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守】（幽兰黛尔）第三十七章 短暂
屏幕中出现了世界各地的灾难影像，还有死伤统计，火山爆发、地震，海啸，飓风……大多发生在自然区域，受影响的目前只有几个城市，不过也让我越看越颤抖。
投影被关闭了，我止住内心的崩溃，发问道：“主教大人，这是？”
“如你所见，这是人类正在遭受的灾难，就发生在一个小时之前。”奥托说。
我感觉呼吸困难，迅速猜测这些灾难的缘由，只是看到那些冰冷的数字就觉得难受。
“通过现场能量探测，我们可以初步认为，整个灾难和崩坏能有关，这些地方就好像是积蓄了特别多的能量，突然爆发一样，甚至空气中还出现了崩坏能残留。”主教继续说到。
我深呼吸下，那些视频看来，不像是普通的自然灾害，能级比正常的大太多了。崩坏能残留……我记得崩坏能转化为其他形式能量的转化倍率是，1H（H：崩坏能单位）=1.0×10*J，同时这也是威力的直观换算。
如果是一些量的崩坏能突然转化，那么造成这些灾难也确实有这样的威力，只是在崩坏时期那些灾难原因是否和现在有相同之处呢？
我需要先再看一下视频资料和数据，好在以主教的设备可以分析对比灾难前后的各项能量形式的数值对比，结果是……当地崩坏能浓度在灾难之后有显著减少……
不过这也不能直接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或许是灾难的能量以灾难的形式冲击了崩坏能的定向聚集，不过这又有一个疑问，地球的这些机械能热能和崩坏能能否有物理意义上的碰撞？如果说地球能量是以基本粒子作为载体，那么崩坏能的载体又是什么呢？难不成真是以太……
不过通过数据也算知道一个事，我原来顾虑的崩坏能是否可以定向聚集，虽然在崩坏时期会如此，但那时存在律者和崩坏兽，现在么，崩坏能居然还保留了这样的性质，不过为什么在那几个城市聚集，现在却还没有发生灾难呢？
“我是想说，可能我们面临的不止是这些灾难了。”主教大人缓缓说道。
“嗯？”
“虽然虚空万藏已经不在了，我却回忆起前文明留下的某点线索，这样的征兆和那几页预言书里相似，我们的敌人可能……不止是崩坏。”
“为什么这样说？”我问。
“因为在那里发现了，我们从未遇见过的生物残骸……”说罢，他又投影了几张略微模糊但却足够证明他正确的图片……
“这些东西，瓦尔特他们应该去收集了，我特地告知你，是希望你能够协助我。”
我坚定下眼神，“主教大人，您就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其实我早该做准备，只是害怕过多的动作会加剧他们的到来，我需要你去做琪亚娜她们的思想工作，联合组织那边应该也很快就有动作了……”主教有些叹气。
“这种事，你和学园长去说，也可以办到吧。”这意思倒不是推脱，只是有些疑惑。
“她们不会相信我的，虽然我曾经的道歉得到了她们暂时的谅解，可是我自己知道，做了那么事情，芥蒂是不可能消失的，所以就拜托你了，舰长。”
他接着说，“我也有想过，把这主教的位置让渡给德莉莎，可是现在的形式早已不同往日，联合组织不仅是我们这种人，还有很多各国政府官员和一小部分宗教人士，她的能力我是相信的，对抗崩坏她很优秀，只是现在……这世界不仅仅这么简单了。”
主教这番话，和我之前想的有些相似，只是之前灾难横行，或许还不需要那么多顾虑，现在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
…………
我走在路上，构思一下上柬文书的内容，衣服里揣着奥托主教在此给我的通讯装置，可以远程输送文件……
此事发生，联合组织重新编制部队定是迫在眉睫，不过现在应该不仅是原来女武神的垄断地位了，绝大部分崩坏被驱逐出地月范围，地球现在所剩余的崩坏能十不存一，不可能大批量培养崩坏能改造的女武神部队了。
所以崩坏能适应性倒不是那么重要，我预料未来的部队，是新型的战术综合部队，发掘常人所长，各司其职。
既然这样，圣芙蕾雅作为以前的知名院校，自然也会成为编制改革的重点，那么之前的老校区应该要开放了。
昔日的众多优秀战士，怕是会成为灾难到来之后的一线人员，只是她们本该拥有的清净时日无多了。
我所写文书内容，重点提及部队人权保障和自愿原则，不能再让曾经的悲剧，重蹈覆辙！战争意味着牺牲，牺牲之后的善后工作和家属安抚工作也要有相关制度保障。
另外还有荣誉制度，关于救援取舍部分事宜多出非议，希望上面能权衡好吧……
我知道这些事情不可能在未来都实现，真的灾难之中，连道德都无法保证，我这样带有些消极避战的上书，不过是希望在众多支持部队编制的独立显现出来，能让处理的人看到，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这其中的意义。
…………
深夜的我，还在为很多数据文件筛选奔波着，奥托主教把这些都给我一份，是希望多一份思路去思考这件事，多一份猜想，或许就能多一份准备。
另外，他甚至还建议我申请恢复之前的官职，我还是回绝了，毕竟我在明面是被驱逐出来了，无论是舰长还是队员，我哪个职位回去应该都不会有好结局，当然我最重视的是，不想给她们带来麻烦。
我一边吸烟一边思索，希望这样能减少我的倦意困意，但事实上，在今天知晓了那些事之后，我怎么可能会睡得着呢？
学园长之所以在战后安置她们，肯定是希望她们能日后平安无事，可现在呢？联合组织的会议不会让她们退居二线的，而且这种事出现后，想必她们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看着那些遇难者的图片，我内心不安的感觉越发汹涌，似乎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惶恐一直干扰着我，不知是否安逸了太久，对将要来临的灾难，感到了恐惧呢？
主教已经通知了丽塔和德莉莎这件事，她们也已经知道了，这让我更有些好奇，她们现在在做什么呢？会不会也如同我一样，彻夜难眠，怅然若失呢？
眼前的资料和文件多的让人眼花，加上我自己现在略有烦躁，思路枯竭也没办法继续整理下去了，我便打开手机再查看下信息，20：02有一条来自雪丽同学回复我询问的消息。
“谢谢老师关心，我母亲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在过些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回复了个“嗯，有什么麻烦找我就行。”只是现在她可能已经休息了，看不到吧，想起来那位医生果然是之前就认识我，所以按对我的照顾力度，给她们。
我内心有时也在问，那些医疗资源没有给我，但是因为我给了别人，会不会也算是一种利用“特权”的插队，后来我知道，没有我这么做，更多给的也是大部分权贵……也不是说这些不配得到的治疗，只是这个世界真的令人感慨，如此不公平，所以我让那位医生，把原本留给我的药量，虽然不多，去留给一些无力承担的人们吧，打破不了世界的规则，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
初次听到药品偶尔被部分权贵浪费的消息，令我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到现在我又释然了，留给我的药如果能救下几个人，我就不算没有价值。
下一条信息是20：31，来自丽塔。
“舰长大人，恢复官职的事情，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这个事其实不仅是我想不想的问题，那艘船或许还能被联合组织再次编入前线部队，可是意义不同了，作用和之前也不会大相径庭，或许也会有人更适合去管理它吧。
至于，不灭之刃这个队伍，现在应该没有了吧，很多队员失联了，还有一些在之前牺牲了，还有一部分留在天命，只是在其他地方任职，如果要恢复的话，也没必要了，大概率是重新编队了，到那时候我能否入选还是另一回事。
我便回复：“对我而言，职位一事并非必要，我在哪里都有该做的事，不过你放心，有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在。”
第三条信息留言，来自奥托主教。
“舰长，上次检查知道你体内有不少崩坏能，我给你那把枪，可以动用崩坏能来激活另外几种形态，当然平时的时候当做普通武器也可，数据我发过去了。或许你也知道，你的身体适应性不算太强，现在动用崩坏能可能会有隐患，我只是给你一种选择……”
我翻出来，摩挲一下这把特别定制的手枪，看来主教也认为最近不会安定了，这次，我要感谢他。
最后一条是来自比安卡，在21：56时，我同她互道晚安，只是我没有睡去，当然，也不知她有没有睡去。
嗯？还有一条？
“舰长，我有点睡不着，今日刚讨论的问题，没想到很快就迎来了答案，以后可能都不太和平了，我有点担心，也有点害怕，从前我是没有这种感受的，或许是我们在和平中停滞了太久了吧，希望你安好，也希望你在以后偶尔求助我一下，晚安……”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22：45，她是十分钟前发过来的，那么，意味着比安卡现在可能还没睡吧，但是我到底回不回呢？或者该回些什么呢，欲对她的柔情和对未来的凝重态度，产生了很大的落差感，这种感觉压抑的我有点喘不上来气了。
“嗯……比安卡，这些我清楚，放心，我不会一个人逞强的，只是也有些不适应，恐怕若不是这次的事情，我们就快忘记之前的感觉了，不过也没必要担心，该来的总会来的，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这么说过，队长。”
我刚发送出去不过一分钟，手机就亮了起来。
“队……队长？怎么突然这么喊我，不过还真有些怀念，好像真的回到了那时候的样子。”
紧接着她又追了一条，“那个……我不是怀念灾难啊，只是想起曾经我们一起相处的日子，那时你刚入队，诸多事务还不适应，第一次执行任务，不习惯新的武器，差点走火伤了自己……”
看到这里，我也不禁发笑，也确实，那时候我们都还很青涩，不过也没办法为这份青涩付出什么了，背负的东西太多也顾不得什么了，不过我同样怀念过去。
我继续同比安卡聊了几句，关了手机，依靠在椅子上，桌子面前就是窗户，可以通过这里看到被部分高楼遮挡的天空，倒也能看清几颗星。
这时，我突然收到一个文件，是主教传过来的，留言“联合组织调查小组在各地重灾现场发现了很多奇怪的符号遗留，我把拍摄图发给你，这些符号我尝试破译，但都失败了，只是现在我已经失去了虚空万藏，无法查证是什么了……”
我把这几张图投影在我面前，手指划来划去，这些符号着实奇怪，之前完全遇到过类似情况，但我总感觉是否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
我开始拼命回想，最终找到了一段记忆，两年前讨伐侵蚀之律者之战，我受病毒感染影响，夜夜噩梦，只是出现了几天我总是梦见一些奇怪的文字和符号，奇怪的那时候我在梦里竟然能读懂，于是我把其中破译的部分记下来，好像就留在我之前的盒子里。
我开始翻找，看到了一个记事本和一盒早已经泛黄的烟盒，我拿起这个烟盒，有些记忆被触动了，耳朵有些失鸣，是认出了它最初的主人吗？那是八年前我在圣芙蕾雅的时候，我被学园长“刁难”，任职一名清洁工，后来因此结识了一位朋友，虽然她那时候还很稚嫩，最后她通过努力成为了一名休伯利安任职的女武神……
只是后来，我去转去天命总部的不灭之刃的时候，就很少听到的她的消息了，直到收到她已故的事实，让我痛心疾首，这孩子性格孤僻，不善沟通，我以为早期引导会有效果，才知她为了她的目的，牺牲是早晚的……我为了一己之私无暇顾及，是我的过错……
我紧闭双眼，象征了我的自责，深呼吸……我知道目前什么是最紧急的，于是我打开了笔记本，翻页寻找，终于找到了那些破译后的数字……我反复观看，试图寻找规律……
终于，我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输入一份邮件发给主教，让他用崩坏能计算机按我所写规律解码成二进制再编译回来。
…………
我原地踱步，等待主教的消息，但我心中涌起莫名的预感，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便急忙带上枪和外套，跑出了门。
这个点也不会有什么计程车了，我只好跑过去，这样也好，不把其他人牵扯进来，或许是为了掩盖内心的不安，我加快了脚步，现在的速度和市区里的车速没什么区别，只是风阻有点大，不过我还能撑住。
希望在真正预感来临之前，我还来得及。
…………
作者留言：这条线路的初期，大约是初入圣芙蕾雅的时候，和符华线是很相似的，所以有些故人是一样的……
