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btiX弹丸论破】弹丸论破R6——现实与理想的致命交锋(1)
我是被电子精英手册清脆的提示音叫醒的。
“早安,超精英级的调停者,infp。请在听到提示音后,带上电子精英手册前往餐厅与其余玩家汇合,预祝您能在这里度过愉快的时光。”
“infp?对了,邀请函上是有说游戏期间所有人以代号互称来着?这个是……我的MBTI人格类型?”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推开房门,按照电子手册上的地图急急忙忙向餐厅奔去。
三天前,我接到了主办方发来的邀请函,大致内容是说邀请了十五位各界精英来参与一场推理游戏,胜利者可以获得一千五百万的奖金——以及最好的医疗资源。医疗资源这部分是手写的,不难猜出不同的邀请函上有不同的条件。我本对推理游戏不感兴趣,但为了妈妈……虽说我在业内还算是有点名望,但仅仅靠我出书挣的那点钱根本不够治母亲的病。我太需要钱和医疗资源了。
昨天来到这座建筑物后,我就在大门口离奇地失去了意识,所以没有见到其他人。在我到达餐厅后,已经有很多人聚在那里了。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在大谈特谈股票和市场,看起来像公司高管的女人在一旁听着,不时发表自己的观点。医生样子的女人和护工样子的男人凑在一个长发男子身边,话题跟慈善事业有关。长桌的最角落坐了两个安静得过分的人,一个在用小刀一下一下地雕刻着木头,另一个则用画笔在画板上描绘着不知哪处的风景。
我把目光餐厅另一边的小圆桌上,然后就被坐在那里的三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吓了一跳。留着长发的女人是那个知名的政治家,听说跟军方联系颇深。坐在她对面低头沉思的男子则是被誉为“金融大师”的金融分析师。坐在侧面的男子不像他们两个一样板着脸,但嬉皮笑脸的表情配上他嘴里吐出来的律法词汇显得格外突兀。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就是是那位专打政治官司并且几乎没输过的律师。“这主办方是什么来头,能请得动这种级别的人。”我在心里暗暗疑惑,但不用说,给他们的条件一定是丰厚到令人难以想象。
“终于见到您了”温润的男声从从身后传来,我这才意识到有人来了,连忙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先生,他雪色的长发被用一根浅绿色发带低低束起。他在我身后站了很久,只是一直没有搭话,应该是犹豫许久才和我打招呼。“抱歉,我有打扰到您吗?”来人脸上显出一丝抱歉的神色,我吓的连连摆手,表示完全没有这回事。
“那就好,是这样,我之前拜读过您的一些散文作品和诗歌,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对自然的向往让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宁静。当时就觉得应该找时间见见这位热爱生活的作家,可惜因为工作原因,一直抽不开身。”
他的语气听起来遗憾极了,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刚想告诉他不必因此遗憾,却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问他的名字。我尴尬地开口问道:“感谢您的喜爱,请问我要怎么称呼您?”
“infj。”他向我展示了他的电子手册,然后补充到,“我的代号”
“我是infp”我报以腼腆的微笑。
“esfp!快点快点!估计所有人就等我们俩了。”走廊里突然传来奔跑和喧闹的声音,我和infj停止了对话,向来人的方向望去。
跑在前面的人留了一头夸张的短卷发,在我的印象里,她应该是个以高情商出名的节目主持人。被叫做esfp的女人打扮时髦,显然对潮流风尚很有研究。看到站在门口的我们,二人率先向我们打起了招呼,我有些怕生,只是礼貌的回了个礼。infj看出了我的窘迫,就在自我介绍时连我那份也一起搞定了。
“我是infj,这位是infp,很高兴认识你们。”
“啊?哦对,我的代号是enfp,是个主持人,今早不小心睡过头了,希望没有影响到大家。”enfp不好意思地撩了下头发,我才发现她原来带了一对超大的绿色耳环,只是刚才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发型上,所以没有看见。
“这不怪你,房间的床太软乎了,是人都想多睡会儿的”esfp拍了拍enfp的肩膀,自来熟的简直像是和enfp认识许久的挚友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第十五人才姗姗来迟。她扎着高马尾,戴着方框眼镜,俨然一副学者模样,她冲我们扯出一个艰难的微笑,仿佛动动嘴角就会直接累死。
“intp”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径直走到长桌旁,找了个舒服的凳子坐下,然后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我们四个互相看了一眼,发现我们居然一直站在大门口聊天,赶忙来到长桌前坐下。刚一落座,建筑物内的广播就响了起来。
“「超精英级」的各位,你们好。作为各自行业内最顶尖的精英,大家都受邀参与此次活动,我是此次活动的检查员——istj。想必各位都猜到了,我们的代号都取自MBTI人格类型,而各位正是除istj外十五种人格类型的典例。”
与电子手册清脆的女声不同,广播里是不带一丝感情的男声,那个声音顿了顿,接着说:“那么,欢迎参加此次推理游戏,请各位遵守游戏规则,在游戏期间,所有人都必须一起在这栋建筑物里生活,生活问题各位不必担心,我们有充足的资金和各种活动场所来满足大家的各种需要。”
“活动持续多久?游戏任务是什么?”圆桌边的女人冷不丁地发问,冰冷的语气让我打了个寒战。
“请entj小姐少安毋躁,我会依次宣读游戏规则,首先就是你关心的问题,活动的期限是——没有期限。换言之,各位要一辈子在这里生活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带墨镜的男人拍桌而起,大声质问:“开什么玩笑?这是监禁!你没有权利限制本大爷的人身自由!”那个看起来像高管的女人随声附和,连我身边儒雅的infj都轻轻点了点头。我看着七嘴八舌的大家,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安来——终身无法离开?开玩笑的吧?
“大家先别急,说不定是主办方的玩笑呢?我以前主持节目的时候也有这种整蛊环节……”enfp试图打圆场,却被广播声打断了:“enfp小姐,您的想象很美好,但遗憾的告诉您,我刚才说的就是事实,规则就是如此,不过如果estp先生和estj小姐这么想出去的话,按照规则来就好了。杀人手段不限哦。”
“杀人是……什么意思?”医生小姐唔住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也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杀人……
“说的是这个吧,刚刚在电子手册上发布的规则,只要杀死一人就可以离开这里并且赢得奖励,前提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发言的金融分析师朗读起了电子手册上的内容,读到一半也被广播打断了,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不满,但很快归于平静。广播里的istj继续用没有感情的声音朗读规则,让人毛骨悚然:“前提是在最终的审判上不被人指认,如果凶手被指认,他会被「处刑」。反之,则除凶手外的全员被「处刑」,凶手赢得奖励,离开这里。处刑既对被行刑人施加如「绞刑」、「斩首」、「枪决」、「烹杀」、「沉江」、「电刑」、「火刑」、「活埋」、「毒杀」、「石刑」、「锯刑」、「车裂」等任何能致人于死地的刑罚。那么,祝各位玩的愉快。”
“wow!赌上生与死的推理游戏!是不是很有意思,intj,你看我先杀谁比较好?”嬉皮笑脸的律师戳了戳金融分析师的脸,被后者一脸嫌弃地推开,黑着脸训斥他:“entp你差不多得了,开玩笑也要有个度,被人抓到的话是会死的。”
“弹丸论破。”
“???”
趴在桌子上的intp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然后就说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话,“这是在模仿弹丸论破。”
“什么是弹丸论破?”estj率先发问。intp看了她一眼,然后解释道:“弹丸论破是Spike开发的推理类冒险游戏系列,具体游戏内容大概就和我们现在经历的一样,只有自相残杀,才能离开这里。”说完,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刚才的那番话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然后语气突然一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刚才发话的喇叭,话里满是兴奋:“不愧是推理游戏,来这一趟值了!”
医生小姐满是担忧,一旁的长发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到:“别担心isfj,我们会出去的。”
“谢谢,enfj。”isfj道谢。
“果然,窗户全都钉死了……”一直在雕刻木头的男人发话了,我有些惊讶,他居然已经把周围的环境搞明白了。
“连你也撬不开吗?istp?”画家漂亮的眉头皱在一起。istp叹了口气回答:“我不是超人,isfp。我搞不定比我头还大的螺母和床板一样厚的钢板。”
护工烦躁不安地抓了抓头,我看见infj在安慰他,恍惚中听到他的代号好像是esfj。
“这跟传统的弹丸论破不太一样。至少称号方面不一样。原作里大家的称号都是各自的才能,而我们却是mbti人格类型的中文名。如果按照原作,我应该是「超高校级的政客」,而不是现在「超精英级的指挥官」。这说明,主办人并非是模仿弹丸论破,而是构造了一个自己想要的弹丸论破。”entj若有所思,intp点头,对她的看法表示赞同。entp倒是很惊讶。“我还以为entj你只会工作呢,原来也会玩游戏啊。”entp语气里满是失望,被entj白了一眼。
“既然出不去,我们不如在这办个派对吧!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esfp站起来,冲大家提议。enfp表示赞同,还说要去找道具。
“我的建议是别。”estj否决了这个观点,“我们连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不如先探索下周围。”
“没错!我们应该团结一心,一起离开这里!”enfj向各位发出了号召。我欣然答应,一同答应的还有isfj、esfj、esfp、enfp、infj、isfp。
estj选择和estp一起探索,intp踌躇了一会儿,决定跟我们一起。圆桌三人组起身离开,往我们相反的方向调查。istp则回到房间,拿出他携带的工具箱,去研究窗户上的禁制。
经过了一天的调查,我们又一次聚集在了餐厅里,entj粗略地扫了一眼,确认人到齐后,站起身开始发言:“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超精英级的指挥官」entj,昨天我一直在和entp与intj一起行动,接下来我们要共享调查结果,希望各位也能积极配合,分享自己的发现。如果以后真的出现杀人事件,我们也要保证情报互通。”
“我们的调查方向集中在体育馆,赌场,还有……垃圾焚烧房。窗户不出意料地都被封死了,体育馆和赌场有很多暗门,大概巴掌大小,推测是机关一类,希望各位不要随便触碰。”intj接过她的话,开始分享情报。
“垃圾焚烧房里的炉子被铁网隔绝了,上面挂了把钥匙,可以打开铁网门上的锁。焚烧炉挺简陋的,有个向上开的盖子,把垃圾投进去就可以焚烧了。但是焚烧完后的灰尘要自行倒到焚烧炉一角的垃圾井里,应该是通往地下的。我们三个商量的结果是一天一位管理员,轮流保管钥匙,同时也要负责清理当天的灰。”entp拿出一把钥匙,并表示先从他开始轮。intj亮出早就排好的值日表,让人惊叹他们三个的行动速度之快。
“我没意见。”estj点了点头,补充道:“不过你们说的机关estp已经触发过了,我们在赌场里遇见了istj。”
“istj?!我发出一声惊呼,“他没对你们做什么吧?”
“没对她,对我。”estp声音闷闷地,听上去很不爽,“我当时冲上去找他理论,结果他按了个什么按钮,墙上的小门里就冒出一杆枪。”
“我把他拉开了,不然这会儿他就是尸体了。他告诉我们这是袭击检查员的惩罚,然后他就走到墙边,那墙一翻他就不见了。”estj说。
听罢,我们都惊出一身冷汗。entj像是想起什么,说:“的确,我也发现了可以过人的暗门,现在看来我们要多加小心,没人知道istj会从哪里冒出来。”
enfj看了眼我们,确认没人愿意发言后将凳子往桌前移了移,汇报起我们的调查结果:“我们调查了厨房,冰箱里有足够的食物,还有istj留的纸条,说是冰箱会自动补充新鲜的食材。走廊里有通往二楼的楼梯,但被封住了。”
“我用了各种方式去破坏禁制,但效果不大。”单独行动的istp简略的发言。
“真的离开不了了吗……”不安感愈发强烈,我攥紧了自己的衣角,infj安慰到:“别担心,会有救援来的。”
此后的三天,我们继续寻找出口,但依旧一无所获。
estp一拳砸在墙上,口中骂骂咧咧:“奶奶的,真的出不去了。”entp十分自然地开了个地狱笑话:“其实你可以去杀人,我们不会拦你的。”estp张口刚想说什么,就被entj一句话怼了过来:“你能不能安静点?像这样咋咋唬唬的早晚被人干掉。”estp涨红了脸,不管不顾地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老子最不相信的就是你们这群政客,手跟心都是脏的。”
“大资本家就别说这话了,你的钱从哪儿来的大家都清楚。”
intj话不多,但攻击性极强,眼看几人就要吵起来,罪魁祸首entp赶紧打起了圆场。虽然我觉得或许叫拱火更合适一些。
“火药味别这么重嘛各位,intj你也是,我觉得这位老哥说的没毛病嘛。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谁的手算得上干净呢?”
“你是在内涵我是路灯挂件吗?entp?”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咯。我记得entj你以前不是特别痛恨政客和资本家嘛,现在这算什么?「屠龙勇士终成恶龙」?”
很显然,圆桌三人组此前是彼此认识的,但现在的气氛很明显不对。我担心再没有人劝架,这帮人会直接打起来。
我鼓起勇气,试图调解眼前的麻烦事:“各位,先别吵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离开这里。”enfj认同我的观点,并表示现在大家要团结一致才行。
“大家等救援就好了!警察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enfp一如既往地乐观。esfp仍然没有放弃开个派对的想法,但很显然,现在这种情况,大家都没这个心情。
“真是乐观啊,enfp。很抱歉,警察不会来的。”
“!!!”
餐厅的一面墙转动了一下,istj从里面走出来。说实话,他看起来长的仪表堂堂,完全想象不到他是会策划这场死亡游戏的人。
想到之前estp的遭遇,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enfj大声质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istj无视了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不愧是各界精英啊,都这样了也不愿放下心里那可怜的道德感吗?那么我来给各位「动机」吧。影映室的门我已经打开了,各位可以自行探索。”
说完,他就回到来时的墙边,消失在了暗门里。intp和istp惊叹地看着暗门的方向,感慨居然还有这么精妙的机关。esfj和isfj吓得不轻,当然,也包括我。圆桌三人组依旧冷静,infj、enfj、estj和intp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estp还在骂骂咧咧,剩下的两个活宝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兴致勃勃地准备去探索影映室。
“在这坐着也不是办法,走吧,看看去。”entj下达了指令,我们一同前往之前上着锁的影映室。影映室里没有灯,加上窗户被钉死,显得格外昏暗。我们都找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碟片,放进各自电脑上的播放器里后,视频开始以诡异的色调播放了起来。
“妈妈……”我的嘴唇颤抖起来,怎么会?为什么他会有我妈妈在医院里的视频?!我们的家人难道也在主办方的监视下吗?
许是光线昏暗的缘故,我看不清大家的表情。砰的一声,istp将耳机砸在了桌子上,然后快步离开。我站起身,腿还是软的,在我又要跌坐下去时,infj一把搀扶住了我。“infj……”我带着哭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没事,都是假的。”infj的话有种令人安心的魔力,我感激地点点头,随他一起离开影映室。
离开影映室后,enfj在为大家加油鼓劲。esfp和enfp脸上难得没有了笑容。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疑云瞬间在每个人心中升起,没人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有没有人动了杀心。
“我先回宿舍了,好困。”intp打了个哈欠,往宿舍的方向走去。经历了这种事,是个人都会感觉心累,更何况时候本来就不早了。被她这么一说,一股困意涌上心头。大家互相道了晚安,回到了各自的房间。而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infp,你睡了吗?”门口传来敲门声,是infj!我扫了一眼钟,大概是10点左右。“还没,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隔着房门问。infj隔了一会儿才回答:“不,只是担心你睡不着,准备了点安神香,我从门缝给你塞过来吧。”
我披上外套下床,从门缝拿到了infj递过来的安神香。“谢谢,你早点休息吧。”我道了个谢,奇怪的是,infj并没有应答我。
“infj?”我疑惑地喊了他一声。“我没事。”门外传来他平静的回答,声音依旧温柔,却带了些伤感。我没放在心上,对着门笑了笑,虽然infj看不见:“明天见。”
“嗯,明天见。”
随后,我点燃了香薰,躺倒在床上。
“该起床了,各位。已经七点了。”
广播里传来istj冷冰冰的声音。我打了个哈欠。不得不说,infj给的安神香效果很好。我揉了揉睡的有些迷糊的眼睛,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一下。但还没走到卫生间,门口就传来急促的砸门声。
“infp!快醒醒,出事了!!!”
这声音……enfp?我连忙披上外衣拉开门,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我这辈子都难以忘记。infj倒在地上,身体已经变得冰凉。心口上插着的钢锥昭告了他的死因。他的双眼紧闭,雪色长发早已被胸口处溢出的鲜血浸透,空气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我瘫倒在地上,呆滞到连眼泪都无法流出。
“终于见到您了!”这是我们的初见。
“别担心,会有救援来的。”这是他令人安心的安慰。
“……”
还记得我们攀谈时他温柔的目光,还记得他对我作品那发自内心的赞赏,还记得……但那些美好,都随着infj胸口流出的鲜血消散了。不知为何,明明是液态的血,我却觉得它们正散在空气里,随infj消逝的生命一起。此前一起相处的种种还历历在目,与眼前可怕的景象一同在我的脑海中交织,构成一副诡异的抽象画。无比真实,无比可憎。
enfp哭丧着脸,断断续续地说:“我昨晚一直没睡好,就早早起来了,刚才istj一发广播我就出门了,然后就看见infj他……infp,我们要怎么办啊?”
“发生什么事了。”走廊里传来entj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至于她提出的问题也在她目光触及infj时自行消解,不需要回答。“还是发生了吗……这种最坏的情况。”entj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杀意,显然对制定规则的主办方憎恶至极。建筑物内的广播在这时候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发现尸体,将在一段时间的自由活动后展开无休止辩论。请各位抓紧时间,努力地推理出真相吧。”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只知道我的脑子一片空白。entj俯身将我扶起,她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些,我能从entj的脸色读出一种近乎温柔的神色,但那也只是近乎而已。“快起来吧,地上凉。其他人听到广播后应该马上就会赶过来,能和我说说是谁先发现的尸体,发现尸体后又做了什么吗?”象征性的安慰过后,entj马上开始询问起有用的信息来。我们两个将早上发生的事复述一遍后,entj沉默了。“就这样倒在走廊里吗……等等,那是什么?”她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直直地打在我的身上。我打了个寒战,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infp!你房间的门上,有血手印啊啊啊啊啊啊!!!”enfp指着我的房门尖叫,我们刚才被死去的infj吓傻了,甚至没有注意到我房门上的血手印。所有人急急忙忙地赶来,跑在前面的是enfj和estj,intj紧随其后,体能稍弱的几个女生落在了队伍的末尾。esfp、entp和estp从另一个方向赶来。“天呐!那是infj?”esfp吃了一惊。intj询问最早到的entj:“你有什么发现吗?”
entj站起身,抖了抖衣摆上沾上的灰尘:“暂时还没,目前能直观看到的就是infj是面对着infp的房门倒下的,门上有疑似是他的血手印,以及他身上插着的钢锥,应该是每个人房间里都有配的工具箱里的那种。”
“如果有人会验尸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根据死亡时间确定怀疑人员。我们当中有谁是法医吗?”intp的逻辑的确很跳脱,但很显然,她问到了关键。
人群中有人默默地举手:“我是学医的,虽然不是法医,但大致判断死亡时间还是做得到的。”
“那就拜托你了,isfj。”entj为isfj让开一块地方,大家也自觉地远离,防止影响到她。
过了一会儿,isfj说出了她的判断:“角膜微浊,尸僵全身出现,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应该距现在6~7小时。死因的话……应该是被钢锥刺破了肺泡,导致胸膜腔膨胀,窒息而亡。这种死法,受害者甚至不能够发出声音。”
“下手真狠。”estp撇了撇嘴,“所以就是说有人在昨晚9点到10点这段时间里突然袭击了infj是吧?那就跟我没关系了,我昨晚这个点一直和entp还有esfp在赌场斗地主,我们三个可以互相作证。”esfp狂点头,表示昨晚她输得老惨了,entp甚至还掏出了昨晚他们打牌用的扑克……
“事实上,你们三个打牌打了个通宵。”entj不爽地补充,“好赌可不是好习惯。”
看来凶手不会是他们了……等等,十点钟?那不就是?!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心脏拼命地撞击着肋骨,似乎要与它同归于尽。我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昨晚怪异的种种——为什么infj敲门后过了一会儿才应答,为什么他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语气是那样的。莫非在那时,他就已经遇到危险了吗?
想到这,我的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破了嘴唇,手指开始微微发抖——是因为……我吗?infj是为了给我送安神香才离开房间然后遇害的,如果我能再敏锐一点,是不是就能救下他……
“infp?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enfj察觉了我的异样,关切地询问到。“我想……我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infj的人了。”
“什么意思?你见到他了?几点的时候?你们说了什么?”estj的问题向炮弹一样向我袭来,我一下子被问懵了,呆立在原地。enfj无奈地阻止了estj对我的“拷问”:“estj,你吓到她了。不过infp,如果真的有什么重要线索,请一定告诉我们,这不仅关乎到我们所有人的生命,也关乎到死去的infj,我们要找到真凶,不能让他死不瞑目啊。”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悲痛,从昨晚infj来找我讲起,说到那句虚弱的“我没事”。说完这些,我终于支撑不住,泪水从眼眶里滑落,在地毯上印上几朵满天星。“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他才会被害死的。”
enfp见状,手忙脚乱地回房间取来纸巾给我擦眼泪。“诶诶!你别哭啊,这不是你的错,当然,也不是凶手的错,都怪这该死的主办方。非要让我们自相残杀,要是让我逮到他们的话,我一定要……”
“我一定要让他被千刀万剐,最好是活着剐。”
“妈呀entj你?”entp盯着语出惊人的entj,不出意料的又开始贩剑。但这回没人搭理他,entp觉得无聊,转头到infj房间里调查其他线索去了。
intp的目光突然扫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盯穿。
“怎么了吗?intp?”我擦干了眼泪,虽然心里还是很难受,但为了大家……一定要振作才行。
“漏洞,你的话里有漏洞。”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立刻汇聚到我身上,其中不乏带有攻击性的眼神。不……等等?这是怀疑到我身上了?可我不是凶手,说的也都是实话,到底哪里有漏洞?我没有撒谎啊……
“什么漏洞?我感觉infp她没有撒谎啊?”enfp挠了挠头,显然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直白地将我的疑惑提了出来。
intp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将她的推理讲了出来:“按照infp的说法,她从未给infj开过门,但infj是正面被刺入钢锥且面对infj的房门仰面倒下,假如他真的是被当时在场的第三人劫持并且杀害的,那不应该是从背后刺入吗?凶手总不能靠在你的房门上给infj一锥子吧?这不符合逻辑。”
“我明白了,那这么说的话,就是infp叫infj来,然后在他过来的时候杀了他吧。看不出来啊……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子,居然能干出这种事。”estp倒吸了口冷气,不知是真的被吓到了还是装的。esfj小心翼翼地凑到房门跟前,一边仔细查看一边嘟囔:“那这个手印也是infp在关上门后infj想挣扎着站起身,留在房门上的吧?虽然不愿意相信凶手就是infp,但是……”
“不,等等,这一定有什么误会!”enfp把我护在身后,同众人钢刀似的眼神隔离开。“infp她不可能去杀infj,我相信她!”
“别天真了,enfp。”estj严苛地制止了enfp的发言,“在这种时候说诸如「相信」一类的话是没有用的,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我们只能相信证据。”
“你!”
“enfp,别说了。”我拉了拉enfp的衣角,示意她停下,“estj说得没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出真凶,还infj一个真相。”enfp见我这么说,停止了争辩,气鼓鼓地表示她一定要把杀害infj的真凶找出来。就在我们准备再检查下走廊里还有没有什么遗落的线索时,entp从infj的宿舍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infj的工具箱。
“哟?什么情况这是?找着凶手了?不能吧?我才走多久啊。”entp敏锐地查觉到了气氛的诡异,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却立刻凑到了intj和entj身旁,小声地说了什么。intj在听到entp的话后离开了众人,往走廊更深处其他人宿舍的方向走去。entj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她俯下身子,用手掌蘸取了些infj身下已经凝固的血液,盖在了我房门上的血手印旁边!
“疯女人,你干什么?!”estp怒吼,回应他的是entj那极具攻击性的眼神。其实不光是estp,在场所有人都不明白她此举的意义。等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entj已经离开了。我呆呆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耳边还回荡着她从我身边走过时那句只有我们二人听见了的话。
“我相信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infp。”
isfp想回宿舍拿胶布采集infj的指纹同门上的血手印比对一下,目光却落在了entj留下的掌印上:“诶?你们快看,entj的手印和门上这个差别好大。”
“一般来说,手印与手印之间的区别应该大不到哪去才对。”estj瞟了眼isfp,isfp却摇头,示意所有人过来看——“你们看,entj的手印是五指张开的,而这个的五指是紧紧并在一起的。”
紧紧并在一起?我伸出手,在墙壁上比划了一下……我看着自己摊开的五指,恍然大悟。就在这时,所有人的电子手册同时亮起,记录本次案件的那一页上被提交了两条新的线索。entp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语气慵懒地吐槽到:“所以我说啊,从刚才我调查回来,你们就一直在讨论infp到底是不是凶手,都没人问我发现什么线索没,本末倒置了吧各位?”
我埋头仔细翻看新提交的那两条线索,entp提交的那条提到infj房间工具箱的钢锥不见了,intj和entj提交的线索则表示所有人的工具箱全都齐全,并且钢锥全都是全新的。就在我想要再仔细研究一下的时候,广播里传来了istj的声音:“自由探索时间到,请各位前往楼梯口旁边的电梯,乘坐电梯到达负一层。我们将在那里举行最终审判。”
intj和entj终于回来了,只是他们两个一个沾了一手血,一个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暴力拆解下来的金属锁,看起来像是刚入室抢劫回来。走之前,esfj将infj心口上的钢锥拔了下来,然后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它盖在了早已没有温度的infj身上。我们都站定了,在心里为这位同伴送行。
“走吧,没时间消沉了。”
entj率先打破了沉默,大踏步地向电梯走去。她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但……entj会因为同伴的死而难过吗?回忆起她对我说的那句话,我自顾自地想。这次,是我落在了队伍的最末尾,思来想去,我还是折了回去,捡起了那把沾满infj鲜血、磨损严重的钢锥,然后快步追上了队伍。
电梯的空间很大,足够容纳下我们所有人,甚至我觉得如果istj和infj在这里应该也没问题。想到infj,我的情绪立刻低落下来——是啊,他永远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在电梯下行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大家都知道接下来意味着什么。我们必须互相猜疑,辩驳,直至推出真凶,眼看着他被杀死。或者推理出错,大家全都被杀死。而凶手就算离开,也没办法逃脱法律的制裁。不管怎样,这场游戏都不会有赢家。“混蛋……”我攥紧了拳头,一定,一定要离开这里,和大家一起离开这里!
电梯下行的很快,大门咣的开启时,我还没从沉思中回过神来。istj坐在主位上,充当法官或是记录员一类的角色。剩下的十六个席位围成一圈,方便我们进行“自由辩论”,主办方甚至没有忘记infj的位置。在他的席位上,立着他的黑白遗像,被用鲜血一样的颜色画上了“错误”的记号。
“太过分了……”isfp显然被这个地狱笑话恶心到了。谁能想到呢,明明真正的伙伴已经无法再开口说话了,但我们现在却要面对着他的遗像讨论谁是凶手。望着照片上谙熟的面孔,infj令人安心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我多希望都是假的。
“辩论开始前,我有个问题。”intp盯着法官席上的istj,“为什么会有十六个座位?”
“我看是给他自己准备的吧。”estp的脸因为厌恶扭曲了起来。
istj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们一眼,用与广播中别无二致的声音回答:“规则如此,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请各位快开始吧。”
大家站在席位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率先打破沉默的是enfj:“事已至此,我希望凶手能承担起责任,杀人……是要偿命的。”
“这个责任,没那么好担当的。”沉默了许久的istp终于说话了,虽然这话很扫兴,但确实是事实。我们不可能指望一个杀人凶手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
esfj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看样子是在观察我的表现。estj则直接将大家的顾虑点破:“你先来说说看吧,infp,毕竟你现在有很大嫌疑。”
话是这么说,但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我痛苦地敲了敲脑袋。可恶,我果然不适合推理游戏。
“就是说啊,如果不是infp的话,她为什么要撒谎呢?”esfp发问了,我一下子抓住了灵感。对,就是“撒谎”。
大家会认为我撒谎的原因是我的证言和事实不符,但我的记忆是不会出错的,那么现场一定是被伪装过了!
“请等等!不应该是这样!”我敢肯定现在绝对是我这辈子脑子转的最快的时候,“infj是在跟我说完话离开的时候被人从正面袭击了!也就是说,infj是靠在我的房门上的!在我回到床上睡觉后,凶手将infj的尸体调换了位置,从背靠门变成了面对门。”
“挪动尸体吗?的确有可能。毕竟走廊上铺了地毯,我们看不出拖拽的痕迹。”intp点点头,认可了我的推断,随后补充到:“那所有女生的嫌疑都可以排除了,我们可拖不动一个成年男子。”
“entj可不一定哦。”entp笑嘻嘻地拆台,“她早年从军的,拖动个人对她来说轻轻松松。”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entj还嘴。
“那么门上的手印呢?也是infj死后被人用他的手盖上去的吗?有点可怕……”
isfp还是很在意那个手印,迫切地想知道真相。entj接过话茬,回答:“恐怕真是这样。但是很可惜,这个弄巧成拙的行为反倒证明了infp不是凶手。”
说到这,entj停下了,炽热的目光快要把我烧出洞来。我明白,她是在等我自证清白。我整理了下思绪,快速补充:“没错,刚才entj盖在门上的手印就证明了这一点。如果真像esfj说的那样,手印是infj撑着门想要站起来时留下的,那手印一定是五指张开——因为五指并拢是很难在光滑的门板上用上力的!”
说完,我朝entj的方向看过去。她笑了,对我露出了赞许的眼神。enfp欢呼,恨不得直接冲过来一把抱住我:“我就知道小蝴蝶不会是凶手!好样的!”
虽然不知道小蝴蝶这个奇怪的绰号enfp是什么时候给我取的,但好像还挺合适的?estj适时地泼了桶冷水:“别高兴得太早了,凶手是谁还没头绪呢。”
esfj翻看着电子手册:“根据新提交的证据来看,只有infj房间的钢锥不见了。按照infp的说法,他当时是去给infp送东西了,他给人送东西带钢锥做什么?”
“别是他也准备杀人吧?那就有意思了。比如借口给infp送香薰,在她开门后直接杀掉她什么的……要是没人杀掉他,真不知道infp你还能不能站在这里。”estp说出了他的推断,被我和enfp异口同声地反驳了回去:“infj不会杀人!”
“好好好不会杀人,小美女们火气别这么大嘛。”estp打了个哈哈,提出了疑问,“但我们现在的确没搞明白那把钢锥是什么情况。”
“按照我们的推断,凶器的确不是infj自己的钢锥。”intj冷静地回应,“我们检查了所有人的工具箱,有一个人的工具箱很可疑。”说完,intj举起了手中连锁芯都被扯出、已经报废的锁,看向istp:“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只有你的工具箱上了锁。”
istp愤怒地看着intj:“你撬了我的工具箱?!谁允许你那么做的!”
“事实上,还有estj房间的门。”entj补充,“你们急急忙忙赶出来后全都没锁门,所以很轻易就能检查你们的工具箱。当然,除了房门上锁的estj和箱子上锁的istp。很抱歉未经允许撬了你的锁,estj。如果你介意的话,在门没修好前你可以先睡我的房间。”estj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istp,你还没有回答我们的问题。”intj的语气简直像是在审问。istp稳了稳情绪,直勾勾地盯着intj:“作为工匠,我有权利把我最重要的东西上锁,这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你工具箱里的钢锥怎么会是全新的呢?”entp微笑着问出了致命的问题。我恍然大悟。没错,istp早在探索建筑物的时候就使用过工具箱,里面的各种东西应该都有磨损才对。他不可能有一把全新的钢锥。
“istp工具箱里的钢锥是infj的!”我脱口而出,随后就遭到了istp的反驳:“那你倒是说说看,infj的钢锥是怎么跑我工具箱里的。”
我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坚定地看着istp:“是你在杀死infj后去他房间里拿走的吧!当时infj只是出来给我送个香薰,并没有锁门,所以你可以很简单的拿到他的工具箱。今天早上entp不也畅通无阻的进入infj的房间了吗!”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不太明白。”isfj发言,“凶手为什么不拿走凶器呢?”
“估计是担心清洗凶器的时候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吧,所以干脆就用了别人的工具替代。”intp给出了问题的答案。
“不,那只是你们的推断而已。”istp面容冷峻,那目光可怕到看起来几乎要把我们所有人都生吞活剥一般,“我完全可以不使用钢锥,谁规定的破坏禁制必须用钢锥?”
“infp……你有带过来吧?那把钢锥。”enfj迟疑了一下,问到。
“你发现了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送裙摆的口袋里抽出了血迹斑斑的钢锥,上面还有许多磨损的痕迹。
“请解释一下吧,istp。如果真如你所说你的钢锥就是你自己的,那么为什么infj的钢锥上会有磨损?”enfj正声,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质问istp,“不要再逃避你的责任了!”
静,安静,法庭里死一般的静。
“是的,infj是我杀死的。”
打破平静的是istp更平静的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啊istp?”esfp有些不敢相信。其实我也不想相信凶手就在我们当中,但真相就是如此。就像现实一样,真实又无法逃避。
istp抿了抿嘴,看起来在思考如何开口。“他说不了的话,我说吧。”entj的声音从法庭对面传来,不带一丝感情:“他的工作室要被卖掉了。”
“搜证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他的邀请函。他来这里的理由就是为了挽救工作室。”intj接过话茬。
“哈哈,在我决定做属于自己的雕刻工作室的时候指责我不务正业。在我有了名望的时候就窃取我的成果,想卖掉我的心血。这样的「家人」,多么虚伪。”
istp笑了,笑得很凄凉。“这就是我的「现实」吧。”
——不管怎样努力,都逃离不了凉薄亲情的控制的「现实」。阻挡在理想前跨越不了的现实。
“你们已经得出辩论的结果了。那么,请用你们手边的投票按钮来投票吧。”从刚才就冷眼旁观的istj说话了,这也意味着这场闹剧已经到了尾声。
一、二、三……十四。除了istp自己外全票通过。
“完全正确。那么按照规则,接下来就是——「超精英级的巧匠」istp的处刑时间。”
(后接「超精英级的巧匠」istp的处刑时间——匠人的囚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