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4(羡忘)伪双失忆梗 仙督羡×温柔执着机ABO生子避雷
魏无羡背着蓝湛回到营地时,江澄和蓝曦臣早就收到了消息,提前下山等着了。
同他们一起等着的,还有金子轩。
“金公子毕竟是忘机未来的夫君,我便通知了他,叫他跟我们一道寻人了。”蓝曦臣解释。
蓝湛早趴在他身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许是见了风,此刻迷迷糊糊的烧起来。
“诸位放心,只是有点皮外伤,带他去休息吧。”
蓝曦臣没有急着动,反倒默许了金子轩走上前去:“此次多谢仙督出手相助,湛儿就交于我照顾吧。”
魏无羡微微打量着他,迟迟不动。
江澄道:“还未成婚,金公子直呼蓝二公子名讳,这就要将人带走,已经如此不客气了。”
这话多少有点呛人,金子轩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江小公子这话不妥,我与湛儿既已订了亲,照顾他就是我份内之事,他日后便是我夫人,我唤他名讳一声,该不算逾矩吧?”
总是在某个时间,他会忘了他的湛儿,都快要做别人的坤泽去了。
甚至,会忘了这是他的湛儿自己选的路。
他的世界,根本就没有魏婴了啊。
魏无羡暗自轻叹,对着还想再说两句的江澄摇摇头,便将背上熟睡的人交到了金子轩手中。
“照顾好他吧。”
那人睡熟了,还不忘紧紧攥住他的衣服,废了好大力气才拨开他的手。
魏无羡始终不敢回头看,大步流星的往自己帐中走。
“我说魏无羡,你没事吧。”江澄到底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魏无羡笑笑:“我能有什么事啊。”
“你还好意思说,听见蓝忘机的事你就慌,正事你是不管了。”江澄瞪他。
魏无羡这才想起今天未完成的事,正色道:“那自然还是要管的。营地这边怎么样,可有留意哪家的坤泽离开过没有?”
说起正事两人都不含糊,江澄留意了一下帐外无人,才道:“是有,清河聂氏的聂怀桑,兰陵金氏的金光瑶似乎都悄悄离开过,咱们的人不好跟到最后,怕打草惊蛇。”
这二人都是最近被家族送进他府中的,仙门百家都等着攀仙督的大树,往他这儿送人也是常事,他虽纳了人入府,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却很少正经见过谁,这两个名字,都显得有些陌生。
不过兰陵金氏,清河聂氏,都算得上仙门大族,确是都有动歪心思的资本。
夜色已深,魏婴觉得有些倦,便抬手吩咐:“加派些人手盯着点这两家,还有那两个坤泽,看看后面还有没有什么动作。”
江澄站在原地没有动,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会儿才低声道:“魏无羡,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
“蓝忘机,他也是悄悄离开过营地的。”
魏无羡瞬间愣了片刻。
“魏无羡,他摆脱不了嫌疑,你别感情用事。”
总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江澄这话说的直白了些,却是半分错处也没有的。
“我知道。”
江澄不好再说什么,便转身出去了,掀开卷帘的瞬间正刮起一阵风,猛然窜进帐中,吹灭了案上仅点着的一盏烛火。
唯有月光清丽,勉强照出帐中人仍旧立在原地,黑眸低垂,幽深的看不见情绪。
这几日仙门中出了几件大事,一时间占据了仙门众人热议的全部话题。
一是围猎的时候蓝氏的二公子误入深山差点失踪,是仙督亲自寻人,又亲自将人背回营地;二是婚期将近,兰陵金氏却忽然来蓝氏退了婚;三是前脚金蓝两家刚解除了婚约,后脚仙督府便送来了诸多奇珍异宝,说是聘礼。
单看倒是没什么,只是三件事偏偏放到了一起,说起来,叫人免不了浮想联翩。
从温情留在了仙督府后,江澄便时常去西苑看她。起先她总躲着不见,总归是耐不住他锲而不舍,索性就不躲了,任他来,她仍旧做她的事,
再往后,她便正常同他说话,碰上晾晒药材,研磨药粉之类的活计,倒也多了个指使。
至于有些话题,两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
江澄这些天忙着探查聂家的底细,忙的焦头烂额,零碎传言便听的少了许多,反倒是温情有时出门购置药材,听回来一些事,觉得似乎有必要,便同江澄说起。
接连听到了这么多消息,江澄脑子里,就只剩下怒其不争四个字了。
推开门,一脚踹醒趴在案上看百家递上来的文书看的昏昏欲睡的魏无羡。
“魏无羡你是故意的,我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你仙督的位子不想要了是不是,这才几天,你就跑去找兰陵金氏的麻烦!”
魏无羡倒是早料到他会来兴师问罪,很淡定的倒了杯茶。
“此言差矣,我可没找金氏的麻烦。”他笑:我只是去和金氏做了个交易,把大梵山往北一带划到了兰陵管辖的范围内,金光善那个老狐狸高兴的不得了,二话不说就不管他那个宝贝儿子愿不愿意,去把婚退了。”
“你当真要娶蓝忘机?你可别忘了他以前……”
“我没忘,江澄。”魏无羡皱眉打断他:“是他放弃了我选择金子轩,是他完完全全忘了我,我们现在就只是陌生人……这些我都知道。”
可是,那天晚上我还是没忍住悄悄去金子轩的营帐,透过帘隙,我见他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睡着,金子轩守在他的床边,隔一段时间,就替他换一次降温的丝帕。
我看着金子轩始终握着他的手,脑子里想的全是他们的日后,或许都如今日这般,平淡和乐。
一双手,牵一辈子。
蓝湛与魏无羡,再也没有半分关系。
一想到这些,我就嫉妒的发狂。
湛儿,我还真是,放不过你了。
那一刻,魏无羡是这样想的。
“不是你说的,姑苏蓝氏也逃不了嫌疑。他们不肯送人,我只能自己去要了。”他笑。
“你少跟我说这些。那我问你,你想过没有,若是此事真与蓝忘机有关,你该当如何,杀了他么?”
“若是与他无关,你又打算做什么,再与他和离,还是就将错就错?”
“我当然想过!”
若他与此事有关,我当然会杀了他,因为我是仙督;可我也会陪他一起死,因为我是他的夫君。
若他与此事无关,平心而论,我不会放他走。
”就像你怎样都不会放弃温情一样。”
“前路有一人,我便除掉一人,前面有百人,我便除掉百人,江澄,不管任何情况,我都从没想过放弃湛儿。”
情终情始,情真情痴,情之至。
蓝氏的大厅里,此刻几乎快要被送来的东西填满了,箱子上系这红色绸花,颜色鲜艳亮眼,像他平日带在头上的那根红发带。
没想到转了一大圈,纵使两相忘,宿命依旧纠缠。
蓝曦臣望着安静站在一旁的蓝湛,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忘机,既与金氏婚约已解,此事便交由你自己定夺吧。”蓝启仁道。
蓝湛将目光从一大堆聘礼上移开,去看一并送过来的聘书。
“念围猎当日鲁莽,损二公子清誉,思之,深感歉疚,君子有道,故求亲于二公子。”
他的字,纵是多年不见,依旧熟悉,如同故人。
“……忘机不必有太大压力,若是不愿,我们回绝了就是,蓝氏也会竭尽全力护你……”蓝启仁宽慰道。
“叔父,兄长,忘机愿。”
蓝曦臣愣了一下,很快便轻轻点头。
其实,他早有预料。
若是魏婴,他这个弟弟总是愿的。
婚约结的顺利,只等最后一个月,便尘埃落定。
江澄也不知该这么说魏无羡,但他知道,魏无羡性子倔强,他决定的事情,总是难以改变的。
他嘴上骂着魏无羡没记性,明知是错,仍旧一意孤行,可回头看看自己,一样是在一条不该走的路上迟迟不肯回头。
“我们俩半斤八两,我也说不着他。”
江澄闷声跟温情说。
那女子忙着拾到药材的动作顿了顿,不动声色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路是人自己选的,魏无羡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她道。
江澄点点头,静静的盯着看了他一会儿。
“温情,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来仙督府?”
“于你而言,大隐于市,其实更安全些。”
温情平静的笑:“魏无羡保我性命,报恩罢了。”
这理由其实不大靠得住,原本魏无羡保下她,就是在报她在伐温战场上的救命之恩。
什么时候起,恩恩想报,也总是未了。
“那你,就这样一辈子么?”江澄怔怔的问。
“不会一辈子都这样,但这样已经很好了。”温情说。
要不了相守,起码要来了相伴。
等到有一天,你寻到相守之人,就是我可以离开的时候。
一个月转瞬即逝,底下的人很会挑日子,大婚当天秋高气爽,太阳明晃晃的照着,很是喜人。
这种天气,人的心情总是跟着就好些。
蓝湛坐在窗边,看着这样好的天气,总显得有几分苍白的脸上也染上几分淡淡的笑意。
“……你一去战场就该杳无音信了,你凭什么要我等着你?”
正是一夜春情后,魏婴小心翼翼的同他说起参加伐温之战的事,蓝湛脸色一阴,便闹起脾气,说了没几句,竟连眼泪也下来了。
他倒也并非不懂事,只是古来征战几人回,他实在是怕。
“怎会,我定是要娶湛儿的,嗯?”
平素魏婴最见不得他哭,必是要好好哄一哄 ,奈何还没说几句,云梦急报,他来不及再多说什么,便匆忙往回赶。
“年关灯会,我便要定了湛儿。”
“不见不散,你可一定要来。”
他走的那般匆忙,只留下了一个没能赴的约,和一个娶他的承诺。
当时未曾想一别,误了这般多时光。
可转了这么多圈,日后还能伴君左右,老天总算不薄。他想。
“二公子,该换喜服了,听说迎亲的队伍已经出发了,咱们可不能误了时辰。”
褪白衣,着喜服。
三拜天地先祖,与君长渡余生。
那晚魏婴回来的比他预想的要早些,身上带着一点酒气,脚步倒是稳健,蓝湛坐在屋里听见门外江澄不放心的跟着他道:“魏无羡你慢点儿,我说你没事吧你……”
魏无羡摆摆手,笑的很勉强:“没事儿。”
说着,便推门进了屋。
江澄想着百日里收到的拦截的金氏的信件,不禁摇摇头。
他才不信真的没事。
只是新婚之夜他守在这内院里总是不妥的,江澄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往外走去。
有时候温情说的不错,两个人的事,只能他们两个人亲自解决。
自打魏无羡认识蓝湛以来,他时时都是一身白衣,难得衣着如此鲜艳,衬的一张脸愈发的白。
那人坐在床边,目光温顺而拘谨的看着他。
魏无羡怔了片刻,收住了下意识向他走去的脚步,转头去了案前,冲他招招手:“过来。”
蓝湛能觉察出他掩藏的不大对劲的情绪,于是硬生生将那句准备了很久,马上要到嘴边的“夫君”咽了回去,温顺的起身走近他。
魏无羡打量的目光让他觉得陌生。
桌上放着合卺酒,蓝湛看着这酒有些为难,蓝氏家训素日不许饮酒,他便也老老实实没怎么喝过,酒量实在不佳。
“魏无羡,我能不能……”
话未说完,蓝湛只觉得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过去,整个人被魏无羡抵在桌案边,后腰狠狠的撞在桌沿,疼得厉害。
他有些明白了,魏婴这是心里不痛快,在拿他肆意发泄。
或者说,魏婴是看他不痛快。
“魏无羡……”
他似乎有些急躁,张口就毛毛躁躁的吻了上去,将他的未说完的话堵在唇齿间,他一手托在他脑后,将这个吻不断加深,旋即舌尖粗暴的叩开齿关,将他逼的无处可躲,大有要攻占他的气势。
蓝湛很快就觉得快要无法呼吸,他突如其来的吻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极其被动的扶着桌子,双臂都在微微颤抖,打翻了两杯合卺酒。
身上繁复的喜服,已经被拽下来了一半。
乾元浓烈的信香填满了整个屋子,他看见他眼里,仿佛野兽狩猎一般的光。
蓝湛突然开始害怕,不得不勉强腾出一只手挣扎着推他。
这种事情从前也不是没有,只是记忆里他始终是那般温柔的一个人,将他捧在手心里像珍宝似的,生怕磕了碰了。
“别这样对我……”
“魏无羡……别这样……”
我好害怕,你从未这样看着我。
那人的动作愣怔了一下,便松开了他。没了这巨大力量的支撑,蓝湛腿软的站不住,便靠着桌子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蓝二公子既不愿,当初答应这门亲事做什么?”
他生气了?
“若不是今早截了姑苏送到兰陵的信,我还不知道自己做了恶人。”
一方洁白的帕子落在他手边,绣着一朵干净雅致的玉兰花。
上面写:惟愿君心似我心。
这确实是他的帕子,是他大婚前特意前去祈福,写了挂在寺院那棵老银杏树枝头。
魏无羡低头看他紧紧攥着那方帕子,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错愕,浑身发抖的样子,终究是讽刺的笑了。
是我不该如此鲁莽,是我早该想到,你或许真的爱金子轩。
湛儿,可是你知不知道,我那满是欢喜要娶你的一颗心,看见这些的那一刻有多凉。
“是我拆散了你和金子轩,对吗?”
蓝湛抬起头看着他。他觉得自己应该解释点什么的,可他不知道,不知道他的帕子怎么跑到了金子轩那里,不知道魏无羡为什么要拦截金氏的信件。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他的魏婴怎么变得,舍得这般待他。
纵知道他是忘了,原不该计较,可满心的欢喜和期待换来如此质问和怀疑,终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不忍他这样坐在冷冰冰的地上,魏无羡皱着眉道:“你先起……”
他的话猛地收住了。
因为蓝湛却哭了。
默不作声的哭了。
记忆里蓝湛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就算是从前,他也是顶傲气的脾气,只在得知他要去伐温战场的时候哭过那么一次。
可如今,这么多的眼泪,沾湿了整个下颚。
湛儿哭什么呢?
这些眼泪,是在祭奠和金子轩未能开花结果的感情,还是这一场闹剧毁了花好月夜。
不敢问。
魏无羡头一回觉得自己实在算不得有担当的人。
不是他期望的那个答案,他担不起。
魏无羡伸手想将他身上那被他撕拽的滑落在肩头的衣服整理好,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这才发现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一个口子,往外渗着血珠。
还是怕他的眼泪,于是皱着眉将他拉起来,魏无羡叹了口气。
“你别哭了,我不问了,你早点休息。”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那人转身便推门而去,背影融入黑夜,像极了那晚灯会他离开的模样。
蓝湛站在原地,就这么呆呆的望着他走远。
过了好久,他才想起动一下僵硬的身子,一抬手,留着一点殷红的血迹,已经凝结在掌心。
“按照我们夷陵这边的习俗,拜天地先祖,点朱砂,合卺酒,一样不能少,才算是礼成。”
“咱们说好了,湛儿一辈子只能点一回朱砂,须得是我亲自为你点。”
魏婴曾经笑意盈盈的这样同他说。
这一点血迹,看起来,可真像朱砂。
只可惜,未点在他眉间。

来啦来啦,这次要把羡羡再生气,湛儿一哭也还是怂的一批的人设立住了,大家平安夜快乐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