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译)羊拔自传 第十三章 子弹帮 ——Matt
“老虎”服部(Tiger Hattori),那个扎着马尾辫的日本长者,2010年时我们在环球影城的巴士上见过面,现在他在给我打电话。“马特?冈田说你们是很好的选手,都是很好的人。我们需要新的轻量级双打组合,你们想来日本吗?”他提供给我们每周1800美刀的薪水,我们接受了这个报价,只要求我们可以售卖自己的周边,因为售卖周边真的很赚钱。周薪1800美刀,有保障,听起来真是太棒了。

就这样,我们发送了自己的信息,迅速去了领事馆,之后在十月下旬,我们就要前往日本。我们已经四年没有到过日本了,而现在我们要随着日本最大的摔角联盟,新日摔,进行一次为期四周的巡演。在这四个星期的过程中,我要错过考特妮的两岁生日,万圣节,以及我和黛娜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这让我感觉很不好,但我别无选择。
在离开前,我为考特妮在南瓜上刻了一只米老鼠,我们放着毛骨悚然的音乐,假装是在过万圣节。之后我们在“查克芝士(Chuck E. Cheese)”餐厅提前几周为考特妮过了她的两岁生日,全家都到场了。在孩子们的喧闹声中,在披萨的香气中,我和尼克都紧紧抱着我们的女儿,看着彼此,知道我们肯定会错过和她们的一些美好时光。从某种意义上说,有一个和我能产生共鸣的人在身边是很好的。都身为人父让我们更加亲近。
在我们NJPW首秀的几周前,他们宣布我们会参加超级轻量级双打锦标赛(the Super Junior Tag Team Tournament)。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将代表一个叫做“子弹帮”(Bullet Club)的新团体,子弹帮由一群非日本反派摔角手组成,他们打破常规,对传统不屑一顾。新日有一个名号是“运动之王(the King of Sports)”,他们以及他们的观众对于摔角都是非常严肃的。所以,在那之前,日本摔角比赛中很少能见到反派的场景,比如场外干扰和作弊。也由于这个原因,子弹帮是一个非常有争议的团体,被日本公众讨厌。在2013年5月,卡尔·安德森(Karl Anderson),弗格尔·德维特(Fergal Devitt),塔马·汤加(Tama Tonga)以及“坏运气”法勒(Bad Luck Fale)正式组成了这一团体,在擂台上做出了“Too Sweet”的手势,这个手势是摔角版的击掌与碰拳,你要把大拇指,中指和无名指挤在一起,食指和小拇指竖起来,然后用指尖去轻触其他人的指尖。卡尔·安德森后来把这种行为称为“Too Sweet”某人。在此之前,nWo在20世纪90年代使用过这个手势,但它那时没有名字。几年来,这一直是摔角文化的主要部分,在卡尔身边站的是弗格尔·德维特,一个肌肉线条清晰的爱尔兰摔角手,他与卡尔一同在NJPW道场接受训练。塔玛·汤加也趾高气昂地站在一边,他是一个汤加裔美国人,是前WWE与WCW摔角手哈库(Haku)的养子。最后一个是法勒,一个体型庞大的汤加裔新西兰人,以前是英式橄榄球联合会的球员。这些人会恐吓裁判,播音员以及后台采访记者们。他们不会听行政人员的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大体上他们的行为就和我们俩的一样,所以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我与黛娜还有考特妮吻别,我告诉黛娜这是我最后一次错过家庭的重大事情,但当然这并不是最后一次。之后,我与尼克就坐着飞机去了日本。
我们进入后乐园大厅(Kōrakuen Hall),我们已经几年没来过这里了,我们穿着黑色T恤,上面有子弹帮的logo。这件T恤真糟糕,我心想,但还是穿上了T恤,我们这群人在后台的楼梯上拍了一组现在很有名的合影。这张合影在网上,杂志上,电视上,到处都能看到。站在我们身边的有卡尔·安德森,弗格尔·德维特以及法勒。我们拍照那天刚刚认识弗格尔和法勒,而没过多久我们一起进入了擂台,卡尔挥舞着子弹帮的旗帜,弗格尔骑在大法勒的脖子上。我和尼克做了“Too Sweet”的手势,我们已经做这个手势已经很久了,所以加入子弹帮很适合我们。

“子弹帮的新成员:尼克·巴克和马特·巴克,羊拔,我们是子弹帮,我们为所欲为,”弗格尔对着麦克风说道,东京的观众出于礼貌鼓了掌,观众们不知道我们是谁,弗格尔也不知道我们是谁,他把我们的名字都叫错了。卡尔·安德森在巡演剩下的时间都在与弗格尔争辩:“马特·巴克与尼克·巴克!你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这段promo太糟糕了,弗格!”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日本了,而且是为一家完全不同的公司效力,所以当我们发现观众并不熟悉我们时,我们并不感到惊讶。
那天晚上,我们和老朋友布莱恩·肯德里克(Brian Kendrick)和特伦特·贝雷塔(Trent Beretta)摔角,目标是赢得满堂彩。我们计划了一场比赛,里面充满高潮点以及许多假终结,有很多通常能结束比赛的招式。在我们的努力下也许做得有点太多了,在后台受到了批评。过去几年我们在独立界比赛风格是毫无保留,为所欲为,但在这里不适用。“影响很好,但好过头了!”NJPW的booker和摔角老将外道(Gedo)说。外道喜欢安排那种慢慢达到高潮的表演,而我们却把表演的第一场比赛当成主战赛来打。但说实话,当时我们只有一种摔角方式,那就是竭尽全力,我们需要做调整。

卡尔·安德森说很多选手都在观看这场比赛,当我们对布莱恩·肯德里克使出墓碑打桩机,仍然压制失败时,很多选手都在摇头。剩下的巡演过程中,当我们不用打双打锦标赛时,我们会去城镇里转转,和卡尔·安德森一起进行六人组队赛。我们对NJPW的风格更加了解,其他选手很快就注意到了。事实上,NJPW的风格比我们习惯的风格要简单得多。在NJPW现场表演中,如果你参加的是卡司前半部分的比赛,你的比赛会不到12分钟,不仅是那样,比赛负责人也会希望你保存体力,少做一些高难度动作。我经常会感觉到是在欺骗粉丝,弗格尔则会提醒我:“马特,我们在这些比赛中被安排的任务就是简单容易的,你会得到大比赛的机会的。”
在美国时,我们为已经了解我们多年的粉丝表演,所以日本就像是一张空白的画布,可以在上面作图。我们不害怕尝试奇怪的想法,因为,在那个时候,这些演出的比赛甚至没有录制,所以唯一能看到比赛的就是场馆里的观众。几年之后,NJPWWorld.com开始采用流媒体服务,用户可以在这里观看比赛的直播和录像,但那时距离这项技术还有一段时间。
在巡演结束时,我们在东京的后乐园大厅举行了一场造星比赛。锦标赛决赛为羊拔对阵洛奇·罗梅罗和亚历克斯·科斯洛夫,在摔角比赛中,利用较大的明星帮助较小的明星被称为rub。外道计划利用洛奇和亚历克斯的盟友冈田,他希望冈田和睦的明星身份能给我们带来影响。他确实做到了。
这就是弗格尔所说的“大比赛”的机会。我们在日本待了将近一个月,所以我们养成了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放慢节奏的风格,在日本,比赛是非常严肃的,每次比赛快结束时,粉丝都会沸腾。在冲撞到裁判之后,大个子法勒进入擂台干预比赛,但让粉丝们满意的是,冈田和睦也进入擂台,做出了他标志性的飞身踢,感觉观众的欢呼让整个场馆都在震动。
就在那时,我切身体会到冈田和睦已经成为了一个大明星。最终,我们还是赢了,这使得场馆里的观众们几乎歇斯底里,坏人赢了,人们理所当然地会感到愤怒。我们站在擂台上,骄傲地拿着这些巨大的奖牌奖杯,它们几乎和我们一样大,一片嘘声如雨点般落在我们身上。这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反应,如果他们这么嘘我们,他们也可能会这么为我们欢呼。“干得好,”当我们在擂台上摆好姿势拍照时,我暗自想道。

我们也开始适应了自己在子弹帮中的新定位。团体里的其他人都是严肃的重要人物,而我们是傲慢、漫不经心的新手,我们可能会在比赛中惨败,但仍能让比赛很有趣。我们的风格与子弹帮很合拍,后台采访不可预测,而且充满趣味。我们就像是一个乐队,成员们都喜欢与彼此作伴,这在音乐和摔角中都很少见。
几天后,在大阪(Osaka)的一个名为“权力斗争(Power Struggle)”的表演中,我们第一次在6400名观众面前赢得了国际摔角大奖赛(International Wrestling Grand Prix,或者简称为IWGP)轻量级摔角双打冠军。这个冠军对我们这样的轻量级双打组合来说是最大的荣誉。NJPW开始力推我们,我们的人气也在增长。比赛结束后,“老虎”服部把我们拉到一边,告诉我们要把新日放在第一优先级。他提供给我们的合同要求我们每年至少在日本呆15周。我们很高兴能有这样的机会,但同时注意到要离开家人很久。我很担心黛娜和考特妮,但我也知道这是我的未来。我们达成了一项握手协议,这项协议将持续大约六年。“我们1月份在东京巨蛋(Tokyo Dome)见,”“老虎”在我们聊天结束时热情地说。

几个月来,我们一直听到我们将在一年一度的摔角王国(Wrestle Kingdom)上摔角的传言,但我们与“老虎”的协议是我们的第一次确认了这件事。摔角王国是NJPW最大的赛事,每年1月4日在东京巨蛋举行。东京巨蛋是一个有着像鸡蛋一样的圆顶大型体育场,这里几乎每天都会举行棒球比赛、音乐会或其他活动。我记得在一场龙门比赛后,我站在后乐园大厅的楼梯上,凝视着这个巨大的体育场,梦想着有一天在那里摔角。现在,这个梦想就要实现了。

我们完成了为期四周的巡演,在从日本飞回家后,我抱着我的女儿,拉开背包的拉链,露出了我的新冠军腰带,我把它放在了考特妮的肩上。黛娜仍在做她的全职租赁顾问工作,所以每当我不在的时候,考特妮都会陪在我俩的父母身边。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光实在是太重要了。在我回家的日子里,我们三个人会出去吃奇利斯(Chili’s,Dark Order狂喜)或澳拜客牛排餐厅(Outback Steakhouse)的晚餐来庆祝。我总会应为路途遥远而精疲力尽,会摄入很多咖啡因,但无论我有多累,我都尽量保持在当下。虽然家里的经济状况终于开始好转,但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分开的。这使黛娜很伤心,在我再次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把她抱在怀里,她哭的一塌糊涂。错过了考特妮小时候的关键时刻同样让人伤心。每次我回家,考特妮看起来都长大了一点,或者是找到了新的兴趣,我总是得赶上她。我记得读过老摔角手的书,他们写了经常不在家会给孩子的生活带来负面影响。我担心自己现在是在重复历史。所以,当我在家时,我把弥补失去的时间当成头等大事。我们会在黛娜每天午休时间时和她见面,我们会一起在公园里野餐,让考特妮在草坪上玩耍。

我们一家人庆祝了2014新年,但在1月2日我们就要坐飞机回日本了,我们在东京成田机场(Tokyo Narita Airport)降落,走向NJPW的大巴,那里聚集着所有选手。当我一登上大巴,我就看到塔玛·汤加站在那里,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欢迎回家!”他说道。我还看到一个身材魁梧、满身纹身的秃顶摔角手,他单独坐在一旁,看上去就像是个摩托车帮的成员,我认出了他。他曾在WWE中扮演一个名叫费斯图斯(Festus)的角色,后来改名为卢克·盖洛斯(Luke Gallows)。他是子弹帮的新成员,比我们晚一个月加入了团体。我们有几个共同的朋友,所以我觉得我已经认识他了。
“嗨,伙计,我能坐在你旁边吗?”我问道。
“当然可以,过来,伙计!”他向我介绍了自己,他叫德鲁(Drew),但从那天起,我就一直叫他盖洛斯,因为大家都这么叫他。我们在东京堵车堵了两小时,但我们在路途中一直在狂笑,几乎没停下来。我们有一个主要的共同点:我们都在推销我们的周边。我们比较了销售手段,还交换了想法,我们谈论了网店。当我们到达东京巨蛋酒店(Tokyo Dome Hotel)门口时,我告诉他:“我感觉我们现在是最好的朋友了。”

我们下车时,一个胖乎乎的日本人带着一群人站在酒店大厅里。那个胖乎乎的男人是Masa——或者,他喜欢称自己为“胖Masa”——一个终生摔角超级粉丝。从20世纪80年代初起,Masa就一直在与摔角有关,他几乎和所有伟大的摔角手都成了朋友。Masa会和他们安排商业交易,他们会一起摆姿势照相,或者把摔角手用过的装备卖给Masa或其他收藏家。他还是一个知名的赞助商,他喜欢带外国摔角手出去吃饭,以此来展示日本人的好客。那天晚上,我们和Masa达成协议,让他来到我们的房间,我们穿着擂台装备,戴着新赢得的IWGP轻量级双打冠军腰带,让他拍照片。我们听说有些收藏家会这么做,但NJPW的官员和选手们并不赞成。我们的收入只能说过得去,所以我们不能错过赚钱的机会,所以我们在酒店房间里全副武装,尴尬地摆出姿势,而Masa和他的朋友们则来回调整,拍摄照片。当房间里的人都离开时,我和尼克穿着紧身摔角服站在那里,互相看着对方,尴尬地笑着。“我们再也不要那样做了,”我说道,但我们可能会再做一百次。
在2014年1月4日下午,我们和我们的子弹帮同伴一起,首次走进东京巨蛋,我被场馆的大小与规模惊住了,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舞台,有着巨大的灯光与屏幕,感觉整个场馆的设置就像是一台盛大的摇滚音乐会。我像我这辈子都还没来到过这么大的场馆,就在我们来日本的两周前,我们还在酒吧打比赛,所以你可以想象到当我看到这么大舞台时的惊讶。想到这只是我们的第二次NJPW巡演,而且我们已经在参加这么盛大的赛事了,这让我们感到信心十足,公司不会轻视我们,另一方面,我们也要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

当我们在后台等待的时候,我们心里七上八下,屏幕上放着开场视频,卡尔·安德森把我们聚在他身边,开始激励我们:“我们从一开始一起在南加州的停车场一起摔角,直到现在我们要闹翻tmd东京巨蛋,去吧,伙计们!”场馆里传来了烟花爆炸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工作人员向我们做手势,让我们堵住自己的耳朵,因为还会有更多的爆炸声,我到底在哪里?我想道,不禁暗自发笑。我无法摆脱焦虑的感觉,我想尿尿,感觉自己快吐了,腿也很沉。
我和尼克做了祈祷,然后听着我们的新出场乐响起,人声伴随着坚实的节奏与吉他声。我们身处大约三万五千名观众当中,这是我们参加的表演中观众最多的一次。灯光太亮了,我甚至看不到前面几排椅子。我们昂首阔步地走在坡道上,流苏在空中飘动,我们的IWGP轻量级双打腰带紧紧地缠绕在我们的腰上。尼克,继续扮演他令人讨厌反派角色,在坡道的中间站了下来,对着空气做着不雅动作,让保守的日本观众大为惊慌。他愚蠢的滑稽动作缓解了我的紧张情绪。体育场很大,屋顶很高,空间很充足,我们感觉就像在室外一样。这场比赛是一场四重双打赛,对手是亚历克斯·科斯洛夫(Alex Koslov)和洛奇·罗梅罗(Rocky Romero), 亚历克斯·雪莱(Alex Shelley)和他的日本搭档栉田(Kushida)(他实际上和克里斯·萨宾很像),太极(Taichi)和陆奥(Michinoku)。太极是一名日本喜剧摔角手,他的高光动作是脱下裤子,露出小短裤;陆奥是一名身材矮小的高飞型的日本摔角手,他最出名时是在WWE恶劣态度时期。我看了看周围的人,尽我最大的努力把这场表演视作与其它表演一样,但我正在偷偷地失去理智。要表现出你属于这里,我提醒自己,这是我每天都在说的一句话。比赛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们只有8分钟的时间,所以一切都很匆忙,但这仍然是一次很棒的经历。我们充分利用了时间,在这个著名的场馆度过了短暂的时光。能在东京巨蛋表演对任何艺人来说都是事业上的里程碑,这会增强我们的名号,而在戴着冠军腰带在东京巨蛋的比赛则让我们更上一层楼。(比赛见如下视频)
我们飞回家,但几周后就回到了日本,这个过程让我们真正了解了全职摔角时间表。我和黛娜不能总让父母在黛娜上班时照看考特妮,所以我们把她送到幼儿园,从每天早上8点到下午6点。对我们来说,让考特妮得到良好的教育和照顾是很重要的,所以我们做了调查,找到了一家当地的蒙特梭利(Montessori)幼儿园,这家幼儿园非常受欢迎,但并不便宜,花的钱和我们每个月的房租差不多。所以,尽管我和黛娜现在都有了稳定的收入,但仍然在艰难度日。

送考特妮上学的第一天对我来说太艰难了。每个父母都会谈论这个问题,但直到你在做这件事时,你才会意识到把孩子单独留给陌生人是多么困难。我和黛娜回到车里,回头看了看考特妮空着的座椅,我们都哭了。“她才两岁,马特。她现在应该和她妈妈在一起,在这个年纪和我在一起,”黛娜哭着说。我经常离开黛娜已经让她很伤心了,现在她又失去了和女儿在一起的时间。
* * *
在我们下次巡演的第一周,更衣室中有传言说弗格尔马上就要离开NJPW了。他已经日本巡演很久了,已经准备好迎接新挑战了。弗格尔在巴士上一直坐在我和尼克身边,我们会观看糟糕的摔角比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巴士上的每个人都会因为我们幼稚的窃笑感到心烦意乱,用不悦的表情看着我们。弗格尔保护我们,也照顾我们。当我和尼克拿着空空的篮子在便利店里闲逛时,他总会给我们指出最健康、最美味的选择。或者,当我们困惑地盯着停车场餐厅的菜单时,他会给我们指出菜单上哪里有鸡肉。深夜表演结束后,在漆黑的巴士上大家都在睡觉,弗格尔会来为我们的比赛提供有用的建议。有这么一个希望看到我们取得成功的人在身边对我们很重要,所以他这么快就要离开,我们感觉很不好。

每次演出结束后,整个子弹帮都会和赞助商一起出去吃晚餐,通常晚餐会持续到凌晨。在日本,外出就餐就像是一种活动。你会在几个小时内得到不同的小份食物,这些食物通常是海产品。在这些赞助晚宴上,食物和饮料是免费的,而且是不限量的,所以人们会不停地吃喝。我和尼克从来不喝酒,也不喜欢日本菜,但我们喜欢和子弹帮的成员呆在一起。通常,在喝了几个小时的酒之后,出于不知原因,晚宴的主人会要求子弹帮对着他和他的朋友们的胸膛来几记手刀。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砰!”大法勒会用尽全力扇在可怜的赞助人的胸膛上,听起来就像是在餐厅中央开了一枪一样,赞助人会发出尖叫,而周围的人会发出雷鸣般的笑声。通常子弹帮的成员会排成一队,每个人都会用出最好的手刀,但没人打得比卡尔·安德森重,啪的一声简直震耳欲聋。在大多数夜晚结束的时候,那些设酒宴款待我们的有钱人会自豪地炫耀他们胸前的手印,就像炫耀战利品一样。在一次晚宴上,赞助人指着我和尼克提出了一个特殊的要求:“请给我一记超级踢。”尼克和我都以为这只是个玩笑。
“伙计们,他想让你们给她一记超级踢,”法勒说道,他可以说流利的日语,也能明白餐桌上的玩笑。我和尼克互相看着对方,用眼神交流。我们笑着站好,脚上按照日本人的习惯只穿着袜子。
“好的,伙计们,你们得保护好咱们的生意啊!”盖洛斯喝多了,红着脸对我们喊道,他的意思是要狠狠地给赞助商来上一发。我低声对尼克说:“别杀了他,只要轻轻在他的脸上蹭一下就好。”
那个满怀期待的日本人也站好了,他咬紧牙关,做好了受到冲击的准备。整个房间的人都开始喊道:一,二,三......
“砰!”我们没有穿鞋,但完成了一记漂亮的双重超级踢,那个可怜的人几乎要穿过墙去,整个餐馆爆发出一阵笑声,我们帮助这个晃晃悠悠的男人站好。

“阿里嘎多!”在他恢复过来后,他对我们说道。安德森用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刻,给更衣室的每个人播放了这段视频。我们一进入更衣室,就听到大笑声,看到安德森指着自己的手机让另一个选手看,两人都笑出了眼泪。有一次,我们走进来,看到安德森把这段视频给外道看。他在做什么!我们会有麻烦的,我心里想。
砰!我听到我们的脚踢在赞助商脸上的声音。
“哈哈哈!”外道大笑出来,从安德森手里夺过手机,给更衣室里更多人展示了这段视频。后来很多赞助商都会要求我们超级踢他们,但我和尼克不想做得太过,我们很庆幸没人受伤。
在整个巡演中,我们与亚历克斯·雪莱和栉田摔角,他们这个组合被称为“时间分割者”(the Time Splitters),我们与他们一起打出了一系列难以置信的比赛。我们的风格自然地融合在一起,就像在TNA时与汽车城机关枪摔角一样。雪莱是一个摔角天才,我们比赛中大多数想法都来自他。2014年2月11日是巡演的最后一晚,在大阪我们终于有机会在一场盛大的双打比赛中展示我们的能力。在比赛的最后阶段,我在做后手翻的时候,当右手撑在地上时,我听到喀啪一声,我就知道出问题了。我的手几乎完全不能动了,但我还得继续,我护着我的右手,把它尽可能贴近我的身体。最后是我们的双人墓碑打桩机,我举起一个人,而尼克从空中跳起来,压到他的身体上,以达到最大的效果。这一招式被命名为“The IndyTaker”,用送葬者(Undertaker)名字玩了个文字游戏,这也是查克·泰勒(Chuck Taylor)给尼克起的一个昵称,因为每当尼克觉得某个推广人在利用或虐待我们时,他就会挺身而出,捍卫更衣室。我完成了这个招式,基本上只能用一只手,当裁判数秒的时候,我想,黛娜会杀了我的。
几个小时后,我坐在电脑屏幕前,医生给我看了我手部的X光片。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X光片本身就说明了问题:有两处裂缝都在我的手掌上。当我半夜打电话给黛娜,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尽可能保持冷静,但显然很不安。我知道她猜出我吓坏了,所以她想装出冷静的样子。在那之前,我从未在比赛中受伤过。因为我们靠摔角赚的钱来支付账单,所以这次受伤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这次伤病发生在最糟糕的时候,因为我和尼克开始获得一些关注。在医院里,我和尼克坐在大厅里给新日发了电子邮件,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

第二天我坐飞机回了家,直接去医院做了另一次X光检查。
“裂缝口很干净。我们可以做手术,这可能会让你的恢复时间长一点;或者只是给你打石膏,我们每月检查恢复的怎么样。”医生说。
为了尽量减少恢复时间,我选择了打石膏。我的惯用手被打上了石膏,覆盖了除食指和拇指以外的所有地方,一直延伸到我的肘部。
“我认为这需要三到四个月的恢复,而且绝对不要摔角,”医生警告说,这话当然是左耳进右耳出。几天后,我和尼克坐上了飞往澳大利亚的飞机。虽然那个周末我没有参加摔角比赛,但几周后,我决定是时候回到擂台上了。ROH在同一个周末在密尔沃基和芝加哥举行了大型演出,计划让我们夺得ROH双打冠军腰带,我们已经是PWG和NJPW的双打冠军了,所以我们知道如果能身披三条冠军腰带,那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成就。而且主要是我想拍一张全身都披着金光闪闪腰带的照片。

第一天晚上,除了撑过比赛,没有什么问题。第二晚将是真正的考验,与凯尔·奥莱利(Kyle O’Reilly)和他的新双打搭档鲍比·菲什(Bobby Fish)比赛,一个名为红龙(ReDRagon)的组合。鲍比是一名世界级的摔角手,同时也是一名训练有素的自由搏击手,一个名副其实的硬汉,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概能小十岁。他和凯尔综合格斗加锁技的风格让他们成为摔角中最独特的团队之一。我感觉很糟糕,我这场比赛的状态不是百分之百,但我将尽我所能,尽管最轻微的接触都会透过石膏传到我的手上,我的手会因疼痛抽搐。在我跑绳的时候,感觉就像有一股电流直接穿过我的手。最后,我们通过使用我的石膏作为焦点,创造了一个非常戏剧化的情节,从而取得了一场很好的比赛。凯尔和鲍比针对我的伤手,而我受招得很好,帮助我赢得了芝加哥观众的同情。
* * *
我回到家,把另一条腰带挂在了考特妮肩上。一开始,我觉得只能用一只手什么都做不了,但我很快就学会了一只手做饭、开车,甚至给考特妮换尿布。我不想让伤病成为我现在势头的障碍。我继续在健身房训练,很自然地,石膏会松开,它几乎没用,我最后换了四次石膏。我很坚定,我告诉外道我不会错过任何一次在日本的巡演。当我来到日本,准备戴着石膏表演时,日本摔角手告诉其他人都很尊重我的做法。对我来说,这不是一个强硬不强硬的问题:这是为了支付我的账单,充分利用我们目前所建立的一切。
此外,子弹帮越发受粉丝欢迎,NJPW有史以来第一次成为流行摔角联盟,不仅在日本,而且是在全世界。当我们还在英国的时候,我们的团体已经变得非常受欢迎,一个粉丝在我的袋子里发现了一件子弹帮的T恤,这件T恤来自日本,塑料包装还没拆。“我出80英镑买那件T恤,”他说道。他身后的每个粉丝也都想要一件子弹帮的T恤。

在2014年4月6日,在NJPW的“入侵攻击(Invasion Attack)”大赛上,弗格尔·德维特要离开NJPW的传言成真了,赛后他在更衣室里发表了一段令人泪目的演讲,他向我们道别,感谢我们成为他成功的一部分。我几个月前才认识他,但这让我感到很痛苦。我们和他见面的次数一度要多过和家人见面的次数,而到现在我们几乎再也见不到他了。
弗格尔离开后,外道对子弹帮有了新的想法。我们需要一个有名气的选手来填补团队的空缺,这个名字就是AJ·斯泰尔斯(AJ Styles)。在东京住田市(Sumida, Tokyo)著名的室内体育场馆両国国技馆(Ryōgoku Kokugikan)(也被称为両国相扑馆,Ryōgoku Sumo Hal)的后台,AJ斯泰尔斯站在那里,穿着牛仔裤和皮夹克,头发蓬乱。“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他对我和尼克说。几个月前,在TNA工作了12年之后,他离开了这家公司,这令人震惊。稍晚时候,AJ进入擂台,攻击了IWGP重量级冠军冈田和睦,将他打倒并挑战了冈田的冠军。然后他向大家揭露自己也是子弹帮的一员。日本观众很惊讶;很多粉丝甚至不知道AJ·斯泰尔斯是谁。尤其是在那个时候,日本的摔角迷非常忠诚,他们大多只看NJPW。在TNA的时候我们就认识AJ了,我们把他介绍给了大家,把他当成一个新的家庭成员一样欢迎他加入我们的团队。我们站在一起,拍了一张最新版的合影,发布在了网上。摔角界沸腾了。AJ· 斯泰尔斯是一个大人物,吸引了世界各地成千上万粉丝的关注。我们在弗格尔离开时产生的怀疑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在国际上,AJ这样的选手帮助NJPW更加知名,也让子弹帮更受关注。那天晚上,我们坐在东京巨蛋城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馆里,分享了一份披萨和一大碗凯撒沙拉来庆祝这一盛大的首秀。“我现在要和你们一起组队了,可以吗?”他问我们。这当然没问题。

但是AJ通常只来参加大城市的大型演出,所以他不像我们其他人一样,坐着巴士从一个城镇到另一个城镇巡回演出。我们在日本赶了数百英里的路,路上我和尼克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起看糟糕的摔角集锦,身旁是弗格尔曾经坐过的位置,现在这个位置空着。有人曾经告诉过我们,在摔角行业中不要和别人有太深的交情,因为每个人都是来来去去的。但幸运的是,我们听说我们要和一个人重聚,他很乐意坐这个位子。
几个月后,我们登上了停在东京巨蛋酒店门前的NJPW巴士。这是另一个为期四周巡演的第一天。我焦急地寻找那个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的人。我想找的是我们的一个老朋友,他是这次巡演的特别嘉宾。我看着一排排的座位,直到看见那个留着卷发的朋友。自从2009年纽约暴风雪之后,我只见过他一次。“嘿,羊拔!好久不见!”肯尼·欧米茄兴奋地向我们喊道。

本翻译内容只供个人学习,不得用于商业用途或广泛传播,可能有些地方翻译的不合适,欢迎大家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