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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FORGIVEN,渣翻。不可饶恕4

2023-01-12 18:10 作者:oldarmymedic  | 我要投稿

第二部分

皮西纳

一个时代的结束

 

“容我问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战团长?”

布拉德上校抬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巨人战士——站在坑坑洼洼的废墟中,这里曾是帝国司令宫殿的屋顶露台。皮西纳自由民兵残余组织的高级军官面色憔悴,皮肤松弛,因为他在短时间内瘦了不少。他的制服经过精心熨烫,领子上浆得很硬,但这样的处理无法掩盖最近几个月的污渍和磨损。皮西纳四号的实际统治者显得疲惫不堪。

“你可以问,上校,但我无意回答。”阿兹瑞尔回答。


黑暗天使的至高大导师穿着全套战争装备站在那里,他墨绿色的盔甲上装饰着镀金和宝石,他的个人军旗挂在从他的背包里伸出来的杆子上。他的隐秘之剑被别在腰带上——系在腰间的长袍上,布料是死翼的骨白色,标志着他在第一连服过役。

他低头看了看布拉德,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宫殿周围破碎的城市。卡迪斯港与其说是一座大都市,不如说是一座废墟。它从未从兽人军阀加兹古尔*斯拉卡和纳兹德雷格的入侵中完全恢复过来。过去一年的暴乱和兽人的卷土重来摧毁了一切已经重建的东西,甚至更多的。来自战团的战术小队和专业的自由民兵部队正在使用火焰枪和燃烧弹清理城市的废墟,以确保没有兽人孢子残留。

曾经占据着城市东部的古老要塞的塔尖已被夷为平地,不是被兽人,而是被黑暗天使的技术军士。旧堡垒已荡然无存。

曾经属于战团的教堂——加兹古尔的兽人和第三连在城市中爆发过最激烈战斗的地方,现在仍然屹立在那里,只是成了一个被掏空的壳。拆除这样一座受人尊敬的建筑似乎是一种亵渎,所以他只好屈尊让它留下来,作为曾经把皮西纳和黑暗天使们联系在一起纽带的证明。

在幕墙之外——它本身就是象征往昔反抗的一道阴影——东部荒地,那里还有许多兽人巢穴有待发现。在相反的方向是海洋,这是该地区唯一未被兽人污染的部分。

“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战团长。战争还没有结束!”

“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结束,布拉德上校,直到帝皇的星界军带着足够多的人到达卡迪斯岛的每一平方公里。我曾经以为我的战团达到了这个目的,但我错了。你的部队现在经验丰富,装备精良,足以控制住威胁,直到泰拉庭能动员一支特遣部队。”

阿兹瑞尔无法告诉上校他离开皮西纳的原因,就像他无法告诉上校这场灾难不是由兽人造成的,而是帝国初期几个黑暗天使叛徒的介入。用这些术语来思考狩猎听起来很荒谬。阿兹瑞尔几乎想把真相告诉布拉德,只是为了看到他的怀疑。这是不可能的,至高大导师控制住了他的奇思妙想,恢复了镇静。在内部辩论中,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布拉德不顾一切地继续着。

“如果黑暗天使把他们的统治权从皮西纳移除,我们要怎么办?我们的资源不足,码头已成废墟,煤矿也同样无法开采。”

“在帝国的宏伟计划中,泰拉的政务院会为你找到一个位置,上校。事已至此,我的决定已无可挽回。你必须学会在没有黑暗天使庇护的情况下生存。更小的行星和人们已经这样做了几千年,我不怀疑皮西纳四号会在未来的几个世纪里持续很长时间。”

阿兹瑞尔并没有说皮西纳有多接近没有未来。把皮西纳从战团的控制中解脱出来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两个月前发生的一件事只给他留下了一个更糟糕的选择。

门口的终端站响起了钟声,宣示贝利亚大导师来了。阿兹瑞尔等了几秒钟,完成了下一阶段进入卡迪斯岛东部不毛之地的任务简报。他环视了一下房间,从他左边的大拱形窗户看了一眼下面的世界。一个大部分是蓝色海洋和乌云的星球,少有能看到灰色和绿色的大陆。

几代人以来,黑暗天使的指挥官都住在这些房间里。他在天使之塔的塔尖上,阿兹瑞尔知道那里曾经是奥都鲁克,卡利班骑士团的要塞。现在是黑暗天使的堡垒修道院,较小的塔和防御工事,以及太空船坞和发射台分布在小行星上——在光秃秃的巨石上洒下黄色、红色和白色的光。传说这些房间是雄狮自己用过的。

墙壁上挂满了横幅,展示着历任战团大导师的纹章,阿兹瑞尔的纹章在房间尽头的椅子和桌子上方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无数的世界被这个大厅发出的命令拯救,无数的敌人被消灭,兄弟们在战争中陨落。阿兹瑞尔对这段历史唯一的让步是一个灵族海盗的头骨,它被打磨得闪闪发光,上面刻着诅咒和教义问答,用来折磨它所属生物的灵魂。在成为至高大导师的过程中,他学习了很多东西,阅读了雄狮的古老典籍,还尽可能地从巨石下面地牢里的黑暗先知处搜集了一些东西。灵族曾经控制着一个横跨星际的帝国,但已经失去了它。灵族战士被砍下的头颅提醒着阿兹瑞尔,黑暗天使们也在类似的悬崖边上,片刻的喘息就会让他们坠入诅咒的深渊。

他抬起头,注意到阿斯莫代陪着贝利亚,于是挥手示意他们向前走。他仔细地看着他们俩,想知道为什么阿斯莫代选择加入贝利亚的请愿。忏悔之主毫不掩饰他对阿兹瑞尔任命萨福为圣洁导师的不快。这是又一次向他的战团长施压的机会吗?说得委婉点,时机不太合适。

“你知道我们在皮西纳的行动还在继续”至高大导师的注意力集中在请求觐见之人——贝利亚的身上,他的眼睛像花岗岩一样黑而坚硬。“我们三个人都在别处有职责。”

“我长话短说,至高大导师。我认为我们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和资源试图把皮西纳四号从兽人侵扰中拯救出来。巨石进入轨道后,我们就拥有了消灭这个星球上所有生命所需的武器,而且应该在我们的队伍伤亡过多之前就这么干。”

“我很惊讶,在我那么多战士中,你却准备不战弃皮西纳四号而去。你已经那么努力地为了战团和帝皇保卫这个世界,为什么现在要屈服于失去信心的建议呢?”

“没有失去信心,阿兹瑞尔兄弟,只是迟迟没有接受多年前我失败的后果。如果我在兽人到来时成功地消除了威胁,局势就不会发展成目前这样。我没让兽人控制这个世界,战团的努力也不会白费。”

“我明白了。”

至高大导师站了起来。为了掩饰他的烦恼,他开始在椅子后面来回踱步。他摸着下巴,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同时又克制着那种毫无根据的被背叛的感觉。当一个人控制了内环,就很容易陷入偏执,相信每一次分歧都是预示着雪崩般的背叛的第一块鹅卵石。

正如每一位至高大导师都暗自怀有希望,希望他能在狩猎结束后迎来一个新时代一样,他们都有一种潜在的恐惧,害怕自己带领的黑暗天使们所变成摇摇欲坠的谎言和迷惑的大厦最终崩溃。阿兹瑞尔站在谎言和误导的山顶上,清楚地看到他所处的位置和下面的基础是多么不稳定。而阿斯莫代正是那种只要证明自己是正义的,就会高兴地看着战团自甘堕落的人。

贝利亚借此机会进一步论证他的论点,而阿兹瑞尔没有说任何话来阻止他。

他说:“我们无法单独完成这项任务,而不忽视需要我们介入的其他战斗。我们在这个失落的世界待得越久,对帝皇其他星球的威胁就越大。皮西纳人作为盟友已经意义不大了,你想让我们等帝国其他军队来支援我们吗?”

阿斯莫代摇了摇头,把拳头砸在另一只手上。

“不可能!我们三个都知道堕天使在波瑞阿斯牧师和他的同伴管理时干扰了皮西纳。如果局外人参与到这场战役中来,我们就有可能让人们知道他们的存在并将其传播到世界各地。”

阿兹瑞尔停下脚步,转向牧师,向他发出警告,他的手在背后互相握在一起。谈到堕天使,至高大导师怒不可遏。

“你建议我毁灭整个世界来隐瞒堕天使存在的秘密?这无疑会让我们受到进一步的调查和怀疑。有时我认为你渴望与帝国对抗,阿斯莫代。”

“这是有先例的,阿兹瑞尔兄弟。而兽人的出现比平时提供的理由要更充分得多。”

“如果有堕天使出现的证据要去清理,我们就去清理。如果我听了你的建议,随便哪个有谣言发现过堕天使的世界都会变成一片死气沉沉的废土。”

死翼的指挥官走近他的上司,用同样恼怒的眼神瞪了忏悔之主一眼。阿兹瑞尔没有反应,但注意到两人并不完全一致。他们俩都不是战团内部政治方面的专家,而且都是带着一份诚实的请愿书来的。贝利亚吸了一口气,仔细斟酌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皮西纳星系被污染了。我们不能再自信地从这里招人了。如果我们陷入与绿皮人的战争,会显得我之前战斗的失败雪上加霜。”

阿兹瑞尔惊讶地扬起眉毛。

 “你的战斗吗?自己的失败?难道你没有充分地阻止兽人来蹂躏这个世界吗?难道整个战团没有在我的指挥下进行预计的歼灭计划吗? 你想因为你对完美的不可能追求而让帝国激起对我们的兴趣,并抛弃数百万人的生命吗?”

“对不起,至高大导师。是我们的失败。我追求的不是完美,只是没有错误。我们的战士在隐修室中花费数天思考他们的失败和弥补他们的不足。我们这些职位较高的人必须遵守更严格的准则。”

“原因无关紧要。我们不能将自己置于比我们宣誓保护的人更高的道德权威。如果要赎罪,难道不是痛苦的吗?它不应该包括牺牲吗?你建议走捷径,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影响,也不会有遗憾。”

贝利亚挣扎着,这句话的真实性不容否认。死翼的大导师用酸性纹身刺痛自己的肉体,这样他就能更好地记住失败的代价,这不是什么秘密。在大多数情况下,这对一个指挥官来说是完全可取的——令人钦佩的特质,但现在第一连的大导师变得偏执了,也许他发现自己与阿斯莫代的强硬信念结成了不适当的联盟。尽管贝利亚同意阿兹瑞尔的看法,但他同样无法掩饰自己对这种明显拒绝的惊愕。

“我从你的表情中看出,你希望我们在皮西纳的战争尽快结束,还有别的目的。”

面对这种情况,贝利亚的表情又显出一种进退两难的样子。阿兹瑞尔猜对了,死翼指挥官的建议是出于更私人的动机。贝利亚沉重地叹了口气。

“有关于野兽的报告,在离我们现在位置几千光年的地方看到过它。与其呆在这里,和残羹剩饭一同深陷泥潭,不如把那个给皮西纳造成致命伤的家伙打倒在地。”

阿兹瑞尔听到了这些关于加兹古尔再次行动的报告,但这些报告并不比关于这位军阀的其他一百个谣言更有实质性,因为他回到了阿米吉多顿的巢都,毁灭了让他上次惨败的世界。战团长平静地看待贝利亚,既不让愤怒的脾气,也不让宽容的宽恕影响他的行为。

“这么说这是报复,对吗?”

“我希望你不要用这样的术语贬低我的动机,至高大导师。惩罚有罪的人就是正义,不是吗?野兽毁了皮西纳。我们只是在帮助星球摆脱苦难。”

阿兹瑞尔在说话前停顿了一下,出于习惯,出于必要,正要争辩,但被贝利亚的论点弄糊涂了。他又坐了下来,这另一个动作给了他片刻的时间来更清楚地思考。他双手托着下巴,把胳膊肘支在堆满报告的桌子上。他看了贝利亚一段时间,看到了诚实的欲望,然后把目光转向了阿斯莫代,后者在不寻常的沉默中看着这次交易。

“这是一个凄凉的日子,阿斯塔特修会必须权衡整个世界的生死,一整个支持和赞扬了他们几代人的文明。你们俩都走吧。”

“你是在拒绝我的建议吗,至高大导师?我能断定我的计划在你眼中不受青睐吗?你不会进行灭绝令吗?”

“你的观点很有道理,兄弟。但我不会在顷刻间决定一个世界的命运。”

从实际情况来看,如果道义上的理由不够充分,就不可能使用灭绝令。正如阿兹瑞尔告诉那两位军官的那样,消灭帝国世界上的所有生命会招致他不愿看到的审查。与此相对的是同样合理的论点,即黑暗天使逗留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可行的时间。皮西纳的问题不会很快得到解决,而泰拉庭比一个星际战士战团更能处理这些问题。

“他们可能要等好几年才会回应”布拉德抱怨道。“即使现在星语者发出信号,泰拉的高官们在王座世界还要几个月才能收到。”

“我已经把我的决定通知了高领主”阿兹瑞尔通知自由民兵指挥官。“我个人的灵能标记与通讯联系在一起,以确保它得到应有的迅速关注。”

“高领主?”布拉德显然很恼火,因为他意识到阿兹瑞尔要对付如此强大的半神话生物。他已经习惯了和政府里那些面目模糊、没完没了的官僚阶层打交道。

“当然”战团长说。“我预计,皮西纳及其人民和统治者很快就会受到极大的关注。当泰拉庭和审判庭的代理人来审查你的行为时,确保一切都井然有序。”

这隐晦的威胁戳穿了布拉德的威风,他脸上又掠过一种惊恐的神色。

“审判庭?”他低声说。“在这里?”

“如果我是你,上校,我会欢迎这样的事情。我会留下一份报告,强调你在当前危机中以及我们早些时候与加兹古尔打交道时的模范行为。如果你愿意的话,这样的赞扬会让你在星界军中获得一个将军的军衔,或者可能正式确认你为皮西纳的帝国指挥官,免去你政变和傀儡总督的伪装。”

“傀儡?”布拉德真的被这种暗示激怒了,在阿兹瑞尔面前被激怒了,他挺直了身子,盯着黑暗天使最高指挥官的眼睛。“我不怕审判庭,阿兹瑞尔战团长。你也敢这么说吗?”


“对我的战团来说,审判庭从来不是问题,上校。记住,我们是黑暗天使,帝皇专属的第一军团。不要让我后悔写了这么好的报告。”布拉德又垂头丧气了,他那一刻的刚毅消失了。“作为皮西纳当局的指定代表,我正式通知你,阿斯塔特修会的黑暗天使战团解除了与皮西纳星系世界的一切联系。正如《阿斯塔特法典》、《死亡之书》和《帝国统治法典》中所概述的那样,我行使所有誓言、忠诚和什一税的权利,将黑暗天使战团的主权控制权恢复到以帝皇名义的帝国监督者——泰拉庭。最终确认。”

当布拉德明白了这句话的终结性时,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贝索尔兄弟。”阿兹瑞尔看着站在屋顶边缘一根高高的旗杆边上的星际战士说。旗杆顶端飘扬着一面黑色的旗帜,上面有一只金鹰。下面飘扬着一面黑色的三角旗,上面用白色标记着黑暗天使的纹章。

贝索尔兄弟拿起一根挂在杆子上的银绳,降低了黑暗天使的标志。他把它从旗杆上取下来,折叠了三次,然后鞠躬献给了阿兹瑞尔。阿兹瑞尔庄严地点点头,接过旗子,握了几秒钟,然后把它交还给了战团旗手。

“就这样吗?”布拉德环顾四周说。“我还以为会有更盛大的场面呢。”

“你觉得这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吗,上校?”阿兹瑞尔向这座城市挥去一只手。“你要不要向大家宣布,你们的主子们走了,一去不复返了?”

“不,我想不是”布拉德说。“还不是现在。自由民兵从我们的联盟中汲取力量。我不会剥夺他们的权利,现在还不会。”

 “我们的事务在各方面都结束了”阿兹瑞尔转过身去,但又转回来,向上校伸出了友谊之手。惊讶中,布雷德过了几秒钟,才回握住。“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用另一种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布雷德上校。我向你致以最诚挚的问候和敬意,并祝愿你在打造皮西纳新时代的过程中取得圆满成功。你将成为一名当之无愧的帝国指挥官。”

“谢谢您。”布雷德说,显然对这位星际战士的意外称赞感到谦卑。

阿兹瑞尔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身离开了,贝索尔在他身边配合着他的步伐。

“事情已经完成了。”旗手说。

“是的。是时候实施撤退策略了。” 阿兹瑞尔没有看他的同伴,因为他说出了他决定的后果。“在四个小时内,几千年来的第一次,皮西纳将不再有黑暗天使出现。”

 

隐藏的密室

 

阿斯莫代走下雷鹰的斜坡,身后的死翼骑士与他的脚步遥相呼应。他们站在两名囚犯的两侧,两人都戴着大手铐,头上戴着塑钢做的无眼面罩。阿诺维尔的盔甲已被剥去,塞弗却没有。阿斯莫代很恼火,因为他不能解除这个叛逆者的武装,但剑的幻视记忆深深地烙在了他的脑海里。但如果神话是真的,那这就是狮剑,原体的武器,他最后的时刻可能是以某种神秘的方式蚀刻在这把古老的金属上。他跟以西结谈过这件事,但连智库馆长都不愿意从灵能上探查那把剑。

在面罩下,两名星际战士都被堵住了嘴,并被进一步蒙住了眼睛,以确保他们之间没有交流的可能性。一个穿着象牙色长袍而不是盔甲的死翼骑士站在他们之间,进一步限制了他们相互传递信息的可能性。

他们被一对大门拦住了,大门是用黑色金属做成的,两边都是带翅膀的剑。阿斯莫代回头看了看,越过雷鹰,望向太空的深渊。行星的分布有点模糊,被保护巨石的能量护盾所扭曲。随着堡垒修道院逐渐远离这个被遗弃的世界——皮西纳的行星比他的拳头大不了多少,它在不知不觉中变小了。他们在皮西纳5号的轨道之外,皮西纳4号只是一个蓝色的斑点,在恒星的光线下几乎看不见。再过五天,它们就会到达星系的引力边界,在那里,恒星的引力足够弱,可以进行亚空间折跃。

幸运的是,远征队在巨石进入亚空间的前几天就到达了皮西纳。阿兹瑞尔已经决定,战团将继续与正在七十光年外的菲利阿德星系中肆虐的瓦辛血群战斗。虽然以西结已经发出了关于鸦翼和死翼即将返回的灵能信息——尽管他们的特殊俘虏的消息不能冒险穿过亚空间——但这两艘打击巡洋舰的速度超过了星语者的信息。这就是亚空间通信和旅行的变幻莫测。

阿兹瑞尔决定反对灭绝令,阿斯莫代认为这个决定很软弱,但可以预见。即使不知道乌尔索和塔尔西斯的情况,至高大导师也选择了妥协,而不是采取果断行动。自从忏悔勇士进入星系以来,牧师还没有和贝利亚交流过,但他知道死翼的指挥官会以他一贯的冷漠态度来接受这个消息。

雷鹰上带着第一连长、他的骑士、以西结和萨福。萨缪尔和马尔西弗早在三天前就到达了巨石,鸦翼穿越亚空间的速度比死翼的兄弟们略快一些。大门打开时,阿斯莫代看到了他们,站在阿兹瑞尔身边。

犯人和押送人走到地牢门口光秃秃的石头铺路前,停了下来。贝利亚和他的同伴从他们身边走过,死翼的大导师只看向至高大导师。阿斯莫代确信贝利亚对塞弗到来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们离开塔尔西斯后就没有说过话。他们最后的谈话仍然困扰着阿斯莫代。

贝利亚仍然处于被阿斯莫代的心灵命令所诱导的半昏迷状态。审讯牧师走近,在大导师耳边低语。

 

“催眠状态。”

贝利亚直起身子,但他的目光仍然呆滞、茫然。他的强直神经节正在恢复正常功能,但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贝利亚将能够与牧师互动,并且对任何提示或植入的思想都非常敏感。阿斯莫代措辞谨慎。

“贝利亚大导师,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是的。”死翼指挥官含糊地说。

“你还记得睡觉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的。”

“告诉我从你离开房间来接我起发生了什么事。”

“我按照规定召集了护送小队,在囚房甲板的第二个警卫室集合。”

“你在想什么?”阿斯莫代问道。

“我关心的是监禁的程序。这个囚犯很有价值,也非常危险。现在不是允许出任何差错的时候。”

“那你当时对那个囚犯的想法呢?”

“我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人,只是一个囚犯,一个需要小心处理的物体。除此之外,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

“你和护送队一起来了,在门口等我的命令,对吗?那时你在想什么?”

“没错。我很期待,很好奇,想看看这个叛徒长什么样。期待,还有一点我不喜欢的忧虑。”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当我进去的时候,当我看到囚犯的时候,我感到仇恨在我的内心沸腾。”

“就在你看到他的那一刻?”

“是的。我意识到他必须死。我不想让我的骑士们看到我要做什么,也不想给他们干预的机会。我关上了门。我想用我的剑杀死那个囚犯,而你保护了他。”

“为什么他必须死?””

“我不敢肯定。”

“不确定?你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你被心魔控制了。他为什么要死?”

“这是一种本能,一种无法抗拒的冲动。他是大叛徒,叛国者,死亡是对他的惩罚。”

阿斯莫代可以看到贝利亚的眼中开始恢复了理解能力。他必须迅速行动。

“犯人说错话了,侮辱了战团和雄狮。他激怒了你。”

贝利亚的眉毛在困惑中皱了起来,但几秒钟后他鹦鹉学舌地说了这句话。

“那个囚犯诱骗你拔出你的剑,并试图从你手中夺走它。”

贝利亚又结结巴巴地背诵了这句台词。

“我出手帮助你,结果我的手被露出来的刀刃卡住了。”

“他切掉了你的手指”贝利亚说,低头看着牧师被严重损害的手。这是个好兆头。死翼指挥官开始自己创造虚假记忆,汇入阿斯莫代植入的叙述。他对自己想象得越多,记忆就越清晰。

“没错。”

“是我来帮你的忙,并把犯人制服了。”

阿斯莫代克制住了纠正这一论断的本能。他抑制住自己的骄傲,让自己被描绘成交接中的受害者。

“这也是对的。”

贝利亚点点头,几乎又完全清醒了。

“你不会记得我们有过这次谈话,只会记得你所叙述的那些事情。你刚刚送走了押送的犯人,还要把我受伤的事告诉药剂师。你明白吗?”

“是的,我明白。”

“记住的是对话,而不是记忆。”

贝利亚苏醒过来,就像一个人从水下浮出水面。他环视了一下飞行舱,然后又回头看了看阿斯莫代,目光转向了受伤的手。

“药剂师,我是贝利亚。阿斯莫代导师正在去治疗的路上。手指损伤。通知军械库主管,需要安装义肢。”

阿斯莫代弯曲着他的人造手指,动作仍然僵硬而不自然。技术军士移走了他的整只手——这比安装单个手指容易多了——用类似于动力甲的肌肉纤维增强物,在金属和塑料骨架周围编织旧肌腱。黑色的管子充当静脉和毛细血管。仿生物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血迹,尽管他被保证,随着生物焊接的完全愈合,血迹会消失。

红色的光芒闪烁在巨大坟墓的墙壁和天花板上装饰的数千个头骨上,在没有眼睛的眼眶中闪闪发光,在没有嘴唇的微笑中闪闪发光。许多是人类,但大多数不是:混合了微妙的、拉长的五官; 残忍的、长着水桶下巴的异形;没有眼睛的怪物;长角、扭曲的生物和许多其他扭曲、非人的眼睛俯视着聚集在一起的黑暗天使。

一声单独的钟声使集合起来的卫兵立正,包括军官和骑士。囚犯面前的大门向内打开了,另一阵叮当的铃声盖过了液压的嘶嘶声和古老铰链的嘎吱声。当大门完全打开时,贝利亚示意护送队前进。在他们的催促下,阿诺维尔和塞弗跨过门槛,进入了巨石的地牢。

阿兹瑞尔的风帽被掀开。看不出他的表情。

“马尔西弗兄弟,带队到囚犯们的牢房去”他的声音很轻,是从地牢地下室的墙壁上传来的最柔和的回声。“你们其余的人都跟着我。”

阿斯莫代离开队伍,贝利亚、萨福、以西结和萨缪尔站在他两边。他们等待着他们的大导师进一步的指示,他们看着被俘的人进入地牢深处。当最后的脚步声过去后,至高大导师默默地转身,带领他的高级官员们走向从入口隧道蜿蜒而上的台阶。

阿斯莫代以前从未见过这个楼梯井——他总是乘坐穿梭飞机或武装炮艇,或者从巨石深处几十米的台阶下来,这些台阶是从天使之塔的下隐士层降下来的,天使之塔高耸在他们头顶上。他瞥了他的同伴一眼,发现他们也同样好奇,原来只有阿兹瑞尔才知道这些台阶的存在。只有以西结不为所动,他的眼睛盯着黑暗天使之主。

楼梯往上走不远,总共有三十级台阶,把他们带进了一个昏暗、闪烁的灯光照亮的空间。阿斯莫代判断密室就在大图书馆的下面,里面是测试内环候选人的地方,成功的人会得到战团最深层次奥秘的教导。

一侧有一个挂着窗帘的拱门,可能通往大图书馆的另一个秘密入口。房间是圆形的,一颗星星镶嵌在石头地板上的十二个红黑相间的点上。阿兹瑞尔走上图案中心的白色圆圈,转身面对着他们。他的军官们在离星星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环视着房间。

阿斯莫代把目光转向天花板,看到了上面的另一颗星星,颜色依次翻转了,红色在黑色之上,黑色在红色之上。中心是一块大水晶,发出微弱的光。上面刻着一颗十角星,里面又刻着一颗八角星,然后是六角星。最后一个还没有阿斯莫代的指尖大,有四个尖头。

他觉察到同伴们微微吸了一口气,便把目光转向房间里的其他地方。在房间边缘的阴影里,他看到几个身材矮小的人影,不到腰高。他们有二十几个人,都穿着黑袍,看不到里面的人形。他们的眼睛在斗篷下像余烬一样闪闪发光。

黑暗守望者。

他们一直在巨石周围,阿斯莫代从未怀疑过他们的存在。它们就像绿色盔甲和要旨的长袍一样,是黑暗天使的一部分。当阿斯莫代第一次被带到战团时,守望者就在那里,从那以后,这里就成了一个罕见但不起眼的景象。

现在他觉得很奇怪,他们的存在竟被所有人都忽视了。外人只是简单地认为他们是儿童奴工,或者是某种专为战团所创造的机械人。在此之前,阿斯莫代从未过多地考虑过这些问题。

他的猜测被阿兹瑞尔打断了。

“这就是密室”对这么重要的地方来说,这名字太平庸了。至高大导师张开双臂,转了一圈。“内环的第一次会议就是在这堵墙里召开的。”

“讨论基里曼的《阿斯塔特圣典》和军团的解散。”萨缪尔说道。

“不”阿兹瑞尔直截了当地回答,完成了他的旋转。他拉开兜帽,露出一张黑眼睛、瘦削的脸颊和皱起的眉头的脸。“那是个谎言。未来几天或几个月可能会曝光的几个中的之一。我们被告知内环聚集在一起讨论战团的建立,但这一事件比内环的成立早了几十年。这就是我在我这个职位的私人图书馆里找到的。”

阿斯莫代看着阿兹瑞尔举起一只手,向他的右边示意。守望者们分开了,原来是一堵普通的墙,现在变成了一个拱门,通向一个摆满书籍的小房间。萨福向前走了一步,被这个景象迷住了。

几个守望者聚集在圣洁导师和图书馆之间。他们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说话,但他们的眼睛闪闪发光,虽然他们的脸没有再露出来。房间里充满了压制和惩罚的气氛,萨福急忙后退,喃喃地道歉。守望者们又分开了,目光暗淡。

“别以为这是巨石里唯一的秘密图书馆”阿兹瑞尔歪着嘴笑着说。他的目光扫视他们众人,定睛在以西结身上。“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有各自职位所特有的记录和著作,我们当中只有一个人能拿到所有这些记录的副本。”

阿斯莫代想知道,阿兹瑞尔是如何得知在上层隐修室的地窖中收集知识书籍的——数据库随着堕天使的每一次审讯而扩大。他意识到战团长说的是一般情况,不知道这些额外的知识库的位置或内容。智库馆长知道书里的内容,这种暗示让人有点不安,尽管这是显而易见的,但现在他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

“内环的成员最初聚在一起讨论战团面临的一个新的可怕威胁——堕天使的存在”阿兹瑞尔停顿了一下,让大家理解他的话。“当卡利班的战争到了高潮时,一场巨大的亚空间风暴吞噬了这些背叛雄狮的叛徒,他们被认为在一代人的时间里被消灭了。我们的先辈们相信叛军会被他们召唤来帮助胜利的风暴所消灭,我们的家园也被同样的能量所撕裂。然后第一个堕天使被找到了,他们分散的真相也为人所知。”

“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保密呢?”贝利亚问道。“我们都知道内环的目的。”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记录没有显示,至少对我来说没有”阿兹瑞尔回答道。“在遥远的过去,许多行为的原因已经消失了。揭露真相的震惊,狩猎活动的确立,这些事都使战团的官员们全神贯注。第一个内环由十二位至高大导师——黑暗天使战团的大导师和他的同僚组成——他们领导着当时的十一个子团。从获得第一块飞地开始,我们就决定全力秘密地追捕堕天使,内环的统治被传播到不可饶恕者的所有战团。”

阿斯莫代在提到黑暗天使军团的后代所拥有的秘密名字时,咬紧牙关。他鄙视这个称呼,因为它假定黑暗天使犯了堕天使的罪。他不像许多人那样坚持这种哲学,他更愿意把黑暗天使和他们的继承者看作是雄狮的复仇,而不是隐藏耻辱的承担者。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们,阿兹瑞尔大人?”以西结问道,他知道很多,但显然不是所有的事情。他的仿生眼睛闪着红光,瞥了他的兄弟们一眼。“因为抓住塞弗的事,对不对?”

“正是”阿兹瑞尔走了几步,在星星的一个点上停了下来,面对着他的书房。阿斯莫代紧随其后,一种奇怪的冲动把他拉到了至高大导师左边的第二点。其余的人站在神像的周围,以西结在他大导师的右边,萨福正对着他。“塞弗掌握着拯救我们的钥匙。还有我们的诅咒。”

阿斯莫代向下瞥了一眼,发现他身边有两个黑暗守望者。其他人也一样。他们矮小的陪护者拿着一模一样的物品。每个战士右边的人都拿着一只空的银杯。左边的守望者手持一把细长的匕首。

“今天你们都必须宣誓。相反,你们必须对一个非常古老的誓言起誓,自第一次在这个房间里宣誓以后,又有六组人宣誓过。”

“还有什么誓言能比我们已经发过的誓更能约束我们保守秘密呢?”萨缪尔问道。“还有什么比雄狮和帝皇更强大的力量能让我们发誓呢?”

“好问题”阿兹瑞尔说。“我们的荣誉已经摆在帝皇面前了,还有什么要求吗?第一个内环更加务实。他们发过血誓,说如果他们食言,就会死。”

至高大导师身边的守望者走到他面前,转过身来,拿刀的人举起武器。阿兹瑞尔接过金刃,握在他的掌心,而另一个黑暗守望者则举起下面的高脚杯。当阿兹瑞尔将剑划过他的手时,一股深红色的水流充满了杯子。

“我用这血封住我的嘴唇。我用这血止住了舌头。我对今天在场的兄弟们保证,我所学到的关于黑暗天使、卢瑟的叛徒和卡利班的崩溃的知识永远不会告诉给别人。如果我违背了这个誓言,我的嘴唇将永远被封住,我的舌头将永远沉默。”

当阿兹瑞尔把匕首还给守望者时,两个生物走开了,消失在阴影中。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重复着血誓,直到轮到阿斯莫代。出于本能,他试图复制阿兹瑞尔的行为,但意识到他左手拿着刀,准备切开他新的仿生手掌。

他停了下来,对此感到吃惊,担心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他试图打消这个念头,并交换了双手,迅速将刀片划过裸露的肉体。他太草率了,伤口比他希望的要深。当守望者收集了一杯血时,他把错误隐藏起来,将手放在背后,紧紧抓住他长袍的布料,以帮助他的血液停止失血。

“所以,如果你违背了今天立下的誓言,你的生命就会被剥夺”阿兹瑞尔说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塞弗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俘了。是他促成了内环的第一次秘密会议。他出现在我们刚刚离开的门口,要求觐见战团的领导。还有六次他都在我们手里,但每次他都逃脱了背叛的惩罚。”

至高大导师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每个副手的眼睛,下巴紧闭。

“我们不会再犯过去的错误。没有争斗,没有个人议程,也没有相互矛盾的目标。我的意志,我的话,是绝对权威,任何选择不这样想的人将立即被追究责任”他深吸了一口气,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当至高大导师继续说下去时,他的声音降成了坚定的低语。“战团的未来,所有不可饶恕者的未来,已经掌握在我们手中,我们不能浪费它。”

 

黑暗预言

 

看着其他人离开,阿兹瑞尔理解他们的困惑和沮丧。他讲述了他从战团长的记录中所了解到的关于塞弗的一切,但少得可怜。在骑士团的整个历史中,塞弗领主的职位一直笼罩在神秘之中,这种神秘在卡利班陷落时为这位拥有这一头衔的战士延续了下来。尽管有明显的机会让塞弗在审讯者手中遭受折磨,但阿兹瑞尔的前任却很少这样做,除非一些记录保存在他提到的其他的秘密图书馆之中。

在塞弗之前的七次监禁中,有四次是由于叛徒向狩猎者自首。剩下的三个情况是模糊的,报告的真实性可疑,所以阿兹瑞尔怀疑这些相逢是由塞弗安排的,但编年史作者不愿意承认。

他想知道他将如何写这个特殊的故事的最新条目。

同样,记录中也不清楚他离开的方式。从巨石中逃脱是不可能的,然而塞弗已经七次获得了自由。从萨缪尔那里得知大叛徒被捕的消息后,阿兹瑞尔立即建立了新的安全机制和守卫原则,但他担心这还不够。早期的战团大导师一定尝试过类似的策略,但没有成功。

两次相遇之间唯一的另一个相关主题是它们的时间。塞弗的每一次出现都发生在战团历史上的一个关键时刻之前——一场重大胜利或失败的前夕。

这些记录中也有许多缺失的元素。至高大导师卡里昂蒂斯没有透露他为什么把第三连和第四连全部派往特兰格尼亚——他们在克莱文杰山口被身份不明的攻击者消灭了。同样地,达米乌斯大导师也没有分享那种引导他将巨石移至阿卡蒂尔星系的本能——在那里同几个子团相会,拦截了一支从恐惧之眼冲出来的庞大的叛徒军团。一次又一次,塞弗的到来预示着灾难和胜利。

阿兹瑞尔必须知道这一次是哪一次。只有一个消息来源能告诉他。

他转过身,发现守望者已经预料到了他的愿望。他身后的墙被一道细长的拱门打破了,穿过这个拱门,深楼梯通向巨石的内部。一半的生物已经来临,剩下的作为至高大导师的护卫。他们举着闪着琥珀色光芒的小灯,但仍然看不见他们的脸。他们只露出一双手,大部分都被宽大的长袍袖子遮住了,手套的材料是黑色的,可能是用恒星之间宇宙深处的阴影编织而成。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阿兹瑞尔想知道兜帽下是什么。就在那个想法进入他的脑海时,他觉得自己正在被观察,守望者的存在突然变得突兀和武断。

这个最后的秘密一直存在,是他研究过的每一本回忆录和编年史的潜台词。黑暗守望者曾经是卡利班的一部分,是骑士团的一部分,但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对雄狮是忠诚的。就像那些之前拥有他头衔的人一样,阿兹瑞尔不得不接受守望者的身份——一个他永远不会揭开的古老秘密的守护者。

 “你们的秘密是安全的。”他告诉他们,甚至不确定他们是否能听到或理解他的话。交流是更原始的,一种共同的本能或欲望,一种微妙的思想交织。

黑暗守望者又变成了影子,就像巨石本身一样不被注意。阿兹瑞尔开始走向显露的楼梯,想起了他第一次下楼梯的情景。 梦又回来了。自从至高大导师的衣钵传给他以来,七天已经过去了。七个夜晚来了又走了,每个夜晚都带来了同一个噩梦般的幽灵。

这座塔坐落在一座小山上,破败不堪,窗户空空如也,城垛坍塌。

一道闪电,照亮了最低缝隙中的一张脸,双手紧握着栏杆。一声哀怨的嚎叫划破夜空,不是从狼或动物的喉咙里发出的。 天空变红了,火焰不是新的黎明。一个地狱从地面升起,它发出咯咯的笑声,明亮的火焰像紧握的手指一样移动。它围绕着塔,把红色的光投射到古老的石头上。

塔里那个人的呻吟和哭喊令人毛骨悚然,他在火焰吞噬时的痛苦比阿兹瑞尔醒着时的任何经历都更加发自肺腑。在尖叫声中,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燃烧,他的肉体被剥离,灵魂暴露在舔舐的火焰中。

他意识到自己在塔里。他必须拯救自己。

阿兹瑞尔第七次在床上醒来。至高大导师的房间看起来很奇怪,仍然很新,让人很尴尬。他用手擦了擦胸口,擦去了蜡状的汗水。他的手指顺着战争伤疤的隆起、增生和孔洞,摸着坚硬的黑色甲壳表面,那是一层皮革般的皮肤和脂肪。

门口站着一个黑暗守望者,默默地看着他,兜帽里红红的眼睛发出锐利的光芒。它转身走进了外面的房间。

这一次,阿兹瑞尔跟上来,终于明白了梦的召唤。

守望者耐心地等待着阿兹瑞尔穿上他的骨白长袍,系紧腰带。象征性的和真实的钥匙碰撞在一起,还有灯和沙漏、剑和天使翅膀的护身符。几个世纪的服务变成了具有隐藏意义的符号。

他光着脚慢慢地跟在那个矮小的生物后面。他一走近,房门就大开了,虽然他没有发出命令,也没有吩咐打开门锁。

“我还在梦里。”他断定。

当他走到走廊上时,这种不现实感还在继续。天很黑。不只是阴影,而是完全黑了,除了他左边过道上明亮的眼睛闪闪发光。那排光点朝着大图书馆走去。

护送他的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支火把。它燃烧着白色的火焰,但它的照明没有覆盖到阿兹瑞尔道路两侧的东西,创造了一个更深的黑暗,他们躲在其中。

黑暗守望者领着他往前走,直到他们来到大图书馆的巨大的双层门前。阿兹瑞尔向门口走去,但发现它被挡住了,守望者们拒绝分开队伍。有什么东西——不是声音,而是某种本能,他的后颈一抽动——使他转过身来。

他知道墙上有一块光秃秃的石头,这时出现了一座拱门。拱顶石上刻着带翼剑的标志,它的刀刃是折断的。阿兹瑞尔知道是死翼的纹章。但在这种情况下,他意识到这个图标并不是为死翼而创造的——第一连只是从一个更古老的时代借用了它。

台阶通向黑暗,守望者消失在黑暗中。

他犹犹豫豫地跟在后面,勉强能看清守望者身上那微弱的闪光。

顺着台阶继续走了一段时间,他经过了一些门和拱门,但他的向导径直走了下去。假以时日,他会探索这些隐秘的深处,但他知道他目前的目的地就在楼梯的底部。

他走到那儿,发现守望者正等着他。墙上的烛台里有点燃的火把,照亮了一个不到十米宽的长方形房间的近端,但在三十米远的地方消失在黑暗中。阿兹瑞尔沿着大厅往前走,两边有更多的火把突然点亮起来,每隔几米就照亮他的路。

大厅里排列着几扇铁门,都是铆钉加固的,用粗铁条锁着。阿兹瑞尔只听见他的脚步声,只感觉到他那对双生心脏在跳动。他知道这些牢房是空的。

火把将他带到了大厅尽头的最后一间牢房。这里没有门,也没有铁栏。三米长三米宽的能量微光遮蔽了里面的任何东西,但阿兹瑞尔能辨认出一个男人的轮廓,双臂高举,好像在向未知的神祈求。

他意识到黑暗守望者也加入了他的行列,围着他围成半圆形,似乎在阻止他从那间牢房里逃走。

里面的身影静止不动,阿兹瑞尔突然意识到他看到的是一个静滞立场。然而,他听不到最轻微的能量嗡嗡声,他想知道这个立场在本质上是否来自物理。

视野变暗又变清晰,露出了牢房的主人。

对于人类来说,他又高又壮,虽然没有星际战士那么大。他穿着一条粗糙的硬皮革方格呢裙,显示出他经历了大量的增强和改变。阿兹瑞尔可以清楚地看到肌肉和骨骼周围的脊状管和强化物。这名男子的皮肤上有轻微的黄疸,有大量兴奋剂和类固醇增强剂的证据——镶嵌在他肩胛骨之间和从他后背冒出来的管道,证明手术植入了这些物质的储存库。

囚犯背对着阿兹瑞尔,但他的脸是侧面的。举止高贵,却扭曲着痛苦的表情,绝望地仰望着天空。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神经机械学的光芒,耳朵后面插着自动感知接收器。

立场突然停止。

“……应该得到应有的归还!我恳求你,倾听我的呼唤,主人!”

那人的悲叹颤颤巍巍地消失了,他转向阿兹瑞尔,头歪向一边。

“啊。”囚犯看起来很惊讶。“一个新的。”

“新的什么?”阿兹瑞尔问道。

“当然是一个新的奥都鲁克之主。他们叫你什么?你的名字?”

“阿兹瑞尔。”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一个微笑扭曲了他的嘴唇,但在他的眼睛里没有幽默。他突然畏缩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某种阿兹瑞尔所不知道的想法或景象。囚犯开始低声说话,至高大导师听不出他说的是什么语言。

“你对雄狮做了什么?”那人突然问道,他的脸扭曲成野蛮的咆哮。

“雄狮死了。”阿兹瑞尔说。

“当然”俘虏瘫倒在地,摇着头。他的声音降成了耳语。“他们就是想让你这么想。但他听到了我的恳求,我知道。”

“你是谁?”阿兹瑞尔质问道。

“你不知道吗?”听到这个消息,囚犯显得垂头丧气。“其他一些人能马上意识到。我很失望。你的天使给了我许多头衔。你的前任们在我脸上吐了很多绰号,但我的名字是卢瑟。”

这是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

在没有守望者引导路径的情况下,阿兹瑞尔沿着一条略有不同的路线下降,来到一扇巨大的铁门前,铁门旁边的石墙上有一把银锁。他拔出隐秘之剑,将剑刃推入锁定装置。武器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隐藏的齿轮和铁条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锁打开了。他收回了剑,大门打开了,通向废弃牢房的走廊。

阿兹瑞尔再次来到那间牢房,一把朴素的木椅,正对着静滞场的薄雾。一群守望者在暗处等着。在里面,卢瑟在牢房一侧的长凳上弯着腰,双手攥在膝盖上。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到一副痛苦的面具,牙齿露在外面,嘴唇上的唾沫悬在半空中。

阿兹瑞尔坐了下来,仿佛这是一个指令,静滞场闪烁着,消失了。

“……燃烧着生与死的双月,从人类的世界中分离出来……”卢瑟的咆哮消失了,他意识到时间开始流逝时。他坐起来,用不解的眼神看着阿兹瑞尔。

“欢迎回来”阿兹瑞尔说。“自我们上次说话到现在,四百三十八天已经过去了。左右。亚空间航行让人很难掌握准确的日期。”

黑暗天使之主发现,如果卢瑟对时间的流逝有一些感知,就能帮助他安定下来。从黑暗先知的观点来看,他的生命已经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存在,每次几分钟,每次活动不超过一小时,勉强维持了一万多年。这样的背景让卡利班派叛乱的策划者逻辑更有条理。至少在短时间内是这样。

阿兹瑞尔读过最早的黑暗先知的记录,很明显,卢瑟从来没有清醒过,从他向雄狮的部队投降并被关进静滞室开始就没有。即便如此,随着每一个世纪的过去,他对现实的理解也越来越模糊。阿兹瑞尔认为,如果他能从俘虏那里收集到四五句有说服力的思想,他就很幸运了。

“幻象。”卢瑟说。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智慧和认可。他的声音低沉、自信、权威。这是阿兹瑞尔能看到自己听从的那种声音——领袖的声音。

黑暗先知是一个有着惊人天赋的灵能者,尽管他在为雄狮服务时从未拥有过这样的能力。这是来自混沌力量的礼物,古老的编年史注释——作为对异端忠诚的奖励。尽管他灵能强大,但他从未用自己的能力攻击过俘获他的人。

“那些幻象呢?”至高大导师轻声问道,身体前倾,双臂放在膝盖上。

“他们破坏了我的理智,阿兹瑞尔。我感觉到你心里的疑问。答案是肯定的,这些幻象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

“你现在看来已经很清醒了。”

“一条我紧紧抓住的蛇形绳子,多么令人沮丧。它很快就会从我指间溜走的。”

“它很快就会从我指间溜走的。”

“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关于塞弗,你知道些什么?”

“我的塞弗领主?他死了。是被拿着我主人剑的猎犬所杀。”(注:如果为真,扎哈瑞尔就被干死了)

“你知道那不是真的。塞弗活下来了,其他堕落者活下来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来这里?”

“我的塞弗领主回到我身边了?”黑暗先知的脸上掠过一丝希望的表情,但很快就被偏执的面具所取代。“我背叛的伙伴,我最黑暗意志的刺激和手。他知道我必须忏悔。但是他听不见。只有雄狮能赦免我!只有雄狮能定义我的忏悔!”

卢瑟的话语逐渐演变成咆哮和喃喃自语,混合了古老的帝国哥特式、高哥特式和古卡利班语。阿兹瑞尔通常会等着发作过去,但焦虑迫使他草率行事。塞弗被关押的每一分钟都是战团走向灾难的时间。


“塞弗为什么到这里来?为什么是现在? ”阿兹瑞尔站了起来,问道。“塞弗想要什么?”

卢瑟沉默了,也站了起来。虽然阿兹瑞尔知道这个异教徒甚至没有一个星际战士高,但在那一刻,黑暗先知似乎充满了他的牢房。阴影紧紧围绕着卢瑟,外面房间里的灯发出微弱的光。阿兹瑞尔感觉到黑暗守望者的躁动,意识到又出现了几个。

在黑暗中,卢瑟的眼睛是银色的点,像遥远的星星。

“卡利班的覆灭即将来临!”黑暗先知宣告道。“天空将燃烧,大地将颤抖,一个世界将灭亡!”

“那是一万年以前的事了”黑暗先知哀叹他的反叛行为是很常见的。有时这能得到有价值的信息,但这种离题现在是不受欢迎的。“卡利班一万多年前就毁灭了。塞弗。告诉我塞弗的事。”

“传令官吹响了号角。黑暗之心翻腾,一切都将破碎。过去、现在和未来,过去、现在和将来,都将重新结合在一起。”

卢瑟的目光从阿兹瑞尔移开,同样锐利,而是指向墙上的一个点,看到了一些不是光滑切割的石头。

“我错怪了你,我的主人!我的过犯无数,我的过错无数。听我的忏悔吧,主人,把我从罪恶的折磨中解救出来吧。我要求正义,惩罚我的罪,释放我的灵魂!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请求?你只听,不回答。”

黑暗先知跪倒在地,抽泣起来。

“他不在乎我的悲叹。硬如磐石,无情。我要小声说,大声喊,再小声说。我让你失望了,主人。我让你失望了。”

很明显,卢瑟在那个时候已经没用了。静滞场的微光在阿兹瑞尔想到这个想法的瞬间就回来了,把卢瑟冻结在一个鞠躬和请愿的姿势,双手合十和恳求,盯着墙,好像他的主人就在他面前。晶莹的泪珠在他绝望的眼中涌出。

“疯子”阿兹瑞尔喃喃自语,转身离开。这种情况给至高大导师的思想增添了一种恶毒的色彩。“我希望雄狮的阴影在你睡觉时折磨你,你这背信弃义的狗。”

 

苦修

 

忏悔者的长袍磨破了。这是命中注定的。这就像那粗糙的布料本身一样让安内尔烦恼,一想到他被设计成能忍受各种各样的痛苦,能从那些会杀死较小凡人的伤口中幸存下来,然而一件简单的亚麻斗篷却能彻底激怒他。

长袍是浅灰色的,没有任何徽章或图案。尽管他身材魁梧,但他的战斗兄弟们几乎无视他。他的地位甚至低于奴工和混子(注:knaves,黑暗天使战团的专属仆从,比普通奴工地位低)。只有机仆的等级较低,被认为是物质而不是人。

他跪在黑色隐修室的地板上,那是鸦翼们在天使之塔度过难得时光时,专门留给他们的礼拜堂。长板凳和他的盔甲一样旧,当他用粗刷子再刷一层漆时,清漆就剥落裂开了。剩下的清漆比木头还多,他想。

这是唯一允许他和其他黑骑士进入黑色隐修室的时刻。在他们的众多禁令中,有一条是禁止分享马尔西弗为连队其他成员举办的祈祷和朗诵会。

他期待着赎罪,甚至渴望赎罪。但这次苦修和他以前经历过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没有一个黑暗天使能够完全避免不时地在禁闭室里度过一段时间。无论是被变幻莫测的战团神秘知识所吸引,还是被牧师们臭名昭著的善变要求所吸引——或者更糟糕的是,阿斯莫代对仪式的坚定应用——每个战斗兄弟都被期望花时间在苦修里承认他的罪行。他们把时间花在抄写战团的编年史上,或者大声朗诵教义和战争祈祷文上。几天,一两个星期。

黑骑士违抗了他们的大导师,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即便如此,黑骑士的监禁对安内尔来说似乎很残酷。从他们回到无情正义前,在马尔西弗牧师和萨缪尔大导师面前露面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被无限期地判处了苦修状态。只有在返回巨石时,他们才被允许在禁闭室外执行任务。

主要是仆从的工作。刮除环境加湿器进气口积聚的藻类。擦洗墙壁和地板。协助技术军士处理沾到手指的油膏。帮助食堂为连队的战士们准备营养粥、碳面包和维生素——近千人要吃饭,这是多年来第一次完整地集合了一个战团。苦修者自己在他们单独的禁闭室里吃饭,被禁止与其他战斗兄弟混在一起。

大部分都是纯粹而简单的苦力。有些在某种程度上是危险的。萨布瑞尔和安内尔被派到太空中去,从一次失败的等离子交换中切下冰晶,除了用磨损的绳索固定在巨石上的老式环境服外,他们什么保护也没有。萨布瑞尔曾打趣说,他们的上级想要黑骑士的命,但安内尔并没有分享他的病态幽默。

这些卑微的工作是为了给苦修者时间来思考他们的罪过,并来忏悔。这不是惩罚,而是机会。从战斗兄弟的担忧中解脱出来,苦修者有时间专注于他们的救赎。

所以每天四分之三的时间都用在这上。另外五个小时用于学习和抄写,吸收知识,重复法令,并在通往理解和宽恕的道路上搭桥铺路。

一个小时用来睡觉,另一个小时用来吃两顿饭和必要的卫生整理。安内尔习惯了常规,每个黑暗天使都是。在这方面,苦修没什么可忍受的。

安内尔最讨厌的是羞辱。

黑骑士罪行的细节没有与任何人分享,任何谣言都会被牧师无情地粉碎。安内尔和他的同伴们所做的善事是战团其他成员所不知道的。他们只看见灰袍。违反者,肮脏的、不光彩的。安内尔被要求发誓不要对他的兄弟们对他的任何指控或侮辱提出异议。他不能和他们说话,甚至连至高大导师也不能。只有马尔西弗负责与苦修者沟通,通过他的声音和耳朵,他们将被引导回到黑暗天使队伍中合理的位置。

这件事就像这件袍子本身一样让安内尔恼火。他们救了萨布瑞尔!然而,在众人面前感到羞愧和耻辱的他,却没有被允许说出一个字来为自己辩护。

他忍受了“变节”、“口是心非”、“滑头”和“卑鄙”的咒骂,却不能回应。当瓦里德图斯兄弟骂他是“发臭的背誓者”,并一拳打裂了他的嘴唇时,安内尔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声明。他不会怨恨瓦里德图斯——在他那时,安内尔对苦修者施加过更严重的伤害。这不仅是被允许的,而且是可以预料的。肉体上的惩罚与灵魂上的烦恼相伴而生。

“你的刷子停了,安内尔”马尔西弗从长凳之间的空隙走了过来,他的黑袍拖在安内尔今天早上扫过的地板上。他没有戴面具,但他的脸同样毫无生气。不断地不叫“兄弟”是另一种微妙而尖锐的惩罚。“我相信你一定沉浸在被你抛弃的兄弟们的悲伤之中,以至于无法自拔。”

“被我抛弃的兄弟们?”安内尔想站起来,但马尔西弗做了个手势,让他跪了下来。

“你在追求个人目标时选择忽视的第一连。”

“我没有抛弃他们,但时间很重要。”

“的确是这样,但是时间并不会按照你的命令转动,就像你的上级不会接受你的命令一样。有一个任务,你被召唤去参加,你不在的时候给你的战斗兄弟们带来了更大的危险。”

“但是我们救了萨布瑞尔!”最后,安内尔终于能大声说出这句话了。事已至此,他并没有感到好受些。

“结果证明了反抗是正确的,是吗?”

马尔西弗尖锐的言辞让安内尔意识到抗议听起来是多么的任性。这些话似乎很空洞,无法表达他想表达的情感。

“一个兄弟的生命受到了直接的威胁,牧师兄弟。”他怎么解释呢?马尔西弗是纪律的化身,遵守战团的严格规定,他会怎么理解呢?“难道我们不应该采取行动保护我们的兄弟吗?”

“这件事引起了萨缪尔大导师的注意,他不赞成任何这样的行为。你不仅违背了他的意愿,还违背了他的直接命令。你不能声称对罪行一无所知,也不能举出任何理由来取代上级的命令。”

“我们还要苦修多久?”安内尔问,牧师做了个手势,他又回去干活了。“很抱歉,我们不得不违抗萨缪尔大导师的命令。”

“你误解了你苦修的意图,安内尔”马尔西弗转过身去,但没有走开。“这不是我对你施加的惩罚,用来平衡倾斜的天平。这次苦修是为了一种近乎叛国的罪行,除了死刑,没有任何惩罚可以与这种罪行相提并论。”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安内尔放下刷子,绝望地抬起头。“对不起。”

“毫无意义的话”马尔西法回头看了看,气得皱起了眉头。“你的道歉不符合你的心意,所以别让你的舌头被陈词滥调烫伤了。”

“可是我很抱歉,牧师兄弟。”

“对不起是一种内疚的表达。你承认自己的过错并不等于忏悔。如果再次面对同样的情况,你相信你会采取不同的行动吗? ”安内尔停顿了一下,马尔西弗抓住了他的迟疑。“你的含糊其辞比精心措辞更有说服力!你不后悔你的行为,不承认错误。在你这样做之前,你还没有悔改,所以不会有宽恕。”

牧师沿着过道走开了,失望地低着头,双手握在背后。安内尔看着他离开,只有当他听到门密封关闭的嘶嘶声时,他才抓起刷子,把它扔在墙上,把红色的漆溅上了舱壁。

他立刻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总得有人——很可能是他——来清理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他玷污了鸦翼的墓穴。

只是把马尔西弗想听的话告诉他是没有意义的。牧师很有经验,能识破最轻微的谎言。即使事实并非如此,安内尔也不能让自己说出一个谎言。他不相信救萨布瑞尔是错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承认事实并非如此,这对他的原则和他的朋友来说都是极其懦弱的行为。


UNFORGIVEN,渣翻。不可饶恕4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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