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第十一回 枭与鸦

2022-05-01 14:44 作者:百年祈愿  | 我要投稿

在归云关外数千里的荒漠之中,有一片因河流经过而被滋润的绿洲,很久以前一些在荒漠中艰难求生的人发现了这里,并开始在这里定居下来。

利用这片绿洲的肥沃的土地,他们勤劳地耕作繁育后代。后来他们将这个聚落变成为了城市,再后来这里就成为一个小小的城邦王国。

西域曾经拥有无数这样的城邦国家,这些国家有大有小,都是依靠河流或是湖泊滋润的绿洲建立的。他们彼此或是贸易或是征伐,或是联盟或是敌对。在中原那个王朝在西域拓地毁灭了众多城邦之后,这片广袤的沙漠之中依旧有着数十个城邦国家,然而这一切都已经随着百年前的战乱而烟消云散了。

九王之乱后随之而来的胡人南下带来的残酷战争,让中原王朝国力空虚不得不将西域一十八州的精兵调回中原。趁机崛起的沙宛国将西域余下的这六十六国毁灭,并夺取了中原王朝在西域的一十八州。如今在这片中原王朝曾经统治过的土地上,以伊州为核心,西域一十八州其中的十余个州统一被归为阿维拉伊蒙特行省管辖。曾经的治所伊州城也改名为了阿维拉伊蒙特城。

这座城的规模不是旧时西域城邦改建的州县城市所能比拟的,它建造于地势四面平坦,中间隆起的丘陵上。城外十余里之外是两条从西北方向流向东南方向的河流一上一下将城包围在其中。外墙南北十里有余,东西足有七里,内墙亦为方形,南北四里,东西三里。内城中央的丘陵顶上便是那曾经作为伊州府衙,今日阿维拉伊蒙特行省的总督的私人城堡。这座城人口就占了整个行省人口的三分之一。

这座城曾经是西域商贸的交通要地,当年的中原朝廷征服这里之后很罕见地没有屠城,这也赢得了当地城邦百姓和西域商旅的好感,因此这里在改名为伊州城后,州府刺史一直都是曾经这里的国王,甚至连下属的郡守与县令都是国王的子嗣和兄弟。哪怕后来这位国王一族因为追随前朝征战,王室直系血脉战死导致了绝嗣,这里的统治者血缘依旧有所传承,只是换作了王室的远亲或是姻亲的后代。

在中原人传授的耕种经验,以及引入的农具的加持之下,不仅仅绿洲中的农田可以耕种,甚至整个伊州大部分黄沙、黄土覆盖的区域,也在修建的水渠和坎儿井的浇灌之下成为农田。

这些被征服者在征服者的指导与传授之下年年农田丰收,牛壮羊肥。他们忘记了被征服的屈辱,甚至对中原王朝征收的明显比中原之地还要高的税赋制度也丝毫不在意。因为被征服之后的生活比曾经的生活好了,哪怕交税更多他们也不会在意和计较了。

征服者与被征服之间就这样奇妙地建立起了情感,没有多么浪漫,也没有多么理想化,就是简单的一件事:因为他们被征服之后吃饱了。

但这些西域人与中原人的情谊在不久之后戛然而止了,因为沙宛国崛起了。在夺取伊州的战争中,沙宛国对伊州任何的村落、城镇、堡垒都采取了极其残忍的方式进行征服。因为这里曾经的百姓和王室们选择了中原朝廷,只为了捍卫他们的信仰自由。更何况这些敌人一贯地将投降者内车轮高的男子全部诛杀,女性二十岁以下全部沦为奴隶,三十岁以上的则被这些残暴的征服者就地坑杀。至于那些拒绝投降的城市人口则全部被屠戮殆尽。

伊州曾经拥有二十万百姓,在沙宛国暴虐的征服之后,这里只剩下了不到两千的孩子与女人,他们被沙宛国的权力者们定为了永世的奴隶阶层。又因为他们是异教徒,这些被定性为奴隶阶级的人很快就被这些残暴的征服者所折磨杀戮殆尽了。

如今的阿维拉伊蒙特行省的数十万人口都是后续迁移过来的,在这几十万人口中,在沙宛国的制度之下能被称之为人的只有寥寥数万,其余的皆是奴隶和奴籍军户。

除了奴籍军户,还有一些平民,他们之中只有很少的平民是自耕农,大部分都是给帕希-行省总督麾下的刹赫利们放牛羊或是当佃户的,甚至还有给奴籍军户们当佃户的,他们虽然理论上地位高于奴隶,但没有土地或是产业的他们并不比奴隶生活好多少。

在沙宛国至真教的教义中,作为贵族的沙赫利与中原的豪门大姓在某些方面是没什么区别的,他们肆意地掳掠自己领地中的佃户充当奴仆,甚至是自己领地周边的自耕农也不放过。

狩猎时节他们纵马践踏田地,随机选择一些农民当作猎物来射杀练习箭法,肆意地凌辱那些佃户与奴籍军户的妻女,甚至和中原王朝世家阀族如出一辙的对那些贫苦的百姓的女子拥有所谓的‘贞操权’。虽然他们相隔千里,但是这些权贵们都会异口同声将这种行为美其名曰:替自家的佃农验证妻子的贞洁。他们的区别只在于一边将这些行为以制度和宗教合法化,一边虽然没有制度化宗教化,但却默认这是天赐之权柄。

两个月前这个行省的帕希发起的对归云关的战争结束了,战争的结果便是阿维拉伊蒙特行省贵族与奴籍军户当中十户之中九户在办丧事,几乎每一户都有男丁战死。可就在家家户户哀悼死去的亲人的时候,在行省首府的城中央帕希的私人城堡内正举行着奢靡的宴会。

大厅中,权贵们围坐在红底金丝的地毯上围成一个方形,他们面前都摆放着四尺宽的矮桌。这些人享受着饕餮盛宴的同时,还津津有味地看着中央令人目不暇接的美景。

身材窈窕,相貌出众的舞女们裸露着双肩与腰腹,脖颈上的铁环所连接的铁链陷在那高耸的双峰之间不禁让人浮想联翩。随着手鼓乌德琴还有耐笛的音乐节奏,舞女们时而妩媚妖娆,时而热情似火,肚脐下围绕在胯部的轻纱随着舞姿带来的轻风飘动着,将她们纤细白皙的大腿露出。

伴随着轻盈的步伐,用铁环锁在她们脚腕上的细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虽然带着铁链,但这丝毫没影响她们的舞步,就仿佛他们脚上的铁链不存在,就好似她们脖颈上因为经年累月从带着铁环留下的痕迹丝毫没影响她们白皙肌肤的完美一样。轻纱遮面的舞女们随着音乐的节奏变换着表情也不禁让宴会上坐着的权贵们春心荡漾,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将这些舞女抱回房中合欢。

这些权贵们尽情享受着美食,色眯眯地看着中央纵情起舞的绝色舞女,完全没有把他们的教义放在心上,他们似乎对自己的信仰并没有那么虔诚,在这个信奉极度禁欲的宗教的国度,这般纵情声色犬马行为理论上是不被允许的,按照教义他们的行为至少能落得一个被活活砸死的石刑。

沙宛国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他们的领袖既是神的代言人也是人间的统治者。在沙宛国至真教的教义指导下,沙宛国的庞大领土和数千万的人口被划分为了严格的等级。并以历次征服扩张时夺取的领土为基准将国家划分为了由十余个帕希代理统治的区域-行省。帕希们还会将土地分封给刹赫利阶级,刹赫利再将土地分给艾哈马克与阿哈马克。在这个体系之中,奴籍军户们每一户都要保证有一个最强壮的男丁完全脱产在军队中服役,其余的家人则作为农奴或是储备兵员农忙耕作,农闲时要承担沉重的军事训练与苦役。

这些帕希在古沙宛国的语言中代表着军事总督或是将军的意思,他们与中原的州府行军总管截然不同。

行军总管所掌握的是州府的军权,行政权力在州牧与郡守手中,调兵遣将虽然理论上是行军总管的事情。但很多时候粮食、辎重乃至征发折冲府充实行军的命令都要依靠这些州牧与郡守去执行,甚至很多强势的州牧或是郡守与行军总管是平起平坐的。

而沙宛国的帕希却是各个行省理论上的世俗层面的绝对统治者,但他们在宗教上服从于他们的至高领袖-先知。这些帕希都是沙宛国第一个先知的子嗣直系后裔,可以说在行省内就是君王。但他们这些君王被宗教所影响从来都不会争斗,虽然这些君王不一定会遵守那些禁欲的教义或是教法,但对于先知子嗣之间的争斗他们有着绝对的畏惧与抵触。

他们在关系到整个宗教和国家的问题上绝对服从于教义,但对于个人生活,他们历来都是酒肉穿肠过,真神心中留。所有的人都只关心自己的行省,法理上先知对他们拥有宗教上的正统认定权,以及继承人的指定权。  

但不管怎么说,至真教的法典之中先知的命令是绝对的,民众是要无条件服从的。因此帕希们虽然在自己的领地内拥有绝对的权利,却也忌惮先知的任何话语。因为只要先知一句话,这些帕希就能顷刻间被信徒们杀死。哪怕是拥兵数十万的帕希,只要先知一句话,他就能在命令传达到当地的一天之内让这位帕希身首异处。

不过对于对外征服,先知从未对这些帕希有过任何的微词。不管他们是成功还是失败,他们怎么样的劳民伤财先知是都不会关心的。因为在至真教的教义中,战争的成功和失败都是神的旨意。凡人,尤其是先知与帕希们的使命便是征服所有的异教徒,传播真神的福音和话语,屠灭任何异教徒与反抗者。让所有‘迷途的羔羊’皈依真神信仰,敬奉众神的神祇。

伴随着悠扬的音乐,阿维拉伊蒙特的帕希艾迪德此时正在纵情地豪饮。在他怀里抱着脖颈上拴着铁链,身上衣物几近于没有的美女,一条腿压在另外一个美人的小腹上,另外一条腿则让这位脖颈拴着铁链的美人枕着。

他满手的金戒指上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胸前的项链中间位置所镶嵌的,精美的宝石在烛光下烁烁放光。他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美艳的舞女,一只手在美人的身上不停地摩挲。

在他的右手边是一名年轻的皮肤略白皙,面庞棱角分明,双眼炯炯有神的武士。他白色的袴子,上身套着一件袒露着他健硕胸肌与腹肌的墨绿色背心坐在那里,任凭围绕在他身上的四名美人抚摸亲吻他的身体。他则岿然不动就好似他自己对女人完全没有兴趣一样,不过他并非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而是他觉得纵欲是不对的。

时不时地,帕希看一眼这位武士,每次看到他面对美人毫不动心的模样都不禁笑了出来,而这位武士却不知道艾迪德为何会笑。

相较于帕希右手边的武士不动如山,帕西左手边的男人的一举一动则显得有些旁若无人,他与帕希和那位武士长相明显不同,他拥有着典型的中原人的相貌,但是这个人此时与那些被拴着铁链的美人之间,种种不雅的举动结合他的长相与表情之后就显得令人反感,此人:

 

獐头鼠目五尺短,

弓背猿声斜一肩。

被发跣足衣左衽,

羊炙于手襟渍满。

胡姬群中忘忠孝,

生来无心礼义廉。

 

 

就在这个獐头鼠目的男人上下其手享受着拴着铁链的美人的胴体给予他的色欲上的快感之时,一名女子出现在了大厅进出的门口处。

这名女子身穿的戎衣和府兵一样是暗红色的,领口与腕部则用黑色和灰色的粗布用来加厚,以防止磨损。袴子则是黑色的,穿着西域人特有的一种褐色的皮靴。她戎衣外的身甲的甲片是一排金色一排银色,用红色的甲绳串联起来。腰间没有使用捍腰,而是用了沙宛国阿哈马克会用的一种两端带有其他颜色横线的绿色长毛巾束在腰间。还盖住了腰间蹀躞带大部分区域,但她的长毛巾上的横线并没有按照沙宛国的制度用黑色或是灰色进行刺绣,而是选用了有些类似于金色的黄色线,这也让她区别于了奴隶或是奴籍军户。

她的蹀躞带前面挂着一把斧柄长约两尺的单刃战斧,腰间左侧后挎着金色的剑柄末端镶嵌着红色宝石。同样是金色的剑鞘纹样做工精湛,大红大绿的宝石摆成三个菱形图案间隔距离相等。

女子走进了正在举办宴会的客厅之中,站在墙边的卫兵们看到这名女子纷纷转过身回避与她可能会发生的目光交汇,就好似她是一位瘟神似的。这位女子相貌甚是妖艳诱人,可卫兵们乃至宴会上的人除了那个猥琐的中原人外,却都在看到她之后脸色为之一变。这位女子:

 

狐眼魅影惹人怜,

灵气萦溢巧鼻间。

唇未施朱却似火,

丰乳身长蛮腰纤。

步步生莲惑人心,

万花丛内压众艳。

 

看着走过来的女子,这位獐头鼠目的男人有些意犹未尽地停止了他正在享受的美艳。将美人粗暴地推到了一边,任由美人伴随着铁链哗啦的声响摔在地上发出呻吟,他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所嘱托之事,办妥否?”

灵姬十分恭敬地微微一鞠躬拱手施礼回答道:“回禀家主,事已办妥。”

听到灵姬的话,艾迪德问道獐头鼠目的男子:“可韦兄弟,汝与奴隶所言何事?”

可韦听到艾迪德的话微微一笑,转过身十分有礼貌地说道:“尊敬的帕希,灵姬并非我之奴婢,乃是我府中家臣。灵姬所说之事乃为我送信,这书信可助我等来年夺回因法拉克城,进而破归云关。入中原传播真神的福音,届时你定会名垂青史,先知也定会为你感到欣喜,真神也会赐福于你,今后你定会成为圣人,世代接受众人的膜拜与赞美。”

听到可韦地回答,艾迪德看了一眼灵姬,虽然灵姬生的甚是狐媚惑人,但他总觉得她面无表情,对人态度冰冷面孔之下隐藏着什么悲惨的故事。艾迪德看到灵姬这般神情与身上散发的悲伤气息不禁心生怜悯,对可韦说道:“吾之兄弟可韦,既然汝已皈依至真教,汝何不改一教名?汝的家臣又何必持刀剑?你若不言我还以为她为奴隶。真神言之:手持兵刃之女子会招致灾厄,与这般女子接触会受到诅咒,只有让女子放下武器皈依真神,与其接触之男子才会摆脱厄运、诅咒。能持兵器着甲胄者,皆为下贱的奴隶出身,毕竟奴隶不为人也。”

听到艾迪德的话,可韦直接说道:“若总督有意,我可将她赠与你,我只怕你享用过后一日也离不开这荡妇矣!”可韦眉飞色舞地说着如此羞辱女子的言语,他丝毫没有在意灵姬会怎么样,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就好似灵姬是自己豢养的猫狗一般,她的生死或是境遇他丝毫都不关心,这一切艾迪德都看在眼里,他不禁在心底想:“汝为何如此羞辱家臣?”

眉飞色舞地说完,可韦一转态度真诚地看着艾迪德,他的眼神仿佛是在说:“我其实将她当做家人。”

而艾迪德不知道是出于政治的考量,还是信仰的禁锢,面对如此美艳的灵姬他虽然也有非分之想,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婉拒道:“我已经有数位妻子,不可再添新人。若你家臣愿意皈依,我定会助她寻一显赫之家。”

两个人不再多说什么,相视一笑继续享受着美人环绕,美酒不断地宴会。

 

 

到了深夜,这漫长的宴会终于结束了,那些充当舞女的奴隶们被重新拴上了铁链在守卫的押送下被送回到了囚禁她们的地方。被阉割的男性奴隶开始收拾宴会上人们剩下的残羹冷炙,因为长期的饥饿,有些奴隶进入大厅之后不是着手收拾东西,而是在卫兵的众目睽睽之下,熟若无人地像是获得了恩赐一般的,一边赞美着主人,一边像狗一样将他人啃剩下的骨头上的肉用牙齿一点点地剃下来吃掉。还有一些奴隶则将这些残羹剩饭收集起来,他们想要将这些别人吃剩下的东西带回住所留作明日的早餐。

在城堡中艾迪德为可韦安排的房间内,醉醺醺一身臭气的可韦摇摇晃晃地站在床尾喘着粗气。他此时光着身子让灵姬用湿毛巾为他擦去身上一天的污垢,在他背后偏左的位置上有着一道骇人的伤疤,那道伤疤并非利刃所伤,而是烧伤造成的,在他的大腿上有一处贯通伤留下的伤疤。

灵姬一边帮着可韦擦拭身体一边问道自己的家主:“家主为何欲将我赠与他人?”

虽然可韦醉了,但是此时的他头脑依旧很清醒,他笑了笑说道:“有何不可?尔本就任我处置,我为何不能将尔赠与他人?对付此等如豕般之贵胄,以美色诱之便可事半功倍。届时你我内外通力,便可摆布此人。借沙宛国之兵袭扰朝廷西北边陲,连横胡蛮犯边劫掠,使朝廷疲于奔命。如此这般朝廷定会靡费甚巨,兵马折损。届时兵疲民困,世家阀族必有人妄想行废立之事。一旦如此,定是天下大乱,朝廷因国库空虚兵卒疲敝而无兵可用,她圣人便只能依靠忠于朝廷之世家大族。而世家大族之首便是右相,如此政事便不是圣人所能左右的了,到时右相权势无人出其右,我定会世代荣华富贵。”

听到可韦的话,灵姬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她换了一条新的湿毛巾开始弯下身体擦拭可韦腰部以下,同时对可韦说道:“家主,沙宛国视女子为不洁之物,却又肆意奸淫凌辱,唯独对我避而远之,只因我乃披坚执锐之女子,因此视我为贱婢。沙宛国所崇之教对披甲女子甚是畏惧,我这般战阵中披甲女子他们视为灾厄,艾迪德岂会愿意将我收下?更莫要说纳妾。”

听到这里,可韦纠正道:“沙宛国,没有侧室与正室之分,你若能嫁入,你便是其妻,不分长幼,不分出身,艾迪德对你与他人皆会一视同仁。因此只要你皈依不再持兵刃疲甲胄便可。来此一年有余,你应知晓,沙宛国这些位高权重之人虽张口神曰,闭口教义,但这些虚伪之徒从未恪守教法,终日放纵享乐,奢靡无度,此种人又岂会对你毫不动心?”

说着他歪着肩膀转过身看着灵姬说道:“你若想一族得赦,远离岭南烟瘴之地返京,你便要依我所说行事。你若想做孝女,便要忠心于我,事成之后,我便考虑求右相赦免你一族罪过,兴许你一族还能在京畿南城一角吃嗟来之食‘善终’。”

听到可韦的话,灵姬先是兴奋,可随后便是震惊与失落,这个时候表情变得楚楚可怜的她仰头望着可韦猥琐的面孔十分卑微地问道:“家主可记得,你承诺必会让我一族脱罪,让我阿爷……”

听到灵姬的话,可韦一副看街头傻子的,充满蔑视的表情看着灵姬好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他尖锐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他的表情猥琐而又狰狞。

他伸出手托着灵姬的下巴说道:“汝一族罪为谋反,我尝试为汝等脱罪已是莫大恩惠,若无左相庇护汝等一族怕是早已成为荒野白骨,汝还要如何?”说完可韦狰狞地笑着,他发出的笑声带着嘶哑,也带着极度的蔑视。

听到可韦的话,灵姬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此时她的瞳孔就像是死人那般扩散开来,身体则开始瘫软,若不是可韦托着她的下巴,她早就倒在地上了,她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手中的毛巾也掉在了地上。

这时候的灵姬才意识到,自己为了家族所付出的这一切到头来是一场空。此时的灵姬不禁后悔,如果自己当初接受被官卖,送进教坊做歌伎,或许会比现在付出这么多只换来对方一句“考虑”要强得多。

但就在灵姬绝望的时候,可韦却开始恰到好处地给予她希望,可韦一只手托着灵姬的下巴将她缓缓提起来,随后这只手便开始游走在灵姬的朱唇与纤纤玉颈上,一边说一边将手往下移动,同时说道:“你一族之生死,皆决于你……”

“是……”

可韦说完猥琐地笑着,歪着肩膀的他得意地用一只手得意地上下摸索着,另一只手则放在她腰上将她搂过来说道:“今夜侍奉我。”

“是……”无可奈何的灵姬恭顺地服从了可韦的命令,随后可韦开始释放自己的兽性。

翻云覆雨后,已经是快要天明了,灵姬裸身裹着被子躺在床边缘,身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身体的曲线滑落在床单上,灵姬的脸上有着清晰可辨的掌印,那是可韦释放兽欲的时候对她施加的暴力的证明。

此时躺在床上摆成了大字的可韦几乎是独占了整个床,一边回味着灵姬身上的芳香与白皙肌肤的光滑触感一边对灵姬说道:“你切记,依我之计行事,成则你一族或许得以赦免,不成,你一家具为荒野白骨。”可韦的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他就是要让灵姬知道,自己不但可以耍弄她,还能利用她的家人威胁她。

“是……”

听到灵姬低声回应,可韦一转身掀开了灵姬裹着身体的被子将手放在她白皙光滑的背脊上一边抚摸一边说道:“你若阳奉阴违,那我便官卖了你,我可是知晓全天下都有哪些世家阀族天赋异禀,喜好异于常人的。”

“是,家主。”灵姬提高了声调,用十分恭敬的语气说着,但从这一刻开始,灵姬已经决定,她将不再绝对服从于可韦了,不再依靠可韦了,她要用自己的方式拯救她的亲族,她已经明白,自己无法依靠别人,只能依靠自己。

对于可韦来说,灵姬什么态度她并不在乎,他只是觉得自己可以用她的家族的未来拿捏她,玩弄她,甚至将她当成物件送人。至于会不会兑现自己的诺言呢?可韦可没那个心情。

 

 

顶着宿醉与放纵之后带来的头痛与无力感,艾迪德开始处理行省的公务。面对归云关之战的战败带来的兵力与物资的损失,他有点一筹莫展,他的思维被局限在了教义当中。他始终想不出还有什么方式可以增加税收,毕竟田地与贸易的税收是行省内唯有的财政收入,也是教义中明文规定的。如何收?比例是多少?如果再加税那就是违背教义了,艾迪德虽然不遵守教义中的禁欲原则,但对于其他方面教义对他的限制还是很强的。

正在艾迪德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卫兵在门外轻敲了两下门大声说道:“尊敬的帕希,可韦奴隶,不详之女求见。”卫兵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对此时在艾迪德门前请求见面的灵姬的厌恶与恐惧,听着他带着颤抖的声音,看着他厌恶的表情,灵姬表情没有变化,虽然她听得懂,但她并不愿意用沙宛人的语言对话,只有在必要的时候她才会用异族的语言和人交流。

听到卫兵的话,艾迪德右手摸着左手拇指上的金戒指上的绿色宝石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让她进来吧。”

“是,帕希。”卫兵听后打开了门,一脸驱赶瘟神似的态度瞪了一眼灵姬,示意她赶紧离开自己的视野。

灵姬摆出毫不在乎的模样走了进来,灵姬一进来,艾迪德的色心再起,此时的灵姬穿着舞女的衣服,那妙曼的身姿,白皙的皮肤加上她冷艳面孔不禁让艾迪德忘记了教义中说过的:持兵刃的女子会带来不祥与灾祸,只有女性奴隶才会手持兵刃。

虽然一时间自己好色的本性支配了自己的想法,让艾迪德险些变成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很快他还是冷静下来,看着此时面无表情的灵姬用,有点磕巴的中原语言问道:“你,有何事?”

灵姬低着头问道:“我若皈依,请问帕希可否迎娶我?”灵姬用沙宛国的语言问道艾迪德,他听到灵姬原来懂得沙宛国的语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惊又喜,但最后艾迪德却微笑着带着几许遗憾说道:“你若愿意皈依,我定会为你寻一高贵之人做丈夫,但我不能迎娶你。”

“那帕希可否愿意将我留作宅邸奴隶?我愿意夜夜为帕希侍寝。”灵姬的话其实让艾迪德兴奋的都有些无法控制自己作为男人的生理反应,可是在宗教面前,艾迪德还是强压着自己的欲望无奈地说道:“你为何如此?你乃可韦家臣?何必为我奴隶?”说完这话,艾迪德开始思考:可韦是不是对他说了谎,他是不是真心信奉神的人,不然不会坚持要将一个持兵刃的女子赠予我。

灵姬依旧低着头,看着自己挡住了地面的胸部说道:“家主说将我赠与你,是为了他与你兄弟之谊,是为献身于真神。因此家主说,我应侍奉于你,这样你们两个便是紧密连接在一起的。”

灵姬的话不是为了表现可韦诚意而说的,其实她在暗示艾迪德:可韦让我接近你。灵姬知道自己无法明目张胆地忤逆可韦,也不可能去主动密谋什么,那么她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让别人怀疑可韦,进而防备他。

听到这里,艾迪德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好色归好色,艾迪德再怎么傻也是一个行省的总督,回想起这一年多以来的点点滴滴,此时的他已经隐隐约约地察觉到可韦所谓的‘皈依’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而且可韦昨天还摆出一副自己将灵姬视为家人的样子,可现在却执意要将她赠与自己,这绝对有问题,艾迪德再怎么傻也不会察觉不出来。

更何灵姬是他自己的家臣,一名美艳的女子。在艾迪德已经明确表示不想要的情况下,可韦还上赶着来送,这怎能不让艾迪德起疑?

如果换作艾迪德,不是亲密到一定关系的人提出索要,他是绝对不会把自己府中的美人赠与他人的,更何况可韦这个人艾迪德也看得出来他和自己‘臭味相投’都是好色之徒。

收起了笑容的艾迪德站起来走到灵姬面前,严肃地对灵姬说道:“你回复可韦,既是兄弟,便不需如此。传播神之福音,何须这般将家臣送人?”

“可……”灵姬一时间有些慌张,她双手攥紧放在胸前,楚楚可怜地看着艾迪德。但这般表情是她装出来的,她已经摸透了艾迪德的秉性,她的慌张、无助会引得艾迪德的怜惜。

她知道艾迪德这样的好色之徒对她的肉体的垂涎已久,她知道自己令艾迪德欲火焚身。她也知道,表面上教义在限制着艾迪德。但是只要找点借口为艾迪德开脱,艾迪德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她名正言顺地占为己有。而且她自己也清楚,如果她无法留在艾迪德的身边,那么她就没有半点价值了,没了价值,她的家人就不会有人去管了,没有利用价值的灵姬和她的家人生命就没有保障了,至少灵姬是这么认为的。

见到灵姬慌了,艾迪德果然心动了,但他还是决定优先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艾迪德意识到自己可以尝试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因为灵姬被拒绝之后紧张起来,说明她是被可韦强迫要挟这么做的。为什么会紧张呢?那肯定是因为如果她被拒绝了,可韦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她,所以灵姬才会紧张与害怕。至于是用什么方式威胁的呢?艾迪德想到的是:家人。

看着平日里面无表情冷艳的美人此时因为慌张而变得无助,惹人怜爱的模样,艾迪德立刻换了表情,微笑着说道:“若是你愿意,你亦可留在我近侧,但是你必须告诉我,可韦之过去。我不想听其言生来就觉真神信仰为其向往,也不想听其为信仰所遭遇不幸。”说到这里,艾迪德脑子里突然回放了一遍这一年来关于可韦的点点滴滴。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个自己一直当做朋友的人身上的缺点他一直都忽略了。除了因为好友的身份让艾迪德立场上有了偏向,更重要的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可韦身上的问题的原因是:在他自己眼里奴隶没有被当人。若是他对奴隶有半点同情心,他就会发现可韦的内心是多么的扭曲。

这时候艾迪德回想起从小到大的许多事情和接触到的人与可韦做了对比之后,他不禁在心底感叹道:“原来我身边尽非善者,对羸弱耀武扬威,对女子飞扬跋扈,对佃农敲骨吸髓,对平民……”想到这里,艾迪德的思绪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自己不就是这群人的领头吗?自己又有何颜面指责他们呢?

但不管怎么说,回想起这一年来的许多事情,艾迪德还是觉得可韦这个人做的一切事情更加过分,如果别人是把奴隶当做畜生的话,那么可韦真的就是把奴隶当做抹布。

越想越觉得可韦为人有问题的艾迪德继续追问:“我就想知晓,此人因何背弃汝等中原之地,转投于我这里。”

听到艾迪德的要求,灵姬心中一阵狂喜,因为一切都如她所料,灵姬抬起头看着艾迪德,就好似获得了救命稻草一般如实地告诉了艾迪德可韦的真实面目:“可韦本名叫做何伟,字嵩。”

“你等等,什么叫做‘字’?”艾迪德打断了灵姬的话,灵姬解释道:“我中原人在名之外还有字,遵循上古旧制,婴孩诞下三月后由阿爷取名,即为本名。而字则是表字,依照旧制皆为与本名有所相关之字,或是与其意相反之字。男子二十岁行冠礼时取字,女子十五岁行笄礼取字,但自前朝覆灭之后,我等中原人取字一般皆在婴孩诞下三个月后取字。我等中原人称己名以示谦称,称人之字以表示对人尊称。”

听完灵姬的话,艾迪德恍然大悟一般猛地点头,此时他心里在想:灵姬绝对不是普通庶民出身之人。虽然他这个想法属于自己的臆想,毕竟中原人都知道名与字的含义。但艾迪德倒是没猜错,灵姬确实是大户人家之女。

随后灵姬继续说道:“可韦本是我中原之地关中八大姓之一,何氏嫡子,可韦乃是被逐出家门后家族迫其所改之名。其先后有三位正妻,此人曾只为一外室将原配妻子逐出家门,后羞辱妻子,败坏其名声,致使其妻羞愤自缢。后又迎娶其他女子为正妻,并抛妻弃子两次,皆将其妻害致家破人亡。后来可韦因与其阿爷小妾通奸被捉后,遭全族逐出家门,又转投我阿爷下学习兵法,起初他痛哭流涕称其悔过自新,望得我阿爷对其传习兵法报效国家。待立下不世之功后能获其阿爷原谅,以重回何氏嫡长之位。我家阿爷轻信了此人,将其收为弟子,依照师门规矩,其人为霄字辈,改名何霄伟,可……”灵姬说着,有些哽咽。

艾迪德有些好奇地追问:“那你的名字呢?”

灵姬回答道:“我本名赵灵,字莹玉”

艾迪德继续追问:“然后?”

“他为讨好右相,谋得一官半职诬陷我赵氏一门谋反,害我全家流放岭南之地。”

听到这里,艾迪德皱起眉头问道:“那他为何来我这里?难道那个右……右相?没予他官职?”

灵姬继续说道:“因为与其阿爷妾室通奸被逐出家门之事遭人唾弃,右相不便直接授予其官职。又因朝廷新政,如今不分庶民黔首还是贵胄士族,多数都需科举中第才可入朝为官,所以他便与右相勾结,希望能借沙宛国与北境胡蛮于边塞滋事,致使朝廷兵卒、府库耗尽,届时唆使与右相不和之世家大族举事,进而迫使朝廷重新依靠右相一派世家大族,这般便可废掉新政。”

听到这里,艾迪德不禁冷汗直流,此时的他发现自己被利用了,而此时他麾下只剩下了不到两万军队,如果中原那个国家趁机进攻,他根本无法抵挡,虽然他不了解中原人的国家,但是他明白,不到四万人能击溃他十万大军的敌人绝对不是沙宛国曾经征服的城邦那样弱小可欺的。

艾迪德继续问道:“那你是因何追随于他?”

灵姬说着心中一阵屈辱感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头,她用双臂裹紧自己衣着暴露的身体说道:“一族被治罪后,我被官卖至教坊充为歌伎,偶遇可韦,他便将我买下,又因我从小生于传习兵法世家,略通武艺、兵法等事,因此他便将我白天用作护卫,夜夜……”

听到这里,艾迪德虽然不完全相信灵姬,但大致也能看出来灵姬说的是有真话的,因此艾迪德很是大度地说道:“既然你已告知我如此之多不为人知之事,那我就接受你,你不必……”说到这里,艾迪德的色欲又有点支配了他的脑子,而就在这个时候,灵姬的一句话助推了艾迪德迈出了违背自己信仰的那一步,灵姬十分诚恳地说道:“那就请将我视作一娼妇便可,听闻沙宛国娼妇皆是奴隶,不视为人……不为人者,教义不过多规制,这般你对我便不受教义拘束了。”

看着美丽的灵姬,听着她十分有诚意且殷勤的话语,艾迪德那不坚定的信仰终于动摇了,但为了维护自己作为帕希在行省中的世俗与宗教地位合法性,艾迪德还是说道:“那你可万万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持兵刃披甲胄。”

“是,主人”灵姬立刻开口称呼艾迪德是主人了,此时的灵姬为了能救自己的家人承受得多大的屈辱艾迪德可以理解一点,但他不能理解这份屈辱有多大,因为在沙宛国,灵姬的故事不会出现的,因为在这个国家,灵姬这样的罪人之女早就被摧残得不成人形并处死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为救全家什么忍辱负重的故事了。

 

 

与此同时,可韦正看着一张墙上舆图自言自语道:“吾定会令尔等追悔莫及,今日尔等视我为虫豸,他日我定叫尔等匍匐于地为虫豸。”说着他拔出腰间的横刀将舆图砍成两半。

在等待了些许时间后,卫兵敲响了门对可韦说道:“尊敬的客人,奴隶已经备好。”

可韦听到卫兵的话说道:“让她们进来。”

“是。”

说着房间的门卫兵打开了,随后几个卫兵押着四个赤身裸体的美女进来,这些卫兵与可韦一样论猥琐不相上下,他们色迷迷地盯着这些美女,有的还借机使劲儿地往这些美女身上贴。回身看着这些美女脖颈上的铁链,可韦露出了猥琐的笑容,随后对卫兵说道:“都进来吧,让我们一起快活一下。”

一听到可韦的话,几个本就色迷迷看着几个奴隶的卫兵顿时兴奋得像个狒狒,又像是猪一样嗷嗷地叫起来欢呼。

随后可韦与这些卫兵开始肆意的折磨这些女人,房间内不断传出的惨叫,猥琐的笑声不绝于耳,城堡幽暗的走廊远方的卫兵听到这受难者与施暴者的声音融合在一起的回响不禁汗毛耸立。因为这混合的响声在城堡深处听上去就像是魔鬼的呼号,而声音发出的源头是炼狱。

可韦与卫兵对这些奴隶的折磨持续了很久,这些艾迪德送给可韦的奴隶可韦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折磨死了三个,余下的一个可韦并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他看着进门时肤白貌美楚楚动人,此时已经被折磨得遍体鳞伤鼻青脸肿的奴隶。他双眼充血,就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那般走近这个此时已经被折磨得脱力无法站起来,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奴隶。可韦从床边挂着的蹀躞带上抽出横刀。就在卫兵的注视之下,可韦一刀劈在了奴隶无力而又绝望的脸上。这一幕让卫兵惊呆了,他们本以为可韦只是想在奴隶的身上刻印以证明她是自己的所有物罢了,可是他们没想到可韦竟然一刀将其劈死,而且还故意往一个美人的脸上劈。

这些并不把女人当做人的沙宛国卫兵都被可韦的行径震撼到了,对于这些将女人视为不祥之物,不洁之物的沙宛人来说,他们的教义中不仅仅指责女人不祥且不洁,还宣称男人对女人拥有无限的权利,只要这些男人做出用下半身思考的事情的时候,就有教义为他们的行为论证合理性,比如驱逐诅咒或是净化这一类借口。 但是他们从没有如可韦这般随心所欲地去进行杀戮。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除了可惜这些美女不能属于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虽然落到这些人手里是一种折磨,但相较于被可韦折磨死和杀死,或许沦为特定的某个卫兵奴隶要好得多,毕竟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哪怕这希望渺茫地让人不想去奢求。

在卫兵离开之后,可韦叫来了负责清洁奴隶,命令她们清理房间,在清理房间的过程中,可韦又盯上了一个貌美的奴隶,随后将她强留了下来折磨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当可韦发泄完之后他就像是拎着一块抹布那般,将这个奴隶丢出了房间,随后他躺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自言自语道:

琼浆胡姬度春宵,
酒池肉林何惆怅?
朱门朽梨若虬髯,
海棠零落少凄凉。
笄冠盈盈廊榭间,
良缘岂是坏纲常?
恶朽无情棒鸳鸯,
毒虎杀子脊留恨!

说完,可韦突然坐起来继续自言自语道:“若是能见先知,我定会出人头地。”


第十一回 枭与鸦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