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身体，令人不寒而栗。”

也许是诡异的笑声，也许是眼前这样怪诞的光景，一切的一切反而把我从震惊中拉出来了些许。我试图循着声音向天空望去，但月光却变得愈发刺眼，即便自己现在手头有一副墨镜，大概也抵挡不了这样的光芒。

一阵风起，在失去意识前的一瞬，从飘散的窗帘和破碎玻璃之间，我看到了一个身影，似乎有着白色的头发，不知为何，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林夕白！”

眼前的一切突然化作尘埃，我猛地抬头，发现数学老师正站在我的面前，一脸微笑地看着我：“这道题怎么做？”

“嘿嘿……”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老师也微笑了笑。

行吧，我又来到办公室了。

“这都是第几次上课睡觉了，你说是因为失眠，高中生有压力我可以理解，但……”

虽然有点对不起数学老师，不过我并没有听他的长篇大论，反而是想着刚才的一切。

那是梦吗？

我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又偷偷掐了自己一把，还挺疼。现在无疑是现实，那么刚才一定是梦了。

“唉……”老师摆摆手，“也就是你学习还可以，而且你家那个情况，去吧，下次课间睡，上课还是得认真听讲，听见了吗？”

“谢谢老师。”

我鞠了个躬，连忙一股脑逃走了。

回到班上，叶月正在收拾准备下节课的东西，我兴奋地跑到她身边，让她靠过来点，我要给她讲个特别重要的事情。

“这怎么让老师训了还这么高兴？”她脸上写满了问号，看我的眼神跟看大傻子一样。

“我做梦了！”我脸上洋溢着幸福。

她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开心地抱住了我，要我给她讲讲那个梦的具体内容。她虽然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我对梦这么执着，不过见我终于梦想成真的样子，她也非常开心。

不过在我讲完之后，她情绪却肉眼可见地冷淡了下来。

“怎么了？”

“不，”她摇摇头，“小白，就假设，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做了同样的一个梦？”

月的话明显有些破碎，我笑着拍了拍她：“普通人做梦不是正常的嘛，我从书上看到过，人做梦跟睡觉前见到过什么会有关联的，也许你睡觉前也看了看月亮呢哈哈哈……”

她还是摇了摇头：“不对小白，我昨天晚上做的梦，和你描述的基本一样，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很真实，甚至有点，过于真实了。”

我的心跳明显停了一瞬。

真实感。

自己这些年从网上搜集资料，也曾有人提到过，说自己的梦很真实，有些人甚至能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就像《盗梦空间》一样。

虽然从未做过梦，虽然刚才上课只是做了短暂的一个梦，但直到月提起，我才发现，自己被喜悦竟冲淡了什么重要的记忆。

无论是眼前破碎掉的玻璃，还是窗帘的手感，吹到脸上的晚风……那梦境里一切的事物，都像是真实存在的，不，也许就是……

“叮铃铃铃……”

一阵铃声响起，我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周围，才注意到发现教室里空无一人。

“又做梦了？”我挠了挠头，心想身边月还在，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

还没开始想，就见叶月站起身来往外跑，我连忙跟上去，想问问发生了什么，结果她叫了起来：“你还等什么呢？这节课体育，我们迟到了！”

“卧槽！”

如果你和我在一个中学，那么在这样风和日丽的一天，你会看到学生在教室认真读书，老师在办公室认真备课——还有在教学楼通往操场的路上，一个女生正带着一个白色的物体向着操场高速移动。

宛如晚点的列车，我俩虽然到了，但也迟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月一边啃着一个鸡腿，一边拉着我吐槽：“你说好死不死的，怎么体育课还有校长查的？”

“赶上了呗。”我无奈笑了笑，端起一碗鸡蛋汤来，一饮而尽。

“哟，白姐，月姐，在呢？”

说着有人端着饭菜坐了下来，是我们班的班长安静。

听起来像是个文静女生的名字，实际上面前坐着的，是个一米八的大男生，还是特别活跃的那种。

“你可不许打我们小白主意，她身边可有我在，懂不？”月把那跟鸡腿啃完了，又换了个鸡翅吃，一边吃还一边看着他，仿佛嘴里啃的是他的翅膀。

“我哪敢啊姐姐们，自打那年，有人欺负我们白姐，月姐你活活打出了一片名堂，那以后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当然了，毕竟白姐这么可爱漂亮……”说着，他假装咳嗽了两声，不过红到根的耳朵骗不了他自己，也骗不了我。

我的心思不在他那里，现在想的，仍然是刚才那个梦里的一切。

我很好奇。

我好奇为什么会做梦，为什么会梦到那个场景，如果月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两个人的梦会近乎一样，梦里为什么会听到自己的名字……

“想什么呢？不能他夸你两句，你就沉沦了吧。”叶月戳了戳我的脸，“走啦，一会该上课了。”

“等等啊两位大小姐，我这还没吃完呢。”安静连忙扒拉了几口饭。

“您慢慢吃，安大班长。”月回头笑了笑，冲他摆了摆手。

回到班里，月突然想上厕所，叫我陪她一起去。

老师办公室也在那边，我想了想，告诉她等我拿个下午要交的作业，交完了再跟她一块去。

我一路小跑到座位前，翻找自己的作业。

在一堆书中间，我找到了夹着的作业，结果一不小心没站稳，摔在了椅子上，头不小心磕碰到了窗户。

“呀！”

班里的人尖叫了起来，我还在纳闷发生了什么，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嘴。

视线正在模糊，我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失去控制，我能看到月正疯了一样正向我跑过来，她身后还有同样疯跑过来的安班长。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倒在了地上，面前的一幕，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的。

那扇窗户，如同梦里的场景一样，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