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心传【社团茶话会】

首先我不是二刺猿,其次我只是看看番、打打游戏而已...
啊,二次元?动漫社哪来的二次元Σ(ŎдŎ|||)ノノ
然后呢,祝零度沸点动漫社16周岁生日快乐ฅ՞•ﻌ•՞ฅ!
画师是猎心本人呦~
角色形象由现实中朋友改编,同时角色名字也由本人允许

演员表:
猎心:花蝴蝶啊、花fu碟、飞啊飞啊飞啊飞~~~
锦鲤:忙于学业的学姐,真的很少见到唉——
枫桥:你听我解释,我工程师。绝对不是鸽子。
桃子:乐)
鹤茗:嘎嘎,别投呆呆鸟!!!
柒罂:远离开膛手棚屋哈哈哈哈。柒罂我错了,真错了,但下次还会犯(•‾̑⌣‾̑•)✧˖
早安:软软的,香香的(但我真不是男酮)
林清平:美女酱教我怎么改备注,然后教我怎么玩钟馗(* ̄3 ̄)╭♡

《猎心传》
——异域狼主
世界由虚鲲而生,虚鲲衍万物,吐清气生四方。有易凡仙人,洪荒时代一剑劈苍穹,于是天地分离、万灵不同;人族与妖兽之间的矛盾便由此而生。
中原地大物博、海纳百川,虽然零星的妖族也有国家聚落存在,但统一的人族王朝总会用碾压之势吞并异族城邦。南海岛国林立,大洋之间阻隔彼此,所以一些妖族邦国能如繁星点点落在瑰丽的碧波之上。
那妖族究竟何处是安身之所?
答案只剩下一个了:异域。异域在大陆之北,地处偏远、环境苦寒,仿佛这里不该存在生灵。高山峻岭、大漠戈壁是主要地形。
可就是这样的土地也能诞生不屈的故事,北地的游牧或是瀚海的狼妖能“融洽”的共存在这片土地。没有别的理由,强者生存、胜者为王,在这里想要活下去需要实力,残酷的自然环境逼迫他们互相争斗,但一旦出现雄主整合各部。
他们的力量注定让天下为之撼动。

天顺17年,这一年凌朝国运恒昌,民间祥和稳定,没什么特别的事。非要说,那就是今年科举有一点不对劲,不少真才实学的青年才干都遗憾落榜。除此之外,今年可谓是太平安定之年。
但遗憾的是,在异域并非如此。这一年的冬天很残酷,本就资源匮乏的草原又陷入一场求生的挑战。而在这样的一个冬日,诞生了一位对后世影响颇深的狼主,猎心。
悲惨的出生阻止不了异域男儿的雄心壮志,一十八年后,年轻的大汗俯瞰脚下是统一的草原,臣服于己的群山,半傀儡的胡域还有忌惮自己万分的中原。
寂寥漠北、大汗庭帐,绿松石镶刻象牙上挺直立在门口,稀有的丝绸地毯摆满地板,而白玉王座上坐着一名衣着削瘦的年轻人。他看上去疲惫不堪,身板也没有比常人高大,只是面容说不出的平静,初长的胡茬无意识替他增添几分青涩。
“狼主,榆州一战部落大胜,中原人被我们杀得破城逃走了。我们掳来起码8000人,还有无数的钱粮衣服,足够部落撑过明年雪化了。”汗王的亲兵向年轻人汇报起战况,而座上人放下手,才展现出自己的面孔。
猎心,孩童时跟随母亲在胡域大漠中游历,束发后回到草原继承汗位。两年执政,又两年扫平四方,统一异域,年仅19岁还未弱冠就被尊为狼主。这就是史书上最年轻的狼主。
“俘虏抓这么多,部落没有那么多资源给他们。”听到可喜的战报,猎心并没有第一时间表达喜悦。
而听见狼主这么说,亲兵却不知如何是好,“狼主....”
“按照规矩办事,跟战士们说,该分的分,该上交的上交。贪东西的砍掉手,说闲话的统计起来,下次打草谷让他留下。”年轻的王有些困倦,揉了揉人中,那横在鼻梁上的刀疤分外明显。
“狼主!战士们这次攻下榆州,掳来这么多东西还要按照您那套均法分吗!?得胜归来不应该好好赏赐部落吗?”亲兵明显不满猎心的做法,在猎心吞并他们部落前,老一套的做法始终是个人掳掠。
四处侵扰,不为占领征服只要劫掠资源。这种原始的做派是草原的生存法则,双方都得活下来。
可这样的方式部落能回收多少东西呢?异域像强盗一样争到东西就归为私有,看见财宝女人就走不动道。所以只要大胜,就是疯狂掠夺,毫无军纪可言。
也因为这样的战争形式,即使部落得胜归,妇孺还是有可能吃不饱,冬天依旧能冻死人,部落仍然坐吃山空,周而复始。
“战士记住军队的纪律,这是第一件事。至于这样一场战斗,只不过是一次小胜,为了这点战果开宴…”
“你是小瞧狼主的实力吗?”猎心略有烦躁,他方才处理好过冬的事就要跟糊涂愚笨的下属解释自己的行动。
......
“狼主,你这套规矩不适用弱肉强食的草原。如果你不能治理好,各个部落自然有能者居上。”
“战士们可不是吃素的。”
毕竟是新收服的侍卫,不了解狼主的脾气和习惯。但狼主猎心可不是第一次征服他人的部落。
更何况他贵居狼主不用向他人解释。
“作为战士你思考的太多。”只是简短一句,没有等那士兵反应过来,就被阴影里钻出来的鸣镝卫打晕。鸣镝卫披着狼皮狐袄,手脚利索把多嘴人扔出后门。
这边前脚刚处理完一个,后脚又来件事。
“吾汗,右贤王之女在门外等候。”
她来做什么?猎心虽然有几分不解但依旧整理整理衣冠。狼主换上本部落的皮袄,不自在挪挪身子后才让人叫门。
掀开门帘,一位胡域的美人儿走进帐内。步步生莲。耳边响起金铃,让人不自觉想到胡域的万里黄沙。
“锦鲤拜见吾汗。”
“不在龙城待着,你来这做什么?”
锦鲤是猎心的妹妹,虽然不是同一父亲,但并不影响二人的感情。两位都生在胡域,猎心选择回到草原征战,而他多灾的妹妹就留在胡域当起质子。直到猎心十九岁那年,草原大汗的兵马打到楼兰城下,胡域献上自己的忠诚,连带着还有新任狼主的皇妹。
前面说过,在异域是妖族的地盘,但其实也不完全。还是有人类在其中生活的,更多的是半妖和接近人样貌的、只有1/4妖族血统的狄族。
猎心属于半妖,而锦鲤则是狄族。
听到猎心的发问,锦鲤莞尔一笑,“锦鲤听闻狼主亲自领兵打草谷,恐生意外,固然来此。”
虽然锦鲤言语诚恳,但疲于琐事的猎心并未感受到关心,反而他无限扩大了那一声因为缓解氛围而轻轻发出的笑声。
焰火摇曳,鸣镝卫从黑影中走出,如胡獴一样立王座四周。就连狼主的妹妹来此,他们也不敢有一丝懈怠。
“这里不是女人能待的地方。”猎心揉揉脑袋,他已经太累了。这一个月来为了解决异域的过冬问题,他想了很多办法,结果还是只能用南下劫掠的法子维持生计。为此,他又演算了半个月,用最小的战损比攻下了榆州城。
部落事无大小,都汇聚到狼主这里,如此繁杂的政务,如此低效的管理。迟早让猎心崩溃。
“天色已晚,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说罢,狼主拖着及地的赤狐裘走下王座。而鸣镝卫紧跟左右。
锦鲤面露难色,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担心自己哥哥的安危。
“请兄长保重。”
关系生硬,回不到从前简单的日子。

圆月渐升,军营里有不少狼妖战士,这些妖族士兵躁动不安。按照兄长的性子,他今晚肯定要利用妖族狂暴的能力去袭击中原了。锦鲤叹了一口气,孤身回到营帐。
“军营里怎么有女人?”一只狼妖路过,眼神如炬的盯着锦鲤,那婀娜多姿的腰肢和白玉般的脖颈让狼妖心里直痒痒。
而他旁边那只狼妖更顶级,竟然慢慢靠过去要把她打晕带走,手上连麻袋都准备好了。
锦鲤一路上愁绪万千,根本没去管身边的视野,她只看见军营躁动。战马和盔甲响动的声音到处都是。
森——!
一支暗箭刺穿了狼妖的喉咙,没等偷窥的狼妖反应过来,自己的胸口上也挂上一支箭。
直到临死前,他才看见凶手是谁。
“鸣镝——”不等他说完。带着兽面的鸣镝卫就给他脖子上又来了一下。
“守规矩...保护公主,你们....坏了,规矩。”
鸣镝卫掏出刮骨刀把偷窥者的眼睛挖下来,等到锦鲤进到帐内再去把另一只狼妖挑出手经。
至于锦鲤,她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直接走进营帐。而帐内,一位熟悉的客人等候多时了。
来者裹着玄色的大衣,看不清面孔。
“说了么?”对方使用的是中原官话,只是声音干哑,听起来像是老鸦。
锦鲤好像早知道对方到来,她不紧不慢走到主位。余光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侍。
来者察觉到锦鲤的意思,“只是打晕了,没人知道咱家来过。”
锦鲤把女侍扶到床边,回位后给来者添了一盏茶.
那黑袍人见锦鲤这样的行为就知道事情没有办妥,他拒绝茶盏,“你若是真想救那位,就不该是这种态度。”
“你这个样子,是在害他。”转身他就要离去,而锦鲤突然叫住他,“公公不留下来待一会吗,外面拾整军备,这时候回去怕不是要被斥候抓个现行。”
锦鲤说罢,门口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的影子遮住了半个房间,掀开门帘,对方头戴兽面盔,全副武装。肩挎桦木硬弓,腰带断马刀,腰的另一边挂着金灿灿的佩刀;而他面盔上沾有鲜血,好像刚才有过一场杀戮。
鸣镝卫是猎心真正的亲兵,他用三只鸣镝箭练出了这支所向披靡、悍不畏死的疯子。(详去百度冒顿单于/才不是我偷懒不想介绍)至于两人眼前的这只,他不会说中原官话,甚至连草原的语言都很生疏。
他发出沉闷却令人胆颤的声音,就像是一头保护领地的猛兽。鸣镝卫将多余的装备扔到一边,抽出了那把装饰性极强的佩刀。起手式前还特意在胸前晃了晃这把利刃,似乎是向对面的中原来客炫耀。
“咯、咯,啊哈——”
是从中原掳掠来的刀刃,黑袍人看出来那是一方太守才能用的佩刃。
鸣镝卫踱步向前,诡异的银铃声响起,步步紧逼令人不寒而栗。
“畜生!中原的刀也能让你来用?!”黑袍人怒喝一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而鸣镝卫咯咯的笑着,找准对手的手臂,快准狠一刀批下。
噔——!
像是砍到钝器发出的声音一样,鸣镝卫的刀落在黑袍人的手臂上却如何都砍不下去。猛兽就是猛兽,鸣镝卫不甘心的举起刀又是乱刀砍砸,只可惜依旧像是砍在钢铁上。
遭受多下攻击的黑袍人轻蔑一笑,只是侧身躲过一次砍击。随后他手呈鹰爪,咬住鸣镝卫的肩膀,纵使银锁子甲能挡住普通的刀刃箭矢,但此刻黑袍人的五指手指就像是有千钧的力量钉在鸣镝卫的骨肉里。
疼痛万分的鸣镝卫发出一声怒吼,如同撼天地的战鼓,交战双方不知如何,反正坐在主位上的锦鲤是捂住了耳朵。而鸣镝卫凭借自己高大的身躯,将中原人甩到一边,只是这一甩竟然把自己的左手摔成烂泥一样,任凭自己怎么握拳都使不出劲。
鸣镝卫不能忍受这种屈辱,他将佩刃提起来握住刀身像是扔飞矛一样投向黑袍人。对方也不挡,毕竟这股力量确实强大,刚才的几番砍击让自己消耗了不少内力。
黑袍人躲过佩刃,接着又是鸣镝卫的当头一棒,他选择在帐篷里用断马刀这样的长武器来作战。只见长刀如同死神索命,冷冽的刀锋划过黑袍人的头梢,但由于地形狭窄所以没能砍到。
黑袍人瞅准机会,一手先取对方命门,一手攻鸣镝卫脆弱的关节处。鸣镝卫自然不蠢,躲掉致命的冲拳后,却来不及反应攻击关节的一下。
好机会!
黑袍人一脚踹向鸣镝卫的膝盖,这一下却是比刚才鹰爪更狠辣,鸣镝卫的腿变态似的拐向外侧,但这次黑袍人可没给鸣镝卫发战吼的机会,他借势提鹰爪狠狠插进鸣镝卫的下巴里。
不过几回合,猛兽就瘫在地上。
“公公好生厉害,既然如此威风,为何不亲取皇帝性命,还废的心机拖我兄长入局呢?”锦鲤见战斗结束,微笑着鼓掌给黑袍人庆贺。
黑袍人将那把佩刃收回,用鸣镝卫的刀把装走。
“人妖殊途,妖就是妖,纵使是你也不过如此。”
“中原的事比你们异域复杂很多,若不是有约在先,咱家断然不会找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帮忙。”
黑袍人轻蔑的朝瘫在地上的鸣镝卫笑了两声,随后扬长而去。
而锦鲤若有所思,她走到尸体边,用小刀划伤自己的小臂,血淋淋的伤口一直划到肩膀。然而胡域的女孩依旧面不改色。她冷静的像是没有痛觉,但是她那颤抖着的手显然是疼痛的反馈。最后,她将小刀塞到鸣镝卫手中。


半年后,中原的北伐军气势汹汹的开进草原。皇帝御驾亲征,朝中武官倾巢而动,沧北节度使桃子领率先锋,求一雪前耻。
半年前榆州城破,太守战死。事已发出,引得朝堂震动,身为一方节度使,马虎大意、城池失手,桃子依律当降罪收监、秋后问斩;幸得陛下仁慈饶他将功赎罪。眼下,一腔怨火的将军冲在队伍最前,确确实实显得莽夫。
“分出小队,扫清前路!”
“我要让那些畜生付出应有的代价!”桃子恶狠狠的说着,后槽牙都要被磨平了。
几只小队领命后快马加鞭,光是前锋的人马就已经有一万余众,更别提辎重部队和后面的十万大军。
军伍浩浩汤汤,从草原延伸到关内,辎重粮饷源源不断。只不过刚刚开春,路途泥泞难行,这么大一支部队,光是后勤就消耗了太多人力。
而坐在中军帐的皇帝格外兴奋,这是他即位以来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枫桥。”
一身玄甲的鹤茗叫来总管,“朕担心桃将军意气用事,你传朕口谕,让他不要贪功冒进,等待后军赶到在做决断。”
有皇帝到来,军队自然提起十二分精神,就连一些兵痞都不敢太过慵懒,这样的效应促使整支队伍士气高涨却时刻紧绷神经。不知道在春眠的日子,这样的状态算不算好。
“陛下,臣妾觉得此行还是太过草率。”
凤轿里,柒罂拉开窗帘朝鹤茗说道。
“皇后不用担心,朕亲自来此,那等宵小必然臣服我大凌皇威。”
柒罂沉默,有些闷闷不乐。二人停止交流。
可惜的是,大军开拔了一日都没能见到对方的军队,就连袭扰的斥候都没能见到几个。这让桃子更加郁闷了,大军压境,装备先进,将士们士气高涨,如此情况。优势在我!明明F2A一波能推掉对面水晶,皇帝还这样谨慎。
将门出身的桃子将军在自己的营帐内更是生着闷气,酒坛子是一坛一坛的扔出帐外,就连他身边的亲信都不敢靠前,生怕桃子喝醉酒责罚自己。
“它**的,那些畜生之前不是很嚣张吗,把推进工事都修到榆州城外了,沿途的村庄一个个都被劫掠,怎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桃子踢了一脚酒坛,那烈酒洒到地上白白浪费。
八百里连营,灯火如昼,曾经漆黑的荒野现在也同中原城市一样明亮。被大军团团围在正中的行宫更是如此,军队仿异域王帐为鹤茗、柒罂修了一座临时行宫。即使柒罂皇后极力反对耗时耗力修建这样一个地方。
“怎么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
皇后亲自为鹤茗摘下头盔,柒罂微笑着解释道,“这一路上皇帝看见的是什么?”
柒罂抬眸,而鹤茗那双深邃的眸子瞅到柒罂注视自己时却无意识躲闪了一下。
鹤茗说道:“榆州城军民一心,齐心协力;我大凌兵强马壮,北地妖孽犹如风中残烛...”
柒罂叫停了他,“皇上可知臣妾看见了什么。”
“臣妾看见一将功成万骨枯、看见了新任太守在赈灾粥里掺沙,更看见无数的平民百姓为了这一场征伐而远离故土。”
建康帝回忆来时路上,是高呼万岁,是达官显贵的阿谀奉承,纵使是破败的城墙也被提前修整成美观的样子。
鹤茗哑口,他猜到柒罂会说什么了,他尴尬的笑笑,“皇后贤良淑德,乃我朝幸事。这般仁义,让朕实在惭愧。”
“陛下倘若真的体恤民情,就不该妄动兵戈。”柒罂正色说道,面露不悦,“如今春耕劳作,百姓正是农忙时分。而天子一言,十万大军就此开动,两地百姓民不聊生、人妖之间满是仇恨算计。古时贤君能凭借道义统御天下,人妖两族相安无事,其乐融融。为何如今又兵戈相向?”
“臣妾知道,那异域的狼主分明提出恢复通商,纳土称臣。是我大凌背信弃义在先,非但扣下草原大使还出兵驱逐边塞的半妖与胡族,就连我中原一些本土妖族都难逃其令。”
“这不是暴虐,又是什么?皇上,你就那样在意人妖之分吗?”柒罂所言不假,她不是深居宫中的金丝鸟,柒罂在宫外有的是线人和情报。有时她比鹤茗这个皇帝更加敏锐。
鹤茗扯开领子,挣脱掉柒罂的束缚,“皇后身为妇人家,就不该妄论朝政。”
朕乃天子,天下万物谁敢不遵从皇命?而你皇后屡次三番在圣侧议论前朝政事,如果是朕允许的,那便罢了;可朕不允许,你就给朕安安稳稳待在你的后宫。
“皇后,朕乃大凌皇帝,朕的意志便是大凌的意志。异域胆敢犯界,朕就要把它们打到魂飞魄散,让这个刚刚统一的汗国彻底化为灰烬!”
皇帝坐在茶台上,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还没举起来就被柒罂打断。
柒罂半跪下来,抓住皇帝的袖口,她双眸赤忱,就像是一位胸怀天下的学子,眼里看的见大义,心里装满天下。“你是天子。不光是我大凌百姓的王,更是天下的皇;异域、南海都是你的臣民,哪怕他们是妖。”
“又是这个话题,又是这无聊的人妖之辩。那群畜生茹毛饮血,中原礼仪之邦岂能与之一概而论,如果那异域狼主真想纳土称臣,他就该绑了自己亲自到未央宫前给朕磕头谢罪!”皇帝再次甩开柒罂的手,他已经怒不可遏了。
朕是皇帝,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任何人都不得说出半个不字。而你柒罂,贵为皇后,是朕的枕边人、青梅竹马,这样一个身份,朕天天对你百依百顺,你就是这样理解寡人的吗!鹤茗很失望,他把茶杯拿起狠狠的摔向门外。
“先帝是怎么死的你还不知道吗?!”十几年前,月哥(先帝)御驾亲征,可惜归国路上染病身亡。
砰磁——!
摔杯的声音传到帐外,枫桥着急的向里面问着:“陛下!陛下?!”
“朕无事,滚!”
本以为出宫来放松心情,只可惜双方在一开始就争吵不断。在宫内,两人就为这次御驾亲征争论好几场,君命难为,如今真到了草原还是一样的不和。
“朕乏了。”
“明早,朕会让人把你送回京城。从此,你不得离开皇都一步。”


皇后回都,一支精锐队伍浩浩荡荡的开回中原。然而就算柒罂一人,她还是感觉无比惆怅。不自觉的,她已经回眸看去好几次了。
露水打在青涩的嫩草上,一只郊狐从洞中苏醒。它抬头看看密密麻麻的人群,找准马蹄落下的机会,嗖一下就要钻到另一个洞去。
柒罂被这小动物吸引住了,她叫停轿子,突然生了打猎的兴致。
“停轿,为本宫着甲。”
侍卫们面面相觑,他们是受皇帝命护送娘娘回京。眼下距离榆州关隘不到十里,娘娘突发奇想,这可如何是好。
见侍卫们还是不动,柒罂有些气了,她直接亲自披甲,娴熟度让新兵都叹为观止。
皇后从小在翰林读书不假,但天性好动活泼,调皮捣蛋的事是一个没落,所以张父又让柒罂摆在武将门下学一点本事不至于被欺负。从某种程度来说,文武双全的她比只在翰林的二皇子鹤茗还要强。
柒罂从一个呆愣的侍卫那里夺过弓箭,再利落的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就往野狐的方向而去,这下侍卫们可慌了神,纷纷起马跟随。但至于阻止皇后却没人敢说一句,皇帝是皇帝,但皇后就是不是皇后了吗?!夫妻俩吵架,这些仆从倒里外不是了。
柒罂马术熟练,没几下,自己身边看不到侍卫了。而不知不觉,自己跟随的猎物却逃进一处森林里。这下骑马是找不到了,柒罂下马,跟远处的侍卫们挥挥手便钻进了树林。
初春的草原生机盎然,一些未化的白雪点缀在阴影中给予一整年生命的魅力。这时候是万物复苏的,泥土芬芳,鸟语花香;柒罂越往里走越是舒畅,灌进满鼻的清新仿佛把自己昨晚所有的气火都化解了。
越入越深,躲过路上的碎石和木枝,一些别扭的浆果丛很会碍脚。刹一下柒罂感觉到有股视线紧盯自己,她猛地抬头搭弓。
却发现对面只是一只呆呆的獐子。那獐子木讷的瞅着柒罂,那弓矢搭满也全然不惧,它像是不知道人类有多危险一样;自顾自低下头吃草,就像柒罂不存在一样。
自己吓自己,柒罂把自个逗乐了,马上就是中原界了,怎么会有敌人呢。敌军再怎么大胆也不可能贴着长城活动了。
就在柒罂放下弓的时候,那只狐狸又钻出来了。柒罂屏住呼吸,连忙跟过去,这狐狸狡猾,专门挑矮树林跑,这一路上树枝和浆果丛让柒罂的轻甲承受不少的伤害。铁片晃吖晃、响吖响,这才是影响捕猎的东西把。
于是皇后脱下了铁甲,轻装上阵,不一会便钻过了森林,那清露的日光温润,刷一下就照在柒罂的脸上。
原来,那狐狸来到一处野山泉,山泉附近是一处采光极好的空地,无论是生火修整还是修建水井都是极佳的地方。水泊上飘着零星的冰刺,一些枯叶随风落进泉水却让泉水显得更为清澈纯粹。
那狐狸去哪了?柒罂在附近观察了一阵,最终在拐角处听到一声动静。
惊——!
柒罂惊呼一声,但没发出太大声响所以对方没能听见。皇后躲在一株树后,窥探那妖族男孩。
那是一位有着古铜色皮肤的少年,胸口有较严重的箭伤。为了疗愈,他只能扯开胸膛衣领,那冰冽的山泉水和野外的草药简单处理。
他身着粗制的麻衣破布,地上有一把磨损度极高的猎弓。从衣着样貌来看,应该是个异域猎户。
而那少年叼着一快软布,把调制好的草药狠狠朝伤口上盖过去。
可能是箭伤太深,少年轻挑了下眉头,随即便把本已凌乱的衣服扯得更开,古铜色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躯体上几道可怖的疤痕随着主人的喘息微微起伏,散发着危险又迷人的气息。
少年将胸口的箭伤敷衍好后便把那“软布”吐了出来,柒罂定睛一看,那哪里是布匹啊,是某种猎物的皮毛;上面还带着斑驳血迹,可血却不是猎物本身,而是属于这少年身上的鲜血。
腥红的血味刺激了妖族少年,他不停的摇晃脑袋保持清醒,而这让束发的丝带挣脱,一头卷发唰唰垂在肩上。等到少年完全冷静下来,他慢慢爬到山体附近靠在水池边上。
柒罂扫视少年的一切,他鼻子高挺,却在鼻梁处有一记短深的刀疤,身材健壮,只是被衣服盖住后显得消瘦不少。个子不算太高,但年龄也不大。而柒罂最终看向他那紫色的双眸,神秘如同紫萤石。这双青莲瞳是柒罂见过此生最邪魅的眼睛。
不知不觉,二人四目相对,柒罂正要躲闪的时候,男孩朝她喊道。
“你是中原人吗?”
有一点蹩脚的中原官话,柒罂听得懂。
就连柒罂自己都没想到,竟然偷窥他这么久,太失礼统、有损皇威。一番纠结后,柒罂坦然走出去。想着自己做的做了,那就大方承认,不过出来还慢慢的靠近男孩。
瞧见柒罂的装束,妖族少年嘴角一抖,他知道对面身份了。而内心更喜悦的跳脱起来,就差直接放肆大笑。这位少年可不是懂事的穷人家孩子,而是一统异域的狼主——猎心。
猎心瞧见对方的皇后离自己如此之近也没有心急,更没有冒然下手掳走。他装作普通少年的样子希望从柒罂这得到更多东西。
猎心仔细打量起对方,只见柒罂身着锦绣棉甲,梳起云鬓用一根翡玉簪扎起来。从岁数来看估计只有25、26的模样,比自己也大不了太多。
“你是中原人,你来异域做什么?”少年的声音质朴而纯净,柒罂不由多了几分好感。因为这传说中水火不容的妖族也没有逢人便杀的意象,他们也属于天下子民。
“本——本小姐是贾宜,贾府千金,最近闲着没事出来打猎。”好险,差点说出本宫。
柒罂走到猎心身边,细细观察起妖族男孩,“那你又是誰?”
“我叫颜,是附近的农民,阿父不久前被南人杀了,我只能上山养家。”猎心说出早就备好的套词。
阿父被杀?柒罂立马就想到了之前的榆州战,虽然凌朝落败,但敌军也是损失惨重。这个孩子不及成年,就要承担战争的恶果。皇后不禁有些心痛,无论是谁家百姓,战争带来的创伤都是难以修复。
“你们又来了。”猎心装作无辜的样子说道。
大军浩浩荡荡,别说异域了,就连南海诸国听闻都万分忌惮。
“你看起来伤的很重....要不要和我跟中原治疗。”柒罂对出兵异域是愧疚的,她和宰相百泽一样,坚决反对皇帝御驾亲征。如果是朝廷造成百姓伤痛,那自己身份皇后就不该让这么小的孩子负责。
猎心就知道柒罂没这么轻易跟自己谈论战事,他本来希望从对方皇后这里得到点有用的信息。
“殿下——!”
“殿下——!”
侍卫们追过来了,稀稀疏疏的踩踏声越来越近,想必是要过来了。
猎心一惊,没想到对方皇后还带了这么多人。不过他本来就是凑巧进到林子疗伤,又碰巧直面对方皇后。
他偷瞄柒罂一眼,却发现对方比自己更加慌张,他不知道柒罂为什么紧张。明明自个才是异域妖族。
柒罂快步躲到附近的树桩背后,这时她更不想让侍卫发现自己。
当她听到第一声殿下的时候她就已经慌了,身份暴露是小事,反而是眼下这位瘫在地上的半裸少年和自己这个皇后独处一地,任凭怎么解释,给外人看都有不同的意思。
不能再拖了,眼下摆在猎心面前两条路。要么绑走柒罂作为人质,要么....他没有第二条选项。
青莲瞳散出诡丽的紫光,他酝酿起内力要一击把柒罂打晕。这时候,柒罂突然回头叫住他,“燕,本小姐带你回中原,你赶紧穿好衣服。”
哈——?
酝酿内力的猎心又强行憋回去,这下他又重新瘫在地上了。
柒罂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要带着这样一个陌生的男孩回大凌。没等猎心回答,柒罂就先冲过来握住他的手腕。
“走。”
猎心怕有诈,当然不敢答应,他挣脱了柒罂的手腕,眼瞅着侍卫的声音越来越近。情急之下他竟然忘记绑走柒罂直接逃走了。


皇后返程第三日。
“陛下!前方敌袭,桃子将军亲率前锋迎敌!”
“报————!前锋军孤军深入,已离我军20里路!”
“前锋军损失惨重,桃将军本部陷入包围!”捂着伤臂,满身血垢的早安火急火燎,骑着快马到中军帐汇报。
“这个桃子,把朕的话全当做耳旁风了!”鹤茗骂道,他连忙叫各军加快脚步,务必要在桃子惹下大祸前弥补。
而此刻,前线战场。
伴随着冲锋陷阵的呐喊声,一支支利箭从耳畔呼啸而过,刀剑交击,惨叫声四起,满目血肉横飞,暴雨般的箭矢飞掠着穿透战甲军衣,飞溅的血污在空中抛洒,士兵的头颅滚落在地。
不散的英魂似乎还在阴霾密布的空中嘶吼,一双双杀得血红的眼睛在狰狞的面孔上闪动着仇恨的光芒,空气中飘散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天空硝烟弥漫,大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桃将军,右翼突破失败!”亲信捍不惧死,冒着箭雨冲到桃子身边。
“这帮畜生肯定有人为他们支招,不然怎么会设计这样的战术!”桃子手起刀落,砍下一只妖族士兵的头颅。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在战场上,熊熊火光照透了阴暗的天空。满身血污的大凌士兵做着最后的生死抵抗。
“桃将军!左翼!左——翼!!!”没等到传令兵说完,就被一发飞矢贯穿胸膛,堵塞的淤血一下子顶上咽喉,可怜的士卒没能安稳倒下就被对方骑兵一个冲杀给削去脑袋。
桃子目睹着亲信被敌人像割草般屠杀,却无计可施。他只能不断下令:突破、突破,突破。
直到最后,仅剩的百余人被敌军围困在山谷里,对方的骑兵耀武扬威的围着桃子转来转去,只漏出双眸的鸣镝卫从追猎者队伍里走出,他们一人为伍,十人为营,百人成军。
狼群围猎,此地便是葬身。大凌士兵们绝望的颤抖着,他们感受到那群鸣镝卫带来的绝对恐惧。眼前是黑压压的人潮,鸣镝卫轻踏马蹄,铁甲响动如同招魂之铃;在战场,恐惧是最容易传播的,当一个人怯战就会有第二人、第三人,如果不能制止就会传至全军。
桃子满身血垢,头盔都不知哪里丢弃,他扯下帅旗绑到长戟上,走到队列最前沿。
“全军列阵!”
“沧北的兄弟们听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纵使士兵们再怎么惧怕,但这一声怒喝成功让他们把注意集中回来了。士兵们如同机器一样扛起长枪大刀,在狭窄的隘口集合,头顶上是居高临下的弓弩手,眼前是黑压压的骑射兵。绝对的死局。
高高的帅旗是此间最特殊的存在,它是那么破败又是如此瞩目。领头的鸣谪卫骑着高头大马走到桃子正前,他仰起头瞥了一眼帅旗,这头恶兽像是嘲笑一样发出咯咯的怪叫,声音刺耳。
桃子心中也是发慌,异域的军队学会了中原的战术,一定有人给他们出谋划策,无论如何也要把情报传递回中军才是!但是现在——
“早安!你给我去把信息传回去,异域的军队里有能人相助!”
卷发的亲兵捂着伤臂,“将军!”
“军令如山,弟兄们给你冲杀出一条路出来。”桃子满脸的污泥,湿透的头发盖着双眼,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糅杂在一起,让他整个人分不清方向。他只能凭借军旅经验察觉到最薄弱的东线。
东方。东方。
“弟兄们,护送早安。”桃子观察了半天才找对方向,把自己的马留给早安。
“陷阵之志!”桃子一声怒喝。
接着,剩下的士兵们用最后的力气相互打气。
“有死无生!”
这股全军一心的劲头盖过了鸣镝卫们的嚣张,他们的马连连后退,就是趁着这样一会功夫。大凌的将士们发起最后的冲锋。
异域不打算跟桃子的精锐硬碰硬,在鸣镝卫的指挥下,铺天盖地的箭雨袭来。

“军师。”
尸横遍野,满地硝烟。血与肉混在一起,有的将士压根分不清哪里是断肢,哪里是脖子。大大的帅旗飘落在山崖上,断腿的战马不一会儿就安静下来。
鸣镝卫把这场大胜传达给中原衣裳的文人,而那文人也没有嫌弃战场上肮脏的环境。他亲自下马,走到凌朝将军的身前。那穿着帅盔的“人”完全没了人样,血人一个,盔甲稀稀疏疏的掉下不少铁片,只有几根红绳证明那是连接盔甲的证明。
“在下林清平,天顺十七年科考的探花。”
“将军是哪里人啊?”
被异域士兵称作军师的男人用手帕替桃子擦去污血,笑吟吟的问道。
“你是叛徒——”桃子用仅剩的理智吐出这句话,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吐出浓稠血块。
林清平哎呦一声,用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给桃子擦擦嘴边的血块,“将军哪里话,大凌朝官场黑暗成什么样子了,天下谁人不知天狼凶恶,北斗黯淡。”
“你不知道狼主少年英名,当然会骂在下是叛徒了。”
“狼主猎心,两年平草原,又两年统领半个异域,假以时日,中原面对的将是多大的一个庞然大物?”
桃子渐渐恢复视线,他用余光看到了对方的脸,可见到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毒士。
“大凌皇帝如何,将军岂会不知;与那昏君相比,在下只是择木而栖。”
“我...是不会当畜生的走狗。”桃子说罢,按着他的妖族士兵直接火了,他扭着桃子的头发威胁道:“畜生?我看你们人族才像是两脚羊,一个个八百个心眼,天天想着怎么对付别人;今天杀异族、明天杀自己兄弟,无情无义才是你们人类吧。”
林清平制止了士兵,他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纸,随后又将桃子的头发理好以方便他能看清字迹。
看完全篇后,桃子暴怒,他挣扎着要起身,起码要咬掉林清平一只耳朵,“你****!老子清清白白,我家世世代代为大凌朝守土保疆!圣上是不会相信你的,区区一篇伪造的书信,满朝文武自有人为我辩解!”
“将军要是真以为有人为你辩解,那反应这么大是为什么呢?”
一招制敌,桃子很清楚这昏暗的官场是什么样子。满朝上下不少人都瞅准了自己的位子,沧北节度使,掌管一方兵权;杞国公,世代公卿。这样一个位子,平时哪怕在怎么小心行事,都有无聊的言官找自己麻烦。
如今被异域俘虏——
桃子瞳孔快速扩散,他全然失魂。
林清平平静的摇摇头,他把信交给了一个传令兵,随后他仰起头朝所有人宣布道,“桃子将军,乃狼主暗探,协助我军攻克榆州,有功!即日起,封为南谷蠡王!”
话一说出,山谷里漫山遍野的将士齐举武器,为新任的大王庆贺,“南谷蠡王!苍天护佑!”
“南谷蠡王!苍天护佑!”
震天动地的兽吼响彻荒野,武器砸在地上的声音传到桃子膝上令他不寒而栗。
架着桃子的士兵也松开如同烂泥的桃子,他们齐刷刷把武器拍响,战鼓擂擂,大军将开至长城。
既然大凌选择进入荒无人烟的漠北寻求决战,我异域就要充分发挥游击战的优势不断袭扰后方。即使异域没能取得很大的战果,那沉重的后勤也拖垮凌朝庞大的军队。
桃子失魂落魄,没有人搀扶他很快瘫在地上,而这时刚刚教训他的士兵腆着脸将他举起。四面八法的士兵赶过来欢庆这一场胜利。
“南谷蠡王!苍天护佑!”
林清平走到高处低头望了一眼桃子,满意的笑了。
他朝传令兵吩咐道,“把这些凌朝士兵垒成京冢(京观。不知道就别搜啦,怪恶心的?),他们的大军马上就过来了,给凌朝一点小小的战争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