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鸣|巍生】月迷津渡10糖果
架空/忠犬少校鸣/禁欲教官巍/养成系生/玻璃碴里找糖/狗血虐恋/be/吃不消的大可爱出门左转,万分抱歉。

“糖?…给我的?”097号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陈斯远手里的糖,又把视线移向陈斯远。
“对,小孩子好像都喜欢。”陈斯远往前递了递,糖果的包装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亮光落进097号的眼睛里,少年兴奋的接过糖果,围着陈斯远转圈圈,然后很珍惜的把糖果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不吃吗?”陈斯远弯下腰看着少年。
“嗯,宫医生说我不能吃这些。”097号咬了咬后槽牙,很委屈的样子。
“嗯?”
“宫医生说含糖的东西几乎都…不能吃…”097号委屈的抱住陈斯远的脖颈。
“这样啊,早知道不带糖给你了,你喜欢什么?我下次来的时候…”
话还没说完就被097号很紧张的抢过来,“别,陈斯远,你能不能还带糖果来给我,我喜欢你!”097号怯生生的仰头看向陈斯远,眼神仿佛是在凝视自己的太阳,“所以…所以你带什么我都喜欢。”少年抱住陈斯远的脖颈,小狗一样蹭来蹭去,“陈斯远,我喜欢你。”
“不开化的小东西。”陈斯远皱皱眉,一个暴栗弹过来。
咣的一声。
陈一鸣猛的睁开眼睛,又是梦。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起来回到床上,月光如水,在脸上凝结成微凉的液体,陈一鸣抹了一把脸,手指被沾湿,原来…不是错觉…

虽然入职“灰羽”以后衣食无忧,不用再像幼时那般忍饥挨饿,差点被冻死在路边。可是那种濒死的恐惧感已经渗入骨髓,成为挥之不去的噩梦。
从拿到第一笔“工资”开始,陈一鸣习惯性的购买各种糖果,自己不能吃,便只放在那里让它们散发甜香——像条野狗,即使不挨饿时也会本能的把食物屯起来以备不时之需那样。
抽屉里基本被形形色色的糖果占据,日子久了,满屋子弥散着糖气,甜腻的香气给人一种这公寓里住的是个软萌小妹子的错觉。
只是,这样的糖,陈一鸣一颗未动。
一颗糖代表一条逝去的生命。
陈一鸣经常会恍惚,满屋子的糖气里揉杂进似有若无的血的腥甜,抽屉里尸横遍野,日日夜夜陪伴着自己,也无声的呼唤着自己——偿命。
人像是住在坟墓里,一呼一吸都带着死气。
坟墓是给逝去的人最后的安眠,自己只不过…陈一鸣咬了咬嘴唇,只不过是个不死不休,只会杀戮的机器而已。跟上一任,不,跟每一任“陈一鸣”一样,死无葬身之地已是最好结局。
因为身体不能摄入糖分,陈一鸣逐渐开始对一切甜食产生强烈的反感,甚至闻到糖味都会恶心。宫医生说这种情况叫做“保护性厌恶”。
除了出任务和训练的时间,陈一鸣几乎都待在公寓里,让五感时刻处在折磨中,这是对自己的惩罚,让罪恶之身一刻不得安宁。
人间即炼狱。
陈斯远是炼狱里唯一的光和暖。

“栖音”糖果店,位于市区边缘,店面不算大,却集中了各类高端糖果,“日啖糖果三百颗,不辞长作栖音人”,地理位置和心境倒是与东坡仙人不谋而合。
陈一鸣正要把手伸向眼前的棒棒糖,就被忽然窜过来的愣头青一把抓过来装进购物袋,而且不要钱一样又抓了两把,不大的购物袋很快装了一半,愣头青颠了颠分量才满意的抬头看向身边的陈一鸣,正想道歉,发现陈一鸣也在温柔的看着自己。
“戗毛猫?!怎么又是你?!”井然怔了怔,随即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啊,我赶时间!”说罢扭头就要跑,被陈一鸣一把拉住衣领生生的滞在原地,正有些惊讶戗毛猫的手未免太有劲的时候,耳边传来好温柔的声音。
“去哪儿,我送你吧。”陈一鸣笑笑,在这个人面前总是忍不住想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
“哎?!真的吗?”井然眨眨眼睛,看着陈一鸣的眼神近乎崇拜,从这边回市区还要走很远的路,而且车也不算好打。
“嗯,就当上次你救我的谢礼。”陈一鸣拿过井然手里的纸袋,又多拿了两个空纸袋,一路往里面选了各种糖果,把三个纸袋塞得满满当当。
“戗毛…土豪,他们家糖果很贵的,待会儿结账你可别反悔啊…我…”井然颇有些心虚的拉了拉陈一鸣的衣角,“我…没带那么多钱…”
陈一鸣被这种小孩子一样幼稚可爱的举动感染到,忍不住笑着转身很温柔的拍了拍井然的头,软软的头发,很好rua的样子,陈一鸣克制住自己撸猫的冲动,“嗯,没事,”把整个店家盘下来也不成问题,但是没有必要,“井先生喜欢吃糖吗?还有哪种想吃的,一起买了。”
井然的视线移到陈一鸣怀里满满当当的三个纸袋,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这些够了。”
结过账,陈一鸣把所有糖果交给井然,“来吧井先生,我送你。”
陈一鸣的银色别克停在门口。
“…那就麻烦你了,锦乐路的少年宫,那个…麻烦你快点,我要迟到了…”
井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陈一鸣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以后,就一直神情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况。
车里很干净,有淡淡的清香,井然闻了闻,确定不是自己手里的包裹散发出来的糖气,有些熟悉的气味,好像在哪里闻到过,是一种…不太好形容的香气,柠檬夹杂着琥珀的木质清香。
车里没放什么装饰,简洁得一目了然。手边的黑色的内饰一尘不染,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车载烟灰缸里一颗烟头也没有,井然甚至怀疑可能从买了车就没被使用过。陈一鸣打开手扣,把里面的矿泉水递给井然,井然看见里面放着纸巾和绷带,还有几盒不知道什么药。井然注意到,只有副驾驶的位置贴心的放了一个软软的靠垫,支撑着腰腹舒服得很。
“井先生是老师吗?”
“嗯?…哦,是的,我是音乐老师,教钢琴,小提琴,也客串教声乐。”
“就…还挺厉害的,很辛苦吧。”陈一鸣转头看了一眼井然,眼神清亮,又转过头专注的看着路况,抓着方向盘的手指骨骼凸显,隐隐看得见青色的血管。
“嗯,你呢?哎呀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一鸣。上次抱歉,对你说了谎。”
“对不认识的人确实应该加强防范,所以你做的也没错。话说你是富家小少爷吗?看起来很…贵气的样子。”
陈一鸣转过头有些讶异的看着井然,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又看向前面的路,“我只是个…”陈一鸣想了想,“清洁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