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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人】疯

2021-05-30 20:56 作者:Straiack  | 我要投稿

二〇一九年二月二日早上,我们在古儿沟吃了一点大饼和豆浆就回程了。羌寨成为了我们回家之前的最后一站。

我们到的时候比较早,高速路上人少,羌寨外面的沿街特色菜馆都还紧闭着木门,天空是标准的蔚蓝色,我们开着车绕了羌寨大半圈,到后方专门的停车场停的车。

这个景区的开发有几年了。羌族人的从前的聚居地就是在这一片,后来住房成了文化遗产,羌族人民就从老城区里搬了出来,住到了新的村子里。

村子修得很不错,看起来家家都像是独栋“小别墅”,沿途有许多小摊子,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

但真的仔细逛了,就会发现这些东西和在国内的任何地方卖的各式旅游产品并没有什么不同。

心情却不一样。

因此,我们进羌寨,先就买了风干牛肉,那种条状的、洒满花椒和各种辅料的牛肉,花了122元。

走进后面,打算进入老羌房区,因为是春节期间,那里不要门票钱,之前都是要给60元的。一进去,一个羌族女人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人。

她一身黑色的族衣,面皮是棕褐色的,眼睛小,下巴尖,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第一印象。

她一看见我们就走过来。

个子不高,步子却迈得大、迈得急,看起来有点滑稽。

脸上挤出了平易近人的笑容。

“你们进去吗?”她来搭讪,很让人感受到她的热情。

入口处有一个有坡度的长台阶,妈妈和那个女人在前,我和妹妹走在后面。

我低声说,“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很热心?”

妹妹点头,我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听到那个女人对妈妈说的话,“美女,我可以带你们进去参观,给你们介绍景点,讲解我们羌寨。只要20块钱,很便宜的嘛……”

妹妹一听就明白我想要说什么了。

我和她交流了一下眼神,说,“在外面不是所有人都是真正热心的,有很多人对你的热心都是因为对你有所图谋。”

我看到台阶边挂着一个牛头骨,仔细一看,是真的。

“来,给你拍个特写。”

我对牛头骨头说,按下几次快门键。

 

妈妈拒绝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拉到了另外的两名游客,就立刻开始讲解了,还告诉他们路边的树是车厘子。

那个女人斜睨我们一眼,面带不善地说,“要听就听,不听就要不在那里听。”

她把路都挡了,其实我们也不是要听的。

那是一条长长的、石砖铺就的、窄小的路。因为是傍着山脚起伏的地势修建的,所以像山路一样难走。周围土旧的石头砌成的房子低矮或高大都一直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瞬间有种穿越到旧时代的感觉。

阳光明媚,从枝桠间落下几道树影,一时间光影浮动。在这样统一的土色和黄色的单调无味中,有几抹鲜亮的红色,整个画面也就因此生动起来。

我和妹妹跟着妈妈走到一个岔口,和那个羌族女人分开了。

 

迎面又是一道老高的石头墙,有意思的是,上面还有许多的墙洞。我见它挺高大的,就拍了一张仰望它的照片。碧蓝的天和土黄暗淡的墙,映衬起来有那么几分好看。

又是一个羌族女人。

但她年龄很大,看得出来能当我一声奶奶。

她笑得温和,“可以吗?只要10块钱就行了。不走回头路的。”

妈妈有点沉默地应声了。

她带着我们左穿右穿,进入了房子内部。

说是房子,但未照明,黑洞洞的其实跟山洞没什么区别。

这种氛围,非常地陌生,仿佛穿行在原始的山体中,有些惊悚和恐怖,身处的庞大建筑中每个房门和过道都富有入侵性,性格中或有一点凶佞。

 

我们被带到一户人家,上去发现台阶,映入眼帘的是满墙壁的黑白照片,头顶上开了天窗,光线从头顶射入,台阶上照片的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见。

那一组老照片也不算太老,大概是这家人近百余年的照片。有些照片里还有留着长辫子的旧时代人,有的穿着长衫,标明了读书人的身份。

走到照片的尽头,就出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女人,

为什么说她格格不入呢?

因为自从我们走进来,见到的所有原住民都是穿着民族服饰,只有她穿着黑色的短裙和高跟靴子,上身一件又短又时髦的粉色羽绒外套。我也说不准她到底好不好看,她的妆容看上去中规中矩,但口红又十分鲜艳。

她是这个“家”的年轻一辈,也是这个景点在平日里的导游。

我和妹妹还有妈妈在说话,她打断我们的谈话,似乎有点生气。我甚至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气。

“先听我介绍!”她说,我们出于一种尊重,没有展现出不悦,只是把视线放到她身上。

她开口了,指着墙上一副巨大的景观图说,“这是我们家,是整个羌寨中最大的房子,你们来参观,主要就是来参观我们家。我们家是管理整个羌寨的土司的家。”

“土司?”

她有些不耐,“对,土司是一种官职。这个家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可以说每一面墙都是古董。现在,因为景区已经放假了,不用交门票钱,只要20块钱就能进去看。”

说到这里,我们一行三人都选择了沉默。

我们长久的沉默,让女人看我们的眼神就像餐馆老板看到那种吃霸王餐的顾客一样,“你们哪位付一下钱?”

我看着这女人,一瞬间不想说话。

正当女人要不高兴准备赶人的时候,妈妈说:“我来付吧。”

于是40元就到账了。

她笑魇如花,“来,请往这边走,会有人为你们介绍。”

 

我们走进的第一个房间,应该是类似会客厅的地方。

房间中间挂了一副打印的全景图片,下面放了一个老方桌,方桌两头是木头椅子,椅子上披挂着狼毛。

这个房间的“解说员”是一个小个子的年轻小哥,他说话不太利索,但是为人热情。介绍得磕磕巴巴,可给我的感觉还算可以。

房间里有陈列柜展示着一些古老的物件,其中就有一个“千年之杵”,我反而对两把椅子上的皮毛感兴趣。

“这个是什么毛?”

小哥眉眼中传达出自豪感,“这是狼皮的,你可以摸一下。”

我摸了一下,就听到他说原来还有个电影在这儿取过景,“……这个屋子去过……刚刚你们走过的那个楼梯间也去过……”

 

后来的就是他们的厨房了。厨房里挂了很多的大块肉。

“这个是我们的厨房算是,火生在这个栏杆里。”另一位男性解说员指着房间中央的、围成正方形的栏杆井说,“这个厨房很早就有了,跟屋子的历史差不多。可以说这里的墙壁上的每一块石头都是在千年前堆砌在这里的。到现在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家里面的老人都要到这儿烧火,让烟熏一下屋子。”

我们抬头一看,发现这个房间其实很高很高,几乎到房子顶层都是通的。

有人立刻说,“可以防止生白蚁。”

那个男人点头继续说,“谁家的火大烟好,他们家就有钱。像其他地方,女儿嫁人比水库大小,我们这边嫁人比得是什么呢?”

大家盲猜说烟好。

男人笑着自信地说:“比谁家地墙黑啊。”

大家都笑了。

接着,这个男人带着我们爬上楼。

没错,是用爬。羌人上楼是用木梯上的。

他说:“大家进来之前看到一堵全是孔的墙,那儿的墙孔是拿来插房梁木的。我们羌人一般建好房子都会在墙上预留上墙洞,留给下一家要建房子的人。所以,我们家家户户的房子都是连通在一起的。”

他带我们上到一个大点的房间,这个房间里像第一个房间一样,中心仍然有桌子和两把垫又狼皮的椅子。

“这是会议室,寨子里有什么事都要在这儿商量。”

他带着我们走向左手边的墙。墙上挂了一幅祭祀和一副中文介绍语,另有一幅献羌红的画。

“这个是我们祭祀的场景。”他指了指中间穿黑衣起舞的人,“这是我们的释比。释比就是我们当中最德高望重的人。有孩子出生会请他,家里老人过世也会请他,反正就是说羌族人一生中的很多大事都会有释比的参与。”

他又指了指一旁献羌红的画,“这是我们羌族人献羌红的画面。对尊贵的客人表达深深的感谢和欢迎,祝愿他的生活红红火火。就像藏族人献哈达一样,羌人献羌红也是一样的意思。献羌红的时候要说……纳吉纳鲁。就是羌语中吉祥的意思。现在羌寨里的孩子都上学,羌语说得不算正统,很多话,只有老人才会说了。我们这些都是会一点能交流,再多就不行了。”

他又笑起来,带我们来到最右边的墙面上的全景图。

这副全景图我从进了房子到现在已经看见了三次了,本来以为他应该没有什么要讲的了。但是不是这样的。

他站到了全景图的一侧,向大家示意羌寨在整个图片中的位置。这副全景图的角度找的比较好,刚好将羌寨和背靠的高山拍完。手指抚过的地方正是一处山脊,他说,“这个寨子建的地方,据说风水是很好的。这是龙头,这座山的走势都是朝着这个方向的,风水上叫龙头,寨子就建在龙头上。”

“零八年的汶川大地震,可能大家在来这里之前路过了当时的一些重灾区。但是……”

 

“大地震的时候,只有我们寨子是完好无损,没有一点坍塌的。”

大家都表示很惊奇。

他接着说:“其实这个寨子的未知说是风水,但很难不说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的。山脊是龙头,其实是因为即使泥石流或塌方都是往脊两边走的,塌不会在山脊上塌。你们看,所以是安全的。”

“当时大家都很惊奇,我们这个寨子还有领导人来看。也接纳了许多房屋倒塌的灾民。”

“这是当时电视台用直升机拍的全景图。”

千年不倒的建筑,历经地震洗礼,仍然完好无损地坐落这里。

 

最后,我们爬到了最高的一间房屋。

进入这个屋子之前,这个男人提醒我们说:“这里是我们羌人很重要的地方,保存了延续千年的火种。是我们羌族人地薪火传承,所以没办法让大家拍照。请大家不要拍照,谢谢。”

屋子里只有两张桌子,其中一张是贡桌,我辨认了一下可能放的是财神爷,财神爷的神像下面堆满了柴禾,被从大到小地排列起来。另一张是一位年迈的老人坐着的。一旁就有一个由四支黑色柱子围成的“井”。

那些黑色的柱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大概是黑色的石头。石头雕刻的是和汉文化交流融合后的产,四个方位——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根主子用红绸布连接,上面密密麻麻地系满了带有字的红布条。这些东西围着的是一个较大的黑缸,呈梨状,被草木灰填满,中央处有几块柴禾还在燃烧。

另一个剪了小男士头发地女人向我们走来,按照一家人分发了红色的布条,合成纤维的,上面印有姓名和心愿的抬头。

他们让一家人一家人地去那个老人桌前谈话。我们仨的排位是这些人中的最后一个。

我们等待的时间,先前那个十分善谈的男人带我们到另一边的一张巨大的画面前。这张画上面全是羌族语书写的百家姓。

“我们羌族人不像汉族人一样一开始就是有自己的文字的,都是用语言口口相传,没有人说就没有了。这些是先民与汉人交流时创的字,算是羌汉文化的融合结晶。你们之前看到门上贴了一个字,也是自造的。跟你们的‘福’是一样的意思。”

“就是上有下有全都有的意思。”

我问他可以拍这些姓氏吗?他说可以的。

然后我举起手机拍了整面墙。

很快就到我们了。

妈妈坐下和那个老人说话。我静静地听着,他只是象征性地问了妈妈地出生年月,说龙年有福气,注意今年三月。

我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

小男士头的女人正在和先前算过的一位男士说话,“添柴是、添福气、添人丁,添旺运,祝你一年事事顺利,平安和乐,家庭和睦。添小柴给儿女,事业有成,健康成长;添中柴添自己视野有成;添大柴为父母乃至家庭添薪火,平平安安,福福气气。”

她分别拿柴,指着大小三种不同的柴说,“小柴是99元,中柴是199元,大柴是299。请问你要添哪种。”

我回头一看,之前那个健谈的大哥哥已经没有在这里了。

他刚刚都还跟我们聊了天,“我们都是在外面打工的,我们寨子是修路路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才成为景点的。都是过年了来帮忙解说的,我妹妹就是这里的导游。”

我心想,他的妹妹可能就是之前我们进房子遇到的那个涂着口红的女人。

我伏在妹妹旁边,说,“那个添柴是要交钱的,小的99,大的299,不大不小的199.”

妹妹一听眼睛睁得老大,我们俩大眼瞪小眼。

这时候,我们俩都听到了那个老人对妈妈说:“去添柴吧。”

我们相视一眼。

妹妹飞快地抓了一个小柴给妈妈。

小男士头过来了。

“添柴是……祝你一年事业顺利……小柴……中柴……大柴……”

我和妹妹疯狂暗示妈妈选妹妹手里的。

但是妈妈是一家之主啊。

妈妈说:“中柴吧。”

那女人笑了笑,“不做人上人,不做人下人,这是中庸之道啊。”

我和我妹:伤心.jpg

妈妈把系红布和添柴的任务交给了我。她看着我,笑得特别温和,我心里堵得难受,呆呆地按照那女人的说的绕着火种左三圈、右三圈、抓三下。

然后依次摸了四大神兽的头,结束了就继续往天花板上爬了几步。视野一下宽敞起来,我们走到了房间的天台上,站在天台上能俯瞰整个老羌寨。

在我们之前来的人已经开始讨论。

红衣女人脸上浮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说:“你们添了多大的?”

另一个男的说:“199的。”

还有许多人也说出了自己的,其他要么99、299的。

说着说着完了大家都沉默了,静静地站在高处看风景,脸上悲喜难辨。

“真是暴利啊。”

“我说不加可以不,她说不行……”

“等真的有用,明年再来也行……”

心里咯噔一声响。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妈妈,心想,糟了。

 

顶楼天台刚好看到那个之前介绍过的龙头的山脊线,刚好远眺看清整个寨子和流经的大河流……金黄的太阳和高大孤傲的山峰。

我觉得这风景真的顶美的。

但在站的人似乎都没有一点看风景的心情。

 

出了那个土司之家,带我们来的羌族奶奶站在门口,本以为她会接着带我们走,但是给了钱她才跟我们说她还有其他人在上面,让我们等等。

“美女,来我们塔那边来!我们那座塔子是整个羌寨最高的,也是很不错的景点,你来嘛!”一个身材偏胖的大哥对着先前同行的那个红衣女人热情地说。

红衣女人摆了摆就要走。

男人急切地说:“你来看下嘛,很便宜的,比他们这里便宜,只要10块钱!”

红衣女人继续往前走,没有理他。

“哎呀!算了算了!随便给点也可以嘛!美女,帅哥来看看嘛!”

他眼里有惊人的热情,眼神火热,就像见到了重要的东西一样痴迷,可无论他如何磨嘴皮子都没有人愿意去。

毕竟,第一次容易,第二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妈妈觉得很扫兴。

于是就跟那个引路的奶奶说想去不要钱的地方。那个奶奶就说可以去观景台,指了一个方向她就带着其他的游客走了。

妈妈说:“钱给结果就跑了。”

我们按照她说的走。又回到了原来进来的像山路一样的小巷子。

临近正午,人满为患,正是这个寨子最热闹的时候。迎面向我们走来一群人,带头的那个似乎是正经的导游,那个姐姐戴着小蜜蜂,笑得很美,她身后的人也有说有笑、笑得很开心。

我和他们擦肩而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也许能告诉他们要注意不要被骗钱?从进了这个寨子开始,一环接一环,从零碎的导游费到了添柴的“香火钱”,几乎没有人幸免遇难。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如果你这么做了,你花了钱别人却没有花钱,是不是不公平?

于是这个寨子里的人都成了一场骗局,我们也是。

没有人能够逃离。

 

路过一间破败的房屋,墙面破旧,但是有生活的痕迹。

巷子前迎面走来几个女人口嚼着牛肉干,隐约听见了他们说“疯婆子”、“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之类的话。

我们没有在意。

但等我们继续往前走了一百米,就知道那些女人在说什么了。

有一个老婆婆,衣服又脏又破,还能看到补丁,脸上的褶子就像豆腐皮一样,她一张口,我就看到了她黑洞洞的嘴里只剩下了两个牙齿。

她看到我们嚼着牛肉干,突然就像疯了一样,朝我们走过来。

我们都被她吓了好大一跳。

等我把手里的牛肉干递给她的时候她才安静下来。

她手脚不太利索,掰着牛肉干的手一直颤抖,但她锲而不舍,努力地掰开牛肉干,直到掰着露出牛肉干里一些白色的纹理。

“假的!这是假的!”

她紧紧地拽着我的手显得十分激动,“假的,不要买。”

也许是我的声音比较安静,她的情绪渐渐平缓了下来,“这是假的,你们不要买。吃不得。这是他们那些人用鸡血、鸭血,死鸡死鸭的血……一起煮然后晒干的。你看、你看、你看……”

“这根本不是牛肉!”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显得有些癫狂了,把手里的牛肉都砸到了地上。

她见我好像信了,又从我手上抢了一些牛肉干扔在地上,嘴上不停地重复,“这是假的,吃不得!吃不得!”

妈妈和妹妹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跟这个善良的老人说了谢谢。

老人笑了。脸上的褶都皱成了三团,分成额头、下巴和眼角。

这种笑本该显得吓人,但我却觉得有点感动。

直到她确定我们信了,才松开我的手,提着桶继续往前走。

走没多远她又看到几个手里拿了牛肉干袋子的人,把桶放在一边拦住他们不停地重复嘴里的话。

 

本就低落的妈妈更难受了。

她不愿意相信,他们都认为那个老人是精神上有问题了。但妈妈手上还是学着之前老人手里的动作不停地、不知疲倦地掰着手里的牛肉干。

我看了心里难受,拿了一片就吃。

妈妈说:“那是假的……你还吃……”

我说:“假的也吃啊,用钱买的,为什么不吃?”

妈妈远远地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观景台上的风景,只能用“瑰丽”二字来形容。

台子很高,建在山峰顶,很简陋。

山风迎面吹来,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对面的高山上有几座房子,几棵歪脖子树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能看清楚那些树随风摆动的枝桠。

山包围着观景台,头顶金色的太阳、浅蓝的天幕,脚下踏着深蓝色的河流,自然的一切仿佛成了观景人的拥蹙。

这样的简单,却让人欣赏到了最单纯的美丽。

此行最让我难忘的,却是没有花费了一分钱的这一刻。

 

一路出了老羌寨区,妈妈才没有继续保持沉默了,“去年我们来的时候,就是吃饭,吃了之后简单地逛了一下羌寨,也没有那么多导游啊之类的。”

我“嗯”了一声,买了广场上10元三串的烤牛肉。

妈妈始终不相信那是假牛肉。她问那个正在烤着牛肉的姐姐。

那姐姐一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先看了看附近,才悄声说:

“你想吧,在里县,38将近40一斤的牛肉,晒干了能有多少呢?更不用说手上那种一条一条、那么长的。你买牛肉还是最好到县城里买现宰的……不会有问题的。”

这个姐姐的牛肉真的真好吃,她的丈夫在一边坐着,把切好了的牛肉串起来递给她烤。

牛肉串是真的很香。

烤架上油遇到了牛肉噗噗地响,肉香席卷着整个广场,烧烤姐姐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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