声音夹杂在大家吵吵闹闹的夸赞中，大家的一致好评倒也能说明这道菜火爆的缘故。
之后是鞠莉的什么炖菜（原谅我实在是没记住名字），准确来说是个乱炖一样繁杂的菜肴，以及几种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食材。在微醺的东南风的吹拂下，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没有客人，鞠莉也懒得摆盘了，端上来的时候，好像一种特别的仪式。
“请用。”鞠莉退后一步，微笑着望望大家。
看上去有些差劲，可是吃起来却有着特别的香味，许多从来没见过的食材香气交融在一起，在我们嘴里和味蕾发生化学反应……
“这么好吃，为什么卖不出去啊？等等，这碗汤多少钱？”千歌看了看挂在店里用粉笔写就的菜单，一口汤水差点喷出来。
“大概……也就……两百万日元。“鞠莉带着满不在乎的语气回应道。
看着她的神情，好像自己也不知道这堆东西多少钱的成本。
“两百万？“
“谁吃得起啊！”
大家抱怨起来，也算是弄清楚了鞠莉的“失败的原因”、
过了这么多年，说起来这件事情，她还不忘记跟我开玩笑。
——“真的有那么贵吗？”
我一直认为，评判一道菜肴有三个维度——吃相、气味和口感。譬如暂且称作“小曜炒面”的那道“招牌菜”，可以说是在这三个维度上取得了难能可贵的优秀。鞠莉的昂贵食材大乱炖虽然没有小曜炒面那么优秀，倒也做到了平衡。
可是最后端上菜来的这位——
吃相我就不指望了，一碟子黑乎乎的还冒着烟的不明物体。上次见到这么恐怖的食品，还是我妈妈误把老抽当作豉油下到蒸锅里的时候。气味更加难堪，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刺激性气味，让人望而却步。口感就更不要提了，前两个如果都是这个样子口感就不很指望了。
“额……这是啥？”我斗胆问善子。
“咳咳……堕天使之……啊！”善子又一次用手指撑着眼角，用一种极其中二的声音回答我们，但很快花丸就狠狠的踩了善子的脚趾头，“堕天使之泪……”
好家伙，这一脚怕不是眼泪都快出来了。
热腾腾的空气中翻腾着辣椒的味道，熏得我眼眶湿湿的。
露比眼泪汪汪地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却发现黛雅眼睛里也微微有些泪水。
不详在空气中蔓延着。
“请慢用……”善子察觉到空气中的尴尬，小声道。
露比用筷子从盘子中的“混沌”中夹起一块，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嘴里。
几乎是在同时，我们看到露比的脸由潮红变化成红绿灯的那种通红，尖叫着的嘴巴根本合不拢，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咿——呀——”
黛雅满脸黑线的盯着善子：“你到底放了什么？看给我妹妹辣成这样！”
“额……没什么啊……就是放了点辣椒。”
“多少？“
“一整瓶吧……“
我大概知道收拾垃圾时候那些空的辣椒酱瓶子是怎么回事了。
“你家里祖上怕不是有从湖南或者四川来的？”我嘀咕了一句。
“啥？”
“没什么没什么……”我赶紧掩盖过去。
……
可怜的露比，她直到睡觉的时候都只能张着嘴，说话也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依照中国民间的偏方，我向她姐姐推荐了冷酸奶和食醋疗法，可惜效果都不明显就只能作罢。
估计这两天的排练中，需要露比发声的练习肯定是要泡汤了。
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闲聊，可是梨子总是有些心事一样坐在一边，讲到好笑的地方也跟着笑一笑，却好像有些脱线一样。
……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