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I】循环使者

“一次又一次的循环，一次又一次的重来。既然你能超脱于循环之外，就证明你已经是世界选定的循环使者。捡起这把枪，将它带好，从今天起，我便是你的师尊。”——白不语。   ————————   “啊！”夜色下，一声凄惨的叫喊声响起，陈渊坐在床上大口喘起气来，他迅速拿起旁边的手机，看向日期，2021年9月26日。   沉默一会，陈渊愤怒的将手机扔出窗外，嘴中怒骂道：“草草草草草！又回来了！又回来了！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成为了世界选定的循环使者。”听见陌生的声音，陈渊身躯一震，他父母在外地打工，只有他自己在家居住，突然而来的陌生声音可吓了他一跳。   他有些僵硬的回过头去，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手中擦拭着一把手枪，他往后靠了靠，大叫道：“你你你你你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报警了啊！”   “报警就报警，我只要念头一动就会回到循环之外，但你不同，你如果死了，只会再次重来。有一位前辈带领，你破开这个循环的可能性才会增加。”男人抬起眼眸扫了陈渊一眼，在黑暗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却又有些像黑暗中匍匐的野兽，随时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陈渊有些将信将疑，他问男人：“循环使者，那是什么？”他听见男人轻笑了一声，道：“呵，真是没礼貌，不知道询问事情前应该先报上名字吗？我叫白不语，你叫什么？”白不语伸手打开了灯，往前走了两步，得以让陈渊看清他的面容。   他的五官十分分明，生的一副剑眉星目，但右边的眉尾处却有一道伤口将眉毛断成两截，脸上也还有几处伤口，破坏了脸部原本平衡的美感，却又为他平添一点野性。   他的头发已经半数花白，但眼神中却仿佛蕴含着宇宙那般，沉着不惊。突然，白不语道：“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赶紧说你叫什么？”“啊……哦……抱歉，我叫陈渊。”陈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样子打量别人会显得很失礼。   “陈渊……嗯，是个好名字。”他原本波澜不惊的眼里亮起一抹希望的光芒，但很快被他压制下去。随后，他将手中的枪递给陈渊，说：“一次又一次的循环，一次又一次的重来。既然你能超脱于循环之外，就证明你已经是世界选定的循环使者。捡起这把枪，将它带好，从今天起，我便是你的师尊。”   陈渊似乎还在发懵，但已经下意识的接过了那把手枪。感受着手中传来的冰冷的感受，陈渊打了个激灵。   白不语满意的点了点头，陈渊反应过来后问：“所以……我以后要叫你师父？”“差不多。”白不语取出一个手环递给陈渊，随后道，“你戴着这个手环，可以记录你当前的位置和身上携带的物品，一旦它坏了，你就会被强制扣押在循环之中，一直到循环结束，或是佩戴者死亡。”   陈渊将手环戴好，白不语又说：“别拿别的东西，把衣服穿好和我走。”“诶！？我明天还要上课诶！”陈渊说道，只见白不语翻了个白眼，道：“上什么课，你要是去上课了哪来的时间去结束循环？作为循环使者，每一次破开循环都会获得不菲的奖金，难道还不够你花吗？”   就这样，陈渊十分不情愿的被白不语带走了，出门前还从冰箱里拿走了一些可以速食的食品。   白不语一直在手环上敲击着什么，一道投影亮起，在输入一串数值和极长的命令后，一些现金出现在他手中。   “这么先进的吗？”陈渊疑惑地看向白不语，他还没有教他如何使用手环。白不语道：“这件手环来自未来几百年后，自然先进，这是自带的储物功能，大概有十立方米左右的储物空间。对了，不能储存活物，但可以储存食物，而且食物不会损坏。并且，它的功能可远不止如此。”   月色笼罩在大地上，周围只有寂静，这不由得让陈渊有些害怕，他向着白不语靠近了一些，白不语好像看出了他的畏惧，说着：“别害怕，马上就到了。”“谁……谁害怕了！”陈渊赌气似的走到一边，白不语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   不久后，他们便走到了一家旅馆前，旅馆老板像是认识白不语和陈渊似的，道：“哟，老白老陈，又在一起出任务啊？还是老样子吗？”陈渊有些疑惑，歪着头问老板：“你认识我？”   老板正欲开口，便看见一旁的白不语摇了摇头，道：“一间双人间，送两提啤酒……算了，拿两瓶饮料上来就好了。”白不语将那刚取出来的现金推到老板面前，老板轻点了一下后，抬眸望了白不语一眼，似乎是理解了什么。“好的……给，这是房卡，在三楼最里间。”老板收敛了一些，递给白不语两张房卡。   白不语带着陈渊进入客房后，先传授了陈渊如何使用手环，在陈渊基本学会后便开始告诉陈渊一些事情。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口中的循环使者是什么？”陈渊将手环关闭，他刚刚记录了时间点，然后转头问白不语。   白不语叹了口气，说：“循环使者是一群由世界意志选定的人，我们负责破开循环，让时间继续推进，而另一群人则负责在那些发生不可控事件的地方设置循环，等待我们去破开，如此一来，我们便被称为循环使者。   一般如同你这样被困在循环中却不受循环影响保持自身记忆的，我们也理解为你就是环形使者，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实则不然。如你这般的往往都是天资纵横之辈，不受任何循环影响，是天生的循环使者。”   房门被轻轻扣响，老板将两瓶饮料放在门外，随后便是走远的脚步声。陈渊正欲开口，便听将饮料拿进来的白不语道：“这家旅馆名为时间旅馆，是我们循环使者共同选定的一家旅馆，若是说起来，那位店老板已经有百十来岁了。”   陈渊的嘴巴张的老大，像是能塞下几个鸡蛋。白不语又道：“随着循环的次数越来越多，循环也会开始破碎，当那个闭环破碎的瞬间，便代表了任务失败，极有可能会为人类招来灭顶之灾。   你应该听说过，世界历史上那些突然衰落的国家和王朝吧？那些便是因为循环使者的失误造成任务失败所带来的后果。   我们游历于时间之外，超脱于世界，又融于世界，你自会明白的。这次的闭环由一位大神设置，他的实力很强，所以这次我可以带着你一点一点学习，闭环的破碎区间大概在重置300-400次之间。”   陈渊的大脑里像是塞不下这么多知识般，他已经放空了思绪，听到白不语不再说话的一瞬间便倒头就睡。   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内，陈渊缓缓睁开了眼睛，白不语正坐在一旁抽烟。见到陈渊醒来，白不语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将烟熄灭，道：“醒了？桌子上有早餐，你自己吃，吃好了我就先带着你去做做任务，顺便试点错。”   陈渊点点头，吃完早餐便和白不语一同离开了客房，白不语给陈渊说道：“循环使者一般两人为一组，共同执行任务，这样试错范围就会缩小，而且闭环允许循环的次数也会翻倍。不过，三人，四人的队伍也有，一般一人执行任务的都是大神中的大神。”   陈渊注意到周围的墙纸在不断脱落，灯光也开始闪烁，而一旁的白不语则没什么反应，好像习惯了一般。终于，周围的一切黑了下来，白不语才抬眸看了一眼。   不一会，周围的空间开始亮起微弱的红光，一颗巨大的心脏悬在空中，缓缓跳动。白不语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却道：“麻烦了，魔神之心，这次的任务居然和魔神有关吗？”   陈渊已经呆在原地，白不语面色微沉，右手在空间中微微一拧，嘴中道：“破。”周围的空间顿时如同被什么东西击碎了一般消散，白不语沉声道：“你还真是好运……带路，去你们学校！”   陈渊方才如梦初醒般带着白不语向着学校走去，他不断的给白不语介绍他们的学校，但突然，白不语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行人，黑暗中好像有无数双眼睛打量着两人。白不语长叹一口气，道：“愣着干嘛？跑！”陈渊迅速回头，但白不语不知何时已经跃上了房顶，正在极速奔跑。   白不语的话就像是一枚信号弹，黑暗中潜藏的怪物瞬间涌出，眨眼间便吞没了陈渊。   再次睁开眼，看着周围的熟悉的布局和坐在一旁抽烟的白不语以及老板，陈渊有些懵逼。白不语看见陈渊醒来，道：“你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于慢了？”   “我刚刚是……死了吗？”陈渊心有余悸地摸着胸膛，感受到那迅速跳动的心脏，他不断安抚着自己的情绪，终于冷静下来。白不语见他冷静下来，便道：“嗯哼，你刚刚死了，死的很彻底。不过正如我先前所说那般，如果你消亡，循环也会跟着重启。”   “嗯……如果按照你方才所言，或许你们应该从下水道走，有一条路线直达海市二中，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店老板在地图上画出一条路线，白不语转过头去，点点头，道：“我的想法也是从地下走，不过走下水道或许会方便一些，如果地下也有怪物，那便绕着走。”   陈渊也凑了上来，白不语给他让开了一个位置，让他能看见桌子上的那张地图。店老板道：“老白，你说，那些怪物是怎么来的？”白不语摸着下巴道：“不太清楚，刚刚还没感受清楚那股波动这家伙就死了，我也不确定它们是什么东西。”   “那就不太好办了啊……”店老板沉思着，问白不语：“你去海市二中的原因在是什么？”“我用了一次唤灵术，感受到海市二中的方向有极强的能量波动，所以我初步推测这次的闭环所困目标或许就是海市二中。”白不语说着，从旁边的桌子上抓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   “嗯……我给你们多规划几条路线，你们换着走就好了。”店老板用了十分钟规划出四条可以通往海市二中的路径，白不语收起地图，对着陈渊说：“那就走吧，这次躲在我身后。”   刚一出旅馆，白不语就撬开了一旁的井盖，跳了下去。陈渊则是从梯子上爬下去，还不忘把井盖盖好。两人的步子有些小心翼翼的，周围传来一些老鼠的吱吱声，腥臭的气息扑鼻而来，陈渊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白不语从手环中取出一个手电筒，在短暂的闪烁了几下后便趋于稳定，两人才继续向前探索。   陈渊浑身的神经高度紧张，肌肉紧绷，正欲开口时，白不语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吓得陈渊瞬间住嘴。他顺着白不语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只直立着的老鼠，身形高大，鼻子耸动，似乎在嗅着什么。那只老鼠浑身腐烂，流淌着黄色的脓液，两只眼睛似乎是瞎的，肠子也裸露在外。   细细的感受了一番气息后，白不语示意陈渊往后退，不要发出声音。但，往后退了没有两步，两人便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陈渊顿时感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直冲天灵盖，有些僵硬地回过头去，一只红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是一只老鼠，和前面站着的那只一模一样的老鼠！白不语暗骂一声，一把抓起已经吓傻在原地的陈渊迅速向着一旁的通道疾驰而去，还不忘回头补上两枪。眼看两只老鼠越来越近，白不语又险些一头撞上墙，他对着陈渊道：“拿枪，自杀！”“砰！”耀眼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陈渊再次睁眼又是熟悉的旅馆。   店老板正满目愁容地看着地图，上面画了一个叉，代表这条路走不通。白不语有些惆怅的点了根烟，道：“这次的任务难度有些太大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你感知到那些怪物是怎么来的了吗？”店老板疑惑地看向白不语，白不语点点头，沉声道：“感知到了，他们是魔神之心逸散出来的魔神业力感染造成的怪物，这种任务至少需要一支四人小队通力合作才能完成，而且失败的可能性还极大。”   “师父，你说，如果我们绕开他们呢？”陈渊说道，白不语眉头一挑，疑惑地看向陈渊，陈渊指着地图上的一条路径道：“您看，我们方才是在此处遇到的那两只怪物，但这一切如果都是循环，那么两只怪物在同一时间的出现地点是一样的，基于此基础上，我们从前一个路口提前绕开，然后再等到移动到足够远的距离时回到这条路上，或者绕到另一条路上，或许就可行了呢？”   听到这话，白不语笑了一声，道：“聪明，这正是执行任务的一种惯用手段，成功与否的关键在于你能否发现规律。走，我们再去试一次。”店老板道：“如果是魔神业力产生的怪物，或许这东西会有点用。”他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两枚手榴弹样式的物品，放在桌子上。白不语瞟了一眼，道：“【圣灵弹】？你倒是大方。”   “你就说要不要吧？”店老板双手抱于胸前，看着白不语开口道，白不语轻笑一声，说：“要，自然是要的，不过先欠着，我下次再给你钱。”“行行行，不过上次的酒钱先给我。”店老板冷声道，白不语嘴角抽搐，不情愿的从手环里取出来一些现金递给店老板。   随后，两人开始了漫长的尝试。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一次又一次的重来，陈渊已经对死亡有些麻木了，只要一遇到躲不开的致死危险，他就会直接饮弹自尽。   大约试了一百来次，二人和店老板都无语地坐在桌前，看着面前几乎画满了叉的地图陷入沉思。店老板道：“我去，我从没见过老白你出哪一次任务能死的这么惨的。”白不语沉默着，陈渊道：“呜哇，这个闭环怎么这么难破开啊！！！我们甚至都到学校附近了！”每一次都是他死，白不语甚至都不会受伤，这使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不成功便成仁。”白不语圈出最后一条路线，随后开口道：“走吧，如果这条路再不通，我们就得考虑是不是得从天上飞过去了。”   进入下水道，轻车熟路地朝前开了三枪，又回过头开了两枪，轻松搞死了两只该死的老鼠。陈渊吹了吹有些冒烟的枪管，白不语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赞赏的目光。   在一通七拐八拐后，二人停下稍作休息。这是整个下水道唯一一处安全区，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地方永远不会有怪物出现。   二人是第一次坐在这里梳理思路，他们不断小声交谈着，在地图上圈圈点点，最后选定了一条路线。就在二人起身准备离开时，周围的时空一阵波动，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瞬间从中摔出。为了防止声音过大引来怪物，白不语眼疾手快的往附近设置了一个隔音屏障。   少年抬头看向两人，疑惑道：“咦？你们是谁？”白不语没有说话，陈渊眼角抽了抽，很明显白不语这是想让他去交流。陈渊道：“我叫陈渊，他叫白不语，我们两个正在调查一些事情。”   “哦哦！我叫黎，是一位时间旅者！”黎大大咧咧的伸出手，和陈渊握了握手，陈渊向着白不语投去求助的眼神。白不语翻了个白眼道：“时间旅者？倒是有段时间没见过了。”   “诶！！？你听说过时间旅者吗？”黎有些震惊地看向白不语，白不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只怪物从屏障旁边走过，那个样子像是一只蜈蚣，浑身泛着鳞甲的光芒，身边有着像蜈蚣一般的足，但令人疯狂掉san的却是那些原本应该是足的东西却是人的手！   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陈渊已经适应了，他甚至想一颗【圣灵弹】甩过去直接炸死它。等那只怪物离开后，黎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结果一脸震惊的呆愣在原地。白不语笑了一声，道：“咋样，走不了了吧？”黎点点头，白不语道：“那就和我们一起吧，等到闭环结束你或许就可以离开了。”黎道：“没办法了，只能先这样了。”   虽然多了一人，但两人还是选择从原定的路线行走。在顺手解决了几只怪物后，两人终于来到了出口处。白不语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确定上方安全后推开了井盖。刚一上来，浓郁的血腥味便直冲入鼻中，惹得陈渊一阵干呕，一旁的黎更是跪在地上吐了起来。陈渊适应过来后看向白不语，白不语也是微微皱眉。   校园里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液喷洒在墙上，已经凝成了黑色的血迹。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尸体，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没有头。他们头部的断口算不得平整，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般。操场中心的那根旗杆已经倒下，周围的尸体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像是在朝拜什么东西。白不语道：“魔神的唤醒仪式？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黎还没有缓过来，陈渊指着台子上的一个人影道：“会不会是他？”白不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股寒意自心间升起，恐惧的感受不断蔓延，他震惊的看向陈渊，道：“那……那是魔神之心，我们看见的那个家伙。如果这么说……祂已经复苏了！”那道身影缓缓转过身来，黑袍下原本应该是头的地方却出现了一些不断摆动的触手，黑色的血液自祂脚下蔓延，不等祂攻击，陈渊眼睛一闭，直接一枪送自己归了西。   回到旅馆，白不语也有些心有余悸地看着陈渊，如果不是陈渊反应及时，或许他们就被困在那里了。白不语道：“不知道祂是什么时候复苏的，之后几次我们试着快些赶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陈渊点了点头，不等刚刚打开门的店老板反应，两人便已经冲了出去。   刚进入下水道，一道石墙突然落下，白不语眼疾手快地将陈渊推到一边，这才没让陈渊被砸到，但两人也因此被隔开了。白不语的声音从石墙那边传来：“出现了变数吗？看样子是有站在魔神那边的存在发现了我们……陈渊，我先行一步，你按照我们规定好的路线去就行了。”   “没问题，师父。”陈渊回应道，他轻车熟路的一路杀了过去，刚从下水道爬出来，就见黎正戏谑的看着被他踩在脚下的白不语，他嗤笑道：“呵呵呵呵，咱们的白大人居然落得这般下场？你说如果我杀了你，你们会不会前功尽弃呢？”陈渊眼神一冷，周身的空间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吟声，一枪打过去，却被黎轻松接下。   他弯腰取下白不语的手环，一脚将其踩碎，陈渊骤然爆发了，浑身的能量波动宛若实质般凝实，一抹无尽的杀意迅速蔓延。他的身上，隐隐能看见魔王的影子。   黎突然捂着头狂笑道：“哈哈哈哈！白不语！你输了，输的很彻底！这一战，是我们至高无上魔神大人赢了！”不远处的台子上，一道身影自森然白骨中缓缓凝聚，祂漠然的睁开双眼，猩红的瞳孔扫视全场，最终将目光放在了黎身上。黎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锁定了他，正欲求饶之际，他的身形开始膨胀，只能不断在口中喊着：“大人……大人！大人饶命啊！”不等他把话说完，身形骤然如同气球吹到了临界点一般轰然炸开。   祂站在原地，看着地上躺着的白不语，白不语已经几乎重伤濒死，陈渊跑到他面前，将他扶了起来。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道：“陈渊……杀……杀了我……”陈渊握枪的手不断颤抖，白不语握住他持枪的手，骤然扣下扳机。   子弹穿过胸膛，一捧温热的鲜血溅上陈渊的脸，在他充满不解的眼神中，白不语的手掌抚上他的脸庞：“渊……我找了你好久好久……这辈子太短了……下辈子……我再带你回家……”   他想起来了白不语第一次见面时说过的话：“一旦它坏了，你就会被强制扣押在循环之中，一直到循环结束，或是佩戴者死亡。”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开始紊乱，一股股怨念自体内升腾而起，他看向那尊魔神，道：“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又一次闭环的重置，但这次身边已经没了白不语的身影，店老板面色复杂地看着陈渊，他开口问道：“老陈……是你吗？”感受到脑海中多出的那部分记忆，陈渊眼神里饱含着冷静，浑身却透着一股杀意。他道：“是我，把我存在这里的所有东西拿过来，我要和那个家伙拼命。”眼见无法阻拦陈渊，店老板只能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手环。陈渊将手环戴好，看着空间内熟悉的东西，但他突然发现了角落里的一张纸条。   「由我最爱的陈渊启   哈咯，陈渊，你还好吗？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你就已经获得了部分未来的记忆，而那时我或许已经死了。不管怎么说，我是想找到还年轻的你，然后再在我的庇护下好好成长，不让未来的你为了保护我而死……」看到此处，陈渊不愿意再看下去，将那封信放回空间，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来吧，你们这群垃圾。”陈渊眼神冰冷，周身杀机令空气显得极度压抑，连天空中都隐隐有些乌云聚拢，那些怪物一股脑的冲上来，却连他的身都无法近。   当他站在海市二中门口时，他周身的杀气已经几乎凝聚成实质，一身衣服在血液中染的鲜红，整个人仿佛从地狱归来的杀神一般，透着令所有生物恐惧的气息。   祂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陈渊不慌不忙的将右手在空中一挥，一枚【圣灵弹】瞬间出现在他手中，他用牙咬去拉环，向着祂扔去。   在烟雾散去后，陈渊的身影已经消失，祂的身躯尚不完整，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颂！”剧烈的破空声传来，祂的瞳孔骤然收缩，一枚巨大的炮弹直逼面门而去！待到烟雾完全散去，祂已经受了些伤，身上的衣袍已经破碎，一双瞳孔如同黑夜般漆黑而深邃。祂有些愤怒，一把抓住子弹，道：“别逼吾无差别攻击，吾警告你！”回答他的是六枚【圣灵弹】，让本就受了伤的祂又多了几处伤口。祂的胸膛剧烈起伏，道：“好，好，你好得很！那就让吾告诉你，神不会流血，但你会！”   陈渊自黑暗中走出，黑暗仿佛化作了他的披风，夜色为衣，星辰为引，万物顶礼膜拜。他道：“我知道神不会流血，但……如果我本就是【神】呢？”周围的空间骤然崩碎，无数的碎片映射出无数个陈渊，他们或有不同，但却都看着祂。陈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索命梵音，周边的空气一点一点冷下去。祂有些害怕了，祂只有心脏，能动用的魔神权柄很少很少，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可以这么说，如果祂遇上一位真正的神明，那么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祂在赌，赌他不是神，他也在赌，赌祂无法承受住内心的压力而导致防御全线崩溃。显然，他赌对了。祂不顾一切地向后跑去，陈渊的嘴角挂上一抹戏谑的笑容，道：“傻叉，你输了。”没有传出任何声音，除了那响彻云霄的枪声。一枚子弹穿过祂的心脏，硬生生将其搅碎。祂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却化作齑粉，无影无踪。   “时间闭环已然完成……他还是回不来了吗？”周围的一切迅速恢复着，恢复成他熟悉的样子，那些残肢全部消失，街道上也恢复了往常那般的车水马龙。他从手环里取出一张面具戴在脸上，转身离开了校园。   「不让未来的你为了保护我而死。陈渊，真的，我很满足了，只要你能好好活下去，哪怕我死了也没事的。陈渊，这辈子太短了，下辈子，我再带你回家，好吗？——2021年9月26日，白不语书」   ……   十日后，时间旅馆内。   陈渊和店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店老板道：“哦哟，又来了个任务，你要接吗？”“嗯……接上也行，我手头也没多少钱了，还需要再置办些【圣灵弹】之类的。”陈渊微笑道，店老板将一张纸条推到陈渊面前，陈渊看了一眼地点，道：“嗯……那我就先走了。”   店老板点点头，目送着陈渊离开。   夜色下，一个僻静的小巷里，有着一间极其简陋的房屋，里面住着一个少年，少年今年十四，仅仅比陈渊小了一岁。   “吱呀——”   腐朽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响声，少年惊恐的看向穿着一身黑衣的少年，问道：“你是谁？”   “问别人问题前应该先告诉别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不语！”   少年的眼神有一瞬的失神，随后哑然道：“我叫陈渊，循环使者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