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洛x你】YES BOSS（八）

来自单主丽兹@Rum-f-low_Lizzie慷慨的公开，本文归丽兹买断，禁二传二改禁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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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朗姆洛，”隔着通讯器传来的声音不算清亮，但他已经进入了圣地亚哥的管辖区，而你也就离他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记住了，送到边境就立刻回去！”

  朗姆洛在副驾驶座上撇了撇嘴角，没有回答耳朵里通讯器传来的声音，只是看向身侧的墨西哥裔驾驶员，心里想着——“别想着偷偷过来，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芬里尔的人！”

  你的声音在通讯器里显得更加冷厉，可却让朗姆洛忍不住翘了翘嘴角，这才侧头对着通讯器回应道：“我当然是芬里尔的人，老板。”他把老板两个字念得很轻，你规定的，不让交叉骨其他成员知道你的存在。可再轻的声音，你也都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地收入了耳中。

  通讯器里沉默了片刻，你在越野车上深吸了一口气，才在仿佛还未消散的沙哑尾音中猛地切断了通讯信号——虽然大卫在明面上是芬里尔的掌权人，但道上是不会直接称呼真名的，他们就像称呼酒吧名一般称呼者拥有者，无论他们是否意指大卫，但在所有文书呈到你面前的时候，你便是芬里尔，而朗姆洛，是芬里尔的人。

  你深呼吸着，在昏暗的车灯下对着后视镜观察自己的神情，一般按你的理性，你总能把冷淡维持得完美，可自从朗姆洛不再对你有上司下属的敬畏感之后，你便开始担心自己的本能改变你的形象——你是得好好跟朗姆洛谈一谈，至少在办正经事的时候还是得有职业素养。

  戴上墨镜，你便从副驾驶座上拎起装着厚实钞票与影像覆盖软件的外卖袋子，下车在夜色之中往边境站去。虽然小特雷尔早为你打好招呼，但额外的贿赂是聪明人都该做的。边境站的两名军官在监控头下状若平常地与你点点头，接过外卖袋子，等朗姆洛驱车到边境监控的区域时，他们会用软件修改监控内容，再借口离开让你带着军火通过边境。

  这批军火数量大，不能像从前小批量地运往其它小国般走野路，危险是有的，但充裕的回报可以让你冒任何风险，更何况这次的回报可并不仅仅只是金钱与资源那么简单。

  你在心里多次地规划演练着从边境往蒂华纳城交易点的路线，黑暗能给你提供更多的掩护，一点过的深夜也有不少两国来往的大货车，在你们的规划与预期之中，只要过了墨西哥边境便基本能将这生意十拿九稳地完成。相比起来，朗姆洛从华盛顿到圣地亚哥的路途反倒更危险一些，纵然底特律那一路已经给虎视眈眈的贪婪者一些警告，但总有背有靠山或是不要命的人试图搏一搏。

  但好在你已经在车前窗内看到大卡车的轮廓，你朝着边境站打了几轮短促的转向灯作信号，在高处旋转警示灯的几个停顿之后，你便将越野开往停了下来的大卡车旁。

  朗姆洛与几名你们手下最优秀的成员已经下了车，墨西哥裔的司机目视前方，仿佛身边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般。

  出了越野车，你在墨镜后瞧了有些风尘仆仆的朗姆洛一眼，朝他们点了点头后，便要沉默地往卡车副驾驶座去。

  “老板，”朗姆洛拦住了你，他身上有淡淡的硝烟味道，但没什么血腥气，你心里隐隐放心下来，在夜色中透过墨镜又一层的昏暗看向朗姆洛的脸庞，他抿起嘴的时候是足够将普通人喝退的，但在夜色与时不时浮过的灯光之中，他在高耸眉骨压迫之下的双眼又将沉沉的顾虑锋利地传递给你，“我跟你一起去。”

  你皱了皱眉，快速地瞥了眼那些早已走到越野车另一侧的成员，他们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只以为你是芬里尔内他们不认识的成员。没人看着，你才抬手覆在朗姆洛的小臂前端，你大概是想要把他的手扯下去的，但你的动作又慢得很，配合着你的简短的解释话语：“这批货要卖给泽塔斯，他们跟18街在抢地盘，而18街又知道你，所以我现在要你回去处理掉路上的暗哨，至少在天亮之前，不能让你往边境运货的消息传回去，懂吗？”

  你的体温在夜风中更冷凉了几分，掌根隐隐的温热在朗姆洛筋骨凸显的手背上却算不得什么，对比之下的微凉与柔腻让朗姆洛的表情缓和了几分。

  你得走了——你转过头，指尖却又顺着朗姆洛手背上的掌骨似是随意地划过他的骨节。

  朗姆洛盯着你的背影，为了方便，你又穿了贴身的黑色长袖与绑紧了腰带别着枪械的工装裤，你几乎融进夜色里，但朗姆洛那在失去灯光后完全阴沉下来的目光，却如野狼一般将你的身形勾勒得清晰，直至你绕身被卡车遮住，朗姆洛才咬了咬牙，转身上了越野车。

  凌晨一点二十分——你侧头看着车上的电子表，余光却在车窗外那棕色越野驶过之后才收了回来。

  其实是有些危险的，甚至在进入墨西哥不远的地方，驾驶员也会先离开，到时候你得独自驾驶一个小时抵达交易点，这才是最需要小心的一段路。

  “谢了。”你在驾驶座车门旁给将要离开的墨西哥人塞了一叠钞票，便攀进了卡车里。

  ——那人已经在后视镜里消失了身影。

  好在泽塔斯也会在一路上安插人手，不然你也不会冒着危险单枪匹马地前去交付货物。

  夜里来往的货车似乎比白日里更多，保不准也有像你这样买通了人脉的。你保持着警惕，听着外边来往的车流声，可这在无序中似乎又有些规律的噪音竟让你的认真分出一半来飘了出去。

  你想到朗姆洛，想着这次交易完成之后，还有跨国的生意就可以让朗姆洛全权执行；或许你还可以将自己的身份告诉朗姆洛，毕竟如果他继续要在你手下干活的话，总得清楚芬里尔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是如何的情况。

  你被忽然的吵杂喇叭声惊回神来，不止一两辆货车按动了震耳的喇叭，交杂在一起几乎要你都被惊得慌乱。一小时的车程过去了将近一半，你下意识地往出现问题的右侧前方驶离去——那是一辆银色的厢式轿车，从路边的灌木丛里撞开一个路标驶进大道上，卡住了三两辆货车的去路。

  你心中暗叫不好，根本不用去验证，那就是冲着你来的。

  右侧有明显是运空的小型货车加速超过了你，铁皮箱是可以打开口子架起步枪的设计，他们只能协助你应对一些危险，但基于这笔生意的重要性与两方首领的合作，这批货物不能经手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即便有人先上了前，但你依旧打开了置物格，格子里并不是空荡的小空间，而是一块排着按钮的控制面板。这辆车上自然也装了武器，否则怎么敢用他来运载这么重要的军火。

  没有人会注意得到车底降出的黑黝炮口，你不是等着别人来保护的人，你加速得比空货车还要快，方向盘疯狂地往左打了几圈，轮胎又在急速的变向中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小货车那落空的几次射击后，深色磨砂的车体转瞬越过遮挡物，连带着那蓄势待发的枪口也直直对向减速中的厢型轿车。

  这毕竟是运载车，没有监控面板给你瞄准，而在黑夜里，你危险的转头也只能让你在顷刻间确定位置，眯着眼将银色车辆的方位搭进脑内建构好的模型之中——防弹的车身被威力不小的子弹炸得凹陷了几个小块，玻璃在高强度的子弹下也产生了细细的裂纹。

你的耳朵因为近在咫尺的冲击发出的声音而感到些微的耳鸣，但这没关系——他们瞄准了你，同时也代表你瞄准了他们。你不再看右侧边，正过头，没有任何犹豫，按下了控制面板上的红色按钮。

“砰！砰！砰！”从车底连续射击出去的三发机炮子弹无论如何都会命中，你更借着机炮的后坐力强行变了个向，从居民区的公园里穿过，车轮在草地与泥土上压过沉甸甸的痕迹，你甚至撞过了一张公园长椅，才能在并不设计作行驶的路面上穿过。

  你依旧没有放松下来，这里离交易点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你已经决定走一些不寻常的路来更快地抵达。泽塔斯是蒂华纳城的土皇帝，为你处理好这一路造成的损失，也是交易的一部分，但这样的偏离轨道也说明不会在有泽塔斯的人帮你。

  后视镜里是逐渐亮起灯光的居民楼，处于墨西哥边界的蒂华纳居民习惯了深夜的火拼，除了开灯在室内查看，不敢做任何事情，纵然在你这辆过分沉重的大型货车闯进来后，另一辆黑色的厢式轿车也跟了上来——你知道他们是谁了，在墨西哥能为从美国伸手过来的18街卖命的雇佣兵，也就那么几个团。

  你得甩掉他们，最好是解决他们。

  在居民楼使用机关炮也有点太过高调，再多的麻烦泽塔斯也会不太乐意，你咬了咬牙，听着身后子弹不断撞击着车声发出的响声，从大腿外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枚烟雾弹，拔出保险栓后便降下车窗、反手往车后丢去。

  你所携带的武器自然都是为了配合这种大型载具所准备的，那倏然炸开的白色烟雾足够笼罩厢式轿车的全部视野。但你并没有趁此机会加速逃离，而是在瞬间的停滞后改变了轮胎的旋转方向，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摩擦着发出令人牙根发麻的响声。

  在你与厢式轿车的左后方有一棵两人环抱的大树，而你要仗着你坚硬无比的车身来将那追击着你的雇佣兵连同车子挤碎在这其间。

  你野蛮极了，你的视线与后视镜也不能看见浓雾里的场景，但你比他们主动，即使只是隐隐勾勒出的轿车轮廓，也就足够。货车的后退比前进还要迅疾，在马达的轰鸣之后，便是货箱外壳撞上轿车的剧烈响声。你的身体随之往前倾了倾——这还不够，你紧抿着唇，压低的眉头下是带着阴翳的狠厉。

  轮胎摩擦着发出更刺耳的响声，轿车怎么能跟货车抗衡，几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停滞，你便将油门踩到底。一时间，轮胎的摩擦声、金属撞击扭曲折叠声、或许还有人的哀嚎，在这个墨西哥边境的混乱城市，在这个光明正大隐藏着硝烟与血腥的黑夜里，糅杂成无法奏过这个将明黑夜的交响曲。

  接下来的路途便顺利了起来，你在抄近路的基础上又加快了速度，几乎是在用这种容易侧翻的货车进行越野赛车。

  你面无异样，跳下车的时候还同街头的泽塔斯高层露出了淡然的礼貌微笑，只有你知道自己的手颤得厉害，高强度集中的紧绷在抵达交易点后如拉紧到极致而后松开的弦一般。直至高层将你引去见泽塔斯首领时你才缓和下来。

  泽塔斯的首领并不是什么健谈的人，于是只同你在房间里呆了十几分钟便出了来。

  你顺势瞧了瞧墙上的钟表，距离进入墨西哥不过一个半小时，距离芬里尔成员在美国边境等着接你的四点还有一个小时不止。你等着泽塔斯的人清点完军火，才看向转身朝你来的首领，露出满意而友善的微笑：“等待你的好消息，到时候在小特雷尔先生的酒会上见。”

  泽塔斯的首领也勾起嘴角，抬手做出虚握酒杯的姿势：“之后的圣地亚哥……”

  你回敬他一个无声的碰杯：“只要我们的交易继续。”

  ——这笔总算完成的交易的一半成果就在你贴身的口袋里，你从泽塔斯的车库里要了辆重型摩托，你打算提早过境，即使边界那儿或许还没有人在等你，但你似乎是被自己的本能催促着，多年在买卖军火这一行中摸爬滚打的积攒的经验在某些时候会奇幻地提醒着你：快跑！这个时候的墨西哥对你而言还不是安全的。

  你的直觉应验得既灵敏又迅速，当你扣着头盔，谨慎地穿着防弹衣伏在摩托上，才离开泽塔斯领地不远时，便有子弹射向了你的车胎。

  这一枪并没有打中，但也让后轮打了个滑，咯吱地要往一旁倾斜去，你用脚稳住了车身，顺势扭头向身后看去——还是那伙雇佣兵，几乎是出动了团里所有成员的阵仗，探头趴在车窗上架起枪支瞄准向你。

  将近三点的深夜依旧伸手不见五指，可子弹与枪支几乎是刻在墨西哥边境人基因里的恐惧之源，左右经过的车辆都纷纷侧道加速，生怕被波及。

  这样足够集中扫射的开阔与被动几乎将你置于最危险的境地，而你却选择了更危险的应对方式。你几乎将摩托的速度加到最大，在仿佛要将你甩飞出来的迅猛之中，你悬起身体，右手依旧死死地拧着油门，但已经左腿微微直起，右腿弯曲踩在座位之上，在车帽的挡风镜下你已然锁定了向你驶来的车子。

  你斜倾身体，让摩托也几近倒下，右腿一蹬左脚跟上、双手也随即放开，你借力后跃了大段距离，在地上翻滚了疼痛的几圈才定住身体。

  那剧烈的撞击声早就响起，依旧在加速中的摩托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白痕，狠狠地与轿车碰撞在一起，橡胶摩擦的刺耳声音响了直有十来秒才随着两车的停止才消失下来。

  ——他们的目标或许是那批军火，或许是搅乱你与泽塔斯的生意，但必然有一点，18街要你死！

  你并不打算脱下摩托车帽露出面容，雇佣兵从无法驾驶的车内下来，足有四人举着步枪向你小步奔来，每一个都穿着专业而昂贵的作战服，比你这个运送着重要货物的军火商包得还要严实。

  翻滚时与地面产生的蹭撞让你的身体传来隐隐的疼痛，但随之而来的还有疼痛与紧绷带来的肾上腺素，野蛮的生理激素让你活像头狩猎中的豹子一般，掀开了摩托车帽的挡风镜，你的瞳孔隐隐地放大着，似乎根本不需要去思考，身体便已经带着你危险地躲避着精准的子弹，一边往车流之中跑去。

  你的枪支并不是反击的首选，军火商手里怎么少得了炸弹？就在黑色车辆快速地在你与他们之间驶过之时，你过分大胆地将轻型手雷从车流之下掷向那四名雇佣兵之间。同时你也没有放松，随身携带的鲁格红鹰已经举起上膛，你在爆炸声中往速度愈慢的车流后方跑去，在因爆炸停下的第三辆车的车前盖处蹲下，背后的火光渐渐微弱。但你丝毫不觉得他们会简单地被一枚手雷解决，你还没来得及起身——果不其然，射击声再次传了过来。

  雇佣兵为了不惹上大麻烦，通常不会特地去伤害平民，但你知道18街可不会在意这么多，而18街手下的雇佣兵便有那么一队亡命之徒，丝毫不在意什么平民不平民的，正如这般举着步枪疯狂地扫射，只为了杀死一个你。

  ——你可没办法像这样不管不顾。

  你的手似乎在颤抖，但你的枪却拿得更稳了，你的目光更加凌厉，几乎在站起转身的一瞬间便瞄准了火光之前的人影，你只能一个个解决：头，腹，大腿与肩膀连出了五发子弹。

  子弹声减弱了些，但你该换个位置了。

  你决定冒个险，在脑子里记录好方位，你背身丢出一枚闪光弹，拉下挡风镜紧闭着眼，便起身往与摩托撞停在一起的车辆后奔去。

  你的靴子几乎不会跑出声音，至少在这停滞后又以更为慌乱姿态奔离的车辆声中时如此得不起眼。

  那些原本要往来的车流都不约而同向道路两头分散去，几乎要将这一整块区域都让作你们的斗兽场。你知道这种局势越拖只会对你越不利，忍着白光带来的双眼刺痛，你再次捕捉着在闪光中胡乱扫射的雇佣兵：后脑、脊椎。奔跑使你的准头有些失误，但没关系，重装上的六发子弹足够你击溃一人。

  最多还有两人，你想，他们没快速地朝你靠近，说明你的轻型手雷伤害到他们了。

  你不敢分神，在换弹的同时狼狈地撞上车身——这声音便无法被掩盖了，但是没关系，一对二如果也赢不了，你又怎么能做芬里尔的老板。

  但——如果不止两个人呢？

  在你躲到车身后的一瞬间，你脊背上的汗毛都耸立了起来，瞬间升起的肾上腺素支配着你的脚步要赶忙离开这里。

  可来不及了！

  一枪，你的鲁格红鹰掉在了地上。

  另一枪，你的右手上臂射入了一颗子弹。

  ——该死！这车装了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